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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拜师剑宗后我慌了[穿书]》 61、第六十一章
息风离了逍遥峰后, 顾长庚便抱着白羽然去找了谢远。
到了魂灯阁的时候属于白羽然的那盏魂灯的光亮已经很微弱,似乎下一秒便会熄灭。
“师父, 白师妹她……”
“把她放在冰床上吧。”
谢远并未对白羽然为何如此而感到有丝毫的惊讶。
他只淡淡地这么对顾长庚说了句, 挥手将屏风挥开。
冰床显露出了模样。
那屏风并不是普通的屏风,而是用来遮掩寒气的法阵。
撤去了屏风之后,整个魂灯阁都被寒气所笼罩。
顾长庚没来得及多想, 连忙抱着白羽然过去。
他将少女轻轻地放在冰床上面。
氤氲的白色雾气将她的身影弄得朦胧模糊。
她身上一大片的殷红血迹,在白雾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分明。
如皑皑白雪之中落下了一大片的梅花。
顾长庚已经提前为白羽然止住了血, 然后因为灵力, 被吸走了大半, 它显得了情况并不乐观。
修者的灵力是维持灵脉的基础,而灵脉则是支撑修者根基的前提。
她现在气若游丝,没有了平日的生气。
“师父,她……”
顾长庚想要把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告知给谢远, 然而谢远抬眸看了他一眼 。
“我知道她是被斩魔剑所伤 。”
青年一顿, 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刚才容师弟传了道密音过来, 事情全貌我大概都知晓了。”
谢远说到这里停了下。
“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并没有将话说尽,可顾长庚一下子便知道谢远在问什么。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最后微微颔首。
“看来也就我一人不知。”
谢远倒是并未怎么生气,叹了口气,抬起手捋了下长长的胡子。
“我当时原以为收到了个双灵根资质的好苗子, 不想她竟是先魔尊遗落在人间王城的血脉。”
顾长庚听后猛地一抬头,脸上惊愕的神情没有丝毫作假。
他这个反应让谢远疑惑地看了过去。
“怎么?你不是知道吗?为何如此惊讶?”
青年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弟子只知道她是半魔, 不知道她是先魔尊的血脉。”
“也是,她父亲是被容师弟给斩杀的,她不告诉你也是自然。”
顾长庚张了张嘴,虽然话题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半晌,他喉结滚了滚,垂眸看向了躺在冰床上,灵力稍微恢复了些的白羽然。
“白师妹她并未做什么坏事,只是想要借斩魔剑斩断身上的魔气。”
“我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救她。 ”
顾长庚有些琢磨不清楚谢远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看上去并未怪罪自己隐瞒了白羽然是半魔的事情,或者更准确来说他并未多在意。
“那师父,之后白师妹……还能留在剑宗吗?”
青霄凌云是当世的第一剑宗正派,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
尤其白羽然的身份敏感,是先魔尊的血脉,是死于容予之手。
“让她自行下山吧。”
谢远用灵力养护着白羽然的同时,感知到什么后微微皱了皱眉。
“她上剑宗的目的本就不存,并不是一心求道,只是为了去剑冢取斩魔剑斩断身上的魔气。”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老者探知完了白羽然身上的灵脉后,神情凝重地对顾长庚说道。
“她并不是旁的半魔,身上的魔气斩不断也褪不去。
即使被斩魔剑吸走了魔气,因她血脉流淌着的是先魔尊的血,除非生杀,否则过段时间魔气还会凝出。”
“她终归是入不了道的。”
顾长庚一愣,并不知道这万魔的魔气竟如此生生不息。
如野火烧了也疯长的野草一般。
“……我明白了。”
他沉声说道。
“师父,等到白师妹清醒之后,可否让我亲自送她下山?”
谢远是知晓顾长庚在入道前的一些事情的。
他知道白羽然的母亲对青年有救命之恩。
“可以。”
“到时候你将她安全送回王城,我对外会宣称她是尘缘未断,自行提出离开的。”
谢远并不打算将少女是半魔的身份说出去,也算是看在师徒一场的份儿上,留给了她最后一点儿情面。
他这样处理也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对了,你去缥缈峰取些丹药过来。”
青年微微颔首,正准备带门出去的时候。
谢远想起了什么唤住了顾长庚。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差点把你给忘了。”
谢远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盯着顾长庚。
“你帮着她一并欺瞒师长,一会儿拿了丹药回来自行去领五十鞭子,然后去落日悬面壁思过。”
“在下山历练之前,都不许从那里出来。”
“……是。”
……
桃源的几名弟子都被安置在逍遥峰这里住着,尽管离魂灯阁有些距离。
但是刚才顾长庚抱着白羽然过去找谢远的时候,气息明显乱了些。
清漱跟在外头瞧了下。
看到青年慌忙抱着白羽然进了魂灯阁。
她虽然很想要凑近听听里面究竟在讲些什么。
可谢远在,清漱不敢靠近,怕被发现。
清漱站在远处站了好一会儿,等到顾长庚从里头出来后这才敛着气息回去了。
“师父,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云苓正在一旁画着窗边停下来站着的一只青鸳。
她细长白皙的手执着笔,就那么端坐着便宛如一幅画卷。
清漱坐下倒了杯茶水,仰头猛灌下去候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我看到顾长庚抱着白羽然进了魂灯阁,她衣服上都是血,好大一片,瞧着是伤的不轻。”
云苓手一顿,而后又继续描着青鸳的羽毛。
一下一下,很是细致。
“你可有瞧见是什么伤?”
“她浑身就胸口一处伤,还挺深的,应当是剑伤。”
清漱的眼睛有入微的本事。
只要在她所能见范围之内,哪怕是天边落下的一片叶子,她都能在半空处看清楚叶脉的痕迹。
当时她离得大约有五十步远,在树木的掩映下瞧得隐秘。
“我想可能是她刚从剑冢取了剑,这段时日还未与其磨合好,这才误伤了自己。”
若是放在其他稍微小一些的宗派,清漱可能第一反应是有外人进来伤了人。
但这里是青霄凌云,半神修为的修者进来都会被容予第一时间发现,更别提其他人了。
清漱这么猜测着,可隐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云苓听后勾唇笑了笑。
清漱瞧见了皱了皱眉。
“师父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倒不是什么好笑的话,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云苓放下手中的笔,宣纸上的青鸳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差眼睛还没有完善 。
可这么看着便已经很是栩栩如生了。
“青霄凌云是当今第一剑宗,如若你猜测的是正确的话……”
“这剑修被自己的剑伤成那样,你不觉得讽刺吗?”
被自己的半身所伤害,这对于剑宗,乃至整个青霄凌云来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那她身上这伤这是怎么来的?”
云苓这一次没有接话。
她重新拿起了笔,蘸了点儿墨轻轻点在了青鸳的眼睛。
灵光一闪,青鸳从纸上飞了出来,成了活物。
把停在窗子边的另一只青鸳给吓得扇着翅膀一下子飞离开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是。”
“既不知那便不要去管了。”
清漱听后冷哼了一声。
她抱着手臂看着云苓一副凡尘俗世与我无关的样子,更是不爽。
“师父你总是这样,怪不得你会喜欢那剑祖。”
她叹了口气。
“你和他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趣得很。”
这本是一句吐槽,并不算得是什么好话。
云苓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染上了一层绯色。
不一会儿,连带着她白皙都面颊一并。
都染上了春日桃花一般都薄红。
云苓本就姿容出众,这么一看过去,真应了那[人面桃花]的形容。
看着自己师父突然娇羞了起来,清漱不知自己是说了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反应。
她看着对方长长的睫毛微颤,唇角的弧度比之前似笑非笑的时候更加柔和。
“……你怎么了?怎么脸如此红?”
云苓缓和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
而后回头看向抱着手臂站着的清漱。
她抬眸,眸子里还闪烁着羞赧的神情。
云苓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因为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犹豫着。
这欲说还休的“矫揉造作”模样让清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苓抬起手用手背贴着感受了下自己面颊的温度,直到上面的热降下来后。
她这才抿着红唇,良久,抬眸羞赧地看向清漱。
“师父你有话好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哪里说错了我下次一定改。”
她抬起手搓了搓胳膊,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刚才说的……”
“我真的和他如此相像吗?”
清漱沉默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这一下欲说还休的成了她自己。
许久,清漱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沉声吐槽了一句。
“……我以为我的重点是你们都很无趣。”
“是吗?”
清漱被对方这么淡淡反问了一句,以为自己说的太重了,连忙补充道。
“不过你还是要比剑祖有趣些。”
云苓轻笑了一下,眉眼里都是浅淡的笑意,和外头照进来的阳光一样温柔。
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刚才清漱的话被冒犯到,反而还挺开心。
“你说的对。”
“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有趣些就够了。”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冲鸭,还有一更。
我可以!
62、第六十二章
绥汐在息风魔气被引出来之后, 第一时间并不是继续日常修行。
而是径直下了凌云峰往逍遥峰那里过去。
虽然白羽然是魔修,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剑捅了她。
作为剑主, 她去看看伤势也是应当的。
虽不知道她要斩魔剑做什么, 可终究也没做什么危害宗派的事情。
绥汐小跑着往逍遥峰那边过去。
她是直接往魂灯阁过去的,因为她知道白羽然是被息风给捅的,肯定伤的很重。
整个逍遥峰能够救治白羽然的也只有谢远了。
谢远在绥汐往这边过来的时候便觉察到了。
等到少女到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 他唤住了她。
“绥师侄。”
“宗主,我是来看白师妹的, 她伤得重不重啊?”
少女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平息了下气息后这才问道。
语气里不难听出她的着急和担忧。
“她现已无大碍, 只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这样啊,没事就好……”
绥汐松了口气,听到白羽然需要静养后想着自己现在知道了她没事就成。
“那宗主我就先离开了,如果白师妹醒过来你告诉我一声, 我再过来探望。”
得到了谢远的回应后绥汐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她心下还是有点儿担忧, 时不时回头看了下魂灯阁。
因此没有怎么注意前面的路。
“唔!”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绥汐的额头处抵住, 不让她继续往前。
“绥师妹。”
绥汐一愣,抬眸看了过去。
是顾长庚。
刚才她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
“走路当心些。”
顾长庚微微皱眉这么说道, 然后将放在少女额头的手收了回来。
掌心处的温热还在,他垂在一边的指尖不自觉动了下。
绥汐刚想要说什么,抬眸瞧见顾长庚唇色有些白。
少有的, 看上去状态不大好。
她猛地想起了之前息风与她说他被两个人碰了,一个是白羽然,另一个她不得而知。
而此时瞧见顾长庚面色不大好的样子, 担忧的看了过去。
“顾师兄,息风说的另一个碰了他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绥汐连忙绕着顾长庚一圈仔细查看了一下。
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他受了伤,但内里却不知道了。
“你可有受伤?”
“他并未伤到我。”
顾长庚摇了摇头。
“可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是师父罚我去领了鞭子,受的是雷鞭,的确是痛了些。”
能让顾长庚这样的人说出“痛”来,那是该有多疼啊。
绥汐不知道雷鞭是什么,可瞧着青年唇色和脸色都挺苍白的。
“那师兄你服用丹药没有?”
“雷鞭落下的伤服用丹药没用,只能等它自行愈合。”
“……太狠了。”
少女咽了咽口水,光是听着[雷]这个字就知道肯定很疼。
那雷引下来那么一鞭子下去,连树都能劈开成两截,更别提人了。
“我瞧着宗主平日里挺和善慈祥的啊,怎么会让你去领这么重的罚?”
顾长庚听到绥汐这话后垂眸看她。
“你知道白师妹的事情了吗?”
