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二话没说，立马将龙雨墨从苏砚怀中抱了过来。


    龙雨墨落入了一个宽阔却有些紧绷的怀抱。


    她似乎觉得这个叔叔抱她的姿势有点笨拙，不太舒服，小身子扭动了一下，自己调整了个更惬意的位置，一只小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龙渊的肩膀上，另一只则好奇地摸了摸他衬衫的领口。


    而龙渊，在实实在在抱住这个柔软、温热、带着奶香的小身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臂的力道小心翼翼，既怕抱不紧，又怕勒疼了她。


    龙渊的下巴轻轻蹭到了孩子细软的发顶，那股专属于孩童的、干净温暖，奶香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以前总看网上的人说什么“啊！宝宝！你就是个香香软软，甜甜糯糯的小蛋糕！”


    现在龙渊就是这种感觉，怀里的小丫头真就像个小蛋糕！不仅香甜软糯，还得小心翼翼，害怕一个用力过猛破坏了这块小小蛋糕。


    苏砚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龙渊那副仿佛拥抱着易碎珍宝、又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模样，看着女儿乖巧地待在他怀里，甚至还伸出小手指好奇地点了点龙渊的耳朵。


    她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像是被细针轻轻扎着，酸胀难言。


    欣慰吗？有的！


    心酸吗？更多！


    龙雨墨似乎对这位叔叔的沉默和僵硬感到有些无聊了，她扭过头，看向妈妈，奶声奶气地问：


    “妈咪，叔叔不说话！”


    苏砚立刻收敛心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柔声道：


    “叔叔可能是……太喜欢墨墨了，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龙渊听到这句话，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些许声音，低头看着怀里小家伙清澈好奇的眼睛，极其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墨墨……好乖！”


    这句话说得干巴巴的，毫无技巧，甚至有点傻气。


    但或许是他语气里那份努力想要表达的温柔起了作用，龙雨墨听了，竟也冲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龙渊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陪龙雨墨玩了多久，只觉得和这小丫头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轻快。


    苏砚自始至终没有打扰这对父女，只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膝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处理着文件。


    可即便再忙，她的目光也总会时不时地飘向地毯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看着龙渊笨拙地给女儿叠纸飞机，看着小家伙举着飞机扑进他怀里撒娇。


    这温馨的一幕让苏砚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她好想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可惜，苏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已经忍了几年了，不差现在这点时间！


    眼看窗外天色渐渐染上墨蓝，客厅里也亮起了柔和的灯光，龙雨墨开始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苏砚合上电脑，起身走了过去。


    龙渊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绘声绘色地讲着孙悟空打妖精，龙雨墨依偎在他腿边，眼睛半睁半闭，听得入迷。


    苏砚轻轻拍了一下龙渊的肩膀。


    龙渊故事讲到一半，诧异地抬头。


    苏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低声道：“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龙渊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困倦、却还抓着他衣角的小丫头，犹豫了一瞬，还是跟着苏砚出了酒店房门。


    套房外，苏砚压低声音说道：


    “阿渊，你现在该回去了！清辞姐那里，你得好好去哄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导致你们二人关系破裂！你明白吗？”


    龙渊听后，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着晚上七点。


    他竟然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时间流逝得毫无知觉。


    脑海里瞬间闪过下午在咖啡厅，顾清辞摔门而去时那冰冷的眼神，龙渊只觉得后颈一凉，如芒在背。


    和小丫头相处的快乐褪去后，剩下的全是面对顾清辞的忐忑。


    真正难搞的在后面呢！


    “回去之后，你……多哄哄她！”苏砚的声音将他从怔忡中拉回。


    她上前半步，目光落在他有些松垮的领口，很自然地伸出手，指尖拂过那处褶皱，细心地将它整理平整，语气像是在叮嘱，又像是在分享某种心得：


    “女人有时候，要的不过就是男人的一个态度。耐心点，好好解释。”


    苏砚的动作太自然，太家常，仿佛做过无数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整理衣领的动作而拉近，气息可闻。


    这场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俨然是一对夫妻在丈夫出门前的寻常叮咛。


    但苏砚这自然而然的亲近，却让龙渊浑身不自然了起来。


    他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后退了半步，同时抬手自己胡乱扯了扯衣领，说道：


    “清辞那里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和她分开的！”


    苏砚的手顿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垂在身侧。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极淡地扬了扬，那笑容很浅，转瞬即逝，仔细看去，似乎能捕捉到一丝被掩饰得极好的、近乎自嘲的苦涩。


    “嗯。” 她只应了一个字。


    在龙渊转身准备离开时，苏砚又轻声提醒了一句：


    “明天有空的话，记得再过来一趟。你跟墨墨……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龙渊愣了一下，目光怔怔地望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苏砚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需要不需要那份报告，是你的事。但清辞姐那里，你总得给她一个交代。至少得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吗？”


    “白纸黑字，科学结果，比任何口头解释和混乱的回忆都有力。这对她公平，对……我们所有人，都算是个交代。”


    走廊的灯光落在苏砚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让人看不透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龙渊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好，我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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