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抓捕

作品:《重生之大兴女将

    乙营新兵考核地在深山之中。


    眼下正是凛冬,山中树木枝叶凋零的十分惨淡,人根本无法隐匿其后,不过深山也有深山的好处,随处可见的巨石嶙峋倒也是躲藏栖身的绝佳之地。


    只是…伍千裘运气不好,才刚在两块石头夹缝中猫好,抓捕老兵们就跟向狗借了鼻子似的闻着味儿摸过来了。


    他卡在石头缝里与老兵打了个照面,此时再想跑已是来不及了,抓捕老兵看伍千裘撅着个腚与自己讪笑,也不着急抓他,只问,“我怎的瞧这个新兵蛋子有些面熟?”


    另一老兵答他,“这不是整日跟在初暒屁股后面的小喽啰么,挺壮实的一个汉子,也不知发的什么颠非要对一个土匪头子惟命是从。”


    “哦原来是他,这厮也算是初暒的左膀右臂了,竟这么快就折在你我手里了,实在有些可惜。”


    “一个土匪而已,有甚好可惜的……”


    “二位……”伍千裘打断他们闲聊,作难说,“要抓便抓,我卡在这儿怪难受的。”


    两个抓捕老兵相视一眼嗤笑一声,连拽带拉的将伍千裘从石缝中带出来。


    伍千裘重获自由,他舒展完僵硬身子又甩了甩手脚后,低头向两位老兵抱拳答谢,“多谢二位出手搭救。”


    “呦呵,还怪懂礼的,看来他们教头本事不小,连虔来山土匪都能教的有模有样嘛。”


    “行了,甭废话了,尽快将他抓了送下山去罢……”


    其中一个老兵伸手去抓伍千裘手臂,却没想到方才还对自己彬彬有礼的汉子竟迅疾变拳为爪将他手腕反手一折,又抬脚将他踹的连退几步。


    老兵心中一惊,他顾不得手腕与胸口疼痛,只咬牙低声招呼同队,“上!”


    伍千裘有功夫傍身,原先也曾因这身功夫做过晁都军狱院狱官,但他此人并不好斗,故而除过威虎寨一众土匪,新兵营中鲜少有人晓得他的本事。


    与这两个老兵纠缠十几招后,伍千裘顺利将他们放倒,随手抽出他们腰间裤带将他二人背对背捆在一起后,伍千裘屈膝蹲地平视着两个老兵,笑问,“我见二位面生,又听你们说‘他们教头本事不小’,敢问二位是从哪一军调来协助新兵考核的兵士?”


    “哼……”老兵下巴被打了一拳,冷笑完又疼得嘶了一声,“虽是考核,但你我也算敌对双方,你用脚指头想想,看我会不会回答你。”


    抽出老兵腰带时,还将一块黢黑三角小旗从他们腰间带了出来,伍千裘拾起小旗塞进自己胸前褡裢,遗憾地点了点头,“受教了,此举无奈,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他说完起身就走,坐在地上的老兵望着他的背影,呼喊道,“那小子,你身手不错,留个姓名我俩将来好寻你报仇!”


    伍千裘闻言,顿住脚步后回头与他们认真道,“我名伍千裘!后会有期!”


    夜里没有星月,天明后亦不见明亮日光。


    不奢望寻找小旗以争名次,只想趁着阴翳天气在山里安稳躲到考核结束的新兵们寻见一片树林,还在美滋滋的做以逸待劳的美梦,却不想此处也与他处一样,埋伏着许多等候已久的抓捕老兵。


    新兵们一见身着军服戎装的兵士扭头拔腿就跑,等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发觉这里竟然钻了这么多人,他们来不及扯笑道巧,纷纷四散着没入更深处的山林中。


    山林附近,艾川栋手心攥着一面小旗,正低头仔细寻找其他小旗时忽听前方有匆匆脚步声传来,他抬眼去寻,又看见有许多惊慌失措的常服小兵朝自己所在方向奔来。


    艾川栋暗叫不好,但并没有立即逃离,他先躬身以齐腰杂棘作掩护待疾跑新兵从面前过去后才稍稍冒头。


    追着新兵们从树林里跑出来的抓捕老兵看到这些臭小子四散跑开连个影儿都不剩,不由喘着粗气,纳闷,“阎龙这批新兵怎么都这般能跑,我方才才跑丢一个,怎么同你们埋伏在此又跑丢一群?”