“……如果你是说她是半魔的事情的话,我是知道了。”
听到绥汐这个回复后他长睫微颤。
“我帮着她隐瞒了身份,这罚是我该受的。”
绥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
“我大致上猜到了,白师妹是不是想用息风斩断自身的魔气?”
“可惜了,她老子是魔尊,根本斩不断。”
她说着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顾长庚知道容予曾与先魔尊交过手,对于万魔之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对绥汐知道白羽然生父是魔尊的事情并不惊讶。
“息风吸走了白师妹身上灵力和魔气,那魔气尚在他的剑身,剑祖有说如何将其褪去吗?”
他担心那魔气会影响到绥汐,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那魔气师父已经渡出来了,息风现在活蹦乱跳的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
“渡出来?”
“渡到哪了?”
“师父渡到自己身上了,说这点儿魔气他能压住。”
绥汐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虽说我看他当时面色如常,似乎真的没事,可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
“……的确,以剑祖的修为压制这点儿魔气并不成问题。”
绥汐对容予的能耐没有什么直观上的了解,但是顾长庚知道。
虽无法消去,不过这点儿程度的魔气对容予的确没什么威胁。
“那既无事了,我便先行离开了。”
顾长庚说着便要走。
她原以为顾长庚是要径直回自己房间休息,毕竟受了伤。
然而绥汐瞧见他往房间反方向走后一愣,连忙唤住了他。
“顾师兄,你走错方向了!你房间不在那里!”
要说凌云峰是她最熟悉的地方,那逍遥峰便是第二。
之前最先入剑宗的时候绥汐便是入住的这里,她对这里哪个房间在哪里自然很是清楚。
听到绥汐的提醒后顾长庚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向少女,薄唇抿着。
“没有走错。”
“可你的房间明明在……”
“我的惩罚只完成了一半,之后的这段时日直到带你们下山历练之前,我都会在落日崖那儿面壁思过。”
他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抱怨。
像是在说着今日天气很不错一般。
“而我去的这边,便是落日崖方向。”
“……”
她收回刚才夸谢远和蔼可亲的话。
这怕不是个魔鬼。
“要不我陪你去悬崖边那儿坐会儿?吹吹风?”
绥汐看着顾长庚又受伤又面壁的,实在是不忍心。
反正她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只差一点儿修行,回去时候就能补上。
比起这个,她觉得安抚下顾长庚受伤的身心更为重要。
青年一顿,没想到绥汐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他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清澈,里面清晰地投映出少女的面容。
绥汐被这么盯着不自在,她别开视线,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要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好。”
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长庚的一个低声的[好],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声音虽低沉,可细听之下还是带了些少年人的清亮。
和月下石头落水中,起于清脆,最后沉无声息。
绥汐见他同意了,这才跟着顾长庚一起往落日崖过去。
稍微安抚,陪陪顾长庚是一回事,其实她还挺想看看那落日崖什么样子。
然而她的好奇也就在到达落日崖的那一瞬间终止。
绥汐的低头看了看这万丈深渊,她沉默了许久。
不为别的,这正是前些日子她跟着无尘修行时候。
曾经怕了好几日的那处悬崖。
就在凌云峰后头附属的一座山峰背面。
只是顾长庚走的是另一边方向,她当时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想到是这里……”
她叹了口气,径直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顾长庚知道这里之前绥汐有跟着无尘来修行过。
他远远瞧见过少女曾在这里爬了几日悬崖。
他见绥汐坐下了,也在她旁边位置坐下。
两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是半天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顾师兄。”
“嗯。”
绥汐见对方回应了自己,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虽说过来陪你坐着悬崖边吹吹风,但是并不是真的要来吹冷风的。”
“你随便找点儿什么话题来聊聊吧,也好打发时间。”
少女这么一个简单的提议却让顾长庚犯了难。
只见青年紧皱着眉头,像是思考什么人生大难题或是陷入修行瓶颈一般。
“说什么都可以吗?”
“嗯嗯嗯,什么都可以,你随便起个头我都能接。”
要不是绥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和顾长庚聊什么,她也不会让对方想。
“那我们就聊聊修行上的问题吧。”
“你当时跟着无尘大师在这里修行,我看到你爬悬崖了,你最快用了多久时间爬上来的?有没有用灵力?如果用了的话对修行效果会不会有影响?”
“……我走了。”
顾长庚听到绥汐这么说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脑子里似乎除了修行还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聊。
还是头一次,顾长庚觉得自己竟然是这般的无趣。
“算了算了,找不到聊的也没事 ,我们就这么坐着吹吹风也成,让脑袋清醒下。”
绥汐也知道顾长庚是个修行白痴,脑子里也没什么有趣的话题可以聊。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并未多加为难。
她手刚拍了一下,顾长庚不知为何突然站了起来。
“你且在这里等我。”
绥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顾长庚上前几步,一跃跳下了悬崖。
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顾师兄!你就算找不到话题聊也不要如此想不开啊!”
少女慌了,连忙跑到悬崖那边看。
然而悬崖深不见底,绥汐就算立刻过去了也瞧不见顾长庚的身影了。
她懵了,坐在悬崖边感受着这越发喧嚣的风直往脸上呼啦。
正当绥汐以为顾长庚真的跳下悬崖去下面的瀑布自闭不上来的时候。
从下面一阵剑风旋上来,凛冽带着寒气。
将绥汐的头发吹得凌乱。
等风静下来后,绥汐这才眯着眼睛去看。
一朵幽蓝色四瓣花映入了她的视野。
不知是什么花,只觉得香气清甜,还有浅白的灵力在上面细碎浮动。
光是瞧着便觉得美好且温柔。
“给。”
顾长庚轻轻将这朵小花递给了还恍惚着的少女。
花叶柔软,根茎却意外的硬。
她怔怔接过,凑近嗅了嗅。
“这是什么花?”
“伽蓝。”
韶华一面是琳琅。
一生一见是伽蓝。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个伏笔,琳琅是无尘凡尘遇到的姑娘。
在他漫长的一生之中,类比她的时间,她只能算的上是一面。
我之后会写一个他的番外。
看到有宝贝说想看。感谢在2020-01-14 20:12:22~2020-01-14 21:5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幽是阿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第六十三章
自无尘离开已经过了快小半月, 同时距离下山历练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绥汐掐着手指算了下,大约再过三日便要离开剑宗了。
也只剩下三日, 顾长庚便能够从落日崖那边出来了。
她日常在亭子那边练剑, 剑影剑光,“唰唰唰”的,闪着正在一旁趴着晒太阳的白栎的眼。
它眯了眯眼睛, 瞧见了罪魁祸首后龇牙警告了一番。
“抱歉抱歉,我离远一点儿。”
因为之前绥汐找白栎练剑, 结果息风一下子没收住, 将它的两只前爪给弄伤了。
息风落下的伤势, 哪怕用灵力治疗了也难免疼得厉害。
绥汐心下愧疚,这段时间没有像之前那般捉弄白栎,反而对它关怀备至,体贴周到了起来。
“对了, 那边有棵大树, 我平日里累了经常在那里休息。”
“你如果晒太阳晒着觉得热了, 就去树荫下睡会儿吧。”
白栎一脸狐疑地看了过来。
眼神里带了些戒备。
它盯着绥汐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她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后。
准备起身离开。
以往时候它和绥汐打闹的时候不能还手而本就憋屈着, 现在又来了个息风。
对于这一剑一人,它敬而远之总归是好的。
“诶,你走什么呀?我又没怎么你。”
少女瞧着白栎站起来准备离开, 连忙伸手过去。
不想拽住了它的尾巴。
没使什么太大的力气,可老虎的尾巴摸不得更别提拽了。
白栎整个身躯一抖,猛地回头朝着绥汐吼了一声。
吼声震天。
近距离听到这声音的绥汐觉得耳朵都要聋了。
她松开拽住尾巴的手, 揉了揉被吼的生疼的耳朵。
绥汐被吼懵了,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而一旁随手放在亭子桌子上的息风瞧见了,直接一剑飞了过来。
他本就是剑,控制起来格外的灵活。
对于距离和角度都十分的精准。
息风在半空之中转了个圈,扫过来的剑刃生生将白栎头上的一撮毛给削了下来。
平平整整,差一毫便削到了头皮。
白栎觉得头皮一凉,慌忙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摸到没什么毛之后,朝着息风和绥汐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以示愤怒。
然后在息风剑刃的威胁下,骂骂咧咧地走了。
“……”
绥汐叹了口气。
“是我不小心拽了它的尾巴,你下一次别这么吓唬它。”
息风显然没将绥汐的话听进去,在半空活动了下筋骨后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可别被它现在的模样给骗了,几百年前我和它打过一架,当时它险些把我剑刃给咬碎。]
[疼死老子了。]
其实息风只说了一半。
比起白栎险些咬到他来,他削对方的次数更多。
“白栎这么厉害?那之前为何连你一剑都抵不住?”
少女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日里只会睡觉晒太阳扑鸟雀的大猫竟有如此力量。
[它现在和我一对一自然是打不过我的,没有容予灵力维持它也就欺负下那些灵兽。]
[不过若是和容予一起,他们是结了契的主仆,一人一兽再加那一剑,打起来可狠戾多了。]
“我大概明白了。”
绥汐眨了眨眼睛,稍微理清楚了下思路条理。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师父将灵力渡给了他们的话,你与之交手也很是棘手?”
[……哼。]
息风沉默了一会儿,虽不愿意承认却也没说什么否认的话。
[要不是容予那小子强的变态,我定能把青霄给狠狠揍一顿。]
与修者结了契约的,无论是灵兽还是剑,他们都倚靠着修者的灵力。
修者的灵力越强,与之结契的灵物也越强。
像容予这种级别的修者大能,哪怕只是一品的灵兽,在与他结契之后也能发挥九品的实力。
[算了,不提这些了。]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小爷我不随便揍人,但凡我揍的,肯定都该揍。]
“……”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可这不就是记仇吗。
绥汐并没有将心里面的吐槽说出来,怕第一个被削的人就是自己。
“过两日就要下山历练了,我觉得我除了些学会了些基本术法也就刚入了个无情道。”
少女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亭子里。
“哎,我怕我应付不来那些妖魔鬼怪。”
[别多想了,你虽入道晚了些,但是你的资质可是万里挑一。]
息风用剑柄轻轻拍了下少女的肩膀。
[再说这不是还有小爷我在吗?我肯定护你周全。]
“可我听说再牛逼的剑,如果主人是个弱鸡那剑再厉害,最后充其量也只是比弱鸡好些的弱鸡。”
[……]
息风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用了近乎全部灵力才把白栎给吓跑,结果生生休眠了好几日的事情。
的确,绥汐和他前主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看。
倒不是说她资质不够,而是当时他前主取到他的时候修为已至金丹。
而绥汐现在……
勉强入道筑基。
[……啧,这不还有顾长庚那小子吗?还有隔壁桃源那高个儿。]
[一个金丹巅峰,一个金丹,两金丹在还出什么岔子的话,那你干脆离了青霄凌云去蓬莱吧。]
也是。
绥汐差点都忘了这一次顾长庚他们也会跟去。
她这下心里松了口气,也没担忧什么了。
息风瞧见她没再想这事情后,剑身动了动。
本就放在桌子上的剑这么一动,声音很是清晰,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少女一顿,垂眸看向息风。
“怎么了?后背痒?”
绥汐见他剑身这么在桌子上摩擦了好几下,疑惑地问道。
“要不我给你挠挠?”
