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汪舟带着霍不予，虽然小有波折，但几乎称得上是畅通无阻。两人竟然没受到任何伤害，就这么到达了目的地。


    谨慎的观察了一圈周围。


    汪舟讨好开口：“大哥，你往那边走。麻烦弄出一点动静。”


    他指了指拐角后的大铁门：“我进去看看。”


    霍不予微一颔首，转身向另一方向走去。待他背影消失之际，汪舟小心推开大门，侧身挤了进去。


    ……


    “出来吧。”霍不予偏头。


    叶只秋狗狗祟祟，从墙角探出头。她压低声音，用手遮在嘴侧，如同执行秘密任务的接头者：“他进去啦？”


    “嗯。”


    叶只秋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丧尸后钻了出来。


    虽然她已经知道大部分丧尸会主动避让霍不予，连带着自己也能跟着受益，但保不准有例外的，还是谨慎为妙！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叶只秋拉住霍不予袖口，蹑手蹑脚钻入铁门。


    巨大的仓库内，入眼便是两人高的货架。架子上原本整齐堆放的纸箱此时已七零八落，不知经历过多少人的扫荡。草草看过去，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叶只秋如同警惕的小猫，躲在门口的架子后面张望四周。


    “这里面有没有丧尸啊？不知道汪舟去哪儿了？”


    霍不予双手插兜，没有任何躲藏的意思。他明目张胆的扬扬头，用下巴点了点右边的通道方向：“他去那边了。”


    叶只秋：“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他画地图和我说了。”霍不予随口扯了个理由。


    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这房间里藏着很多丧尸啊，而且不是叶只秋一路以来看到的那种低级丧尸，不过霍不予不打算告诉她。


    虽然小豆丁炸毛的样子很好玩，但是他更想知道叶只秋打算如何对付汪舟，所以干扰进程的东西最好不要出现。


    末世世界，霍不予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拥有活人感的生物’了。


    叶只秋的活人感并不是说时时刻刻积极向上，而是她时不时冒出的古怪行为。


    那是一种跳脱感。就像是制造灰色方块的流水线上，突然出现一只彩色捏捏。那只捏捏随着履带传送左摇右晃，让人忍不住好奇，它什么时候会掉下去？却又在掉下去的瞬间，妄图用手接住。


    “是在那里面吗？”叶只秋探头，指着通道尽头的房间。


    霍不予回神，微微眯眼看着门后黑暗的空间，感应了一下，给出肯定答案：“对。”


    叶只秋将盖过指尖的袖子挽到手腕，在地上捡起一根钢管。


    “好机会，我要报仇。”


    霍不予目光在叶只秋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手中钢管上：“你想怎么报仇？打闷棍？”


    倒不是他看不起叶只秋，主要小豆丁的身高体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正面回击的。好吧，他其实就是看不起。


    叶只秋凶巴巴的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认真脸：“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霍不予耸肩：“祝你成功。”


    他依然是那副双手插兜的闲散模样，漫不经心跟在叶只秋身后，看着她捡了一堆钢管，抱在怀中。


    贴墙挪到目标房间门口，叶只秋谨慎往里打量。


    这是一间储备生鲜的房间，里面横放着大量冰柜，但因为早已停电，房间内外并无温差，反而有股挥散不去的腐烂鱼腥味。许是因为末世刚刚来临时，这里冷气未消，所以员工将大量食物挪了进去。


    叶只秋透过半掩房门上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冷鲜仓库地上，扔着很多撕开的包装。除了人类的食物外，还有散落的猫粮狗粮。


    汪舟正背对着他们，蹲在房间最角落，粗鲁的翻找着剩下的东西，妄图找到遗落的物资。


    “不错。”满意的戳了戳玻璃，叶只秋看向霍不予：“房间里面有丧尸吗？”


    霍不予眼神扫过大量冰柜，嘴上却给出另一个答案：“没有。”


    “条件符合！”叶只秋小心将半开的房门拉起。


    门合并的一刹那，发出轻微“嘎哒”声，汪舟瞬间回头。玻璃上清晰映出叶只秋的脸庞。


    汪舟瞳孔骤缩：“你没死！！”


    他猛地冲向房门。


    叶只秋眼疾手快，将钢管横插在门把手上，如同古代深宅大院内的门闩。


    汪舟眼神愤恨的看看叶只秋，又看向旁边的霍不予，在两人身上游移了一圈后，恶狠狠道：“你们认识，现在是来算计我的！”


    “算计？”叶只秋纠正，“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你也尝尝被关在小屋里的感觉。”


    她自认为凶巴巴的举起钢管，在汪舟眼前晃了晃后，插入把手内。


    “可惜没有大锁头，不然我一定让你回味一下当初自己是什么样子，哼！”


