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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阁老继妹不好当

    第121章 当面求娶


    其实薛元敬这段日子在梦里亲过薛嘉月无数次, 但等这会儿真的亲上了, 他就发觉这感觉比梦里更加销、魂


    初时因着紧张和没经验的缘故, 他只在她温软柔滑的双唇上流连,但后来他无师自通般, 遵循着自己心中的渴望, 趁着薛嘉月还在震惊双唇微开的情况下,舌头就灵活的探了进去。


    这感觉让人上瘾,也让人痴迷, 薛元敬发现自己压根就停不下来。胸前里的一颗心急剧的在跳着。明明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死,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将薛嘉月紧紧的抵在院墙上, 不顾一切的亲吻着她。


    恨不能永远不要停下来才好。


    而薛嘉月现在完全懵了。她一双眼虽然大睁着,但是她觉得她现在看不到任何东西, 连胸腔里的一颗心也仿似停止了跳动, 三魂六魄都出窍了一般。


    最后还是薛元敬吮吸她舌头的力道重了,她吃痛之下才猛的反应过来。


    三魂六魄瞬间回窍,整个人又是羞又是气,猛的就伸了双手狠狠的去推薛元敬。


    薛元敬这会儿正沉迷在这销、魂的感觉中,哪里会想到许多?对薛嘉月的禁锢自然较刚刚松了许多, 便被她猛然一发力就给推开了。随后便见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 转过身往巷外就飞跑。


    薛元敬反倒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震的有些呆愣了。虽然他很快的就反应过来, 也连忙跟着薛嘉月追了出去,但就见外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盛装赶往洛水边去看龙舟比赛的人,哪里还能看得到那道纤影?


    他心中这会儿只懊恼不已,悔恨自己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 到底还是吓到了薛嘉月。现在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而且她还没有戴帷帽


    想到这里,薛元敬忙沿着大街一路飞快的寻找过去。


    等到他的身影远去,就见旁边一座茶楼的门后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原本茶楼里的伙计看到一道人影飞快的闪了进来,差些儿就撞到了他手里提着的茶吊子,他只想开口大骂,但忽然看清这人的相貌,竟然是位妍丽之极的少女,要骂出口的话立时就咽了回去。这会儿见这位美貌少女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忍不住的就咽了口唾沫,然后干巴巴的开口问道:“姑,姑娘,您,您要喝点什么茶?”


    薛嘉月原是想进来躲一躲就走的,但见薛元敬已经一路往前寻她去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出去,而是在大堂中挑了张放在墙角的桌子坐了下来。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薛元敬这会儿也想不到她其实就在旁边的这座茶楼里吧?而且她现在心里实在乱的很,不想出去,只想一个人坐着发发呆,好好的理一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她便坐下来不想走了。


    伙计又过来问了一遍她要喝点什么,她便要了一壶梅片。待伙计将茶送过来,给她倒了一杯,她也没有喝,只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一株柳树。


    想想刚刚忽然就被薛元敬给亲了,而且亲的一点都不温柔,她就只觉得心中又是气,又是羞,恨不能现在就去找薛元敬,将这壶滚烫的梅片茶都泼他脸上去才好。


    她的初吻啊。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还是这样的不温柔。薛元敬他到底会不会接吻啊?怎么感觉就跟只狼一样啊。


    薛嘉月低声的呻、吟了一声,抬起右手捂住了半边脸。


    她觉得她这会儿脸上烫的厉害,也觉得自己往后估计是没法子再面对薛元敬了。


    正呆愣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薛嘉月?”


    薛嘉月只以为是薛元敬去而复返,只吓的猛的一下子就从条凳上直起身站了起来,转过头惊恐的望过去。


    就见面前站着的少年并不是薛元敬,而是谭宏逸。


    薛嘉月心中轻松一口气,随后全身脱力一般的又在条凳上坐了下去。


    谭宏逸刚刚路过这家茶楼,忽然一转头,看到大堂中一位姑娘的背影形似薛嘉月,忙走进来看,就见果然是薛嘉月。他大喜之下忙开口叫她,但没想到她竟然惊慌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谭宏逸心中狐疑,在她旁侧的条凳上坐下来之后他就忙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像在躲什么人?谁在追你?”


    薛嘉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自顾自的看着桌面上的那只白底青花提梁壶发起呆来。


    一个两个的都成了精了。明明她什么话都没有讲,但怎么就都能这样轻易的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呢?


    谭宏逸见她不说话,就目光上下打量她。


    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交领上襦,白色纱裙,头上梳了双螺髻,只在两边发髻上各系了一条淡蓝色的发带,并无饰物。


    自打谭宏逸明白自己对薛嘉月的真实心意,又对薛元敬挑明了那番话之后,其后他虽然总想要见薛嘉月,但无奈薛元敬防他防的甚紧,所以他总是不得与薛嘉月相见,更遑论如现在这般的两个人单独相处了。所以这会儿谭宏逸心中又是紧张 ,又是激动,一双黑眸看着都较往日要亮上许多。


    又看到薛嘉月双颊晕红,上唇也破了,他不由的就问道:“你怎么了?如何脸这样的红,上唇也破了?”


    薛嘉月刚刚心神一直恍惚着,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上唇破了,这会儿被谭宏逸点明,她方才察觉到自己上唇那里正火辣辣的一片痛。


    还不是被薛元敬给咬破的!他方才,分明就是一头狼,还是不得章法的一头狼,只会横冲乱撞,激烈又凶猛。其实哪里只是上唇被他给咬破了?现在她舌头上也被他吸吮的火辣辣的一片痛呢。热茶都不敢喝,话也懒得说。


    而且薛嘉月这会儿想起那件事来依然还是又气又羞的,又被谭宏逸这样问,她要如何回答?索性便垂着眼,不回答。


    奈何谭宏逸是个极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明明她都已经表现的这样的明显了,他何必还要一直追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薛嘉月心中火气顿生。


    对着薛元敬的时候她自然会有很多顾忌,因为那是她心中很在乎的人,所以有些话她要想想才敢说,但是面对谭宏逸的时候她可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因为在她心里,谭宏逸也就比一个陌生的路人好一些罢了。


    所以听到谭宏逸一直追问,她便有些不耐烦的回道:“你管我怎么了呢。别问了。”


    但她越这样说,谭宏逸就越发的担心。只是他又不会哄人,想开口再问,又担心薛嘉月会更加生气,便只坐在那里,搜肠刮肚的想着要说什么话来逗薛嘉月高兴。


    想了想,他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来给你吃?”


    薛嘉月没说话,甚至都没抬眼看他。


    谭宏逸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喜欢什么东西?首饰?衣裳?胭脂水粉?再至于宝石珍珠夜明珠这些,但凡这世间的任何东西,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去买来送给你。只要你别这样的皱着眉,笑一笑就行。”


    薛嘉月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但谭宏逸依然觉得心中激动不已,不自觉的腰背都挺的笔直起来。


    就听到薛嘉月在问他:“你很有钱?”


    谭宏逸点了点头。


    “可是你再有钱关我什么事?我若要这些东西我不会自己去买,要你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勾栏院里的姑娘?千金买笑啊?”


    谭宏逸面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后他连忙摇手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中你怎么可能是勾栏院里的姑娘?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


    薛嘉月不理他,从荷包里掏了一些铜钱放在桌上。这就是茶钱了。然后她抬脚往外就走。


    原本还想在这茶楼里坐一会儿,想一想往后她到底该如何同薛元敬相处的事,但现在谭宏逸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清净?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估计薛元敬也想不到她这会儿会回家。


    哪知道等她走出茶楼的门之后,谭宏逸也立时就跟了过来。


    薛嘉月总是不理睬他,往前自己走自己的路。但谭宏逸非但还一直跟着她,甚至还快走几步过来与她并排着一起走,问她:“你要到哪里去?”


    薛嘉月不想理他,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耳中又听到谭宏逸在问:“你到底因为什么事这样的不高兴?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薛嘉月脚步微顿,但随后她又一语不发的继续往前走。不过心中在暗暗的说道,帮我揍人?欺负我的人是薛元敬,你揍的过他吗?只怕是被他揍。


    谭宏逸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一直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相信我”


    一语未了,就见薛嘉月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面无表情的问道:“谭大少爷,你到底想要怎样?”


    谭宏逸呆住:“我,我没想要怎样啊。”


    薛嘉月叹了一口气。


    以前她觉得谭宏逸说话骄横跋扈的让人想揍他,今儿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不骄横跋扈了,但这样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还是让人想揍他。


    随后她就望着他,很认真的说道:“谭大少爷,我现在心里很烦,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你能不能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跟着我了呢?就当我求你了,成不成?”


    说完,她抬脚转身就走。


    未走几步,又听到谭宏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薛元敬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我心悦你,想要求娶你?”


    薛嘉月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往前直直的摔倒下去。


    片刻之后,她僵硬着脖子回过头来看谭宏逸,面色古怪的问他:“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谭宏逸的心中这会儿是很紧张的,都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手掌心里也一片汗湿。现在见薛嘉月问他,他只觉得越发的紧张起来。不过到底还是心一横,声音较刚刚更大了一些:“我心悦你,想要求娶你。这话我已经同薛元敬说过了,虽然他没有同意,但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我是一定要娶你为妻的。”


    第122章 撞破见面


    听完谭宏逸那番堪称宣誓一般的表白言语, 薛嘉月心里只有一句话, 当初薛元敬竟然没有打死你?


    她觉得她今儿真是活见鬼了。先是和薛元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被他按到墙上强吻,这会儿又被谭宏逸这样, 当街告白?而且, 谭宏逸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又喜欢她什么?他们两个之间才见了多少次?而且哪次见面的时候谭宏逸不跟她置气?可千万不要跟她说这是因为谭宏逸喜欢她的缘故,所以每次见面才会跟她置气的啊。这算什么喜欢?


    薛嘉月都不知道她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谭宏逸了,她也不知道该同谭宏逸说什么话, 于是她只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就走。


    她心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想静静。


    但谭宏逸却追了上来,不依不饶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薛嘉月觉得她开始有点头痛了。


    “回家。”她冷淡的回答着, “我哥哥在家, 你要跟去?”


    虽然薛元敬并没有同她说起过谭宏逸刚刚提到的那事,但是想必当时他听到肯定是极为恼火的,必定是没什么好言语好态度对谭宏逸,他会不怕?


    但没想到谭宏逸压根就不怕,反倒是说道:“这段日子我已经仔细的想过这件事了。虽然我以前同你大哥有过节, 但长兄如父, 你的婚事总归是要他点头同意才行的, 所以我打算往后在他面前好好表现。只要他看到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想他最后肯定会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的。”


    话音刚落,他就见薛嘉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 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心中一阵紧张,忙问道:“怎么,我这话说的不对?”