尽管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剑会痒痒,可一想到息风有自己的意识便不觉得奇怪了。
她这么说着伸手想要去碰息风。
息风也没躲,翻了个身却不说话。
绥汐觉察到什么不对。
因为剑和主人心意算是相通,尽管绥汐没什么七情六欲,可若是息风心情不好或者情绪变化显著,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息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嗯。]
息风少有的没有干脆直接的对绥汐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像是思考了下,半晌,这才组织好了语句。
[我想要个穗子。]
“穗子?”
[就是吊在剑柄上的剑穗子……]
[你会做吗?]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想他只是想要个剑穗子。
[……不过若是你不会做就算了,我也就随便说说。]
“可以啊。”
绥汐只是有些惊讶息风会问她要这个东西。
因为依照这些日子和他相处来看,他应该对这些装饰没什么兴趣的。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剑穗了?”
息风之所以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要求,是因为这东西自己要的话很娘。
但前些日子他瞧见了青霄那家伙身上也吊了个穗子,上面还有一块暖玉。
他想起之前绥汐嫌他没那花影好看,没那惊寒酷炫。
于是心下一动,也想要个剑穗。
但是他一直憋着没说。
直到最后在快要下山历练的时候,息风才下定了决心与绥汐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要下山了,稍微打扮打扮也没什么不好的。]
息风并未与绥汐说实话。
[怎么说我的辈分在整个剑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可不能被那些小辈给比下去了。]
“原来不仅是人,你们剑也会攀比啊。”
她感叹了这么一句。
无论是人还是剑,都过得不容易啊。
[什么攀比?老子那是立威!]
息风听绥汐这么说后哼哼了几声。
[再说我捯饬好了你这做主人的也有排面了不是?]
说的到时头头是道。
绥汐没法子反驳。
毕竟她是一个极度颜控。
“成,你想要什么颜色,我一会儿就去找来细绳子给你编。”
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息风还真没怎么想过。
他余光瞥了一眼绥汐今日穿的衣服,月白色。
虽然他更喜欢黑色,可这带点蓝的也不错。
[就你身上这色吧,反正也就是个穗子。小爷我天生丽质,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绥汐被他给逗乐了。
“什么天生丽质?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息风对绥汐的调侃并未在意。
他心情颇好,甚至还在桌子上蹦跶了几下。
[对了,你有玉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么问道。
“玉?”
“我屋子里倒是有一块灵玉,浅白色。”
[给我一并弄到穗子上!也不用太大,反正比青霄那家伙的玉大就成。]
“……”
绥汐沉默了一会儿。
“搞半天你是因为瞧见了青霄剑上的穗子才找我要的啊。”
“可我这玉比它的大也没什么用啊,它剑上的那玉是昆仑暖玉,是青离真人送予我师父的。”
“我这灵玉哪怕有整个凌云峰这么大,比不过它身上那一铜钱大的暖玉啊。”
青昀送给容予的东西必然不是俗物,那暖玉虽不大,可触手生温且能够瞬间恢复青霄剑的灵力。
尽管没有容予那般灵力磅礴,却也能恢复一半。
青霄剑那样的仙剑能够恢复它一半的灵力,那便是九品丹药都不可及的灵宝了。
息风听后气的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生气。
[我看那容小子对你不错啊,怎么连个好点儿的玉都没给你?!气死我了!]
“也不是没给,只是我觉得那些东西我拿着没用,便还回去了。”
绥汐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我那灵玉其实也挺好的,色泽什么都都是上品。”
“要不,你将就一下?”
[……呵。]
[老子一生傲骨,绝不将就。]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吃点东西继续写。
对了宝贝们,我看到之前有宝贝说想要看我家猫猫。
我就把专栏头像改成半仙儿了,你们想看可以去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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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虽然之前谢远说让顾长庚在下山历练时候才从落日崖出来,然而在前一日他便让童子让青年回逍遥峰。
白羽然醒了。
少女被息风那么一剑下去,即使有谢远治疗也还是过了快半月才清醒回来。
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脸色还是苍白,没什么生气。
看来之后还要静养好些时候。
顾长庚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谢远坐在一旁,目光只落在手中的书上。
白羽然站在旁边,眼泪披婆娑,紧咬着唇看上去楚楚可怜。
看样子谢远已经告诉了她让她离开剑宗的事情。
“长庚师兄……”
少女看到顾长庚的身影后,憋了许久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往下落。
顾长庚垂眸,抿着薄唇避开了白羽然的视线。
“师父,你找我。”
“明日你便要带着师弟师妹们下山历练了,在此之前先送她回王城吧。”
王城距青霄凌云挺远,不过御剑的话半日便可到达。
现在离开的话,顾长庚便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剑宗。
时间掐的刚刚好。
好到白羽然都没时间反应。
顾长庚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便引着白羽然出了魂灯阁。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将视线落在白羽然身上的谢远,在听到门被关上后。
他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禁闭的门扉。
半晌,他将手中翻开的这一页看完,将书放下。
谢远起身,动作很慢很轻,有一种莫名的沉稳感。
他往魂灯阁里面走去。
用神识找到了那盏属于白羽然的魂灯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因为白羽然受了伤,那盏魂灯的光亮比起其他的要黯然些。
谢远盯着这魂灯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手抬起,凝了灵力。
他的手在魂灯上一挥,那魂灯消散在了千万盏魂灯之中。
如云烟一般,来时缥缈,去时无声。
顾长庚刚走出逍遥峰,身后的少女抽泣了一路。
她的神识微弱,并没有觉察到谢远撤走了她的魂灯。
青年脚步一顿,回头远远瞥了一眼魂灯阁的方向。
“长庚师兄,我不想走呜呜……”
白羽然的嗓子都哭哑了,听起来很让人心疼。
眼眶也是,红的厉害。
顾长庚薄唇往下抿。
这是他紧张或是为难的时候,下意识会做的一个小动作。
“白师妹,剑宗有剑宗的规矩。”
他看着白羽然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谁吗?”
“知,知道,是一个魔修。”
听到白羽然这么回答后,顾长庚眼眸闪了闪。
“的确是魔修,我是问你,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少女一愣,连眼泪都停住了。
“长庚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白羽然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不会这般茫然,也不会这般问他。
“……你的生父是先魔尊,你身上的魔气是万魔所凝,斩魔剑是斩不断的。”
“所以就算师父不让你离开剑宗,你也入不了道。”
她怔住了,一时间信息太多,她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顾长庚知道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不可能立刻接受。
“我送你回王城,你身上有赤火莲掩盖魔气,比起在这里会安全许多。”
青霄凌云是正道宗派,谢远念及旧情对白羽然的身份进行隐瞒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坏了规矩。
若是继续留着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到时候便不是被斩魔剑伤到那么简单了。
被伤到了还有得救,就怕被正道生杀,到时候连命都丢了。
白羽然的身份敏感,是先魔尊的血脉。
她父亲是被容予所杀,是与青霄凌云结了些仇怨的,更是留她不得。
“……好。”
白羽然并不是傻子,半晌,她沉默之后这么低声应道。
之后她再也没有哭了,像个没有生气的傀儡一般跟着顾长庚下了山。
顾长庚御剑将少女送回了王城。
一路上两人一言未发,气氛很是微妙。
这个时候正是晌午,在青霄凌云待久了,突然回来白羽然恍惚了一瞬。
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还有蒸的热气腾腾的食物。
一切都充满着烟火气。
不像剑宗。
清冷肃静。
“……还认得路吧?”
白羽然在入道之前鲜少出王宫,王城很大,顾长庚怕她找不到路。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女,喉结滚了滚。
“如果生疏了的话,我送你进去吧。”
按理说王妃对他有恩,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理应进去探望下。
只是谢远在顾长庚下山前传了一道密音给他。
让他不要与王妃有太多接触。
顾长庚知道谢远的顾虑。
魔界赤火莲,并不是普通的九品灵宝,而是用了魔尊的灵火制成的。
白羽然有这样的灵宝,可见她母亲和她在先魔尊心里地位之高。
先魔尊有一位魔后,不过两人没什么感情,所以也无所出。
这么看来,少女算是先魔尊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万魔之气是魔主必有的魔气,有着压制万魔的力量。
顾长庚眼眸闪了闪,让自己不要多想。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少女摇了摇头,低着头看不见她眸底的情绪。
顾长庚只瞧见白羽然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其他的便看不分明了。
“……好。”
他这么说着,但是却并未径直离开。
顾长庚站在原地看着白羽然往人群里面走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要不是他眼力好一下子就会看不见人影了。
直到白羽然安全进了宫门后,他这才放心回剑宗了。
然而顾长庚前脚刚御剑离开,一股黑色的雾气立刻缠绕住了白羽然周围。
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气息阴冷压抑,然后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走过的侍卫和宫女像是瞧不见白羽然被束缚的痛苦。
她如同空气,没有人注意分毫。
下一秒,少女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睡。
黑雾将她全身包裹着,随即凭空消失在了原地,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
青霄凌云峰,正用手捏着傀儡的容予感知到了什么。
他眼眸一动,手不自觉用力了些,傀儡的一角都被捏坏。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一旁水镜里青昀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本就不擅长做这种细致的傀儡,还敢走神?”
