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帅气美人被嫌弃后》 亲手写的和离书送出去两天了,伯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赵奉凌手指抚着一朵半凋的花:“等你落光这几个瓣,也该有进展了。”
那朵花很是坚韧,花瓣边缘卷起一层枯黄,还死死攀在枝头上,一片都不肯掉。
“莫非天不佑我?”
赵奉凌跟这朵花较上劲了,每日晨起看一眼,下午回府看两眼。
府里的花匠犯嘀咕,满院的花朵儿,五颜六色,咋只盯这一朵半秃的瞧,贵人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管了,那就精心伺候好这一株吧,虫子殷勤除,肥料发财的浇,浇出一朵不败的秃花来。
赵奉凌没那么多耐性,某日晨起,圆溜溜的一双眼瞪着那朵花,意味莫测,突然一把薅住,在掌心揉碎。
摊开手掌,鲜红汁水将掌心染成朱砂色。
“金钵,去翰林院请两位翰林过府一叙。”
金钵心比天高,跑一趟翰林院请了去年的榜眼和四年前的探花,翰林们致力于修史编书,工程量不亚于修桥建渠,劳形累牍,名字也落不到书册中。
两位文豪借机出来散一散,为出手阔绰的三皇子办点事还能带点额外的酬劳回去,算是一桩美差。
只是没料到,三皇子过于别出心裁了。
“张编修,林修撰,劳烦二位笔墨,写一封和离书。”
两位文士迅速对视一眼,面露茫然惊疑。
和离书这种东西,一般来说,躲在家里自己写就行了,不通文墨的去大街上找个代笔的摊子,十几文钱了事,再有就是请塾师,讼师,酬劳高一些。
怎么也轮不到黄榜上一甲栋梁来纡尊降贵。
赵奉凌打量张蔺,上上一届春闱的探花,还有一重身份,殷闻钰的姐夫,看起来老实巴交,是个踏实盘文字的人。
赵奉凌冲他笑了一下:“殷二娘在伯府过得水深火热,二位笔尖略动一动,当是怜贫惜弱了。”
二人拱手:“自当效力。”
金钵端来一个盘子,红绒上搁着两块五两重的金锭:“二位大人润笔资,笑纳。”
富贵闲人果然出手不凡!
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客气不得,双手接了收进衣袋。
三皇子笑了:“这封和离书,要保证女方好处,嫁妆一分不少带出,再加点利息最好了,过错推诿于男方。”
“请问过错为何?”
三皇子摆手,看向老实的张姐夫:“不重要,自己编。”
张蔺诺诺:“是。”
三皇子又提了要求:“行文流畅,化繁为简,全文不超过一百字,通俗易懂,文采也不能输......”
两位翰林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额头上开始冒汗,看来野食也不好赚。
张蔺在三皇子府交了差,与林修撰辞出,直奔紫金街张家宅邸。
夫人殷氏在里屋纳鞋底,手指上套一只大扳指,捻着粗壮的针不疾不徐地走线,半歪着头,意态悠闲。
家里不缺鞋子穿,她这是自己找点事做。
“夫人,我回来了。”
殷容容看一眼墙上西洋钟:“今日这么早?”
张蔺脸上冰火两重天,掏出金锭递上去的时候,他是有一点得意的,待夫人欣喜地接过去,他又垮了脸:“夫人,祸事了!”
殷容容抬起秀气的眉尖:“你管赚回这么一大块金子叫祸事?”摸起来很舒服,指尖传来的触感与银锭大不一样。
“非也非也,是妹子!三皇子叫我去他府上写和离书,说是给妹子写的。”
“我爹的清客也写了,还没送过去,他一个皇子操什么心?”
“这不就是祸事了嘛?三皇子为人乖张,行事荒唐,他这是盯上妹子了!”
殷容容一怔之后笑起来:“你个呆子,一嫁伯夫人,二嫁皇子妃,将来便是亲王妃,怎么就祸事了?咱妹子这是节节高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事没那么容易成,中间怕是波折连连。”张蔺眼中含忧,“还有,三皇子叫了我和林志,他偏偏朝我面上看来看去,你说他看我做什么?像个黄鼠狼似的。”
殷容容:“你是大公鸡?”
张蔺纠正:“不是我,大公鸡是妹子。”
殷容容盘着金子,乐不可支:“这是探花郎说出来的话?跟个村汉似的。”
三皇子赵奉凌信心膨胀,待墨迹一干,也不看时辰,就吩咐套车往伯府去。
伯府西院里,殷闻钰对着三皇子亲笔的和离书修改,看不懂的句子直接删,弃词藻,长句改短句。
一封简略的和离书逐渐成型,她脸上扬起笑,仿佛看到光明的未来。
帛儿端着一盆冰块进屋,热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惊惶失措。
“怎么了?冰块是偷的还是抢的?”
帛儿瘪嘴要哭了:“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是管家分下来的,我看到大爷回府了,他看到我了,他用眼睛打了我一顿,我害怕!”
殷闻钰心情跌了一下,安慰她:“不怕不怕,你可以用眼睛打回去啊,他不敢贸然闯进来,退一万步讲,他进来了我也能打他。”
殷闻钰在“谋杀亲夫”事件后意识到自己臂力胜于常人,心里踏实不少,轻易不惹人,被惹了可以打出去。
“不是这个,他......他要吃人似的!”