    薛嘉月面无表情的点头:“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想了,我哥哥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说的事的。”


    “为什么?”谭宏逸追问,“难道是我不够好?你哥哥他到底想要给你挑个什么样的夫婿?但凡他说出来,我都会努力的去办到。”


    你永远都办不到。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将我嫁给任何人,他只想我嫁给他。


    想到这里薛嘉月就觉得心塞不已。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不过眼前的这朵桃花还是要拒绝掉的。所以薛嘉月干脆利落的给谭宏逸发好人卡:“谭公子,你很好,但是很可惜,我们两个不适合,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往后你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虽然不明白谭宏逸为什么会忽然喜欢上她,这份喜欢到底又有多真,但这朵桃花她以前想都没有想过,所以现在拒绝起来自然也是无一丝迟疑。而且拒绝完了她就继续往前走。


    被拒绝的这样的干脆利落,谭宏逸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不过这几年每次见到薛嘉月的时候都被她挤兑惯了,可以说谭宏逸的抗压性增高了不少。而且他心中也确实是极为的欢喜薛嘉月,所以这会儿他也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又连忙追了过来,甚至还问道:“既然你都已经说我很好了,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见薛嘉月要说话,他又忙说道:“你现在不用这么快的就答复我,我可以等,等到你一直喜欢上我为止。”


    “你别等了,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薛嘉月决定快刀斩乱麻,赶紧解决掉眼前的这个麻烦,等回去之后才好专心的去想怎么解决掉她和薛元敬之间的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脾气这么差,每次见到你就会跟你置气,将你气的跳脚,你喜欢我做什么?这世上的好姑娘那么多,你还是喜欢她们去吧。”


    哪想到谭宏逸听了,却是很认真的说道:“就算你脾气再差,每次都同我置气,我心中还是喜欢你的。其实被你挤兑,我,我心中也是高兴的。”


    薛嘉月:


    从来不知道还有因为挨骂而喜欢上一个人的。


    薛嘉月觉得自己已经词穷了,她都不知道该对谭宏逸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关键是无论她说了什么拒绝的话谭宏逸都能立时反驳回来,顺带还能再对她表白一下。


    跟聪明人说话都这样的心塞吗?薛嘉月这会儿就觉得蠢笨如她真的是太受伤了。


    她就不说话,只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只指望谭宏逸能识些趣,见她现在心情不好赶紧闪人,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但谭宏逸已经决定要做一朵解语花了,所以一直跟着她不说,还不时的就会说一些话来逗她开心,顺便表达了一番薛嘉月若嫁他他会如何的对她好,让她天天都高兴的话。到最后薛嘉月忍无可忍,直叫他:“你别跟着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就当我求你了。”


    谭解语花忙点头:“好,好 ,我不说话了,一个字都不说,你一个人想静多久就静多久。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想要送你回去。等送你回去了我立刻就走。”


    说完,为表决心,他还特地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到底还是一直紧跟着薛嘉月的。


    薛嘉月这会儿只烦躁的想揍人。但最后她也只得狠狠的瞪了谭宏逸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不是很想回家,但不回家她还能去哪里?所以纠结再三,最后还是往家的方向走。


    谭宏逸一直跟在离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不过好在总算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薛嘉月只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就想着,等待会儿到了院子外面,她就回头叫谭宏逸回去,谭宏逸总不好跟她进去的吧?今儿冯嫂子他们一家也都去洛水边看龙舟比赛了,他若跟她进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到时薛元敬再回来看到


    薛嘉月不敢想那个画面。


    于是等到离院子还有一段路的时候,薛嘉月就转头看着谭宏逸:“多谢你送我回来。我现在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谭宏逸不想走。好不容易能和薛嘉月单独相处,和她在一起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于是他就笑道:“我走的渴了,你能不能请我到你家喝杯茶我再走?没有茶也没有关系,水也成。便是没有热水,冷水也成的。”


    只要能和薛嘉月在一起多待一会儿,什么水他都愿意喝。


    薛嘉月无语望天。她刚刚为什么会听信谭宏逸说的话呢?早知道刚刚她就该无论如何都不让谭宏逸跟来才是。但是看他当时的那个劲头,只怕她怎么拒绝他都是会跟过来的


    薛嘉月这会儿真是被他缠的没有办法了,但是她心中也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谭宏逸跟她进屋,最好现在也赶紧让他走,不然待会儿薛元敬回来撞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那画面她还是不敢想。


    于是她想了想,就从荷包里面掏了一锭碎银子出来递过去,又伸手指着前面的一家茶楼说道:“那里有一家茶楼,你看到没有?现在这银子给你,就当我请你喝茶,你现在就自己一个人过去,想喝什么茶点什么茶,好不好?”


    但谭宏逸不接,只固执的说道:“我有银子。而且我家什么好茶没有?平阳府最好的茶楼卖的茶都没有我家的茶好,我不去,我只想到你家里喝杯凉水。”


    薛嘉月这会儿只觉得满心沧桑,无奈的抬手扶额。


    为什么跟他说什么话他都要这样的反驳回来呢?他就不能听听她的话?这到底是谁跟谁在置气?谭宏逸这就是要活活的气死她啊。


    薛嘉月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半晌才压下心头即将喷薄而出的火气,面上甚至还挤出来一个笑意:“你到我家去,不方便。你还是回自己家喝好茶去吧。”


    但若细看,便会发现这笑意十分的勉强,而且她此刻一张俏脸还紧绷着,一看就知道她已经气的很厉害了。


    但谭宏逸浑然看不出薛嘉月正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还是在不依不饶的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是薛元敬在家?他在家也没有关系,我正好可以去同他说说话。这次他虽然考了个案首,又压过我,但三年后的乡试他未必就能压过我了。我总是要赢他一回的。”


    看来谭宏逸心中这想和薛元敬一较高下的心还没有死。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想让谭宏逸跟她回家而已。她就想一个人回去静一静,平复一下自己现在慌乱无措的心情,想一想她和薛元敬往后该如何相处的事,这就这样的难吗?更何况她明明都已经说的这样的明显了,为什么这谭宏逸就不能识点趣,麻溜的闪开呢?


    薛嘉月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忍不下去了,只气的满面绯红,说出来的话都跟咬牙切齿一般:“谭宏逸,你就不能”


    只是待她的目光看到前方站着的一个人时,就如同兜脸一盆冰水泼过来一般,全身的后期瞬间熄灭。非但闭口再不言语,面上的绯红也刷的一声悉数褪却,转而煞白起来。


    谭宏逸见她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忽然又变为这样害怕的模样,目光又直勾勾的看着他身后,他不由的也回头望过去。


    就见薛元敬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张脸阴沉冷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一般,真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第123章 小修罗场


    饶是谭宏逸从来不惧怕薛元敬, 但这会儿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震惊。不过随后他还是开口问道:“薛元敬, 你摆出这样凶的一副脸色做什么?你没看到月儿都被你吓到了吗?”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 薛嘉月就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同时在心中哀嚎。


    照薛元敬的那个性子


    谭宏逸这是在嫌她死的还不够快吗?


    而薛元敬也看了他一眼, 目光暗沉如刀锋。若目光有实质, 只怕谭宏逸这会儿已经被他给剐成个人干了。


    “月儿也是你能叫的?”他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透着压抑过后的愤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要知道谭宏逸毕竟是平阳府首富的儿子, 他爹和知府都交好的,若这会儿薛元敬当真惹怒了谭宏逸, 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薛嘉月就忙开口喝止薛元敬:“哥哥,别说了。”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 谭宏逸心中自然是一喜, 而薛元敬心中则是一沉。


    她竟然为了谭宏逸喝止他?她以往在他面前高声说话的次数都很少的。


    薛元敬当即就只觉心中火起。是嫉妒的火焰,一下下的燎着他的心,快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烧尽了。


    他不说话,目光牢牢的锁定薛嘉月,直直的看着她。


    薛嘉月禁不住被他这样看, 头低了下去, 双手握在一起, 手指很不安的互绞着。


    谭宏逸见到她这一副害怕的模样,自然心生怜惜,忙侧身挡在她面前,同时不满的对薛元敬说道:“薛元敬, 你这是在做什么?月儿只不过是为我说句话罢了,就值得你这样凶她?”


    他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薛元敬的双手瞬间就紧紧的握了起来。因着用力之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随后他也不看谭宏逸,只望着薛嘉月,沉声的说道:“过来。”


    别看薛嘉月在谭宏逸面前胆大,什么话都敢说,但在薛元敬面前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怕他生气的模样。不过她也有她自己的倔强。


    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啊?而且先前你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将我按在墙上强吻了呢。还说什么要我往后将你当成夫君来看待。你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啊?我偏不。


    于是薛嘉月便只低着头站在那里,上齿死死的咬着自己下唇,但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谭宏逸自然要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哎,薛元敬,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有你这样做人家哥哥的?你便心中再有气,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要冲着月儿来?”


    话音刚落,就见薛元敬猛然的抬脚就往这里疾走,全身气势如虹。


    谭宏逸心中一惊,忙双脚微微分开,等待着薛元敬对他发难。


    但没想到薛元敬径直的绕过他,然后忽然伸手就握住了薛嘉月的胳膊,一把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来。薛嘉月待要挣扎,但薛元敬一手揽住她的肩,用力的将她摁在自己怀中,这下子她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谭宏逸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这会儿他心中一方面有一种原来还可以对姑娘这样,真是服了,一方面则是,薛元敬怎么能对薛嘉月这样?她可是他妹妹。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茫然,毕竟他虽然和谭玉荷,谭玉茶是兄妹,但他们兄妹间感情一般,甚少有亲密的时候,可他也见过其他兄妹之间有打打闹闹的时候。所以薛元敬和薛嘉月之间这样,到底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但见薛嘉月一直在挣扎,显然是不喜薛元敬这样对她,于是谭宏逸心中当即也气恼了起来,伸手就去拉薛元敬怀中的薛嘉月,同时对薛元敬怒喝道:“你放开她。你没看到她不喜欢被你这样抱着么?”


    但他刚伸出的手立时就被薛元敬一袖子扫了过去,碰都不让他碰到薛嘉月一下。同时因着心中实在记恨刚刚谭宏逸叫薛嘉月为月儿的事,所以薛元敬冷笑一声,忽然闪电般的出手,牢牢的钳着谭宏逸的右边胳膊,然后再顺势用力往下一扯一拉。


    就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卡啦声,谭宏逸的胳膊竟然被薛元敬给硬生生的拉扯的脱臼了,当即只痛的谭宏逸闷哼了一声。


    闷哼声中,就听到薛元敬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我和月儿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还有,谁给你权利叫她为月儿了?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可就不是胳膊脱臼这样的简单了。”


    说完,他拥着薛嘉月往前就走。


    谭宏逸虽然这会儿右胳膊痛的厉害,但见薛嘉月仿似被薛元敬给挟制了一般,他就依然忍着痛,煞白着一张脸喝道:“薛元敬,你放开她。”


    说着,就要冲过来,将薛嘉月从薛元敬的怀中夺下。


    薛嘉月虽然被薛元敬一直按在他怀中动弹不得,脸也被他的衣袖子盖住,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形,但薛元敬和谭宏逸之间的对话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落的听在耳中。


    她晓得薛元敬这会儿是真的动怒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但谭宏逸还非要这样不依不饶的,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只怕等他再过来吵闹,局面到时当真要失控了。


    耳中听得薛元敬冷笑一声,教人听了心中忍不住的发寒,薛嘉月担心待会儿薛元敬气性上来不定会再做出些什么事来,忙用力的挣扎着从薛元敬的怀中探出一个头来,对正冲过来的谭宏逸说道:“求求你了,你快走吧。这是我和我哥哥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你越插手越乱。等过几日我再去找你说话,成不成?”