青昀皱了皱眉,从里面凑近了些瞧了下容予手中的傀儡。
容予精通各类道法五行,唯一不擅长的便是做傀儡。
做一些简单的还好,可细致些的能够放下整个神识的对他来说却很难。
尽管这种傀儡全修真界没几个能够做好。
正派里青昀傀儡术造诣极高,还有一个便是凤山妖主朱翊了。
不过朱翊的傀儡术用得是生人,容予定是不会碰的。
因为这一次绥汐要下山历练,要离开好一段时间。
尽管有顾长庚在,可容予还是放心不下。
他想着捏个傀儡跟去。
然而简单的他看不上,细致的他又不会,于是便用水镜唤了青昀在旁指点着他。
结果这个傀儡做了快三日了,就在马上要完成的时候,容予手上的力道没控制住,灵力灌得多了。
这一角也算是坏了。
青昀看着容予半晌没回话,只是低头看着坏了的那一处。
“要不重做一个吧,做个粗糙的凑合下也成。”
“左右不过一两个月时间,你也不用太紧张了。”
容予听后摇了摇头。
“还有救。”
他这么说着,指尖微动。
磅礴的灵力皆凝于一处,除了水镜里的青昀还在动之外,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外面停在窗边的青鸟,还有落叶定在了半空。
在一切静止后,容予伸手,掌心朝上。
然后手微微往上一抬,那落叶往上飞,青鸟往窗外退去。
时间在这一刹那往后退了一瞬。
而容予手中的傀儡也变得完好如初,似乎从没有被破坏过。
目睹了一切的青昀沉默了良久。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容予,神情也很是微妙。
刚才容予施展的术法名为[回春],是羽化境界才能使用的,能够让时间短暂倒退一瞬的术法。
青昀虽然不会,却知晓。
让时间倒流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违背常理天道的事情。
羽化境界及其以往才能用,却极其的消耗元神。
而且要过好一会儿才能恢复。
“……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良久,青昀这么沉声说了一句。
外头的落叶依旧纷飞,青鸟依旧盘旋,流云也在浮动着。
凌云峰的四季的一切都静美安宁,和容予给人的感觉一样,让人心安。
容予满意地看着手中恢复如初的傀儡,现在还只差最后的一步了。
傀儡哪怕捏的再精致,用了再多的灵力也没办法真正让它活起来。
他需要将自己的生气渡给它。
容予长长的睫毛颤了下,阴影落在下眼睑,成了两片灰色。
他凑近傀儡,薄唇微启。
如羽绒一般轻轻地朝着它吹了口气。
容予眼神专注,直勾勾地盯着它
不一会儿,那傀儡像是有了生命,试探着动了下手脚。
“是啊,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容予这么重复了一句,像是在感叹着什么。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眉眼也跟着弯起,一同展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清浅美好。
如春水,如落梅。
看似透着冷,可是一旦靠近了。
只要稍微一伸手,触手可及的便是满怀的柔软。
容予眼眸带笑,用手指戳了下傀儡的脑袋。
它歪歪斜斜,险些摔倒。
没过多久,它又坚强地站了起来,不倒翁似的,比之前要灵活更多。
“可我还是想给她最好的。”
65、第六十五章
清晨雾散。
昨夜里下了点儿小雨, 地上还有些湿,花瓣被骤风吹了一地, 瞧着一片暖色。
空气之中还透着点儿花叶和泥土的清香。
今日便是下山历练的日子, 绥汐起了个大早。
收拾好东西后先去了主殿与容予告别。
毕竟这一次不是出去几日,而是整整两个月。
从青霄凌云一直往凤山方向过去,这一路妖兽偏多, 不过级别大多不怎么高,很适合刚入道的修者练手。
不过越深入凤山妖兽品级也越高, 像顾长庚这样金丹巅峰的还好说, 哪怕入了凤山也能够全身而退。
但是绥汐他们便不能了。
因此这一次他们并不会到达凤山脚下, 只是往那边方向过去而已。
到了中途就会折返,御剑回去。
绥汐听顾长庚说过,刚入道的底子们都会经历下山历练这个环节。
要简单的来说,大约就是实战经验积累, 难度并不算太大。
真正打脑壳的, 是十年一次的不周山试炼。
到时候全修真界百年内的青年才俊都会聚集, 争夺九品灵宝。
上一届的九品灵宝是佛门绝云寺的藏佛铃,最后是被顾长庚所摘得。
而这一次的灵宝, 则是桃源的逢春扇。
逢春,逢春。
字面意思便是万物逢春。
听说那逢春扇有着一扇清风便能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能力。
而扇风的威力也极强, 能劈山破海,吹云散雾。
不过这些对绥汐还早,她入道的时候上一届不周山试炼才刚过。
等到下一届试炼开始, 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她也知道容予虽没有对她有任何要求,只让她量力而行,心静如水地稳步修行即可。
可他没有要求,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将视线落在绥汐身上。
绥汐和其他入道的修者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是容予的徒弟,容予是全修真第一个达到羽化境界的剑修大能。
众人不对她有所期待是不可能的。
她倒是没多大志向,也不会因为旁人如何看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只是容予是她的师父,他对自己这般好,她实在不想自己表现得太差给他丢脸。
索性时间还算充裕,她日后努力修行便是。
绥汐这么想着,抬头看着容予的目光更加坚定。
“师父您放心,这一次下山历练我一定会跟随顾师兄他们好好修行,争取有所长进的。”
容予一愣。
他没想到这是一个例行历练而已,绥汐却如此严肃重视。
“好。”
他笑了笑。
“不过这只是一个例行修行而已,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绥汐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那师父,这段时间您自己多加保重。”
“还有,花圃里的那簇紫薇花您别浇太多水了,上一次我瞧着涝死了一朵。”
容予听后不自然得将视线别开了些。
“好。”
他当时在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不小心浇多了水没发现。
却不想隔天绥汐去后山练剑的时候看到了,之后她便时常提醒他。
“这样便好,我去跟白栎道个别,之后便下山与顾师兄他们汇合了。”
她说着与容予挥了挥手便往后山那边过去。
容予下意识想要唤住绥汐,可一转眼的工夫对方已带门出去不见了踪影。
“……”
他总觉得一会儿白栎又要被息风欺负,委屈巴巴地跑过来。
容予想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一直藏在桌子下面的那个傀儡慢慢地走了出来。
然后由之前巴掌大的形态不一样,缓缓变成了和容予一般身高。
他的眉眼不算惊艳,只能算清俊,却让人瞧着意外地觉着舒服。
他有着容予的意识,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分身了。
此时傀儡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容予的身旁。
容予抬眸看他,傀儡眼神还有些空洞。
“你也一同跟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傀儡眼眸闪了闪,木讷地微微颔首。
容予瞧着傀儡的身影离开后,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身子往后一趟,闭目养神了起来。
和容予料想的不一样,绥汐刚去了后山找白栎。
告别完了,在走之前很是舍不得它,伸手想要摸一摸白栎的脑袋。
平日里白栎对绥汐没有与容予在一起时候那么粘人温顺,可一般她想要靠近摸一摸自己它也是不会拒绝的 。
只是有点儿傲娇,显得像是不耐烦的样子。
绥汐知道它的脾气,也知道它并不是不喜欢自己。
可息风不知道。
他见着绥汐好声好气地与白栎道别,对方还这副态度。
他瞧着来气,绥汐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落在白栎的脑袋上。
息风便又是一剑过来,把之前头上刚长出来点儿的毛又给削了个干净。
白栎龇牙咧嘴地怒吼了一声,然后狠狠瞪了一人一剑一眼后便委屈巴巴地往主殿那边过去了。
“……”
绥汐张了张嘴,想劝说息风不要太过暴躁。
可看到息风因为白栎刚才对他龇牙咧嘴了,还在那边生气地“嚯嚯”地挥着剑后。
她果断闭了嘴。
刀剑不长眼,绥汐也怕息风怒气上头,一个不小心连带着削一个不够,把她自己也给削了。
“……成了,它都走远了,别舞刀弄枪的了。”
绥汐估摸着时辰,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下山与顾长庚汇合了。
顾长庚时间观念很强,一般会早到半个时辰,她怕他等久了也便动身得早些。
“走吧,我们下山去。”
她说着极为自然的伸手握住息风的剑柄。
息风被绥汐这么一碰瞬间没乱动了,任由着她带着自己下了山。
下了凌云峰,绥汐直奔着逍遥峰那边过去。
不想路上遇到了尘渊。
他似乎一直在这儿等着了,余光瞥见了绥汐的身影后一顿。
而后装作极为淡然的样子,朝着绥汐那边走了过去。
绥汐见尘渊过来,下意识的动作是捂着额头。
“……我不是闲着没事 ,特意在你下山前堵你就为给你一指风的。”
少女听到尘渊这么说后松了一口气,她放下手,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
“那尘长老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绥汐也没说错什么话,可到了尘渊耳朵里却莫名不顺听。
他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我无事就找不得你了?”
少女一顿,用一种[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的眼神盯着尘渊看。
尘渊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过于孩子气,咄咄逼人了些。
他薄唇微抿,面色也沉了些。
“……你今日下山对吧。”
他虽是个疑问句,语气里却无办点儿疑问。
“嗯,我现在就准备去逍遥峰和顾师兄他们汇合。”
“去多久?”
“两个月。”
绥汐被尘渊这么一问给弄得有些懵逼。
按理说剑宗每一个内门弟子都会下山历练,这是青霄凌云创建到现在一直延续着的传统了。
尘渊现在虽贵为长老,可按理说他也是剑宗一员,年少入道时候应该也是下山历练过。
不该不知道去多久才是。
“尘长老你没有下山历练过还是时间过了太久给忘了?”
他没有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绥汐。
那眼神里有什么情绪在闪烁,她瞧不明白。
“……既去这么久,为何不来与我道别?”
半晌,在绥汐被盯得不自在的时候,尘渊这么沉声问了一句。
少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原来今日尘渊特意从小竹峰绕远过来是为了与自己道别。
绥汐有点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我昨日也想过来与你道别,只是之前试道心的事情得罪了你。
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便想着不过去了,怕你瞧着我生气。”
听到少女这么解释了后尘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他冷哼了一声,脸色并没去最开始事后那么沉了。
“哼,我像是那般会与小辈计较的人吗?”
绥汐忍住了吐槽他的欲望。
她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想着也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对方了,还是莫惹他生气为好。
“那尘长老这段时间里你多多保重,我就先去逍遥峰与师兄汇合了。”
“等一下。”
在少女行礼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尘渊唤住了她。
“不知尘长老还有何事?”
尘渊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扫了一眼绥汐手中的息风。
息风的剑柄上已经有了一个剑穗,月白色,简简单单还挺好看,之后没什么其他的装饰物了。
这个剑穗是绥汐昨日便做好了的。
她当时想着将自己屋子里的那块灵玉给一并坠在剑穗上装饰。
可息风怎么劝也不听,死活不要。
绥汐没办法,便下山去找了顾长庚,问他有没有比昆仑暖玉还要好的玉。
青年听后一愣,沉默地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惊寒。
惊寒剑柄上光秃秃的,连个剑穗也没有。
那个时候绥汐便知道了,别说是玉了,顾长庚可能连个灵石都没有。
倒不是因为他穷,而是顾长庚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不会去刻意收集这些玩意儿。
绥汐随后又去找了丁香,丁香玉是有,可没有一个比得上青昀送给容予的昆仑暖玉。
其实她也想过问容予要,可容予也是个对这些没什么欲望的人。
之前那些灵玉给了她也被她回绝了,他便散了给其他的弟子们。
就算他现在还有,也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青昀送的那个暖玉。
因此,到了最后她也没讨到一个能让息风如意的灵玉。
绥汐回去安抚了息风好一会儿,甚至晚上还主动说抱着他睡。
他生了许久的闷气,最后也勉强接受了身上这个简单的穗子。
“玉你还要吗?”
良久,尘渊这么淡淡问了一句。
看似随意,其实视线一直无意识往绥汐身上落。
绥汐一怔,显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剑穗上的玉。”
“我之前瞧你找了几个人都没要到合意的,正巧我这里有一块。”
“你还要吗?”
尘渊收藏的奇珍异物,灵宝玉石繁多。
绥汐听其他弟子说过,那些物件儿都堆在了他的小竹峰里头。
“诶,可以吗?”
尘渊微微颔首,面上不动声色。
“可是我要的玉可能有点儿稀罕,至少要与青霄剑上的那昆仑暖玉品级一样。”
绥汐咽了咽口水。
“你有吗?”
不是她不信,只是容予的那块暖玉实在罕见。
丁香说昆仑暖玉是青昀炼化的灵宝,半神修为炼化的必定不是俗物。
要与它相提并论的,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来几个。
这样屈指可数的灵玉,绥汐也知道很难寻得。
“不过是一块暖玉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尘渊这么说着,指尖微点。
在被他指尖灵力点过的地方,有水波一般的纹路荡漾,好似空气也跟着成了水面一般。
涟漪千万。
随即,一片金光耀眼。
如座下佛莲怒放。
绥汐眯了眯眼睛,等到那耀眼的光亮慢慢平息了之后。
她这才顺着那刚才发出光亮的地方看了过去。
半空悬浮着一块色泽金黄,且灵力充裕的玉石。
比黄金的颜色要更加淡一些,通透一些。
透过玉石看过去,绥汐能够看到对面。
像是露珠一样晶莹剔透,却光彩照人。
“这是……”
“应龙的眼睛。”
尘渊的声音风轻云淡,没有什么波澜。
水面般平静。
“被摘除下来后灵力立刻凝在眸中,化作玉石。”
“又名黄金瞳。”
“……黄金瞳。”
绥汐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听着挺震撼的。
好似一条真龙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正用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的。
让人脊背发凉。
“尘长老,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可以给我吗?”
