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生，你在给谁甩脸色？”


    “我没有。”


    “……”


    姜吾看许杭生背过身，没有才怪。


    姜吾吐了口气，看了眼手机，对许杭生说：“周末有空吗？”


    许杭生：“没空。”


    “……哦。”姜吾拿出手机敲敲敲，一边朝许杭生挥了挥手，“那算了，我给吴俊睿说你不去。”


    许杭生一个机灵，迅速变了脸色，“有空。”


    .


    姜吾现在是摸清楚许杭生的脾气了。


    他发现这个人还挺擅长口是心非的，有的时候不高兴也不是真的不高兴。就是脾气是真的不想。


    他也不知道他和许杭生解释个什么劲儿，但是他还挺怕对方不高兴的。


    “嘿哟man！”


    姜吾的肩膀毫无预兆地被吴俊睿撞了一下，踉跄得差点儿没站稳，许杭生扶住他，姜吾黑着脸刚准备骂吴俊睿，眉头没忍住皱了起来，“你去搬砖了？”


    吴俊睿：“是么？我妈都说我黑了我没有感觉。”


    怕不是个瞎的。


    吴俊睿就剩下一口白牙，本来就黑现在更是黑得彻底，姜吾扯起嘴角，“你去干嘛了？”


    “种菜啊！”吴俊睿嘀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农民。”吴俊睿咧起一口大白牙，笑得爽朗，“走！爷刚领了我爸发给我的工资，请你们去玩儿好玩的。”


    姜吾相当此人家里的那一个庄园，已经垄断半个津城的果园，无语地蔑了他一眼，“走吧。”


    .


    那天和许杭生一起去医院，姜吾就和许杭生熟悉了起来。


    他不知道和一个追求自己的人联系这么密切好不好，但许杭生每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祈求他的时候他又有些不忍心。


    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在外孤独地像一匹狼，对里就像一只听话的小奶狗，求人的时候就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姜吾想，谁也没办法拒绝一只撒娇的小奶猫吧，而且这个小奶猫还有些厉害。


    尽管他对许杭生的家庭背景有些好奇，他都没有主动去问过。星期五那天他不小心听到了许杭生和老黄的对话。


    真的是不小心地。


    许杭生自杀未遂，并且患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那些传闻原来都是真的。姜吾虽然很惊讶，但是惊讶之后又很平静。


    至少许杭生控制得很好，他觉得他在慢慢变好。


    可他倒是没有看出许杭生和寻常人有什么不同。


    不过出过社会的他觉得，这社会上的人多半都有些心理疾病，就连他自己，曾经都觅死觅活，只是他没有那个勇气，那场穿越简直就是一场意外。


    他甚至在想，那个平行宇宙的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但就像吴俊睿经常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吴俊睿开着车，撕心裂肺地唱着歌。他入学完，年纪比姜吾要大一岁，刚成年就考了驾照。


    姜吾坐在副驾驶，耳膜都要被他震破了。


    “你要参加中国好声音？”他此刻想骂人。


    本来是一句讽刺，但正好拨动了吴俊睿的某一根弦，“你也觉得我唱的好是吧，可惜我初选都没有过。”


    “……”好家伙，还真的去过。


    姜吾问：“你去的哪个赛区。”


    “就津城啊！主办方还找我爸拉过赞助呢！”


    姜吾痛心疾首，这人是金主爸爸的儿子都没过，看来不是他耳朵聋，主办方真的是铁面无私。


    “没关系，你这种外形，想进军娱乐圈还是有机会的。”


    吴俊睿认真地哼了一声，“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合适。”


    “……”


    两个人插科打诨，几千米的路就过去了，上次看完病之后医生开了很多药，也提了很多注意事项，姜吾出门的时候吃了药，现在也没那么困。


    吴俊睿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在主城的边上。


    前方有些堵车，姜吾看向后视镜。


    猝不及防地与后视镜里的人对视了一眼。


    ——许杭生直直地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但是很放松。


    吴俊睿和许杭生不太对付，这人醋劲及强，对朋友占有欲也是一绝。


    尽管姜吾悄悄地和许杭生在交换眼神，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怎么怎么！背着我眉目传情！”


    姜吾无语，“语文不好可以去翻字典，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吴俊睿哼哼，“你看人学霸都没否认，先否认的人就是心虚。”


    姜吾伸出手指，推了吴俊睿一下，“开你的车。”


    十几分钟后，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姜吾和许杭生一起下车，吴俊睿去停车去了，甩下两人也没说多久回来。


    两个人就在门口等。


    这里位于渝巴片区。


    海洋馆和水上游乐场并列。只要是节假日，这里都是人山人海。特别是今天天气热，水上游乐场的买票的队伍都拍到了公路门口。


    姜吾热得浑身都发软，歪歪扭扭地想要靠在门口的雕塑上。


    刚要靠上，旁边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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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声音。


    “站直。”


    “……累。”


    许杭生手里拿着吴俊睿丢下车的背包，“累就去坐一下，我陪你。”


    虽然很不想听话，但在许杭生第一声出来的时候，姜吾就已经站直了。


    许杭生就是个小古板，姜吾想。


    等门口等着检票的人都进去了，姜吾才找到一个休息地。他立马坐了下来，等调整好坐姿之后才抬头看站着的人。


    “你站着干什么，当门神呢。”


    许杭生淡淡地开口，“没，我在想，哪里有卖水的。”


    姜吾突然想起总是很及时的绿茶，“吴俊睿包里有。”


    许杭生摇头说：“我看过了，没有你想喝的。”


    见人像是要真的去找，姜吾伸手将人拉着坐下，“许杭生。”


    “嗯？”


    “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姜吾说话的声音总是懒洋洋的，有的时候下课睡了觉，醒来的时候就带着一声化不开的黏腻。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这种自觉。


    许杭生很喜欢听他这么说话，因为姜吾平时总是带着棱角，这个时候还没有。


    他一问完许杭生就皱了一下眉头，“坐正，腰不好。”


    “哦，”姜吾迅速坐正，故意避开他的眼光。


    许杭生看着姜吾，脑海里满是回忆。


    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姜吾，他就应该是世界上最了解姜吾的人。


    但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是了解。”许杭生赌气地说，“很难吗？”


    姜吾愣住了，是啊，其实这些都不难。


    吴俊睿也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是他被章旗浩说服，认为他们那样才是常态。


    醒悟过来他才知道这段关系不太健康的，可当时的他就是愿意。


    “哦，不难。”其实他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都沉默了很久，姜吾发现，许杭生真的很容易把天聊死。


    .


    吴俊睿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妈的，车都停在1km以外去了，走路走得我都不想玩儿了。诶！你们怎么了？”


    姜吾站起来，“走吧。”


    吴俊睿看了眼许杭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问许杭生：“怎么了？生哥。”


    许杭生把脸偏到一边，没有说话。


    行吧！


    “哎呀！”吴俊睿做一个右一个，“走走走！一起去看美人鱼！”


    姜吾回噘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