    谭宏逸见她目光带着祈求之色,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哀求之意,忍不住的就停下脚步,心中怔怔的。


    细想来,这确实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而且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兄妹之间有了什么误会,薛元敬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且薛元敬心中原就一直不喜他,若他这会儿一直插手,只怕薛元敬会越发的气恼,到时只怕还会将这份气恼悉数都转移到薛嘉月的身上去,那他岂不是害了她?


    想想薛元敬素来就对薛嘉月都极为宠爱,从来舍不得伤她一下,骂都没有骂过,想必这次也不会真的对她如何吧?只是彼此之间有些误会,说开了应该就没事的吧?毕竟兄妹之间哪里会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心中左思右想的,最后谭宏逸还是一咬牙,决定不再跟过去了。不过他还是担忧的对薛嘉月说道:“那你要小心,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薛嘉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头已经又被薛元敬用袖子给遮挡住了。同时察觉到他全身都绷的极紧,又要转身,想必是要去找谭宏逸的麻烦。


    薛嘉月见状,忙死死的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察觉到他全身僵了一下,不过到底还是停住了,随后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耳中听得咔哒一声响,想必是薛元敬在拿钥匙开院门上的锁。随后就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被薛元敬拥着走进了院里。


    在薛元敬关上院门的那一刹那,薛嘉月趁着他衣袖上被掀开的一条缝隙往后望,就见谭宏逸已经不在原地了,想必是终于听了她的话回家去了。


    心中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就听到关门的声音,门闩落下来的声音,紧接着她只觉后背被抵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去,眼前猛然一亮。


    是薛元敬终于掀开了盖在她脸上的衣袖。


    薛嘉月被头顶直射而来的日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待她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睁开双眼时,就见薛元敬正一脸阴沉的在看着她,而她正被他按在院门旁边的墙上。


    薛嘉月待要动弹,但薛元敬两只手分别按在她的两边肩膀上,如同将她死死的钉在这墙上一般,她压根就动弹不了。


    心中到底还是害怕的,又觉得委屈。觉得今天明明是她吃亏了,初吻都被薛元敬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给夺了,现在他还要这样凶的对她。


    眼眶止不住的开始发热,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放开我。”


    薛元敬如何会放?双手牢牢的将她按在墙上,目光凛冽,声音也如同淬着冰:“薛嘉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不知今天外面人多,有多危险,你先前还一语不发的就跑走了?现在你竟然,你竟然和谭宏逸一起回来,还同他说过几日再去找他说话,你,你可真是”


    说到这里,薛元敬心中真是气极,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都气的梗了起来。


    顿了顿,他又问道:“刚刚你一直同他在一起?你们之间说了什么话?”


    薛嘉月这会儿心中也是气极了。


    凭什么她就要这样的被他按在墙上质问?而且还要责怪她不发一语的就跑了。若他当时不那样的强吻她,她会跑?且她不跑能怎么样?劈手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跟他闹吗?


    一气之下她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也是存心想要气一气薛元敬,于是她就赌气的说道:“是啊,刚刚我一直和谭宏逸在一起,那又怎样?而且他还告诉我,他心悦我,想要求娶我。他还说他早就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将这事告诉我?”


    第124章 宣示主权


    薛嘉月话一说完, 就敏、感的察觉到薛元敬按着她双肩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 同时他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想必这会儿他心中肯定是很恼火的。


    薛元敬现在心中确实快要恼怒到极点了。不过他气极反笑, 形状优美的眼角眉梢都往上斜挑了起来,看上去竟然给人一种隐隐邪肆的感觉。


    “你要我告诉你这件事做什么?你知道了又待怎样?同意他说的话, 然后嫁给他?”


    薛嘉月只觉他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他说的话,都如同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戳在她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 整个人都难受的想要发抖。不过她面上却是不甘示弱的,只赌气的说道:“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相貌生的好, 人又聪明,家世也好, 而且他还说是真心的心悦我, 求娶我,往后绝不会欺负我,我不嫁他嫁谁?总好过”


    一语未了,忽然就觉唇上一重,是薛元敬低头亲了上来。


    又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来亲她。他就不能好好的跟她说话吗?


    薛嘉月心中这会儿实在是气极, 暂时也顾上去害羞了, 只伸了双手就去推薛元敬, 奈何却被他紧紧的捉住双手,十指交叉着同样紧按在墙上,压根就让她半点动弹不得。待要伸脚去踢他,又被他欺身过来, 死死的压着她的身子,腿脚也都动弹不得。


    力道和身高上的绝对压制,这会儿薛嘉月就好比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薛元敬就是那颗固定她的钉子。她还能如何?最后她一狠心,就想要去咬薛元敬的舌尖。


    但却被他灵活的躲开,还趁势勾了她的舌尖过来紧紧的含着。


    薛嘉月真的是快要被气疯了,但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因着舌尖被含而模模糊糊的。也只能无奈的被薛元敬这样按在墙上一直亲吻,由着他为所欲为了。


    但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的亲吻过,而薛元敬也不知道到底是太污了,还是太聪明了,明明先前他亲吻她的时候还有些不得章法,但这会儿亲了没一会儿竟然就熟练之极。甚至在她快要因着缺氧而整个人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能察觉到薛元敬微微的放开了她,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着在低笑:“傻子,你鼻子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都不会吸气的么?”


    她都没有来得及瞪他一眼,骂他一句,随后又是铺天盖地的亲吻,激烈的仿似要将她给融化了一般。


    最后薛嘉月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察觉到薛元敬终于放开她了。不过在她刚喘了会儿气,人才刚回过神来的时候,薛元敬又低头来亲吻她的唇角,流连着不肯离开。


    薛嘉月实在是气极,咬牙切齿的就怒道:“够了。薛元敬,你还有完没完?”


    “不够。”就见薛元敬一面亲吻着她的唇角,一面痴迷着一般的低声呢喃,“永远都不够。”


    可是她已经够了啊,她不想再体会刚刚那种快要窒息了一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激烈太凶猛,她这会儿整个人身上都还是软的


    于是薛嘉月就继续怒道:“薛元敬,你放开我。”


    薛元敬丝毫不理会她的怒火,也不放开她,反倒是抬头颇有些不满的看她一眼:“叫哥哥。”


    薛嘉月真的是要气笑了:“你方才不也口口声声的叫我薛嘉月,怎么现在我就叫不得你薛元敬了?我偏要叫。薛元敬,你混蛋。”


    说到混蛋两个字的时候她面上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眼圈也有些红了。


    只见薛元敬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一下下的轻啄着她红肿起来的双唇,低语浅笑:“好,我是混蛋。你爱怎么叫我都行。”


    薛嘉月:


    薛嘉月傻眼了。就如同她重重的一拳打了出去,原以为会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但结果却是打到了一团棉花里面去,力道反弹回来,只让她心里这一口软气憋的不上不下的,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薛元敬偏生还要不依不饶的来亲吻她。他这是真的要没完没了了?他还紧紧的将她按在墙上,她连想要挣扎一下都不能。这混蛋压根就不顾她要不要的意愿,他就是这样的强迫她。


    她都还没有同意要将他当成夫君来看待呢,凭什么他说怎样她就得怎样?


    薛嘉月越想就越觉得心中委屈之极,但偏偏她又对薛元敬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她眼眶一热,眼泪水立时就毫无征兆的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薛元敬原本正亲她亲的痴迷,猛然的听到她的哽咽声,只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看时,就见薛嘉月已经是满面泪痕了,哭的肩膀都在一抖一抖的。


    薛元敬霎时就手忙脚乱起来,忙双手放开她的肩,一面急着伸手去拭她面上的眼泪水,一面又着急的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薛嘉月不答,只继续哭。


    薛元敬想了想,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我刚刚亲你的时候力道太重了,咬痛了你?”


    薛嘉月哭声微顿,但随后她眼中的泪水下来的就越发的快了,哭声也大了起来。


    这个人还能要点脸吗?能不能不要这样堂而皇之的问这样让人听了觉得很羞耻的话啊?


    薛元敬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其他的许多话,但薛嘉月总是不答,只一直哭着。且越哭越伤心的样子,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最后也只能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一面低头亲吻她面上的眼泪水,一面声音带着祈求的说道:“月儿,你不要哭了。都是我错了,我混蛋,好不好?你别哭,嗯?有什么伤心委屈的地方都告诉哥哥,好不好?”


    他越这样轻声低语的哄她,薛嘉月就越觉得心中委屈。大抵是知道那个人会一直无限制的宠着你,便会在那个人面前越发的肆无忌惮吧。但是薛嘉月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觉得委屈,心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凭嘛薛元敬说要做她哥哥就做她哥哥,说要做她夫君就做她夫君啊?还这样激烈的强吻她。现在她的双唇都红肿着,舌尖也一直刺痛。他是不是属狼的啊?


    她便这样一直哭,一直哭,薛元敬便这样一直抱着她,对她认错,又轻声软语的一直哄她。


    后来薛嘉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约莫是哭累了,到最后终于慢慢的不哭了。但她双眼还是蕴着一层雾气般,眼皮也哭的红肿,小鼻尖也红彤彤的,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一般。


    薛元敬见了,心中又是怜惜,又是觉得好笑,止不住的就伸手轻轻的拧了下她微翘的鼻尖,笑道:“怎么了这是?就值得你哭成这样?天还没有塌下来呢。”


    薛嘉月刚刚哭的太急了,也太伤心了,这会儿忍不住的就打了个嗝。一眼看到薛元敬面上的笑意,她又羞又气,抬手就啪的一下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怒道:“你还要笑我?你凭什么笑我?你说我为什么要哭?还不都是因为你。”


    说着,双眼又红了,竟是又要哭的意思。


    薛元敬实在是被她刚刚给哭怕了,忙道:“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混蛋,成不成?你别哭了。”


    一面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无奈的轻叹一声:“你说你,眼泪水怎么就这样的多?你是水做的么,嗯?”