少女不大确定,尽管知道尘渊珍宝无数,可还是想着确认了一次。
“我身上一穷二白的,可能给不了你什么东西来交换。”
尘渊听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他扯了扯嘴角,又露出了平日里熟悉的嘲讽模样。
“我既决定了要给你,便也没指望你能还得起。”
他这么说着,伸手将悬浮在半空中的那颗金色灵石拿在手中。
尘渊并没有立刻将东西给绥汐。
而是微微放低了些,拿着它,在距离少女眼睛毫厘的地方停下。
他低头凑近,隔着剔透的灵玉看着绥汐的眼睛。
因为是透过黄金瞳看去的,连带着少女的眼睛也一并染上了耀眼的色泽。
“这黄金瞳再稀罕也不过是块灵力充裕些的玉。”
他这么说着,绥汐也一同隔着玉看到了他狭长的眉眼。
带了七分傲气,剩下是些戏谑。
尘渊打量了许久。
又余光扫了一眼绥汐和她手中的息风。
“勉强配得上。”
这句从他嘴里少有的夸赞。
不知说的是剑,还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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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绥汐原本还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收下这黄金瞳的时候, 息风一听这是应龙的眼睛后整把剑都属于亢奋状态。
催促着她赶紧接了,不要白不要。
尘渊见她还有些犹豫, 烦躁地“啧”了一声。
直接将手中的灵石扔了过去。
那态度轻慢的, 就好像随手扔了一块石头那般随意。
绥汐慌忙接住,受宠若惊地再三感谢对方。
“行了,就一破石头, 别鞠躬着把你腰给闪了。”
看着少女连着鞠了好几次,尘渊不耐烦得这么说道。
“赶紧去逍遥峰吧, 别让人等久了。”
他催促着绥汐的同时, 自己径直先往小竹峰那边方向走去。
少女看过去的时候只瞧见了尘渊的背影。
脚步生风, 看上去心情极好。
尘渊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知道绥汐还在后面看自己,抬起手随意朝她挥了几下。
她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后。
这才怔怔地低头看着手中这块金色的灵力浓郁的灵石。
[这小子手上灵宝挺多啊,这么随便一拿便是一块黄金瞳。]
息风啧啧了几声, 显然也没想到尘渊随便出手便这般阔绰。
他降世的年岁要比尘渊早好些, 认识容予, 却不怎么识得他。
只知道尘渊是剑宗历任里最年轻的一位长老。
却不想竟有如此多的宝贝。
绥汐却不这么觉得。
她之前不知晓昆仑暖玉的珍贵,听了丁香的话后才知晓那东西有多稀罕。
尽管她从以前便知道尘渊爱收藏灵宝, 可这样的,能够比及昆仑玉的灵宝。
哪怕是尘渊也没有几个。
并不是像息风以为的随手便能拿出这样的灵宝这般简单。
“……走吧,我们先去逍遥峰。”
绥汐没想与息风继续说这个话题。
[等会儿, 你先给我把玉弄在剑穗上。]
息风说着,迫不及待地晃动了下剑柄。
那剑穗也跟着一起晃动了起来。
“你还真是爱显摆。”
少女自然知道息风为何如此急切。
他想着快些换上,一会儿好在那群剑面前炫耀一番。
她是不知道息风是如何与那些剑交流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想象出他得意洋洋的模样。
绥汐将玉石用细绳子缠绕了下,牢牢绑在了正中间位置。
月白清冷,金色通透,色泽不浓艳,倒是相得益彰。
[还成,勉强与我相配。]
他重复了下刚才尘渊的话,语气却没有对方的漫不经心。
多少还是带着难以掩藏的得意。
等到绥汐和息风赶到逍遥峰的时候,尽管汇合的时辰未到。
却已经零零散散来了近五个人了。
其中两个是顾长庚和清漱。
清漱瞧见绥汐过来了后极其热情地朝着她挥了挥手。
“绥小师妹,这里!”
“我原以为你要睡过头,没想到来得倒挺早的。”
绥汐修行不怎么多的时候便喜欢睡觉,因为一旦放松下来就特别容易困。
清漱也是有一次来凌云峰找她时候发现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知道的。
之后逮着机会便拿来调侃她几句。
“今日这么重要,我再喜欢睡觉也不好意思让大家等我一个人啊。”
两人这么闲聊了几句,没过一会儿桃源的几位和剑宗的人都来齐了。
一共八人,桃源四个,剑宗四个。
绥汐扫了一下四周。
“顾师兄,白师妹呢?她怎么没来?”
她下意识想到了之前白羽然被魔气缠身时候虚弱的样子,再加上息风伤了她的事情。
绥汐不自觉皱了皱眉。
“……是她身子还没好利落吗?”
她问得隐晦,旁人听着只是会以为白羽然身体不舒服,不会往别处多想。
顾长庚顿了顿,他抿着薄唇。
“她离开剑宗了。”
绥汐怔住了,不过这才几日,对方竟然离开了。
“是……提前下山历练的意思吗?”
青年摇了摇头。
“她入不了道,因此师父让她回王城了。”
说到这里,顾长庚看绥汐呆愣着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嘴。
说到底也是自己借了剑给白羽然,之后息风伤了她,这才引出了这些事情。
绥汐倒不是愧疚,毕竟这件事与她没什么干系,是白羽然自己要借的。
只是她还是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顾长庚注意到了绥汐神情变化。
“人各有缘法,你不必介怀。”
这句话像是在对绥汐说,同时也是说给顾长庚自己。
在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从逍遥峰那边往这里走来了个陌生青年。
他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眉眼清俊,笑得温和。
让绥汐觉得莫名熟悉。
“这位是?”
原本要历练的人已经到齐了,这个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过来。
清漱疑惑地看向了顾长庚。
“是剑宗小峰的一名散修,剑祖说他资质尚可,便允了他跟随我们一同下山。”
大多下山历练的都是内门弟子,散修因为资质有限,得寸进都很难。
因此大多都不需要历练,活个两三百年也算是逍遥自在。
不想这一次竟来了个散修跟随内门弟子一同下山。
这倒是少见。
和其他人好奇和惊讶的目光不一样,绥汐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因为那似曾相识的微妙感。
然而她冥思苦想,也没在记忆里想起见过这个人。
“在下临怀,之后还望各位道友多加照拂。”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带笑,温润如玉。
落落大方,气质出众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外门散修弟子。
人到齐了之后,绥汐跟着顾长庚他们一并御剑下山的时候。
清漱凑近问了一句。
“绥小师妹,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瞧那散修,你可是与他认识?”
少女摇了摇头。
“不认识,就是觉得眼熟。”
“眼熟?”
清漱听后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临怀。
对方也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友好地朝着她笑了笑。
“长得还算清秀,不过放在你们剑宗内门青年才俊里头可一点儿也不起眼。”
她的意思很明显。
在说临怀长得很路人,人群中看一眼就忘。
既然绥汐能眼熟,那便是能够让人记住的存在。
毕竟她可是个实实在在的颜狗。
“还好吧,我觉得他长得挺舒服的。”
清漱的话让绥汐莫名有点儿不舒服。
她觉得那临怀长得挺好的,不是面容,而是气质。
她不大喜欢清漱这么说。
清漱觉察到绥汐情绪变化后,她便知趣的没再继续问些什么。
只是换了个话题,给从没怎么出过门的绥汐介绍了下周遭路过的地方。
“到了。”
顾长庚在最前面这么沉声对后面的人说道。
然后御剑往下面下去。
长风拂面,透着冷意。
将青年鸦青色的长发给吹起了好些。
落地之后,绥汐留意到这里并无什么村落人家。
而是一片森林。
这里已经不属于青霄凌云庇护的领域了。
她没见过,就觉得这林子寒气有点儿重。
此事不过初夏,可隐约从里头传来森然的寒气。
“顾师兄,这里是?”
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他抬起手搓了搓胳膊,而后用灵力暖了下身子。
“一处森林。”
“……”
说得他们好像没长眼睛似的。
清漱听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顾道友的意思是,从这里开始我们便不能御剑前行了。”
“凤山方向大多都有妖兽,这里没了剑宗庇护,森林里随时都可能有妖兽出没。”
她说到这么顿了顿,露出一个灿烂且和善的笑容。
“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除非你们遇到生命危险,不然我们是不会出手的哦。”
众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其中有一个女修开口询问,打破了平静。
“清漱师姐,之前你们不是说只是个很安全的试炼吗?怎么现在还会遭遇生命危险……”
“是很安全啊。”
她笑了笑。
“不过这里说的安全仅指的是生命安全,毕竟之后若运气不好遇到品级高的妖兽难免会出些意外不是?”
“……”
清漱其实并没有骗他们。
毕竟是来历练的,吃点儿苦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并不是有生命和被伤到灵脉根基的危险。
这也是顾长庚和清漱会跟随一起的原因。
他们虽然会保障他们的安全,可在这两个月里并不会插手干预历练。
“我们先进去吧。”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了,青霄凌云庇护的领域很广。
绥汐他们御剑两个时辰才离开。
“看来今天可能要在这森林里过夜了。”
因为之后基本不能御剑只能步行,要在天黑之前走出这森林是不可能的了。
“晚上是妖兽出没的时候,我觉得今夜我可以不用睡了。”
绥汐听到清漱这么说后嘟囔了一句。
“我们修者几年,甚至几百年不睡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你把每日睡觉当修行了。”
她又借机调侃了绥汐爱睡觉的事情。
“你不懂,我不睡觉总觉得缺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可今夜是必须得缺点什么了。
绥汐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很是低落。
“绥师妹。”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临怀在唤她。
绥汐回头,瞧见了他眼眸带笑地注视着自己。
她还没想明白对方怎么知道她的时候。
他薄唇微启与自己说道。
“如若你不嫌弃,我愿意替你守夜。”
临怀那张不算俊美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让绥汐觉得春风拂面般柔和。
他看着绥汐,笑得清浅。
少女刚想要拒绝,可临怀先开了口。
声音如清泉落玉石,月华洒青石。
清清冷冷,又温和柔软。
“我和你恰好相反。”
“我若睡觉的话,心里会觉得缺点什么,也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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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问我肯认错了吗[快穿]》by 言言夫卡
“总裁,夫人已经被您送去快穿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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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魔界处于黄泉裂缝之处, 常年不见天日,透不进来什么阳光。
整个地界寸草不生, 即使偶尔瞧见了些野草野花, 都是浸染了魔气的毒物。
连颜色都是深邃的黑。
白羽然是被一团黑色雾气给缠绕,然后掳过来的。
她的意识恍惚不清,过了许久才悠悠转醒, 睁开了眼睛。
她一愣,看着四周黑压压的没什么光亮, 以为此时已经到了晚上。
殊不知若是御风往上飞去, 便能一眼瞧见白昼光亮。
哪有黑夜降临的迹象。
白羽然试着动了动身子, 结果刚这么一动,铁链的声响清脆碰撞。
就在她的手腕处还有脚踝上,甚至脖子上也有。
之前没有动的时候,因为意识不清明她只是觉得身子沉了些。
却不想自己竟然是被锁住的。
白羽然心下很是慌乱, 想要试图用灵力为刃, 断开身上的束缚。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 平日里还算充盈的灵力,这个时候像是突然被抽干了一样。
怎么努力使也只能使出来十分之一。
这么点儿灵力。
别说切断铁链了, 就连凝成刀刃都难。
白羽然试了还几次,最后灵力被压制地更加厉害。
甚至到了虚脱的状态。
她微微张着红唇喘着气,额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沁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滴答”一声, 前面有什么地方有水声滴落。
周围本就静谧无声,这么突然一下子让白羽然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半晌,在她以为只是一滴水珠滴落而已。
可一个声音从暗处传了过来。
“醒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尾音上扬,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轻慢感。
白羽然一怔,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白羽然瞧不见,指尖微动。
两旁的火焰幽蓝,一下子将黑漆漆的环境照的亮堂。
一下子见到了强光的白羽然不大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是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顶漂亮的女人。
红唇如血,眉眼冷艳。
一身黑色衣裙将她裸露出来的玉臂显得更加白皙细腻,她随意披了一件暗红色的披风。
黑墨色之间,又映着诡谲的暗红。
她的眼眸勾人,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便让人一瞬都不敢乱动。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话音刚落,白羽然便立刻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
她一惊,猛地看向对方。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你也在青霄凌云待过的人,怎么连真言咒都不知道?”