    其中一个兵士答他,“在此山受考是新兵乙营,乙营中大多都是从虔来山招来的土匪,这批土匪原先就常在虔来山里生活奔走,如今在这小小山头逃脱追捕还不是跟闹着玩儿似的,而且我还听闻,他们自入新兵营起每日趋跑都跟他们那个姓初的匪首一样穿着铁甲、绑着沙囊,跑完十里都跟没事人似的,今日看来,他们体力这一关都是能通过的。”


    “姓初的匪首?可是那个与她同期新兵比试骑射大获全胜哪个?”


    “是她。”


    “小小年纪还真是了不得,若有机会我倒想亲自会会她……”


    老兵们在夸初暒,今日才被她拒绝搭伙的艾川栋鄙夷地切了一声,他的声音极小,可还是传到了即使在说话,但仍谨慎非常的兵士耳中。


    老兵们默契地无言相顾一眼后朝掩护着艾川栋的杂棘蹑脚走来,艾川栋在危急中思索逃离之法时突然瞥见离自己不远有丛枯枝摇摇曳曳的很是奇怪。


    双拳难敌七八九十手,艾川栋眼看自己就要暴露,也不再纠结什么坦荡或是卑鄙,抓起脚边一块碎石就向那丛枯枝甩去。


    “哎呦!”举着枯枝蹲在地上蹲得脚麻的宋运不知被劳什子砸了下脑袋,痛的他下意识呼喊出声。


    被宋运这声‘哎呦’吸引了注意力的抓捕老兵们迅疾调转了脚步,宋运揉完自己疼得一阵一阵的脑袋就看见四五个兵士像狼发现羊羔似的眼冒金光的朝他跑来,立刻吓得瞪着眼睛转身就跑。


    只是他蹲在那儿装枯树枝有点久,双脚实在有些麻木,没跑多久就被身后兵士揪住了衣领。


    “哎哎,我脚还麻着,几位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宋运在新兵中年纪最小,一张小脸还奶呼呼的,他此时委委屈屈小声告饶,看着十分无害。


    一个小屁孩而已,也翻不天儿。


    抓捕兵士松了手,说,“不想受罪就识相点儿老实随我们下山,否则……”


    宋运弯腰揉捏着自己的小腿,连忙道,“我识相,很识相的,多谢几位大哥手下留情……”


    “哎可千万别道谢,晨时就有一个新兵借道谢之名暗算了我两位同袍,你千万别张嘴,谁晓得你们这帮小子心里憋着什么坏屁,带走!”


    抓捕老兵一声令下,就有两人走了过来,宋运清澈的眼珠子微微一骨碌,在他们走进自己时,又哎呦一声,“哎呦,方才蹲的太久,双腿好麻,麻木的嗡嗡的迈不了步子,能不能劳烦两位大哥扶扶我?”


    两人老兵看了一眼下令之人脸色后,才向那小兵一左一右走去,但谁料他们刚对他伸出手,迎面便扑来一片粉状薄雾,眼前倏地白茫茫一片,几个老兵又闻见这薄雾似是还带着异香,连忙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几步,大喝,“小心迷药!”


    “不是迷药,是加了茴香油的茴香粉,此物可入药,能麻醉,是缓解痉挛、减轻疼痛用的。”从军靴中掏出药粉对他们挥出去的宋运,抱歉说,“真是对各位不住,只是我答应初暒不能拖大家后腿,实在不能在这里就被抓回去,这药粉药力不深,顶多能让几位大哥无力一盏茶时辰,得罪得罪,我先行一步了。”


    浑身无力的抓捕老兵,躬身撑着膝头仰头问他,“懂药性、能用药,你叫什么名字?!”