    薛嘉月闻言一窒。


    其实刚刚谭宏逸也是这般的一直缠着她,自顾自的说他自己的话,做他自己的事,无论她说什么话他都是不听的,但那会儿她心里一点委屈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想到要哭。如何在薛元敬面前她就这样容易的觉得委屈,还这样容易的就会哭?而且仔细想想,她好像还不是头一次在薛元敬面前这样


    不过她转念又想着,那是不一样的,谭宏逸再如何也没有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按在墙上强吻,但是薛元敬却这样做了,而且还吻了她不止一次,还那样的激烈


    由不得的就恨恨的回道:“要你管?”


    薛元敬闻言微笑。


    一早便知道她性子倔强,是个不好哄的,现在果真如此了。往后怕不是要这样经常的哄着她?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我不管谁管?”他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往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你的事我自然都要管的。”


    薛嘉月便又恼羞成怒起来:“什么夫君?谁说我一定要嫁你?谭宏逸方才还在我面前当面求娶我了呢。”


    “这种玩笑往后不要再开。”薛元敬闻言低头看他,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你这辈子只能嫁我,其他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薛嘉月闻言一窒。随后她就气道:“谁说我这辈子就只能嫁你?你先前不是一直说将我当成亲妹妹来看待么,如何现在又说话不算数了?你这算什么?食言而肥?可没有你这样的。”


    这下子换薛元敬一窒了。随后就见他俊脸微红,不过还是强自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我心中确实是将你当成亲妹妹来看待,但现在,我心中也确实是想要娶你,做你的夫君。”


    第125章 陆家求亲


    薛嘉月见薛元敬说的认真, 看着她的目光又温柔又痴缠, 忍不住的面上便也有些红了, 心中也有些乱了起来。


    哭归哭,委屈归委屈, 但她还是不大能接受这件事。可是看薛元敬的样子对她又极为的认真


    她低了头, 手指相互绞着,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同薛元敬说这件事。


    正犹豫着,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同时有声音响起来:“请问薛家小哥和薛家姑娘在家吗?”


    薛嘉月透过门缝往外望了一眼,就见是齐媒婆。


    这周边的媒婆她都是认得的, 因着这两年时常有人上门来给薛元敬说亲的缘故。


    两院头名,前无古人, 去年的击鞠决赛又一战成名, 平阳府里的多少姑娘想要嫁薛元敬?时不常的就会有媒婆登门。虽然每次都会被薛元敬冷着脸给拒绝了,但是过后照样还是会有媒婆过来。


    于是这会儿看到这齐媒婆,薛嘉月只以为她是来给薛元敬说亲的。又想到十二女配的事,她心中不由的就平添了几分怒气,和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酸意。


    于是她回头看着薛元敬冷笑:“说什么你想娶我的话, 你看, 现在给你提亲的人就上门来了。你还不去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好姑娘等着要你去求娶?”


    说着, 她就走过去开了院门,然后气愤愤的转过身往东厢房走,拿了钥匙要开门进屋。


    只是她虽然进了屋,一双耳朵还是直着, 屏息静息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想要知道齐媒婆今儿到底是替哪家的姑娘上门说亲事来了。


    就听到薛元敬在很冷淡的问齐媒婆过来有什么事,然后就是齐媒婆略有些夸张的笑声,顾左右而言他,且不说正事,只胡扯一些话。但却被薛元敬给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又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薛嘉月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悄悄的探头往外望去。


    就见齐媒婆打了个哈哈,然后一甩手里捏着的红色手绢,笑道:“哎呀,老身要对薛公子你道一声恭喜了。我今儿来,是有人托了我上门来求亲的呢。可是一门好亲事呢,许多人家想求都求不来的。”


    这不就明摆着就是来给薛元敬说亲事的?


    薛嘉月再忍不住,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问齐媒婆:“齐媒婆,是哪一家姑娘托了你来跟我哥哥说亲的?”


    薛元敬一见齐媒婆过来他心中就很不高兴。原本他是不想给齐媒婆开门的,毕竟他和薛嘉月之间的事才刚说破,他还不知道薛嘉月心中对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但没想到薛嘉月竟然跑过去就开门让齐媒婆进来了。现在听齐媒婆这话里的那意思,就是来给他说亲的。他正打算将这门亲事拒绝,然后叫齐媒婆走人,但没想到薛嘉月竟然走了出来亲自过问这件事。


    心中立时就有些慌了,他忙快步的走到薛嘉月的面前,沉着脸问她:“你怎么出来了?这些事不用你来过问,交给我来处理。”


    薛嘉月不睬他,依然只看着齐媒婆:“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啊?相貌家世如何?是什么样的一门好亲事?”


    齐媒婆这时已经转过头来目光上下的打量她,就见薛嘉月身穿浅蓝色的交领上襦,白色的长纱裙,整个人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如早春枝头含苞待开的海棠花一般的娇美。


    她就笑道:“薛姑娘,老身才多长日子没见你,你可出落的越发的好了。听说你还自己开了间成衣铺子,生意好着呢,全平阳府的太太姑娘都知道。你这样的能干,相貌又生的这样的好,难怪有人特意的上门来托我向你求亲呢。”


    薛嘉月一听这话就有些懵了。


    怎么听齐媒婆这话里的意思,今儿她上门来不是给薛元敬说亲的,而是来给她说亲的?她也有被人说亲的时候?


    她就有些茫然的去看薛元敬,就见他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的看着齐媒婆。


    齐媒婆浑然不觉,还在那笑道:“说起求亲的人家来你也是极熟的,就是陆家。陆掌柜不是同你的铺子有合作,那陆公子想必你也见过的吧?哎哟,薛姑娘,我同你说,这陆家家里有好几间铺子呢,家里数不尽的钱财,吃喝穿戴尽是最好的不说,陆掌柜夫妻也都是再和气不过的人。家里人口也简单,就陆公子一个儿子,别无子女。那陆公子相貌生的也俊秀,人还上进,这不,他就在太初书院读书,说起来同你哥哥还是同窗呢。且他刚考上秀才,怕不是往后就能考个举人,中个进士,做个大官?昨儿陆夫人请了老身过去,对老身说了这话,老身一想,你和陆公子可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再登对不过的。所以老身才立时过来找你,给你说这门亲事。若是其他的人家,老身也不来说,怕配不上你。”


    又想要再说几句话,无非是薛嘉月嫁到陆家之后会如何的享福,让她不要迟疑,同意这门亲事,冷不防就被人给出声的打断了:“够了。”


    这一声断喝极冷,只吓的齐媒婆立时就心肝胆俱颤。忙望过去,就见站在薛嘉月身旁的薛元敬一脸寒意。


    以往她没少来给薛元敬说亲,但薛元敬虽然每次都拒绝了,至少面上对她都还是和和气气的,如何今儿来给他妹子说亲事,他脸上竟然会沉成这个样子?


    齐媒婆只觉得内心十分不解。不过到底是来说亲的,于是她就笑道:“薛公子这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怕你妹子嫁到陆家会受苦?这绝不会的。陆公子是个性子软和的人,极会疼人的。而且昨儿我听陆夫人话里的那意思,陆公子其实很是心悦薛姑娘,是诚心的想要求娶她呢。这不,他一考上秀才就立时让他父母托我过来求亲了。”


    她越说,薛元敬的脸色就越沉,到后来简直就阴沉的仿似要滴下水来一般。


    他何尝不知道陆立轩心悦薛嘉月的事?非但陆立轩,还有谭宏逸,贾志泽那些人。往后等薛嘉月再大些,只怕来给她说亲事的媒婆就会踏破门槛。


    而刚刚薛嘉月还同他说了谭宏逸当面求娶她的事,她甚至还说嫁给谭宏逸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而且往后也必须要杜绝这些事发生。于是他就看着齐媒婆,声音冷静:“你回去告诉陆家,就说我妹妹已经许配人家了。”


    齐媒婆闻言震惊,薛嘉月也睁大了眼,脖颈僵硬着转过去看薛元敬。


    “薛,薛姑娘竟然已经许配人家了?”齐媒婆震惊之后就忙问道,“怎么老身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的事。”


    齐媒婆:


    薛嘉月:


    最后齐媒婆脸色不大好的走了,薛元敬走过去关上院门,回过身就看到薛嘉月站在台阶上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他待要抬脚走过去,却被薛嘉月给阻止了:“你别过来。”


    今儿一总被薛元敬强吻过几次她都已经数不清了,这会儿看到他向她走过来她就觉得自己双腿开始发软。


    薛元敬:


    心中原还在为陆家竟然叫媒婆上门求娶薛嘉月的事而恼火,这会儿却被薛嘉月一脸抵触他的神情所伤,心中由不得的就开始有几分恐慌起来。


    “为什么不要我过去?”口中虽然这样问着,不过他到底还是停下脚步,只看着薛嘉月,声音放的又轻又柔,“月儿,哥哥是真的心悦你,想要做你的夫君。”


    薛嘉月不得不承认,薛元敬原就相貌生的极出众,就算平日他对人都冷清清的,但依然会让姑娘看着他就忍不住的一颗春、心萌动。而现在当他这样目光温柔的看着一个人,又声音轻柔的说着这些堪称是甜言蜜语的话,想必这世间确实是没有女子能抵挡的。


    但是她不一样啊,在她心里从来都是将他当成哥哥来看待的。她会为自己有一个这样优秀出色的好哥哥而感到骄傲,但是绝不会爱上他。


    于是纠结了半晌,薛嘉月一狠心,还是说道:“可是在我心里,我真的是只将你当成哥哥来看待的。你不能现在告诉我你心悦我,想做我的夫君就让我将你当成夫君来看,我,我做不到。”


    如隆冬深夜的北风呼啸着凛冽吹过一般,薛元敬瞬间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冷透了,胸腔里的一颗心也都冷了下来。


    他看着薛嘉月。


    五月仲夏的日光透过樟树叶子间隙洒在她身上,少女容颜明媚照人。不过她看着他的目光却是带了警惕和戒备的,再不是以往那样的信任和依赖了。


    她往后会不会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的对他笑了?也不会再亲密的抱着他的胳膊对他撒娇了?甚至,她会不会因为知道了他的心思而疏远他?


