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昭懿皇后

作品:《瑾瑶十三年

    “主子,王县尹出动了。适才他用白鸽传信,这是劫下来誊抄好的一份。”


    舒砚打开信,修长的手指,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白皙。


    信中:于初识之地,置余粮以藏之。望阁下莫忘誓约。


    一旁的陆晏知看完,指着这信件末尾的一个图案问道:“这图案为何这般眼熟?”


    舒砚颔首:“这信纸出自吏部侍郎李家,是密报专用。图案不知……背后应当还有人在。”


    他随即下令:“王县尹勾结吏部侍郎李绥,对国不忠。即刻捉拿。”


    等舒砚再次回到上周时,王县尹已被关押审问了。


    “如何了?”


    “回主子,他已招了。余粮正在白梦山上的洞穴中。他们商谈,要他扣下这次的粮矿,并许诺金银万两,甚至王县尹预购粮食的钱财也是李府给的。”


    “他可知道为何那人要这批粮矿?”舒砚看着手中的供词,问道。


    “不知。”


    舒砚自知这边不会再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当下带领部分人前往白梦山:“先把粮矿拿回来。”


    这夜,舒砚一群人在上上下下搜查,直至翌日太阳初升。


    几日过去,陵州的燃眉之急已解。


    不过回京押送王县尹的途中却出了事。


    “主子不好了,王县尹……死了。”


    “死了?医师可知何故?”陆晏知问完,连忙赶去查看。


    他抚上王县尹的脖颈,那处早已没了动静,陆晏知又翻开他紧闭的眼,掐住双颊仔细看着他的嘴,并无异样,不是投毒死的,而身上也无外伤……


    陆晏知对着舒砚摇了摇头。


    陆府医者世家,他的医术自然极好,但此刻也无力回天。


    两人对视,多年来的习惯使然,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行人中有内鬼。


    舒砚的暗卫身子底绝对干净的。那么也就是说只可能是朝廷派的锦衣卫了。锦衣卫直属于圣上,要想在其中安排内应实属不易。这幕后之主居然都能插手到这儿来了……


    舒砚心中涌现出一人的模样……但仍然不可置信。


    还要再去试探一番。


    “此事不可声张,派一个我们的人伪装成王县尹,一切照旧。”


    夜色降临,月亮躲进云端。舒砚一行人走在路上,周围是一片肃杀。


    “全体停下休息调整。”


    久晌,四面悄然。风声呼呼吹过,半腰高的草斜斜的一片,大家都睡的很沉。黑暗中,一人烁然睁开眼,微眯着眼打量身边的一切,才缓缓起身。


    他轻声快步走向牢车,牢车中的人侧趴着睡得很沉,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那人从腰间摸出个什么,还未揭开瓶盖,就察觉到了异样,顿时忙着挥起手中的药瓶。却没料到,牢车中的人,倏然而起,一手打在他腕上,药品撒在了地上。


    他自知中计逃不掉,只站在原地。


    “不好,他要自尽!”舒砚一闪而过,来至那人身前,扬手一招,卸掉了他的下巴,才免于他咬毒自尽。


    *


    不日回京。舒砚直奔皇宫面圣。


    “回禀陛下——”


    舒砚只私下会叫孝明帝皇叔,一般正事上都是毕恭毕敬的。


    “微臣在访寻陵州前发现蹊跷,于是先去了临近陵州的上周。经我的人暗中调查发现,王县尹勾结吏部侍郎李绥,欲对国不利,这是二人通往的信件。”


    说完把信件递给内侍,不仅是截停的那封,拷问时王县尹还将府中藏好了信件一事一并吐出。


    “陛下,接下来的事——”


    他没继续说,孝明帝却是懂得他的意思,屏退了众人道:“无妨,继续便是。”


    “是。在臣回行途中,王县尹死了,逢辰查看确认,并非投毒而死,二身上并无外伤,微臣怀疑他中的是南疆的蛊毒。当晚微臣设局果真逮捕一人。而此行,微臣暗卫皆出自父亲麾下,陛下您最是清楚这些人……臣以为,锦衣卫内有南疆眼线。”


    舒砚说完良久,孝明帝没吭声,他就静静的坐在龙椅上,出神道想着什么。


    帝王之心不可揣度。


    即便舒砚有了怀疑之人,但也不会此刻说出。


    “池玉,你先起来吧。”孝明帝沉声道,辨不出情绪,“此事,朕已知晓了。捉拿的那人显审讯看看还能有什么线索。至于李家……不日便处决了。”


    孝明帝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可靠的侄儿,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来。要是兄长还在,看见池玉如今的模样,也会很高兴吧……


    “先前阿纭还在念叨你呢,待会同胥儿一并去看看她吧。”


    阿纭便是昭懿皇后温承纭,而后孝明帝口中的胥儿,便是他们二人的嫡子,也是这宫中唯一的皇子,舒胥。


    “是!”


