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开的瞬间，周野就闻到了一股金属过热后的焦味。


    控制台红灯闪成一片，警报声压着人耳膜嗡嗡响。


    “护盾功率多少？”他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扯下头盔。


    陈雨桐坐在主控席前，手指在面板上划得飞快，眉头拧成个结。


    “51%，还在往下掉。星能草储备只剩三成，双母版的供能曲线撑不过两小时。”


    周野站到她身后，盯着那条不断倾斜的绿线，心里咯噔一下。


    上次补给还是三天前，现在连轴转的防御战耗掉了太多底子。


    外太空那几艘残舰虽然没再进攻，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常规手段不行了。”他说，“得换个思路。”


    陈雨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又要搞什么骚操作？”


    “不是我，是甄尧学提出的，”周野指着屏幕下方的地层模拟图，“咱们一直靠外部能源撑护盾，可地球本身就有能量。我不是说那种炸地壳的蠢办法，我是说，能不能借一点地核里的平衡能量？就像……它自己也在呼吸一样。”


    陈雨桐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你认真的？！”


    “爷爷以前说过，大地不是死的。”周野声音低了些，“他说有些能量不能抢，得谈。”


    陈雨桐不吭声了，她知道周野不是开玩笑的人。


    而且，这想法荒唐归荒唐，也不是完全没谱。之前苏如烟回溯古文明记录时提过一句：


    远古时代有祭司能与“地心之灵”对话，用文字刻契约定，换取风调雨顺。


    “你要我做什么？”她问。


    “帮我稳住意识连接。”周野已经走向双母版室，“我来引路，你用你的能力去『说话』。别让它以为我们要掏空它。”


    陈雨桐起身跟上：“我就怕它一激动，直接给我们来场七级地震！”


    “那就别让它激动。”周野回头咧了下嘴，“你不是最擅长写煽情小作文吗？到时候多夸夸它，说它是地球的心脏，人类的亲爹。”


    陈雨桐翻了个白眼：“你才是真会捧杀。”


    ……


    ……


    双母版静静躺在陨石封印中央，表面泛着微弱的银光。周野蹲下来，把掌心贴在导槽边缘试温。


    金属冰凉，但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丝极细微的震颤，像是某种心跳。


    “准备好了？”他问。


    陈雨桐盘腿坐下，闭眼深呼吸几次，然后抬起双手，指尖在空中轻轻划动。


    一道淡青色的光痕浮现，像笔锋走纸，写下第一个字。


    不是汉字，也不是任何已知语言。那是她异能具现出来的“宇宙文心”，一种能穿透维度、直抵意识本源的文字形态。


    唰！


    第一笔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周野立刻将双母版缓缓推入导槽。


    咔的一声，装置锁死，整块陨石开始发出低频震动，地面微微发麻。


    监测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地壳位移警报刚亮起黄灯，就被陈雨桐一掌拍在暂停键上。


    “别慌。”她咬着牙，“它……醒了，在看我们。”


    “它怎么看？”周野低声问。


    “不是眼睛。”陈雨桐额头渗出汗珠，“是……感知。我们在它眼里，就像两粒沙子站在海边喊话。”


    “那就喊清楚点。”周野把手按在双母版侧面，调动体内平衡能量，一点一点释放出去，节奏缓慢而稳定，像潮水涨落。


    陈雨桐继续书写。


    一个个光字浮现在空中，组成一段无声的宣言：


    『非取，乃守。


    伤你者，亦伤我。


    共存，非掠夺。』


    写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手腕猛地一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顶住了。”她喘着气，“它……回应了。”


    周野猛的睁开眼。双母版的光芒变了。不再是刺目的白，而是转为一种温润的金色，像晨光照进深谷。


    导槽内的能量流变得平缓，甚至带着某种韵律感，和周野释放的波动完美同步。


    “通道开了。”他说，“现在输能。”


    陈雨桐没动，还在维持文字悬浮。那些光字开始下沉，融入地面，像是被大地一口吞了进去。


    几秒后，护盾控制台传来一声清脆提示音。


    所有人抬头。


    主屏上，护盾功率曲线停止下滑，开始缓慢回升——53%、55%、58%……


    “成了？”有人小声问。


    “别高兴太早。”周野盯着数据，“这才刚开始。”


    果然，不到半分钟，能量流突然出现剧烈波动。双母版剧烈震颤，导槽边缘冒出细小火花。


    监控显示地下两点五公里处发生0.4级微震，周边三个城市轻微晃动。


    “它要切断连接！”陈雨桐急道，“觉得我们在骗它！”


    “不是骗。”周野猛地加大输出，额头青筋暴起，“是我们节奏不对。它不是机器，不能硬灌。”


    他闭上眼，不再强行推动能量，反而放慢频率，一次只送一小股，像在敲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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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燕山脚下老村子里传下来的求雨节拍，也是他小时候爷爷教他在井边打水时的节奏。


    陈雨桐明白了他的用意，抹掉嘴角血迹，重新抬手，写下新一段文字：


    『听！


    我们的脉搏，和你同频。』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心跳也融进了字里。


    光字落下，震颤渐渐平息。


    双母版的金光更加柔和，能量流恢复平稳，护盾功率稳步上升：60%、62%、65%……


    系统终于弹出绿色提示框：


    【地核平衡能量接入成功，护盾进入可持续补给模式】。


    控制室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周野瘫坐在地，背靠着操作台，衣服全湿透了。陈雨桐也撑不住，手一软，光字散成点点微光，飘落在地。


    “你说对了。”她喘着气，“地球……真的在帮我们。”


    周野仰头看着天花板，笑了下：“它要是不帮，咱俩现在已经在地缝里吃土了。”


    “下次别让我写这么肉麻的东西。”陈雨桐捶了他肩膀一拳，“我都快成情感博主了。”


    “你写得好啊。”周野揉了揉太阳穴，“写的太到位了。下次联盟演讲给你安排C位。”


    “少来。”她翻白眼，“我要是敢上去讲这个，赵宇非说我浪费晶核预算不可。”


    两人正说着，忽然发现双母版的光芒又有了变化。


    金光深处，浮现出极其细微的纹路，一闪即逝。


    周野猛地坐直：“刚才那是什么？”


    陈雨桐眯眼：“像……坐标？”


    “不是蓝晶星那个。”周野摇头，“节奏不一样。”


    他伸手想再探查，却发现导槽温度骤降，双母版表面凝起一层薄霜。


    “不对劲。”陈雨桐抓住他手臂，“能量流逆向了！”


    周野立刻重新连接异能，却发现反馈异常，地核那边的意识仍在，但传递过来的信息变了。


    不再是温和的共鸣，而是一种低沉的警示。


    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一声闷响，撞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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