    想到这里,薛元敬就觉得心上如同绑了一块石头般,沉沉的坠了下去。


    一样的告白话,对着谭宏逸的时候薛嘉月可以毫不犹豫的就发好人卡,但是对着薛元敬,她却是不敢这样直白的就说的。而且看着他现在眼睑半垂,睫羽轻颤的模样,她心中竟陡然就升起了一股怜惜来。


    “哥哥,”想了想,最后她还是艰难的开口说道,“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不然我到外面去另外赁间屋子住?你知道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再同你住在一起了。”


    薛元敬闻言只觉心中大痛,猛然的就抬起头来看她。


    第126章 徐徐图之


    时光易老, 展眼长夏已过, 大雁南飞, 初冬的第一缕风从郊外平原上吹来,院子里的樟树叶子簌簌作响。


    薛嘉月这日一大早就起来了, 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石榴盆景叶片上落了一层白霜, 她就打开衣柜,拿了一件缃色的夹衣穿在身上。


    等她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非但是那盆石榴上面落了白霜, 便是茶花,菊花这些花卉的叶片上也都落了一层白霜。


    眼前这些花卉盆景都是薛元敬这段日子断断续续买给她的。她不要, 他也不说话,只放在院子里, 日日来看视, 给它们浇水,修剪枯萎的叶片。若等开了花,他便会悄悄的放到薛嘉月门前的廊檐下,好教她一打开门就能看到。


    自那日两个人之间那层单薄的窗户纸捅破了之后,薛嘉月想了想, 还是觉得不能再和薛元敬住在一起。毕竟以往只是兄妹的身份, 大家住在一起和和气气, 亲亲热热的,自然是比什么都好,但现在既然薛元敬挑明了他的心意,薛嘉月却不能接受, 若两个人再强行住在一起,彼此只会尴尬,所以薛嘉月是想要到外面去再赁一间屋子住下的。


    但没想到薛元敬闻言抬头来看她的时候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震惊又悲伤的模样。且随后她竟然看到他眼尾发红,还声音低低的叫她不要走,一只行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薛嘉月霎时就心中软了下来。但她依然还是不肯松口,只说再不会跟薛元敬住在一起。


    最后彼此僵持着,薛元敬无奈只得退步,指着旁边的三间正屋,说自周阿姑走后,这三间正屋就一直空着,若她真不想再跟自己住在一起,便暂时住到这三间正屋里,也算是独门独户了。


    薛嘉月原是不肯的,只坚持要另外出去再赁一间屋子住。但无奈见薛元敬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又对她数次认错,先前不该那样的强吻她,也不该那样逼迫她这样快的就改变她对他的感情,若她真坚持要出去赁屋子,他无论如何也要同她一起,绝不会离开她半步。说到后来薛嘉月没有法子,也只得应了下来,同意暂且住在那三间正屋里。


    她心中是想着,住在周阿姑先前住的这屋子里也没什么不好。薛元敬白日要去书院,她去铺子,至多也就在一块儿吃个早饭和晚饭罢了。且吃完早饭出门各做各的事,而等吃完了晚饭她就回到正屋里去,这样她和薛元敬能接触的次数和时间就会少很多,等时日长了,薛元敬对她的那份感情总会慢慢淡化的,到时两个人不还是兄妹?只是两个人再不会如以往那样的亲密了。


    想想便觉得很有些惆怅,不过好歹两个人往后还是兄妹。没法子,她始终还是想要薛元敬这个哥哥的。于她而言,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记挂的亲人了。


    不过薛元敬并没有这样想。之所以会答应暂时两个人分开,不住在一起,也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他心中也明白,薛嘉月心中一直将他当成哥哥来看待,猛然的告诉她这样的事她自然会接受不了,想要离开。不过没有关系,他会慢慢的给她时间适应,并最终接受他。而这第一步,就是要先稳住她,不能让她离开这个院子。而到后面,就是时刻关注她,让她慢慢的接受他了。


    如今日,薛元敬一早就起来了,一面坐在窗边温书,一面注意正屋的动静。这会儿见薛嘉月开门出来,他便手中拿了一只盆出来做了要打水的样子。‘偶然’一抬头看到薛嘉月,便对她点头微笑,温声的说道:“你起来了?”


    十九岁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年,而是青年了。青年站在晨间橙黄色的日光中,相貌俊秀如玉,一身浅蓝色的直身显得他身形颀长。


    薛嘉月看了他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嗯。”


    薛元敬就问她:“洗漱好了?过来吃早饭。”


    虽然两个人现在并不同住在东厢房,但饭还是在一起吃的。不过也并不用他们来做,小婵会将这些都准备好。


    薛嘉月就点了点头,抬脚走过来。


    薛元敬已经将早饭在桌上摆好了。绿豆白米粥,两个炊饼,一碗清炒茭白丝,还有两只切开的咸鸭蛋,这便是他们两个人的早饭。


    薛嘉月在椅中坐好,拿了一个炊饼掰了半块下来,然后低头沉默的开始吃早饭。


    薛元敬看她一眼,随后拿了咸鸭蛋起来,将两只咸鸭蛋里的咸蛋黄都用筷子夹出来放到碟子里面,推到了薛嘉月面前去。


    他知道她吃咸鸭蛋的时候只喜欢吃咸蛋黄。自然,咸鸭蛋最好吃的就是里面的咸蛋黄。但有多少人愿意自己吃咸咸的蛋白,而将蛋黄都留给对方吃呢?


    薛嘉月看着面前碟子里放着的金黄色都已经流油了的咸蛋黄,咬着筷子头怔怔的不语。


    额头忽然被人给轻弹了一下,她抬头一看,就见薛元敬正眸中带笑的问她:“在发什么呆?怎么不吃饭了?”


    他眸中的笑意清浅细碎,一如屋外的晨光,只看的薛嘉月越发的发起怔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声音发涩的说道:“哥哥,我不喜欢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以往薛元敬也会这样的弹她的额头,也会这样的对她笑,对她好,但是那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她总觉得,现在薛元敬对她的这些动作,这些言语,这些笑容,包括这些好,都是带了刻意的成分。


    他想要她高兴,所以一直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但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还是喜欢以前两个人都心无芥蒂的日子。


    薛元敬心中微动,面上却做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那你喜欢我们什么样子?如以往一般的亲密?你可以对着我笑,对着我撒娇,不高兴的时候就对我生气,闹脾气要我去哄你?”


    想起以往他和薛嘉月之间这些亲密的事,薛元敬唇角止不住的就微扬了起来。


    其实他也很怀念那些时候。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两个人之间如履薄冰一般,即便坐在一起说着话,但总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薛嘉月不说话,但她确实是很想要以前那样。


    她怀念那个时候。


    随后她就听到薛元敬的声音在徐徐的响起:“其实若你想,我们便能一直如同以往那样的亲密。甚至我们还能更亲密。月儿,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你,等着你到我的身边来。”


    他声音里仿似带着蛊、惑人心的东西,薛嘉月听了,心尖上止不住的颤了一颤。然后她抬眼望过去,就见薛元敬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好像正在等她走过去一般。


    薛嘉月瞬间就觉得心中慌乱了起来,面上也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手按着桌面站了起来,目光躲闪着不敢看薛元敬,只飞快的说道:“那个,地里的番椒都熟了,我前几日已经和吴老汉一家说好,让他们今日将剩下的番椒全都采摘起来,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说着,她逃也似的转过身就往门外飞跑。


    薛元敬看着她颇有些落荒而逃意思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虽然她在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会跑,但是至少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激烈,直接同他说拒绝的话,甚至提出要到外面另外赁间屋子住的话了。


    虽然她还没有接受他,但她至少也没有要拒绝他的意思,这已经很好了。想必他也是时候再进一步了。


    看薛嘉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院门那里,他便也起身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屋中去拿了昨儿就预备下的一只竹木大漆提盒。想了想,又将那领石青色的斗篷也拿了,这才锁好了门,拿着提盒和斗篷往院门走。


    院门外面,薛嘉月正翘首望着门前的大街,看昨儿她雇的马车有没有来。


    忽然就察觉到肩上有什么东西落下,忙转头一望,就见是薛元敬披了一件斗篷在她身上。


    “城外风大,你只穿这些衣裳如何够?还是披上这件斗篷吧。”薛元敬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灵活的在系着斗篷前面的系带。


    薛嘉月看着他,不说话。


    她觉得薛元敬都快要变成一个暖男了,但是她知道他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


    以往薛元敬虽然也会一直宠她,但有时候她做错了事的时候他还是会凶她的,要她哭一哭,软声软语的叫他哥哥,抱着他的手臂跟他撒娇他才会消气。甚至那天谭宏逸走后,他还咬牙切齿的同她说话,还那样强硬的将她按在院墙上激烈凶猛的亲吻她


    但无论如何,薛元敬都不该是如同现在这样的温和,看上去就是一个如玉的谦谦君子。


    私心里来说,薛嘉月觉得现在的薛元敬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在她面前永远戴着一副温和的面具般,看不出他心中的真情实感。她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会宠她,但她做错了事也会凶她的薛元敬。


    但如他们两个人现在这般的相处,不正是一开始他们挑明关系之后她所期待的?那现在她还要埋怨些什么呢?


    薛嘉月便没有说话,只低垂着眼。


    眼角余光见薛元敬给她系好了斗篷上的系带之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站在一旁,她忍不住的就抬头看他,问道:“你今日不去书院?”


    第127章 恃宠生娇


    听到薛嘉月的问话, 薛元敬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转过头来看她:“不用。”


    但是今天书院并没有休假


    薛嘉月正想问, 就听到薛元敬在说道:“我向夫子请了一日假。”


    薛嘉月默然。


    她心中明白, 薛元敬这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城外去,所以才特地的向夫子请了一日假, 想要陪她去城外。


    但是这样怎么行?


    于是她就说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到哪里不能一个人去?你何必要特地的请一日假来陪我?这不是耽误你的学业了?”


    又催促他现在就去书院。但薛元敬并没有动,只说道:“我固然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城外才向夫子请了一日假,但其实我心中也觉得往后都没有去书院的必要了。夫子教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会了, 至于旁的,他也已经教不了我什么了。”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太初书院的夫子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他的了, 他都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虽然此刻面上神情淡然,但他这句话说的何其狂妄?但薛嘉月心中明白, 薛元敬是个从来不说大话的人。


    正因为心中明白,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的震惊。然后她默默的转过头不说话。


    古有老子年幼论祸福,甘罗十二岁拜相,只能说聪明人的世界她不懂。但不能因为她做不到这一步就否认别人也做不到。


    好在随后薛元敬再没有出什么惊人之语,两个人站在院门外的街上等着雇的马车过来。


    等车把式赶着马车过来了,薛元敬就走过去伸了右手掀开马车帘子, 然后转过身, 目光看着薛嘉月, 同时对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意思很明显,让她扶着他的手上马车。


    薛嘉月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下,几次欲伸手过去,但到底还是没有动, 想要自己踩着马凳上马车。


    但她身子才刚动,忽然就见薛元敬倾身过来,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右手。


    薛嘉月怕冷,往往一到冬日手脚就冰凉,但这会儿她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被薛元敬握住的地方都是火热的。


    她像被烫到了一般,就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心里挣脱出来,但薛元敬用了些力,她无论如何都是挣脱不掉的。


    “你的手怎么这样的凉?”薛元敬眉头拧了起来。随后他叫车把式在这里等一会儿,自己则拉着薛嘉月往回走。


    薛嘉月正不知道他为何又拉着自己回来了,就见薛元敬丢开她,用钥匙开门,到屋里找了一只汤婆子出来。


    这汤婆子还是去年用过的,薛元敬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找了出来之后还打水来将汤婆子里外都清洗了一遍,然后才灌满了热水,塞到了薛嘉月的怀里来。又握了她手,牵着她往外面走。等到了马车边,就扶着她进马车厢。


    一系列动作流畅的如行云流水一般,压根就容不得薛嘉月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最后他提着提盒也坐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赶车之后,他就放下了车帘。


    今儿虽然是个大晴天,但车厢里自然比不上外面,这会儿车帘又放了下来,里面的光线就越发的暗了下来。


    薛嘉月一进马车车厢坐下,为避免待会儿的尴尬,她索性立时就倚着马车车壁阖上双眼,假装自己要入睡,这样才好不用跟薛元敬说话。


    近来她总有一种感觉,薛元敬不知道是忽然开窍了还是怎么,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甚至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她看到他其实是在撩她的意思。


    对于这些薛嘉月觉得她压根就招架不住,每每都是脸红心跳的转过身落荒而逃。


    她知道也很鄙视自己,觉得自己在薛元敬面前实在是太弱了,也太丢脸了,但她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所以为防止这一路上被撩,她想她只有假装睡觉这一招了。


    这样他总不会再有法子来招惹她了吧?