    舒砚走后,孝明帝也没让任何人进来。他走向书架挪开一本书,一块玄色石板出现,他轻轻按动,背后的暗门便打开。


    他已经好久没来这儿了。


    内里陈列着一系列旧物,往里走可以看见一副泛黄的旧画。


    画中之人白衣如玉,冠冕束发,发是极黑的,神色同舒砚很是相似,眼中的张扬怎么都掩饰不住。


    “皇兄。”孝明帝看着那人,哽咽的开口:“池玉现在真有你当年的风范啊……好久不见你了,我都快忘记儿时我们的豪情壮志了。皇兄啊,这江山我再替你守一会儿。我会替你报仇的。”


    *


    “三姑娘这边请。”


    徐瑶被女官带着往中宫走去。


    不日徐瑶便要去墨竹书院了。昭懿皇后本就因着上次校检一事,对她颇有好感,正好借此来见见她。


    不仅如此,温皇后还听穆清所言,知晓池玉也对徐瑶颇为关注。


    徐瑶步入中宫时,穆清正坐在温皇后身旁,眉眼含笑的看着她走进。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熙溱公主!”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平身。”话毕,温皇后便给徐瑶赐了座。


    皇后娘娘和传言那般雍容大气,为人很是温和:“本宫听闻三姑娘才琴双绝,御术更是不落下风,心中欣赏想来瞧瞧这般女子,倒是仓促唐突了唤你进宫。”


    穆清也承着温皇后的话道:“校检那日便瞧徐三姑娘胆识才情,心中钦佩,穆清也想认识认识,这才过来黏着姨母。”


    “能得皇后娘娘和公主赏识,是臣女之幸。”


    “本宫听穆清褒奖你,闻言校检当日的《平沙落雁》实乃一绝。倒是可惜未能亲耳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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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皇后像是不经意提前这事一般,眉目中皆有憾色。


    “多谢皇后娘娘青睐,若皇后娘娘得闲,臣女现下可为娘娘演奏一曲。”


    温皇后顿时眉眼舒展开来:“尚好,徐三姑娘果真不同。”


    接着令人带来一把上好的古琴,置于一侧屏风扇前。徐瑶先是沐手焚香,整理衣冠,再跪坐在鸦青簟上,手指抚过琴身,琴弦,像是与其共鸣。


    果真是把好琴……


    曲终时,温皇后久久不能平下心来,此曲此琴确有辽阔之意境,鸿鹄之远志


    难得。


    “妙哉妙哉!”饶是一贯端庄的温皇后此刻也忍不住微徐瑶鼓掌,“百闻不如一见,不知道徐三姑娘此曲的意境琴艺皆学以师长?”


    徐瑶起身行礼道:“回娘娘,臣女儿时长于陇安,时师长授以基本法度,但琴之一道实乃臣女所爱,尤《平沙落雁》此曲为甚。曲中意境因人而异,臣女所弹非师长所授,而为臣女心之所向。”


    “甚好,融会贯通,独有见解……”温皇后稍作停顿,目光深远,沉思片刻道,“治学之道,育人之道颇有相通之处。那依你所见,如若培养其他女子亦如你这般举一反三而非墨守成规,该当如何?”


    温皇后历经万难,力排众议才开辟了女学,想必这般问亦是为女学之道谋划。


    徐瑶并未立即回复。她垂眸静默良久,才缓缓道出自己的见解:


    “依臣女之见,同为治学育人,女子求学相较男子尤为艰难。究其根本,并非缘于‘如何学’,而是‘为何学’。闺中教导,女子应德行兼备,应持家主内。男子为上而女子次之,视之谓大道真理。可为女子前,臣女以为,当先为‘人’。”


    “人读书,一为明事理,知自身,二为立远志,晓天下。胸有丘壑且心怀苍生,如有机遇,更当泽及他人。依臣女拙见,女子读书亦然,不被宅院所困,不就世道所缚。是以,若天下女子能同男子一般,得师长之教诲,不囹圄规劝,明珠才不会蒙尘。”


    温皇后欣然一笑,眼前的女子不卑不亢,言语条理清晰,更是同她提出女学的初想一般。就是要让女子走出宅门,见见天地辽阔,秀丽山川;让女子知道,她们并不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出路,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


    “若你并非相府之女,本宫倒想让你做做女官了。”


    穆清给徐瑶斟了一杯茶,不慌不忙道:“徐三姑娘说的倒是比这条条框框的宫中有趣多了。那日我本想读读有趣的书,却被告知此类非女子本分。倘若有机会,我也想走出看看着山河。”


    这么堂而皇之敢在中宫说出这番话的,应当也只有她了。


    这深宫也就是如此,看起来富丽堂皇,实则人人如豺狼虎豹,想必待在这里也不会顺心太多。


    “腹有诗书才能气自华,这气华来自广阔天地,而非圈定的条条框框。日后,出去看看也是好的……”温皇后宠溺地看着穆清,允诺道。


    只是徐瑶对穆清的话微微诧异。


    据她所知,穆清的母亲嫁到了萧家的,而萧家家主如今也健在,可是在母亲去世没多久,她就被温皇后接回了宫中。


    穆清又是经历过什么,才让皇后娘娘心疼得紧,要养在身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