女人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我这一次把你请来并不是为了与你探讨术法的。”
“白羽然是吧?你要不要帮姐姐一个忙?”
“……你给我机会说不了吗?”
白羽然沉默了一会儿,在慌乱之后少有的冷静了下来。
她听后笑了,眼神倒没最开始时候那么漫不经心了。
“我原以为你会害怕得嚎啕大哭呢。”
若是以前白羽然的确会如此,也不知怎么的,这一次被赶下剑宗后她反而看得开了些。
可能这就是谢远时常与她说的心境的突破吧。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
“你的事情我大致都知晓了,你上青霄凌云是为了用斩魔剑斩断身上的魔气对吧?”
“……嗯。”
白羽然微微颔首,尽管她对对方为何知晓这件事而感到惊愕。
然而此时自己这般境况,只有听话配合才有好果子吃。
她怕疼,不想受什么皮。肉之苦。
“那成功了吗?”
“……没,我差点殒命在那剑下。”
想到这里白羽然眼眸闪了闪,胸口那伤此时也还在隐隐作痛。
“真可怜,听起来挺疼。”
女人说着这样的话,可眼底没有丝毫的同情。
“你身上的是先魔尊的万魔之气,那斩魔剑也斩不断。”
“除非生杀。”
“好姑娘,我知你不想成为半魔……”
她慢慢走过去,涂了朱红丹蔻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白羽然的脸颊。
那感觉就像是刀刃抵在脸上,稍微一动就会破开血肉一般。
“我有办法帮你。”
白羽然抿着红唇,若是换个时候换个人与她说这句话,她一定会十分开心。
她瞧着眼前笑得艳丽的女人,心下很是不安。
她不自觉攥紧了衣袖,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女人皱了皱眉,对白羽然这个反应很是不满意。
“……我是不想当这种半人半魔的怪物。”
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要那么害怕。
“可也不代表我傻。”
“你将我掳到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女人勾唇笑得诡谲。
尤其是在幽蓝色的光亮映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光影之间,明灭可见 。
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不要这魔气,我要。”
她的手从白羽然的面颊缓缓往胸口放。
手指指了指少女心脏的位置。
白羽然身子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女人手一用力。
整只手都陷入了她的身体。
“啊——”
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的伤口。
可这般的疼痛却是撕心裂肺,比起之前斩魔剑刺进去时候还要疼。
“住,住手!”
白羽然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女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再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叫你住手!!”
在疼到浑身抽搐不已的时候,白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手一挥,震碎了手腕处的铁链。
女人一惊,抬眸瞧见了什么后瞳孔一缩。
她慌忙将穿进白羽然胸口的手往回收。
白羽然比她的动作更快,一只手生了利爪一般,直接狠狠贯穿了对方的胸口。
鲜红的血液滚烫,顺着她的手上往下滴落。
和周围的水珠滴落声一起,听不出什么区别来。
不知什么时候,白羽然的眼眸变成了瑰丽的红。
她的手贯穿了女人的胸口,眼神冷冽。
“住,住手……”
女人用手推着白羽然,和之前她挣扎时候的神情动作都一模一样。
“很痛对吧?”
白羽然咧嘴笑了。
“那我刚才让你住手你为何不住手?”
她的理智都被魔性盖住,贯穿女人胸口的那只手将对方身上的魔气吸了个干净。
没过多久女人便停止了挣扎,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眼睛也黯然失色。
白羽然收回手,垂眸看着骤然倒下的女人。
她周身魔气浓郁,因为这么一下,她平日里一直被压抑着的魔性都被激起。
为魔时候,白羽然的性情残暴狠戾。
眼眸在那么一瞬有过清明,不过很快白羽然的意识便被魔性给镇住。
她将手中的血迹甩掉,之前还看不见四周,此时一切都清晰映入她的眼底。
魔都有执念,即使是半魔也不会无端端的入魔。
在白羽然恍惚的瞬间,她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画面是一抹藏青色。
而后是青年垂眸温和注视一个少女的场面,美如画卷。
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光是一想到这个画面。
白羽然就觉得心下烦闷。
“顾长庚。”
她唤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唇齿之间反复辗转了再出。
白羽然余光瞥见了手上残留的血迹,她莫名口干舌燥。
她抬起手舔了下,眸子一亮。
入口的是血腥气息。
而后却是说不出的回甘。
……
天已经暗了下来,森林里抬头看也瞧不见什么天色。
偶尔在树叶之间能够看到几颗星星,月色清浅,说不出的冷淡。
“就在这片地方休息吧。”
顾长庚看了看四周,就近选了一处还算空旷临溪的地方。
几棵参天大树生的茂盛,基本上可以遮掩他们的身影。
不过妖兽除了夜里能视物之外,更重要的是它们敏锐的嗅觉。
尽管这里遮掩得住身影,但若是离得近的妖兽也能循着气息找来。
这里四个女修,五个男修。
绥汐和桃源那两个女修不熟,于是径直往正在一旁靠着树干坐着的清漱那里走去。
清漱感到有阴影落在自己身上,抬眸一看。
“绥小师妹,找我什么事吗?”
“清漱师姐,我和你们桃源另外两位道友不怎么熟悉。”
她顿了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所以,今夜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啦。”
她听后眉眼弯起,尾音上扬,很是愉悦的样子。
清漱往旁边挪了点儿位置,轻轻拍了拍手边那处地方。
“来,坐这儿吧。”
“不过你可别想着在我身边,一会儿来了妖兽我就会庇护你哦,我可是很严格的。”
“你放心,我不会麻烦你的。”
绥汐说着走过去坐下。
手边的息风因为离了青霄凌云,灵力更是欠缺。
基本上一离开剑宗便陷入了昏睡当中。
因为赶了一天的路,绥汐身心俱疲。
一坐下放松下来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她将脑袋靠在树干上头,这树有些年头了,表面坑坑洼洼的很是磕脑壳。
绥汐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
“睡不着?”
“不是,这树磕脑袋。”
清漱摸了摸,还真不怎么光滑。
不过树干却很大,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并排着靠着了。
“清漱师姐,我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下吗?”
她盯着清漱比起其他女修要宽好些的肩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渴望。
平日里基本上对绥汐百依百顺,很好说话的清漱头一次拒绝了她。
“……这恐怕不成。”
“哦,那好吧。”
绥汐说着,干脆自己躺在了地上。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么大咧咧躺下了。
清漱看着她就这么躺着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不料绥汐先开了口。
“地上有点儿凉。”
少女闭着眼仔细感受了一番,这么下了结论。
“……这里有妖兽居住,它们的属性大多偏寒,自然是凉。”
“还有地上的小石子,也磕脑袋。”
“……”
清漱少有的被噎住了。
她垂眸看着绥汐清澈的眼眸,最后被气笑了。
“起来吧,给你靠行了吧。”
绥汐听后眼睛一亮,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那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毫不客气地靠在了清漱的肩膀上。
清漱感到肩膀一重,垂眸便瞧见了少女纤长的睫毛。
往下是柔软如花瓣的红唇。
她喉结滚了滚,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临怀就坐在距离绥汐斜对面的地方。
他看到少女已经睡下,起身将外衫褪去。
“绥师妹,夜里冷。”
“若是不嫌弃便搭上我这件外衫吧。”
绥汐一愣,还没做出什么反应。
一件藏青色外衫便顺风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用我的吧,这件厚些。”
顾长庚站在不远处视线了冷冷地扫了临怀一眼。
“大家都是修者,为何取暖还要用衣服……”
目睹了全程的一个桃源女修没忍住,低声说道。
“你们若想要帮绥道友取暖,完全可以用灵力啊。”
“……”
“……”
作者有话要说: 绥汐:我是为了节约灵力给息风。
息风:……但凡你对我大方点,我不至于出了剑宗就昏睡。感谢在2020-01-16 23:21:55~2020-01-17 20:5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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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绥汐最后谁的都没要, 将盖在身上的藏青色衣衫还给了顾长庚。
入睡时候绥汐觉得周身都暖和的不行,她恍惚着也意识到了是有人为她用灵力取暖。
“谢谢顾师兄, 或者临师兄。”
她不确定是谁, 睡着的时候嘴里迷迷糊糊地这么感谢道。
那个或者,就用得十分的灵性。
“错了。”
“是你清漱师姐。”
清漱听到她将其他两人都感谢了,却唯独没有提到自己。
她刚才被另外两个女修提醒后, 立刻用灵力帮绥汐取了暖。
这些她其实并不必要做,只是听到后下意识便凝了灵力。
清漱这么不爽地说道, 而回应她的只是一段绵长清浅的呼吸声。
绥汐已经睡着了, 自然是听不到她的话了。
临怀在一旁, 视线一直落在绥汐的身上。
少女熟睡的时候面容恬静,看着便让人觉着舒服。
他是容予的傀儡,所做的一切都是容予的意识。
临怀只是这么注视着绥汐,容予也是这般注视着她。
他不自觉唇角勾起, 眼神柔和的如春水一般。
顾长庚站在一旁一直都留意着临怀。
从一开始时候他便对临怀有所怀疑。
倒不是怀疑对方是什么其他宗派或者魔修什么的, 既然容予推荐加入此次历练的, 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只是顾长庚觉得奇怪。
他在剑宗这么多年,平日里也时常会去各个小峰。
青霄凌云作为当今第一剑宗, 并不是在于它是弟子众多。
剑宗的弟子虽不算少,可比起昆仑来还是差了好些。
它之所以在全修真界这般声名远播,不在于弟子数量, 而是在于弟子的资质。
每年来参加青霄凌云初试的人很多,可最终留下的也不过几人。
正是因为数量不算多,顾长庚才能够将整个剑宗的人的模样都记得清楚。
哪怕是外门散修弟子。
然而, 顾长庚没有见过临怀。
他的脸虽算不得多俊美,可那气质却不是能让人随便忽视的。
半晌,顾长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一沉。
他走到临怀旁边,这个时候临怀才将视线从熟睡着的绥汐身上移开。
“顾师兄。”
临怀勾唇浅笑。
哪怕是个外门散修,对待顾长庚时候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顾长庚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下语句后沉声问道。
“冒昧问一下,临师弟是如何与剑祖认识的?”
当时容予是点名道姓让顾长庚带临怀一并下山历练的。
既如此,他们定当是见过,没准临怀还受过容予的指点。
临怀一愣,凌云峰的那位此时也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顾长庚会来与他搭话,也没有想过对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容予原本只是让顾长庚将临怀带上一并下山历练,其他的便没再多想了。
“怎么?是不方便说吗?”
临怀有着容予的意识,和等同于他的分.身。
容予是什么性子,他便是什么性子。
他不会撒谎,沉默了半晌也没有开口回应顾长庚。
而临怀越不回应,顾长庚越觉得他有问题。
他垂眸看着坐在一旁低头不回话的临怀,手轻轻点了点手臂。
“那我换个问题。”
顾长庚见对方听后稍微松了口气,可下一句却让他瞬间身体僵硬。
“你喜欢绥汐?”