    果然马车走了好一会儿马车厢里面都很安静。但又太安静了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将右眼悄悄的张开一条缝,就见薛元敬正端坐在对面,手里拿了一卷书在看。面上很专注的样子。


    薛嘉月就又闭上了双眼,抱紧了怀里的汤婆子。


    汤婆子很暖,将她的双手现在也焐的暖和和的。不过她始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心中一直患得患失的想着心事,马车也晃晃悠悠的,她又一直阖着双眼,最后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薛元敬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唇角微弯,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薛嘉月只是装睡?但他心中也明白,她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不过他虽然拿了书在看,但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注意她。就算她只是右眼偷偷的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他都知道,之所以没有揭穿,也只是不想她尴尬而已。


    今日已经撩拨过她几次了,再撩拨她肯定就会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的跳起来的,不能适得其反。再说这些事到底也急不来,还是要徐徐图之的好。


    不过她到底也不是真的对他设防,不然面对他的撩拨时她就该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的走开,而不会是一张脸红透了转身狼狈的逃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抵抗他的撩拨,便只能靠装睡这样幼稚的招数。


    她心里还是信任依赖他的,对他的那些撩拨也是有反应的,不过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又或者是她心里藏着一件什么事,她才一直严防死守自己对他动心?不然这段日子他每次撩拨她的时候,有时候明明都能察觉到她已经对他有些动心了,可过不了一会儿一张俏脸又沉了下来。


    她心中到底藏了一件什么事?跟他有关?


    薛元敬想不出来。不过看着她的睡颜,他还是忍不住的坐到了她身边去,低头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后来又忍不住,在她红润润的双唇上也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不过怕惊醒她,这个吻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放。


    只是这样如何能满足他?忍不住的就想要狠狠的亲吻她的双唇,含着她柔嫩润湿的舌尖重重的吮吸着


    看着薛嘉月的眸光渐渐的暗了下来,头也越发的低了下去。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只轻轻的用鼻尖蹭着她微翘的鼻尖,哑声的低笑:“傻子。”


    薛嘉月睡梦中似是有所察觉,头往一旁微微的偏了过去。薛元敬便不再碰她,只伸手轻柔的将她抱在他怀中,自己也阖目养神。


    等薛嘉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如同身在火炉旁一般,全身都暖和和的。


    她身子动了动,然后抬起头,就见薛元敬正在低头看她。


    他眸中带了细碎清浅的笑意,看了就会觉得让人身处在和煦温暖的日光中一般。


    她才刚醒,意识并没有很清醒,又沉浸在薛元敬温柔的笑容中,不由的就有些发怔,喃喃的叫道:“哥哥。”


    如以往一般,对他全身心的信任依赖。


    薛元敬立时就察觉到了,眼中笑意更深。又见她现在还迷糊着,面上带赤,双眼如同蕴着一层水汽般,雾蒙蒙的。他便只觉心中发紧,眸色渐暗。


    随后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就直接含住了她的双唇。


    直至舌尖被他用力的吮吸住,薛嘉月才反应过来。然后她便只觉腾的一下,双颊如同着了火一般的滚烫。


    明明这些日子他虽然不时的就会撩拨她,可最亲密的接触也仅限于偶尔牵手或拥抱罢了,再没有亲吻过她,可现在


    薛嘉月又羞又气,只觉一颗心跳的厉害。忙伸了双手就去推他,但他总是不放。待要抬手打她,又狠不下那个心来。想开口抗议,舌尖被含,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含糊的。也唯有被他这样一直捧着双颊,亲吻渐渐的加深。


    最后等薛元敬终于放开她的时候,薛嘉月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哪里都是软的,手指尖都抬不起来了一般。因着也确实被吻的狠了,这会儿她就倚在薛元敬的怀中细细的喘气。


    贴着薛元敬胸口的脸颊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还有他胸腔里的一颗心,正在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


    也不晓得他这到底是激动的,还是因着紧张的。


    不过薛嘉月这会儿却是恼羞成怒了。又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说要同他远离,结果这近半年的时间总是被他撩拨的脸红心跳,这会儿还被他给狠狠的亲吻上了,如何远离?只会比以往更亲近。


    但她到底又舍不得对薛元敬说什么狠话的,更舍不得真的扇他一耳光之类,思来想去的,便只觉得所有的气恼都郁结在她胸中,上不来下不去,最后由不得的就觉得满心委屈,眼泪水立时就滚了出来。


    仿似面对薛元敬的时候她总是很容易就会觉得很委屈。


    他缠着她,强行亲吻她的时候她觉得委屈,他若同她疏离了,对她没有以往那般亲密了,她也觉得委屈。但她不管这些,她在薛元敬的面前总是想哭就哭。


    也许是她心中知道,但凡她哭了,薛元敬就必定会来哄她,又必定会来认错。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是这样恃宠生娇的,不过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第128章 点头答应


    因着恃宠生娇的缘故, 自然就会肆无忌惮。如这会儿, 薛嘉月就是一边哭着, 一边哽咽着骂道:“薛元敬,你混蛋。”


    薛元敬原正埋首在她馨香的发间, 不住的亲吻着她柔软的发丝, 好借以平复自己心中刚刚猛烈升起的欲、念。但忽然听到薛嘉月的哭声,又听到她在骂他,忙低了头一看, 果然便见薛嘉月已经满面泪痕了,正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由不得的就轻笑了起来。


    以往薛嘉月但凡做错了事, 便会软声软语的叫他哥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若他还不软化, 她便会哽哽咽咽的哭, 总之都了最后,总是他放低身段来哄她,仿似做错事的人是他一般。时日一长,薛嘉月便知道这一招对他最有效,便经常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薛元敬虽然心中明知如此, 但依然会软化在她的泪水中。


    没有法子, 薛嘉月已经成了他的命, 她如何的在他面前恃宠生娇他都是乐意的,也甘之如饴。


    现在见她哭了,他便垂下头来,面上带着笑意的说道:“是, 是,我混蛋,好不好?你别哭了。”


    薛嘉月虽然哭着,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面上的笑意。当下她心中由不得的就更加的气了起来:“你竟然还笑?你都欺负的我这样了你还要笑?”


    眼泪水也流的越发的凶了起来。真是恨不能一巴掌就呼上面前这张带笑的俊脸,但偏生又舍不得。骂他也没有,他还能对你笑。


    薛嘉月觉得她对薛元敬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也唯有哭这一招了。


    上次他强吻她之后,她也是这样的哭闹了一番,最后薛元敬竟然答应了她搬离东厢房的事,那今儿她要趁着这机会要他答应什么事呢?让他答应她到外面赁房子去,好不用天天再见他?到时看他还如何这样时不时的就来亲吻她。


    心中正琢磨着这件事,忽然就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两根温热的手指扣住了,她的头被强行抬起。随后就见薛元敬低下头来,一面亲吻她面上的眼泪水,一面说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让你不住在东厢房这已是我最大的退让,你若再想搬出这院子,那可是万不能的。还是趁早别想这件事的好。”


    这样都能被他给猜中了?薛嘉月的哭声一顿,睁着一双眼看着薛元敬。


    薛元敬见她一脸惊愕的模样,一双点漆黑眸还笼着一层泪水,心中顿时柔软如水,忍不住的就张口轻咬了她精致的小鼻尖一下,低笑道:“小傻瓜。”


    薛嘉月吃痛,抬手捂着鼻尖看他,一面愤怒的样子。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没哭了,想必是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些盘算在他这里走不通。


    薛元敬笑了起来。随后不顾她的挣扎,伸手将她牢牢的圈入自己怀中。


    “哥哥亲你你不高兴,嗯?为什么要哭?”薛元敬低着头看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的拭去她面上的泪水,一面又含笑说道,“你方才不是还说我们这些日子相处的方式让你觉得难受?你心中其实也是想要我们如同以往那般的亲密的,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头垂的更低,几欲又要亲吻上薛嘉月的双唇般:“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就很亲密?比以往还要亲密,你心中难道不欢喜?”


    声音沙哑低沉,羽毛轻轻软软的滑过一般,薛嘉月只觉心尖上颤了一颤,头下意识的就往后仰,好逃避同薛元敬这般离的太近,但后脑勺却被薛元敬给伸手按住了,让她一些儿退路也没有。


    “躲什么?”薛元敬低下头来轻啄她水润的双唇,低声浅笑,“不喜欢哥哥这样对你?”


    薛嘉月望着眼前的这张俊脸。明明他面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但她只觉得心中害怕。


    这段日子她便隐隐的觉得薛元敬压根就没有放弃过他脑中的念头,而刚刚的亲吻,还有他现在的这番话,薛嘉月就很能肯定这一点了。


    “你,自从上次我们说破那件事之后,你,你没有想过再同我做兄妹?”薛嘉月的声音因着害怕而颤颤巍巍的,“你分明都已经同意我搬出东厢房了。原来你都是在骗我。”


    薛元敬低声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再和你做兄妹?我一直都只想做你的夫君。之所以让你搬离东厢房,只是想给你时间慢慢的接受我。月儿,你还不明白?我心里再不可能将你当成妹妹来看待的。”


    薛嘉月看着他眼中志在必得的浅淡笑意,还有他面上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只觉心中陡生寒意。


    她觉得薛元敬已经织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一点一点的网了进去,可笑她竟然还不自知,还天真的以为等过些时间薛元敬心中对她的那种感情淡了,他们还能重新做回兄妹。


    心中忽然就气恼了起来。这股子气恼甚至压过了害怕,于是她在他的怀中挣扎了起来,一张俏脸也涨的通红:“薛元敬,你,你竟然这样的戏耍我,你混蛋。我现在就回去搬出那个院子。我还要离开平阳府,这辈子再也不见你。”


    凭什么他就要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什么都能算计到的模样,而她却是那个被他算计,面对着他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


    薛元敬轻轻松松的就制止了她的挣扎,托着她后脑勺的手轻轻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傻月儿。”他一边轻咬着她的双唇,一边轻笑着,“你心中也是欢喜我的,难道你自己不知?这会儿又要闹什么脾气呢,嗯?乖乖的,让哥哥疼你不好?”