    “放我出去！”汪舟疯狂拉扯两扇门。


    摇晃下，钢管与金属门相撞，发出嘈杂的“砰砰”声。仓库大门外，越来越多的影子显现。


    “叶只秋，你看看后面！已经有丧尸来了。你放我出去！不然咱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叶只秋：“闭嘴！”


    余光中，她看到围在门口的丧尸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直到将光全部遮住。即使知道霍不予是丧尸王，但在这种环境下，依然忍不住紧张。


    毕竟丧尸王能压制丧尸群到哪种程度，叶只秋是不清楚的。


    脑子里相似的设定只有动物世界，但好像里面的王很容易被挑衅。比如狼王，若是被手下打败，甚至会赶出族群。


    霍不予万一在仓库里被群殴了，自己肯定逃不出去。


    “叶只秋，你看看后面啊！！”


    “咱们的仇至于你搭上命来报吗？！！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放我出去！丧尸就在你身后，马上就过来了！！”


    汪舟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他怒吼着。


    叶只秋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动作却丝毫不停。


    她一手拉着把手，一手将新的钢管垫在三个横着的钢管下，调整为60°夹角。然后又抽出一根钢管，镜像操作。


    不一会，门上出现了一个由钢管组成的等腰三角形。每根钢管左边都压着下一根，形成循环。三角底部的尖端抵在地上。


    叶只秋谨慎加码，每一条边都用了多根钢管。


    不知什么时候，汪舟已经停止了咒骂。他愣愣的趴在玻璃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直到看见叶只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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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汪舟发直的眼珠才转了转。


    他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惊恐的望着叶只秋，随后突然‘哐哐’撞向玻璃。


    “小叶，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你放我出去吧。当牛做马都可以，你留我一条命！”


    鼻涕和眼泪瞬间爬满脸庞，汪舟吐出的雾气刚刚笼罩玻璃，又被扒在上面的手涂花。氤氲的水雾下是纵横交错的扭曲指印。


    叶只秋被汪舟突然的转性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后退半步。


    她一不小心踩到霍不予。抬脚瞬间，身体一歪，快要跌倒之际又被拎着后脖领拽了回来。


    叶只秋：“谢，谢谢。”


    余光中大片层叠的影子占据视网膜。


    叶只秋机械转头，她顿时明白汪舟为什么突然崩溃了，身后的景象也太吓人了吧！！！


    层层货架间，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空隙。无数的丧尸挤在过道中，胸贴着胸，脚挨着脚。


    它们在距离自己和霍不予约十米远的地方，留出了个真空圈，无尸越界。


    随着身后新的丧尸涌入，前面的丧尸越来越挤，甚至能听见外露的内脏不堪重负，发出爆破声，然后是滴滴答答的腐烂液体掉在地上。


    叶只秋：“……”


    刚才摆弄钢管锁的时候太沉浸了，完全没有发现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她咽下一口口水，强装镇定的拽了拽霍不予：“咱，咱还能出去吗？”


    霍不予偏头：“你这就算完了？”


    叶只秋眨眨眼：“嗯。”


    她看了一眼身后，认真解释：“你不要觉得我心狠，之前他就是这么对我的，把我锁在电梯里。”


    “这种人可坏了，他现在就是恶有恶报。”


    “等咱们离开，”说到这里，叶只秋不放心的追问，“这么多丧尸，你又没办法跳楼了……咱们能离开吗？”


    霍不予：“能。”


    “那就好。”叶只秋拍了拍胸脯，放心一些，接着说道，“等咱们离开，汪舟被锁在里面。外面全是丧尸，他出来不出来都是死。”


    “哼，我要狠狠折磨他，╭(╯^╰)╮。”


    霍不予嘴角抽了抽：“完了？”


    叶只秋懵懵对视，几秒后，拳头一砸手心：“对了，没完！还有其他的……不过这得出仓库才能办。”


    霍不予好奇。


    他像第一次一样，将叶只秋扛了起来。一个跨步，跃上两人高的货架，随后闲庭信步向出口走去。


    叶只秋沉浸在惊讶中，看向过道中的丧尸：哇，原来可以这样逃跑。


    她完全没有看到，两人离开的时候，霍不予在玻璃上轻轻点了点。


    锁住汪舟的房间里，冰柜门缓缓掀开，十几具丧尸如同无骨的响尾蛇般立起，它们无声的出现在门前，将可怜的猎物包围。细小的咀嚼声起，带血的掌印徒劳拍向玻璃，然后拉出长长指痕……


    霍不予勾唇，眼底闪过一丝暗茫：


    只是关起来的报仇有什么意思？既然做错了事，当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门内的丧尸会小心的啃下汪舟皮肉，却不让他死去，直到外面的丧尸群打开房门，无皮的可怜人类将迎来独属于他的第二波死亡晚宴。


    这才叫真正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