    宋运挠挠头,想了想还是答,“先不能说,我们有缘再会罢。”


    躲过老兵抓捕,宋运再不敢原地躲藏,他依靠在虔来山采药时累积的地形经验,只往山势高、视线佳的方向跑,以便能让自己在暗,让抓捕他们的老兵暴露在明。


    宋运在脑中分辨地势,没有留意身边逐渐阴暗森凉。


    直至被一截插在地上的白骨绊倒,他才看清自己跑进了一片乱葬岗。


    行军考核山地途中,他们曾路过一处村户,那个村子瞧着不富裕,死了人家里没钱料理的,大概都埋进这里了。


    宋运幼时跟师傅外出行医时,见过不少无力回天的亡者,他自小便知那一具具枯骨也曾经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没什么好怕的。


    因而纵使这片乱葬岗中的遗体被山里野兽刨出来啃食撕咬,遗骨尸首被分离的触目惊心,宋运也只是面不改色将那些被拉扯的东一片西一片的尸骨整体摆在一处。


    他摆的专注,可有奔逃到此的新兵见乱葬岗中有道身影起起伏伏的穿梭其中,都吓得惊叫一声吼,丧魂落魄着连爬带滚的跑开了。


    宋运担心他们的嚎叫声将抓捕老兵们招来,暗暗决定再收拾一具遗骨就走,他弯腰将一具像是才亡故的尸首抬进坟坑,余光却见坟坑正中插着一面黢黑小旗。


    教头们再没有人性也不会将人家才死的尸体抬出来在坟坑里插上小旗吧?


    考核之地最晚是昨日布置好的,那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宋运想验验这具新尸死亡时间与是否有外伤,却听见了一阵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抓捕老兵们果真闻声来了,宋运不再耽误,抄起坟坑中的小旗闷头就跑。


    山树林里不时有新兵被老兵连拉带绑拽走的动静,有不服被捕的,张着牙舞着爪就朝老兵们扑去,妄图挣脱他们束缚还自己一个自由。


    新兵们想为自己拼个出路,下手都没轻没重,而抓捕老兵们手上虽有分寸,却也能打的他们叫苦连天,两队人都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一时间都看彼此很不顺眼。


    被抓下山的新兵们个个鼻青脸肿,送他们下山的老兵脸上亦挂着彩。


    已过正午,人只抓了半营。


    阎龙数完人头,没在里面发现自己不待见的那几个,转身看向不听他话,被新兵们暗算的微微龇牙的老兵。


    老兵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疼得发痒的嘴角,嗔怒,“看你教出来的好兵!”


    阎龙勾了勾嘴角,“过奖。”


    他这幅看笑话似的模样很欠揍,老兵却并不屑与他计较,只问,“此次考核除过姓白的小子上面交代不许为难,可我问过所有抓捕老兵,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个虔来山匪首初暒,这山里有猛兽泥潭、也有山脚猎户布下的捕兽陷阱,她这么久都没消息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兵担忧不无道理,但阎龙看了看天色,思忖片刻后,回,“若遇不测,她手里有火折。”


    “可万一她来不及……”


    阎龙打断他,“山中乙营新兵还有一半,有空惦记她,倒不如先想想若不能在天黑前将他们全数抓回,该怎么向上面交代。”


    “那你也琢磨琢磨,我们若是将新兵全部抓回,你该如何向淮指挥佥事交代罢。”


    “大不了,我将自己交出去。”


    “西北是什么地方?你明知淮指挥佥事舍不得你。”


    阎龙不耐烦道,“废话少说,要是天黑前还抓不住剩下的人,便开启备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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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用之策险峻异常,若施用不当,恐伤人性命,阎教头当真要用?”


    “有体力在山里奔逃,能敏捷躲过抓捕,又不至于被山中猛兽、乱葬岗吓破胆之人已是不小的人才,若能通过备用之策,那么即使将他们交给淮辛岩,我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老兵略一考量,点头,“是,那我这就去准备。”


    今日是个阴天,乌云笼罩在巍峨高山上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阎龙目送领命离去的老兵走远后发觉自己的胸口莫名开始砰砰作响,他抬手覆在其上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双眼紧紧盯着山顶。


    像是在望其成,又像是在盼其败。


    深山之中,参加考核的新兵越来越少,抓捕老兵数量却不曾消减,越来越多的人因空着肚子在山中奔逃疲惫至极,以致路遇抓捕之人无力逃脱,只能认命的束手就擒。


    但…新兵中仍有几个跟寻旗杠上的小兵不知劳累,越跑越精神,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有在山脉里驻留的阅历,最是清楚山地中,唯有山顶可居高临下遍览群敌,是绝佳潜伏之地。


    白冲一路上只遇见过几批体力与武艺俱废的老兵,他没怎么出力便轻轻松松从他们手中逃脱,因而当白冲揣着自己找到的旗子,走到离山顶不远一处树林时不由恹恹感叹一句:“这考核真是无趣,还没有先前在虔来山打土匪有意思……”


    听见他这话,钻在一旁草丛里的两人趴不住了,楚六最先跳出来指着白冲怒道,“杀了我威虎寨那么多兄弟你说有意思?!我这些日子看在初暒面儿上没有与你为难,没想到你这厮这般嘴贱,今日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伍千裘跑出来连忙将楚六拦住,劝说,“咱们还在考核,动静太大把老兵们招来就不好了,等考完着,考完你再揍他!”