    薛嘉月只气的眼尾都红了,都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谁说我心中也是欢喜你的?我分明就一点都不欢喜你,我从始至终都只将你当成哥哥来看待。不过现在我也不要把你当成哥哥来看待了。我要离开你,从此再也不同你相见。”


    话音未落,只觉唇上一阵刺痛,是薛元敬咬了她。


    “薛元敬,你混蛋。你竟然咬我?”薛嘉月这会儿真是气的双眼都红了,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恨不能现在就一拳对着眼前这张欠揍的脸挥过去。


    “旁的事由得你说如何便如何,但离开我身边这样的事往后莫要再提。”薛元敬面上的笑意敛了起来,转而是一脸肃色,“若下次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


    “你待如何?”薛嘉月这会儿也实在是气的狠了,薛元敬越不要她提这句话她就偏要提,“我待会儿就走,这辈子决不再见你。”


    话音未落,薛元敬就已经亲了过来。而且为显惩罚的意思,这个亲吻较刚刚激烈凶猛了不少。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望着全身无力,只能气喘吁吁的倚在他怀中的薛嘉月说道:“往后若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便亲的你全身无力,路都走不动才好。”


    薛嘉月气狠狠的瞪着他,待要伸手打他,但手指尖都是软的。但心中到底是不敢的,便颤着手指,隔着衣衫去拧他。


    对于薛元敬而言,这样只算是给他挠痒痒罢了。不过他还是由着薛嘉月拧他,这样至少她心中会舒服些。可不能真的气坏了她,那他可是会心疼的。


    一面由着她拧自己,他一面又轻轻的摸着她的背,柔声低语的哄她:“乖月儿,莫要闹了。你心中也明白,你我这一路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着走过来,这世间有谁能比我们彼此之间更亲密?你就舍得真的离开哥哥,从此让哥哥在这世间孤身一人?也莫要说让我娶妻的话,我心中只有你,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更不要说你会嫁给别人的话。你若胆敢嫁给其他任何人,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能容得他活在这世间?”


    薛嘉月拧着他的手一顿,抬头看他。


    他这话真的是在哄她?还是在,威胁她?


    薛元敬见她目光中满是惧怕之意,忙低头不住的亲吻着她的眉心,低低的说道:“不要怕我。月儿,不要怕我。你就是我的命。但凡你好好儿的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但是你不能嫁给其他任何人,心中也不能欢喜其他任何人,你只能嫁给我,欢喜我一个人,好不好?嗯?哥哥求你,月儿,求你,爱我,好不好?”


    薛嘉月没有说话,不过她一颗心如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了一下般,又酸又涩。


    她听着薛元敬这又温柔又霸道的一番话,看着他目光中的祈求之意,由不得的就觉得心神有些恍惚起来。


    其实她心中也知道,如薛元敬所说,他们这一路相依为命着走过来,这世间她再不会同其他任何人之间亲密胜过薛元敬。而她也是不舍得离开他的,甚至有时候想起薛元敬若娶妻了,同她生分了,她心中也确实会觉得伤心,觉得自此就会孤单一人。


    既然如此


    她看向薛元敬,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的点了点头,迟疑着说道:“也许,我,我可以试一试。”


    但到底是不好意思说出爱你这两个字来的。


    可即便如此,薛元敬还是欢喜的心中几欲发狂,不住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连声的叫她:“月儿,我的月儿。”


    但凡只要她点头同意,他往后自然有的是法子叫她爱上他,再也离不开他。


    第129章 敬哥撩妹


    薛嘉月和薛元敬两个人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城外。


    田间路窄, 马车自然是过不去的。到了村头马车就停下来了, 薛元敬掀开帘子先下马车, 然后就伸手来扶薛嘉月。


    薛嘉月这会儿心中正懊恼的紧,不知道她自己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被蛊、惑了一般, 忽然就说出了试一试的那句话。但现在覆水难收,说什么都晚了。


    眼见薛元敬伸手过来,她有些迟疑, 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握他的手,但薛元敬压根就没有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 倾身过来就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还温声的笑道:“月儿, 到哥哥这里来。”


    他总是这样, 温柔之中带着强势,一旦决定的事便会缜密的去计划一切,有的是耐心。而且但凡有一点儿机会他都会紧紧的抓住,再不松手。


    薛嘉月心中也明白,哪怕她不同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薛元敬也决不会放弃, 更何况刚刚她还鬼使神差的说了试一试的话, 只怕这下子他更加不会放弃了。


    心中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到底还是顺从的握着他的手走下了马车。


    薛元敬目光看着她,眉眼间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温柔笑意。薛嘉月被他看的脸红,悄悄的低了头, 有些紧张的伸手弄着衣裳上的衣带。


    好在薛元敬并没有再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让她更紧张的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田间走去。


    吴老汉一家人已经在地里摘辣椒了,旁边田埂的几只大布袋里装满了他们先前摘下来的辣椒。


    看到薛嘉月和薛元敬过来,吴老汉就将背上背着的筐子取下来交给一旁的儿子,走过来同他们两人说话。


    薛嘉月问了他几句话,就知道前些日子陆续摘下来的那些辣椒吴老汉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在打谷场上都晒干了,现在已经用布袋都装起来了。


    薛嘉月点了点头,就说这些已经晒干的辣椒她待会儿会全都带回去,至于今儿摘的这些辣椒让吴老汉也抓紧晒干,然后给她送过去。另外又同他说了明年想多赁他几亩地的事。


    她想好了,今年要多留些辣椒种子,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她要种更多的辣椒。


    吴老汉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两个人谈到了明年几亩地赁金的事。待谈妥了,薛嘉月就叫薛元敬写两张文契来。


    因着一开始就打算今儿要和吴老汉谈明年赁地的事,所以薛嘉月一早就带了纸墨笔砚在身边,这会儿在包里现拿了出来,就叫薛元敬写。


    薛元敬自然听她的话,当下就研了墨,铺开纸,提笔蘸了墨,也不用思索,低头一挥而就。


    文契很重要,自然要仔细的看一看,但吴老汉不认得字,拿着文契就出去叫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位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


    就见这位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身材苗条娇小,相貌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明镜一般,亮晶晶的。


    吴老汉给薛嘉月和薛元敬引见着:“这是我的外孙女,也姓吴,名叫阿秀。今儿我特地叫了她和她娘过来帮忙一起摘番椒的。她小时候在私塾念了几年书,一些简单的字还是认得的。”


    说着,就将手里的文契递给她,阿秀接过,低头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末了她将文契递还给吴老汉,问明了这文契是薛元敬写的,她就目光飞快的看了一眼薛元敬,怔了一怔之后,然后她就转过头对吴老汉说道:“阿公,都是好的,您就安心的按手印罢。”


    薛嘉月就拿了红色的印泥出来,她和吴老汉各自在文契上按了手印。随后她又给了吴老汉今年的辛苦费和明年田地的赁金。


    待她做完这一切,薛元敬就走过来,拿了一块干净的手绢出来,握着她的手,低头仔细的给她擦着大拇指腹上残留的红色印泥。


    但吴老汉和阿秀姑娘都在这里呢


    薛嘉月脸红了起来,忙缩回自己的手,说道:“哥哥,不用擦。”


    一转头,就看到阿秀正目光看着她这边,薛嘉月的面上由不得的就越发的红了。


    好在吴老汉这时已经收好了文契和银子,笑着说薛姑娘和薛公子赶了这许多时候的路,就在这棚子里歇歇。然后他就想叫了阿秀一起出去摘番椒。


    阿秀仿似还不是很想走,正轻声细语的同薛元敬说话,赞他的字写的好,自己平日也喜欢练字,但找不到好的字帖,问薛元敬有没有好的字帖推荐之类的话。


    薛元敬对陌生的姑娘一向就是冷淡的,更何况他现在又拉了薛嘉月的手,在专心的给她擦大拇指腹上的印泥,所以对于阿秀的问话他就显得很冷漠,只说自己不知。便是阿秀再问其他的话,他回答的也都很冷漠,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字。一时场面便有些尴尬起来。


    好在吴老汉适时的拉了阿秀出去,薛嘉月这才暗自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等吴老汉他们两个人一走,棚子里就只剩薛嘉月和薛元敬两个人了。


    薛嘉月现在但凡和薛元敬独处的时候她就觉得心中有些发慌,面上也有些烫意,目光总不敢看他,就做了仔细打量这棚子的样子出来。


    吴老汉家田地很有些,种的东西也多,每年夏天的时候西瓜成熟,担心有野兽来糟蹋,也担心有人来偷,所以他就在这田间地头搭了这间棚子,晚间好住在里面看守瓜地的。


    很简单的棚子,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用来睡觉的一块门板,另外有两张半旧的小凳子,以及茶壶和茶碗之类。


    薛嘉月正看着,忽然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不用回头她都知道那是薛元敬。


    在一起久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白雪青松一般,极清新凛冽。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他身上的这股子味道,会让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很安心。


    她想躲,但薛元敬动作比她更快的伸臂从背后抱住她,然后他低头下来就亲吻她白嫩精致的耳垂,又低笑:“你在躲我?”


    耳垂猛的被他含入口中,犬齿不轻不重的在上面厮磨着,薛嘉月身上立时就软了,差些儿就低吟出声。好在她总算忍住了,不过一张脸都红透了,只气的低声就呵斥着:“薛元敬,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吴老汉他们一家人可都在外面。”


    不过这会儿她心中满是羞意,浑身都发软,所以即便的呵斥的话,但说出来也是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反倒像一只小奶猫在奶声奶气的撒娇一般。


    薛元敬没有放,反倒是轻笑道:“你现在叫我的名字倒是叫的越发的顺溜了。也不叫哥哥了,嗯?”