临怀耳根泛红,代表着容予此时也是。
他薄唇微抿,将下巴轻轻放在了膝盖上。
那模样像个忸怩羞赧的女孩子。
“喜欢。”
良久,顾长庚听到下面坐着的人低声如蚊吟。
夜风吹过,那声音散去。
要不是顾长庚五感敏锐,他可能都听不到临怀的声音。
青年听后皱了皱眉。
“喜欢绥师妹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还一直低着头的临怀听到顾长庚这话候一怔,用很是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对方。
“……顾师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你既喜欢她为何回应的声音这般轻,生怕人知道似的。”
“……”
临怀看着顾长庚谴责的眼神,他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没有从对方奇怪的脑回路里缓过神。
青年见临怀没有立刻回应,眉头紧皱,心下更是不满。
“我不管你是真喜欢绥师妹还是逢场作戏。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告知你。
你若是为了内门术法想要打绥师妹的主意的话,被我发现我定不饶你。”
一大堆话这么听下来临怀大致上知道顾长庚为何看自己这般不顺眼了。
他怕自己图谋不轨,打上绥汐的主意。
“……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
“我是真心喜欢绥师妹,对她并未存任何利用心思。”
顾长庚盯着临怀看了许久,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反而眼神真挚,语气坚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那你刚才为何在我询问时候,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大声言说?”
临怀面上一热,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我只是面薄,有些羞赧。”
“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什,什么?”
顾长庚的话让临怀一连被弄懵逼了两次。
“顾师兄为何这般说?”
“绥师妹脸皮太厚,没什么羞耻心。”
他说着瞥了一眼临怀。
“你们不大配。”
临怀看着撂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没有逻辑的话,然后又毫无征兆走开,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的顾长庚。
他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反应了过来。
从一开始顾长庚这家伙可能就不是来问他什么的,而是单纯的找茬。
幼稚归幼稚了点儿,却还是成功的让他郁闷了。
临怀被气笑了,他磨了磨后槽牙。
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靠着身后的树干,刚想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偏南方地方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夜里妖兽的气息很杂,其他修者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哪个方位。
临怀眼眸沉了沉。
同样的,顾长庚和清漱也觉察到了。
他们两个都在原地没有任何暗示和提醒,而其他的弟子们一个都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靠近。
他指尖微动,手不自觉搭在了剑上。
有妖兽正在缓缓朝着这边靠近。
妖兽最喜食修者的内丹,哪怕他们并未招惹它们,也会被盯上。
临怀听的很清楚,那妖兽的身体摩擦着草叶的声音和夜风吹着树叶时候的声音很像。
可细听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要更轻,更缓和一些。
顾长庚一边留意着那妖兽,一边观察着周围弟子的反应。
没有任何人觉察到妖兽的靠近,除了临怀。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着临怀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如拉满的弓一样,随时都准备着将弦上的箭给射.出去一般。
“嘶——”
有一大片阴影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伴随着头顶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众人惊的立刻拔剑远离。
然而清漱没动,因为绥汐还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觉。
她不会干预历练,所以她不会帮绥汐。
而绥汐不动,是因为根本没有觉察到危机的降临。
靠近这里的是一条高约二十尺的五品青麟蟒。
下.半身像麒麟,上半身则是巨蟒模样。
蛇信子吐的嘶嘶作响,浑身青色的鳞片在月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它随便一尾巴便能扇飞的众人。
金色的竖瞳闪了闪,扫了周围人一眼后,视线落在了清漱和正在熟睡着的绥汐身上。
妖兽瞧不出人的修为深浅,但它们有的能够倚靠视觉感知灵脉。
灵脉若能看到,便能够窥见修者的灵根。
而好巧不巧,这里最稀有,对妖兽诱惑力最大的——
便是绥汐的天灵根。
青麟蟒离得太近,除了顾长庚和清漱,其他人就算是想要上去救也没法赶上它下嘴的速度。
临怀手握住剑柄,却和顾长庚他们一样并未立刻上前。
容予捏傀儡让其一同下山历练,并不是为了一路保护绥汐,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他只是不放心,以防万一而已。
现在还不是临怀出手的时候。
至少在绥汐还没有遭遇生命危险之前,他都不能出手。
青麟蟒瞧着绥汐像是看见了一块巨大的肉块,垂涎三尺。
它凑近,贪婪地嗅着少女的气息。
如果是其他时候,妖兽遇到猎物便会一口直接咬下去。
然而这一次它似乎十分珍惜,在嗅够了之后,这才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尝尝滋味。
“绥道友!快别睡了!”
“绥师妹!醒醒!你人要没了!”
绥汐被吵醒了。
她皱了皱眉,睫毛颤了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我他妈!”
绥汐一睁眼,便被眼前近在咫尺的蟒蛇脸还有那灯泡一样的眼睛给吓得险些背过气。
一直因为没有灵力而陷入沉睡的息风,因为绥汐情绪波动太大而也垂死病中惊坐起。
[怎么了?!]
息风定睛一看,便瞧见了青麟蟒的大脸。
[妈的!谁给你这么大脸了!]
他“嗖”的飞了起来,想要直接过去把妖兽的脑袋给削下来。
结果刚飞了一半,便又落到了绥汐身上。
“怎么了息风!你别死啊你振作一点啊!”
[……我没灵力,暂时动不了它。]
息风动了动身子,回到了绥汐的手中。
像是磁铁一样,少女怎么也甩不掉他。
绥汐一恍惚的时候,便感到脚已经离了地。
整个身子被息风像是风筝一样拽着飞到了青麟蟒的头顶。
然后翻身,落在一旁高处的树上。
[对准头左侧三寸处!]
“那是它的弱点吗?”
绥汐眯了眯眼睛,立刻找到了那里。
[不是,是蛇身上最硬的地方。]
少女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息风便引着她跳下高树。
[敢扰小爷清梦!老子挑了你筋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7 20:55:02~2020-01-17 22:5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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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因为速度太快, 耳边凛冽的风呼呼的刮着,宛若冬夜里的寒风, 让绥汐又疼又清醒。
绥汐虽然经验不足, 但是她的眼神儿挺好。
即使是在近乎睁不开眼的强风之中,她也能够将那很细微的东西瞧得清楚。
左侧三寸处,左侧三寸处!
找到了!
绥汐双手握紧剑柄, 对准那个位置直接刺了下去。
然而那青麟蟒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一个尾巴狠狠扫了过来。
少女身子往一旁躲避, 脚踩着一棵树干之上。
半空中转了一圈, 最后稳稳落在了距离青麟蟒不远的对面。
她脚踩着松软的草叶, 这个时候稍微有了点儿实感。
这个时候绥汐已经和那青麟蟒拉开了距离,众人见此连忙拔剑过来帮忙。
他们附着了灵力在剑上,然而怎么也劈不开青麟蟒身上的鳞片。
伤不了它分毫。
“这东西怎么如此硬?”
“五品的妖兽,自然不是那般好对付的!”
他们不过是刚入道的修者, 无论是灵力程度还是修为都是入不了什么眼。
对付三品的妖兽尚且吃力, 更别提五品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要桃源剑宗弟子一起下山历练的原因。
毕竟一个人单打独斗是绝对不可能顺利度过这次历练的。
“先布法阵, 将它困住了再说!”
桃源一位女修见制服不了,率先提出了布法阵。
桃源术法以阵法闻名, 哪怕是刚入道的弟子,三位一起布一个牢固的法阵困住青麟蟒也是不在话下的。
细碎的白色光点如萤火虫一般,从她们都指尖凝出。
三个女修各自站开, 将青麟蟒给围住。
剑宗的弟子要在更靠近妖兽的地方,防止着它破坏女修们凝法阵,伤害到她们。
“桃源秘境, 往生幽闭。”
女声清亮。
如碎玉碰撞青石板,月下扣门环。
绥汐只瞧见了一片晃眼的白光,而后青麟蟒的脚下有阵法的纹路浮现。
从下而上,成了好几束光柱,再由着光柱之间形成了透明屏障。
青麟蟒用身子猛烈地撞着,周围的树都跟着震动起来。
树叶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纷纷扬扬的宛若到了入秋时候。
“这个阵法我们撑不了多久,不过一刻它便会将其破开!”
女修皱着眉很吃力的运着灵力支撑着这个阵法,尽量它不要有太大的松动。
然而她再如何维持阵法,也抵不过青麟蟒一下一下的冲撞。
它是五品妖兽,力量相当于一百个筑基修者修为总和,尤其是尾巴极其有力。
一尾巴扫过去,轻则能够扫断五人合抱之木。
重则能够移平一座山丘。
“这个阵法只能困住妖兽,修者能够自由出入!”
“这鳞片既然砍不了,你们便去将他眼睛给戳了!”
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的桃源女修,说出这样的话却面无表情。
的确让人有些惊愕。
冷静,有头脑。
怪不得每年想进桃源的女子无数,却只有寥寥数人通过考核。
哪怕是刚入道的女修,也能这般临危不乱,头脑清醒。
“林师弟,你且与我一同去。”
一位剑宗弟子站了出来。
“你去混淆它的视线,我找准时机将它眼睛给刺了!”
虽然里头的青麟蟒被阵法困住了,可正是因为空间越狭小,他们才必须更加谨慎小心。
青麟蟒无法出来,在里面尾巴很容易扫到他们。
两个人一起进去无疑是最好的。
“那成,师兄们进去,我在外面帮你们瞧着它!”
绥汐看他们都安排妥当了,自觉分配了任务给自己。
这样里应外合,配合的也算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了。
“好嘞!”
两人这般应答,然后握住剑柄凝了大半灵力于剑刃之上。
御风而去,速度提升了许多。
他们的衣袂飘飘,鸦青色的发被吹起在,颇有乘风破云,万夫莫敌之气势。
一人将青麟蟒的视线吸引住了,另一个立刻找准了时机。
高高跃起,接着向下而去的重力,将剑直直地往青麟蟒的眼睛里刺去。
当众人都成了的时候,青麟蟒在剑距离自己眼睛一寸地方的时候立刻闭上了眼睛。
它的眼皮也坚硬如铁,任他如何用力也刺不进去。
“快出来!”
绥汐瞧着青麟蟒的尾巴动了,瞄准的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连忙高声提醒他们赶紧从阵法里面出来。
两人闻声,虽可惜,却也顾及大局立刻瞬身退出了阵法。
青麟蟒的尾巴也在此时重重落下,自它所在位置起,地面都被震裂开了好几道裂缝。
一旁距离得近的几棵树木也随之一同倒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尘埃满天,再加上夜晚光亮本就微弱。
他们慌了一瞬,瞧不见四周情况。
“轰隆”一声,一直艰难维持着的阵法,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慌乱。
在她们的灵力乱了的那一刹那,青麟蟒的尾巴重重地往屏障上一扫,生生的将其打破了。
女修们收到了阵法的反噬,嘴角有鲜血流出。
她们捂住胸口,有的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剑宗都弟子连忙上前站在她们前面,手握着剑柄,抿着薄唇很是不安。
他们也知道刚才的机会丢掉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胜算了。
尽管知晓顾长庚他们会护他们周全,可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候还是很畏惧恐慌。
清漱瞧见了,手腕一转,有青色的灵力在她手中悠悠浮动。
她是准备出手了。
“再等等。”
顾长庚沉声制止住了清漱,眼眸往不知什么时候躲藏在了树丛之中的绥汐身上。
“兴许还有机会。”
清漱一顿,刚才只顾着瞧这边了,倒是没留意绥汐的身影。
“她好像准备从青麟蟒身后搞偷袭。”
这的确是目前最为稳妥且仅有的选择了。
但是绥汐所在的地方距离青麟蟒太近了,近到它随便一扫尾巴便能够将绥汐给拍死。
似乎瞧出了清漱的担忧,顾长庚指尖微动。
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上了惊寒的剑柄之上。
“你放心,我的剑比它的尾巴落地快。”
他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盯着青麟蟒的身上,眼眸深邃,透着此时月色一般的凛冽寒气。
听到顾长庚这么说了后清漱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绥汐并不知道顾长庚他们正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当时看到阵法被破了之后,便迅速就近躲藏了起来。
正面刚是刚不过的,只有暗处找准时机了。
[这蛇速度太快,你跟不上。]
息风沉默了一会儿,刚才那股子头脑发热过去了。
意识到现在自己的主人是绥汐,一个刚入道不过几日的弱鸡。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藏着等他们被吃了吧?”