殷闻钰明白,那泼皮恨的是她,顺便拿她老实小丫鬟撒气。
方老二是个争气的,用他那张笨嘴说服了上司,庆州水利在筹备中,但爵位易主这事还需她筹谋,府里还要待几日。
“没事,就让他瞪几眼,吃亏用力的是他的眼睛,过几天他就瞪不到了,水皮在院子里守着呢,三皇子的人哦,他不敢造次。”
帛儿把冰块放置好,手里端着空盆,小声问:“那......三皇子靠得住么?”
这可把殷闻钰问住了。
三皇子对方伯砚有恶意,那也只是雄性生物互踩,她不是他们得胜的奖品。
相较之下,方伯砚对她的恶意更大,之前只是嫌弃,如今,她散播谣言让他名声尽毁,并把他按在床上奄奄待毙丑态毕露,成了生死仇家。
他想把她丢到湖里淹死。
哪怕在医馆休养数日,心里那股邪火依然熊熊不灭。
方伯砚在门口站着,对上水皮警告的眼睛:“公公,这是我家里,我进去跟我夫人说几句话。”
水皮寸步不让:“三皇子吩咐了,你不能进。”
方伯砚心里又窜上一股火,两股火带给他双倍的愤怒,充血的眼睛像一头饥饿的狼,胸口激烈地起伏,气息粗重宛如得了哮症。
“这是我伯府家务事,三皇子无权干涉!”
水皮站得笔直:“您自己去跟他说,叫他不要多管闲事,记得口气软和些。”
方伯砚自然不敢,只能为难下人:“公公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就说几句话!”
水皮眼皮一翻:“顺便打个架?三皇子不在,咱家救不了您。”
这嘴跟抹了毒似的,撩得心火愈烈,把他心肺烧穿了。
在他怒火最盛的时候,殷闻钰出来了,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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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背后亦步亦趋,单薄的身子缩成一团,殷闻钰却四肢舒展眉目带笑,像刚捡了个金元宝一样愉快。
方伯砚被刺激得身子痉挛,怒火冲顶,脑子也烧坏了。
身子抖了几下,磨着牙憋出一句:“你个贱人!”
殷闻钰咧开嘴笑起来,毫无形象地花枝乱颤。
方伯砚抬脚就冲,水皮的手上功夫比殷闻钰还利索,伸手推他一个趔趄,再一推,方伯砚就滚到门外地上。
“消停些罢,闹起来都不知道谁吃亏,唉!”
水皮假作同情地叹一声,把院门关起来插上木栓,回头道:“二娘,天热得很,快回屋里纳凉去。”
殷闻钰笑声小了些:“柴门闻犬吠,出来看个热闹,公公进来凉快一下,我这里没什么忌讳。”
方伯砚在地上挣了一下才爬起来,几根手指不慎插进泥巴里,坐在地上一点点抠泥,指尖的痛与凉传递上来,人渐渐冷静。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他与夫人原本相安无事,相敬如宾清静自在,自从那女人投湖,一切都脱出他的掌控。
岳家来闹事,皇子强势插手,女人散播谣言,一件比一件棘手,事发后他还没出门,他的清名声誉,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他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提笔写了一份休书,看了几遍,犀利的措辞让他有点解气,沉思良久,拿起来撕了。
就这么放那恶女离开,他不甘心。
留在府里磋磨她,让她过上从前以泪洗脸的日子,让她承受不住寂寞而崩溃,让她再度跳湖自尽,下次不会有人捞她上来。
他要对付她,不是轻而易举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气成炮仗,让那恶女笑得放肆?好蠢!
该出门走动了,一旬不出门,心里忐忑,又换了一身衣服,新做的亮姜色宽袖深衣,金丝滚边,前胸盘绣一只瑞鹿首,腰带上挂了两块金玉质异形配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盘在帽冠里,点缀一块猫眼石在抹额中间。
披一节浅云肩,还没出门就有了热意,拿下云肩换了一件杏色罩纱,站在镜子前端详,就是脸上气色不好,被一个个贱人们气的。
又上一层精细妆面,再一照,有了真潘安那味儿。这年头,“人不可貌相”已经过时了,脸和家世一样重要。
拿了个小铜鉴,里面装几块冰,吩咐小厮去备车。
车马院里,他常用的那匹马生病了,卧在地上哼哧喘粗气,旁边一匹杂色的,头伸进槽里吃料,拉它干活还踢人。
一股不平气又窜出来:我堂堂勤裕伯府,几匹像样的脚力都找不出来!
庶弟俸禄不多,自己留着娶妻用,家里产业薄,要死不活的经营着,为补贴家用今年又折价变卖了几处,他靠关系混了个监生,岁考末等,差点被革除学籍,找岳父求官遭冷脸......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那杂毛马嚼够了料,与另一匹灰马套上家伙,马车缓缓驶出侧门,迎面对上一辆驷架高蓬车,车壁饰螭龙纹样,翘角顶檐下各悬一盏琉璃风灯,玉质风铃急急的晃,如乐声入耳。
车夫止步,回头叫声“大爷”,方伯砚掀帘探头,对面车上也探出个熟悉的脑袋。
方伯砚暗骂“晦气”,绷着脸笑道:“三殿下,今日不巧得很,几个朋友约了去看戏,不方便招待。”
对面的三皇子回他一个假笑:“无妨无妨,世子尽可去赴约,我不找你。”
方伯砚一个激灵:“三殿下找谁?”
三皇子大大方方道:“我找你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