    楚六挣不过伍千裘,只能乱蹬着双腿任由他将自己端走,白冲见状嗤笑一声,似乎在笑他们不自量力。


    宋运远远看见自己熟悉的哥哥们都在此处,一溜小跑过来,满头大汗说,“哎呀妈,太好了哥哥们都没被抓。”


    伍千裘左右看看,问,“你们可见过初暒?”


    宋运一听也急了,“是啊!初暒呢?”


    白冲幸灾乐祸说,“你们都知道来这儿,她能不知道?这会儿不在肯定是被抓了呗。”


    “胡说八道什么!闭上你的狗……”楚六还没骂完,恍惚好像听见了脚步声,他下意识想躲,一偏头就瞧见累的面无人色的艾川栋与杨田踢踢踏踏的向他们走来。


    杨田:“我的天爷,这山怎么这么大!”


    白冲问艾川栋,“你俩怎么凑到一起了?”


    “迷路了,方才瞎转悠的时候碰上的。”艾川栋站定喘了口气,反问他们,“哎,你们至今没被抓,各自都找见几面旗子啦?”


    宋运喜悦说,“我有四面!”


    伍千裘:“我七面,楚六有五面。”


    杨田不好意思笑笑,“我…只寻见三面。”


    艾川栋见白冲不答话,又问一句,“小白你呢?”


    白冲:“八面。”


    他兴致不高,可艾川栋听到这个数量眼睛都亮了,“我有六面,这就是只咱们这几个人就有三十三面了!”


    伍千裘:“初暒还没到,等她来了,我们小旗数量一定更多。”


    “那就等她来了再说。”艾川栋摆摆手,期颐的看向大伙儿,提议说,“教头说考核结束后会以新兵寻到的小旗数量多寡排名评次,而今五十面小旗中有一大半都在咱们手中,我寻思你我兄弟何必任由这破旗子定先后,倒不如都将各自手中小旗交出来平分,到考完以成绩分兵时,让咱们兄弟们都分配个好去处,诸位看如何?”


    伍千裘问,“我们六个人,一共三十二面小旗,若按照你说的平分,每人有五面,那剩下两面给谁?”


    艾川栋似乎早就分配好了,脱口说,“白冲寻见的最多,多出来的一面自然要给他,另一面么,就给我罢,想来这多一面少一面的也没甚影响。”


    楚六不服,阴阳怪气道,“我们老伍头寻见的也不少啊!再说多一面少一面没影响,你怎么不说给我,你这算盘打得,财神爷年底都得卖里衣还债了!我不同意啊,我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动我旗子我就与谁拼命!”


    杨田:“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寻见小旗的,犯不着用多的匀我们少的。”


    宋运也点头,“初暒说‘既是考核,便要各凭本事’,我也不想多占大家一个。”


    他们自诩清高,艾川栋却冷笑一声,“我好话已经说完,既然你们不愿同甘,那我也不必客气同你们共苦,小白,你若那我当兄弟,此事便不要插手!他们手中小旗我艾川栋要定了!”


    “哎!”


    白冲哎了一声,看着朝他们扑去的艾川栋拦也不是,助也不是,他围着打得抢得热火朝天几人团团转,不经意间与他们挪到了一处地势平坦宽阔之地。


    脚下触感奇特,白冲刚察觉不对,下一瞬就看见自己双脚离地,不过眨眼间他们挤在一团的六人便全部都被困在一张硕大的捕兽网中。


    人叠着人、脚蹬着脸。


    白冲避过抵在自己下巴的不知道谁的手肘,偏头看向底下穿着一身军服戎装的兵士将捕兽网引绳缠在树上后款款走出来,恨恨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