绥汐皱着眉这么说了一句,不想却让息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对啊,还有这法子!]
他语气很是兴奋。
“什么法子?”
绥汐瞧着他突然激动了起来,连忙询问。
“你快告诉我,我一会儿好配合。”
那青麟蟒已经越发靠近剑宗弟子那边了,绥汐怕时间不够连忙催促道。
[你过去用脚狠狠踩它尾巴一下,然后把它往你这边引过来。]
[其余的交给小爷我就成。]
虽然不知道息风为何让她这么做 ,不过听他语气这般轻松自信的样子,绥汐也没再多问。
“成,我把灵力附着在我脚下,狠狠踩他妈的一脚!”
少女这么说着,也是这般做的。
她将好些灵力渡到了脚上,然后瞬身过去,狠狠往青麟蟒尾巴上一踩。
这一副画面落在顾长庚他们眼里,就和平日里绥汐无聊时候去找白栎茬一样。
“……”
“……”
沉默了一瞬,清漱看向顾长庚。
“……这就是你说的再等等?”
听到耳边因为绥汐狠狠踩下去的那么一脚而盛怒吼叫的青麟蟒的声音。
清漱顿了顿。
“还等吗?”
顾长庚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剑柄握紧,正准备瞬身一剑过去砍了青麟蟒脑袋的时候。
他发现绥汐在青麟蟒扭头往她那边攻击的时候,她并无任何动作。
她手中的剑未动,连回击的打算都没有。
顾长庚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开。
“等。”
身旁的人愣了一会儿,反应了下才意识到顾长庚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还等?
清漱顺着顾长庚的视线往绥汐所在方向看去。
青麟蟒张开了血盆大口,生生一口就将少女给吞了下去。
“?!!这就是你他妈说的再等等?!”
同样有着这样震惊的想法的,还有绥汐本人。
她发现自己去狠狠踩了青麟蟒一脚的时候,对方要将自己吞下去的时候。
手中的息风竟岿然不动,安详的宛若死去。
“息风!这就是你说的之后交给你吗!”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被青麟蟒生生一口给吞进了肚子里。
一时间,无论是清漱还是一旁离远了些站着的桃源女修和剑宗的几位弟子。
他们骤然沉默了,半晌都没有从刚才震惊的一幕缓过神来。
在听到青麟蟒“咕噜”一声将绥汐给吞下的声音后,周围达到了死一般都寂静。
连同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在青麟蟒吐着蛇信子一脸餍足的模样往他们这边过来的时候。
一个桃源的女修“哇”的一声,哭的梨花带雨,随即另外的女修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众人都泣不成声。
剑宗另外的几个弟子虽都为男子,也不禁眼角湿润。
一时之间男默女泪。
“绥,绥道友,为了救我们死了呜呜呜呜……”
“不,她只是忠于道义,以身殉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感人了。
男默女泪[捂嘴]感谢在2020-01-17 22:55:57~2020-01-18 21:2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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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绥汐是被迫主动被青麟蟒给吞了的。
她以为自己一进它的肚子里就会瞬间狗带, 然而里面除了挤了些,倒并没有太痛苦。
[把你所有灵力都渡给我。]
装死了许久的息风这个时候终于出声了。
她在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的时候便隐约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直到息风开口说话之后, 她这才确定了。
“你是打算从里面把它给破开吗?”
[外面砍不动 ,自然得从里面来了。]
息风带着绥汐的手动了起来,她也连忙将余下的灵力渡给了他。
外面的人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看到青麟蟒骤然停了下来。
再抬头往它肚子方向看去。
有什么东西一凸一凸的,那个凸起的位置正是刚才绥汐被青麟蟒吞下去的地方。
“绥师妹还活着!”
有人瞧见异样后立刻用灵力探了下, 果不其然, 里面还有生人的气息。
他的话音刚落,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只见一把银白色剑刃从青麟蟒的肚子里破开。
从那被破开的地方开始,那剑像是破鱼肚子清理内脏一样。
不仅只是那一处地方,它从蛇尾顺着往上一直到了蛇头,毫不顿涩, 一鼓作气的划开。
最后青麟蟒连挣扎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轰隆”一声。
它被劈成两半, 从头到尾,一并落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将地上的草叶都染上了诡谲的红。
在月色之下,那血反着光,说不出的瘆人。
绥汐也正是在这一身血泊之中从青麟蟒的肚子里出来的。
她在里面被憋坏了, 这时候才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将脸上的血迹抹掉。
绥汐看着众人惊愕的模样,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刚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往血泊里头扒拉。
“……绥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找它的妖丹。”
绥汐头也不抬地这么回答道,扒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那颗泛着青色光亮的妖丹。
她看了看上面隐约可见的纹路,因为瞧不清楚,又随意往衣服上一擦。
擦掉了血迹后,那妖丹周围的青色光亮这才全然呈现了出来。
这是一颗五品妖兽的妖丹,对刚入道的修者来说是极具诱惑的。
众人艳羡的看着绥汐手中的那颗青色妖丹,虽然也很想要,毕竟这对于他们近期的修行很有帮助。
不过这归根到底都是绥汐制服了青麟蟒救了他们,他们再想要都没道理要。
正当他们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的时候,绥汐只瞧了一眼。
过了新鲜劲儿后,她随手一扔,丢给了自己手边的息风。
息风一下子接住,瞬间吸光了妖丹上面的灵力。
那颗本该闪着纯粹灵力光亮的妖丹,一下子瞬间变成了灰色,普通的像是在路边随手弯腰就能够捡到的小石头。???!
五品妖丹,就这么!喂给剑了?!
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绥师妹,这是五品的妖丹,对你修行精进大有用处,你不该……”
其中一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张了张嘴很是惋惜的说道。
“可这青麟蟒是息风制服的,他功劳最大。”
绥汐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而且是他主动要的。”
“不过是颗妖丹,他既想要,给他便是。”
“……”
他们并不知道绥汐能够和息风交流,只是觉得少女过于宠她的剑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时间他们手中的剑也跟着震动了一瞬,等到他们想要仔细去探的时候。
它们又恢复如常了。
[哈哈哈哈你瞧见没有,它们羡慕得都想打剑主了!]
息风是剑,他一眼便看出了那些剑的嫉妒羡慕,还有对剑主的恨铁不成钢。
他瞧见了很是嘚瑟的肆意嘲笑它们主子抠门儿,然后得意地晃了晃剑柄处的那块金色的灵玉。
一时之间,那光亮耀眼,再一次地闪花了它们的眼。
绥汐瞧见了他这般得意洋洋的炫耀模样,心下觉着很是好笑。
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也就是剑柄,示意他适可而止。
息风心情颇好,只哼哼了两声便安分了。
其他人都怔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临怀笑着走过去,抬起手将绥汐身上的血迹污垢清理了。
一个洗尘术,让绥汐立刻变得干爽干净起来。
依照进剑宗的时间来看,这里所有人她都合该叫声师兄师姐。
临怀是个散修,且能够得到资格下山历练,想必已经磨炼了好几年了。
“谢谢临师兄。”
绥汐想着,这么礼貌地道了谢。
“没什么。”
他依旧笑着,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慌乱。
“倒是我该谢谢绥师妹才是,要不是你出手我们可能都要一起进青麟蟒的肚子里了。”
“没想到你才刚入剑宗不到一年就有这般修为和凛然的勇气,实在让人钦佩。”
绥汐被对方这么一连套的夸赞给弄得很是不好意思。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她也不例外。
她听了之后抬起手挠了挠面颊,耳根微红。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也就是一般般啦。”
“没有,在下将你刚才的无畏的行为都看在了眼里。”
临怀表情严肃,眼神真挚。
“这样的赞誉是你应得的。”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过程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临怀看起来老老实实一人,没想到说起胡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凌云峰的容予也将一切看了进去,临怀的那一番话是他故意让他说的。
他的确是想要夸赞绥汐,却没忍住说得多了些想要逗弄下对方。
看着绥汐高兴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容予的情绪,连带着一起映照在了临怀的眼眸里。
下半夜里森林里没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妖兽靠近。
这一次不仅是绥汐,就连其他人也因为太累而一并睡了。
等到次日天亮,阳光从树叶之中洒在他们身上。
林间的白雾未散,透过阳光的映照之中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好之感。
“绥小师妹,小懒虫,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清漱随手从一旁摘了根草叶,她用草叶轻轻地扫了扫绥汐的面颊。
绥汐觉得痒痒的,拍开脸上的草叶。
“大家都醒了,就你一个人还在睡。”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们比绥汐醒的早,本来想立刻叫醒她,可想到昨日她与青麟蟒打斗时候肯定消耗过多。
于是便不忍心,决定让少女多睡会儿。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绥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清漱这才摘了草叶将她弄醒。
“走吧。”
顾长庚见绥汐也醒了,这才沉声开口。
绥汐跟着后面,不时打了个呵欠。
等到他们走出这个森林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
穿过森林之后,往前面走一会儿便看到了一处城镇。
不算多大,也没多繁华,不过来来往往很多人,街道到处都充斥着叫卖声,卖着好些民间玩意儿。
“这是什么啊?”
“这是糖画。”
“那是什么啊?”
“那是糖葫芦。”
“那绥师妹,这个又是什么东西啊?”
“……竹子编的装东西的篮子。”
不仅是这个桃源的女修一直在好奇的询问,就连一旁剑宗的弟子也对这些小玩意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绥汐沉默了一会儿,瞧着他们虽没有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没见识的模样。
却个个还是忍不住的往两边贩卖东西的地方看去,看样子是真的第一次瞧见。
“好厉害,绥师妹你懂得真多。”
剑宗一同门在听了一路一问一答后,对绥汐的见多识广表达出充分的肯定和赞赏。
可和之前临怀夸赞自己时候不一样,绥汐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要不是他们真的一副新奇的模样,绥汐都以为他们在挖苦自己。
“……你们没见过这些东西吗?”
半晌,绥汐实在是没忍住,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他们摇了摇头,其中一个桃源女修眨了眨眼睛,也同样用疑惑的语气问。
“我们都是第一次下山历练,为何绥师妹懂得这么多凡间玩意儿?”
“这些东西不是满大街都是吗?我不知道才奇怪吧?”
绥汐嘴角抽搐了下,看着对方好奇天真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
“绥师妹,你入道前出自哪里?”
清漱听了许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是说你凡间时候籍贯何处。”
“淮城秋林村,就一个挺小挺偏僻的村子。不过村民们都很朴素热情,心地也很善良。”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清漱这么一问,绥汐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村子依山傍水的画面。
然而绥汐的回忆却被他们一阵诡异的沉默打断了。
她顿了顿,不大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清漱发现对方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呢。你们家乡在哪?入道前是干什么的?”
她也没顺着多想,倒是被清漱这么一问,她也挺好奇其他人入道之前的出处。
众人听后并未立刻回答,和最开始听绥汐说家住秋林村时候一样,再一次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我都回答了,你们好歹也说说你们的呀。”
最后他们在绥汐一脸催促的眼神下开了口。
“……迦南国二皇子。”
“……云泽国郡主。”
“……北岳国师之子。”
“……”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见过世面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绥汐:没事,还有顾师兄陪我。
顾长庚:我以前是王城侍卫。
绥汐:……哦。感谢在2020-01-18 21:27:57~2020-01-18 23:22: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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