    犬齿又不轻不重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惹来薛嘉月心中一颤。不过随后他总算是放开了她,站到一旁,眼中含笑的欣赏她脸泛红霞的模样。


    薛嘉月心中羞恼之极,由不得的就瞪了他一眼。


    但她这会儿面上满是红晕,这一瞪眼,虽说是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娇羞,眼波流转间,只看的薛元敬喉间发紧,心中一荡。


    正想要再过去将她圈入怀中,哪知道薛嘉月却是忽然学乖了,看出他的意图来,转过身就往棚子外面飞跑。


    薛元敬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正是初冬的时候,田间虽然有农人干活,但并不多。而且农作物也多收割了,这会儿种下去的油菜小麦这些还没有长出来,显得便有些空旷萧瑟。倒是面前的这一大片辣椒地里都是绿的叶子,火红的辣椒,色彩上还是很鲜艳的。


    薛嘉月正站在田埂上看吴老汉他们一家人摘辣椒,薛元敬就走过去和她并排站在一起。


    初冬的风从远处的平原上吹过来,吹起薛嘉月柔顺的头发,有几丝轻拂过他的面颊,痒痒的。


    薛元敬微笑,往薛嘉月身边又走近了两步。


    能和她这样一直在一起,感受日光微风,还有这尘世间的一切,便是岁月静好了。


    察觉到他的靠近,薛嘉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转头去看着地里面。


    她看到那个阿秀姑娘正在和吴老汉说什么话,且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她这边。又见吴老汉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又各自开始摘辣椒了。


    因着现在漱玉轩的生意越发的好了起来,现在薛嘉月已经盘下了旁边的那间铺子,将漱玉轩的店面扩大了。虽然特地的请了个账房先生,但她每日还是必要去漱玉轩一趟盘账的,所以这会儿在田埂上看了一会儿,薛嘉月就叫了吴老汉过来,问他前些日子晒的那几大袋子干辣椒在哪里,她现在要带回去。


    吴老汉听了,就叫了自己的儿子过来,同他一起回家将那三大袋子干辣椒搬过来,在薛嘉月雇来的马车后面绑好。


    待一切事都做完了,薛嘉月就同吴老汉作辞,但这时就见吴老汉搓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薛嘉月说道:“薛姑娘,有件事,老汉不知道该不该提。”


    彼此也接触了近一年的时间,薛嘉月觉得吴老汉还是个挺忠厚老实的人,于是当下她就笑道:“吴爷爷,您说这话可就是跟我见外了。您有什么事,尽管提。”


    就听吴老汉在问道:“就我的那个外孙女,她刚刚问我,薛姑娘和薛公子的身边缺不缺帮忙的人?她不想一辈子待在村子里,想要跟着薛姑娘和薛公子到外面去见见世面。薛姑娘,这,你看,能不能让阿秀到你家去帮帮忙呢?这孩子肯吃苦,也认得字,肯并不会给你添乱的。”


    想必她刚看到阿秀和吴老汉说话说的就是这个。


    这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薛嘉月正要答应,但忽然就听到站在一旁的薛元敬在说道:“承蒙吴爷爷你看得起,但我和月儿身边帮忙的人已经够了,就无需劳烦令外孙女了。”


    吴老汉也是个脸皮薄的人,当下听薛元敬这样说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同薛嘉月和薛元敬作辞之后就和自己儿子一起又去田里摘辣椒去了。


    薛嘉月见他们两个走远,就转过头看薛元敬。


    明明他们身边安置一个人还是安置得下的,怎么薛元敬要在吴老汉面前这样说?还一口就拒绝了吴老汉的请求。


    薛元敬见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抬手轻捏了捏她白皙柔嫩的面颊,笑道:“真是个小笨蛋。往后你还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好,不然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第130章 循序渐进


    薛嘉月听薛元敬这样说自己, 她心中自是有些不舒服。不过隐隐的也觉得有些高兴。


    因着自她搬出东厢房到正屋住之后的这近半年时间中, 薛元敬再没有如现在这样亲密的捏过她的脸颊了, 现在倒是一切又和以前一样,再不是自己时刻孤单一人的感觉。


    不过她面上到底还是做了生气的模样出来, 抬手就啪的一下打掉了薛元敬捏她脸颊的手, 气道:“怎生被你一说我就那样的笨了?若我当真笨,漱玉轩的生意现在还能这样的好?”


    薛元敬笑着看她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笑道:“是, 是,我的月儿最聪明了, 好不好?”


    但这难道也算得上是夸奖?不是嘲笑?薛嘉月有些不高兴的嗔了他一眼,只让薛元敬立时就投降了。


    扶着她坐到马车厢里, 他自己也矮身弯腰坐了进去。随后他才对薛嘉月说道:“吴老汉的家世我一早就打探过。他家祖上曾有人做过知县, 这些田地都是祖产,他家在当地也算家境不错。他女儿嫁的是里正的儿子。里正管着这一方的人,家境自然差不了,还有些小权势,他的孙女儿不说日子过的有多好, 但何必要来你我身旁帮忙做事?只怕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我看那阿秀姑娘还好。但依着你这样说, 莫不成你还要以为她对你我包藏了什么祸心不成?这都是你性格多疑的缘故, 总不肯相信人。”


    薛元敬微笑。


    他知道薛嘉月是个心地柔软的人,哪怕她曾被人恶意对待过,但她心中始终还是相信这世间的美好,每一日都乐观开朗的活着, 而这正是他所没有的。


    他是个记仇的人,也是个不容易对仇恨释怀的人,哪怕现在他面上装的再如何的温和谦逊,但心底总是阴沉冰冷的。若没有薛嘉月一直在他身旁,他不知道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与其说是薛嘉月依赖他,习惯他一直在她身边,倒不如说是他离不开她。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和救赎。


    忍不住的就低头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然后他笑着轻声的说道:“是,我的月儿最好了。是我不好,有私心,不想有人打扰我们两个,所以才不想让那位阿秀姑娘到你我身边来帮忙做事。”


    那位阿秀姑娘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并不想去深究,防微杜渐,不给她任何机会就好。


    薛嘉月现在就觉得薛元敬的嘴上真是抹了蜜,说出来的话极会哄人开心,又会撩拨。当真与他在人前那副沉稳冷清的样子不符,只怕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的。


    不过面上还是红了,心中也乱了起来,便只低着头不说话。


    薛元敬也没有再撩拨她。时日长着呢,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两个人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家,薛元敬将绑在马车后面的三大布袋干辣椒都拿到了院子里,薛嘉月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上辈子她外婆是个喜欢美食的人,又爱干净,什么东西都喜欢自己动作来做,耳濡目染之下,薛嘉月自然也会一些。


    便如这辣椒油,上辈子她外婆也自己做过的,薛嘉月看见过好几次。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实践过,而今年种的辣椒统共就只有这么些,薛嘉月也不敢立时就做,只是先抓了一两把出来想试一试。


    一应做辣椒油要用到的花椒,姜片,八角,桂皮和熟的白芝麻这些早先几日她就都准备好了,这时就一样拿了一些出来。


    将干红辣椒和花椒一起炒熟,再磨成辣椒粉和辣椒面,加了盐,撒上白芝麻放到一旁,接着冷锅冷油,将其他的调料都放到锅里熬油。


    最后等油热,将油里的所有调料挑拣出来,慢慢的倒入磨好的辣椒面里面,这辣椒油就算是做好了,可以用来做调料了。


    薛嘉月也顾不上辣,拿筷子沾了一些辣椒油就往嘴巴里送。尝了尝,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便蹙着眉站在那里发呆。


    她这般想事情做事情的时候薛元敬是从来不打扰的,只搬了一把小竹椅坐在廊檐下,手里拿了一本书看。若她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再过来。


    而薛嘉月想了一会儿,便重又拿了一把辣椒和些调料出来,打算再做一次辣椒油。自然调料的比例较刚刚改变了些。


    如此反复做了四次,最后一次她才终于满意了。


    捧着这一小瓶刚做好的辣椒油在手上,薛嘉月心中很激动。忽然一眼看到薛元敬坐在一旁,低头看书的样子温和又隽雅,她不由的就起了坏心,拿着勺子舀了小半勺辣椒油就走过去,笑着说道:“哥哥,过来,给你尝样好东西。”


    薛元敬看着勺子里红彤彤的辣椒油,虽然他以前并没有尝过这东西,但看着薛嘉月面上狡黠的笑意,他也知道这东西这样尝上去滋味肯定不会太好。


    不过有什么关系?但凡她高兴就行。而且他也相信薛嘉月并不会真的害他。


    于是他就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张口含下了勺子里的那小半勺辣椒油。


    立时便觉得舌尖上火辣一片,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面上的微笑也再维持不住了,忙将口中的辣椒油吐了出来,四处去找水喝。


    薛嘉月在一旁见了,只笑的前仰后合。到最后更是笑岔了气,手撑着腰,眼泪水都出来了。


    薛元敬用水漱了口,觉得口中的辣意没有刚刚那么重了,一回头看到薛嘉月笑的肆无忌惮的模样,由不得的耳根处就有些发烫起来。


    有心想要让她也这样的出丑,于是他便走过去,握着薛嘉月的手将她拉进屋里,然后不等她开口说话,双手捧着她的脸就照着她的红润双唇亲了下去。


    他每次亲吻都是这样的迅捷,从来没有半点预兆,不说薛嘉月压根就没有防备,就是防备也是没有用的。她力气如何会有他力气大?


    当下也只能被他双手捧着脸,由着他舌尖在她口中肆虐了。


    她刚刚才哄了薛元敬尝了一小勺辣椒油,虽说他立时就将剩下的吐出来了,也用水漱过口了,但这会儿他口中还是有辣意的。这会儿薛嘉月的舌尖被他含着,口中哪里都被他给舔舐到了,她只觉口中也尝到了那股子辣意。


    除却辣意,还有芝麻的清香,还有薛元敬身上好闻的味道


    薛嘉月觉得自己是被薛元敬给亲的恍惚了,神志都有些不清起来,不然她怎么压根就没有反抗?而且她也不知道薛元敬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她只知道,等到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正伏在他的怀中。


    脸上一下子就红透了,慌忙的就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也不理他,转过身就往外屋外飞跑。


    薛元敬跟了出来,就见薛嘉月已经跑回了正屋,连大门也关上了。


    薛元敬笑了笑,也没有追过去。


    刚刚他已经察觉到他亲吻薛嘉月时她的顺从了,而且事后她也没有如以往几次那般的同他哭闹,只是羞红着一张脸跑开,想必是暂且不好意思面对他的缘故。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的。


    而薛嘉月一进正屋,就立时反手关上了门,自己则是背抵着门,一颗心砰砰的乱跳着。


    想起刚刚的事,她禁不住的就抬手握住自己滚烫的一张脸,只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娇羞之中其实也是有一丝甜蜜的。细想来,好像同薛元敬这样的亲密相处总过好于以往他们之间的如履薄冰,连说句话彼此都要小心翼翼的。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薛嘉月才开门走出来。


    小婵现在在漱玉轩里面帮忙,今儿铺子里生意忙,叫虎子回来说了一声,没有赶得及回来做晚饭,便是薛元敬做了晚饭。待做好了,就去敲门叫薛嘉月出来吃饭。


    敲了有一会儿薛嘉月才过来开了门,头还是低着的,不大敢抬头看他。


    薛元敬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饭菜他已经摆好在桌上了,拉着薛嘉月过去将她按坐在椅中,就拿了碗筷给她。


    薛嘉月不说话,只低着头吃饭,薛元敬也没有说话,两个人便安静吃饭。


    待吃完饭,薛元敬洗了碗,见薛嘉月要转身回正屋,他就开口叫她:“你回来。”


    薛嘉月脚步微顿,转过身来看他,问道:“怎么?”


    就见薛元敬站在青冥暮色中,天际是幽蓝的夜空,繁星淡月。而星月光下,青年身姿颀长,侧脸清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