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分兵

作品:《重生之大兴女将

    依照白向福原先安排,招安结束后,留派三百名兴民城州府军原地驻守,安置五百六十一名土匪在城外临时营帐暂住,静候新兵入营消息。


    土匪们受招前一日在黑鹰岭大摆宴席饮酒畅谈,个个兴奋地睡不着觉,受招当日又打着精神强撑出生龙活虎的模样被户部、兵部官员审核查验到大半夜,等好不容易被分配进休息营帐,他们也顾不得什么警惕谨慎、以防偷袭之类只管蒙着自己的脑袋呼呼大睡。


    次日,天还没亮。


    受招土匪居住的营帐中,一通铺角落里就有人影徐徐坐起。


    她像是没有赖床的习惯,起身后套了外衣蹬上鞋便利落的走出营帐找水盥洗。


    在外值守的小兵认出这少年正是昨日与兵部官员对上也毫不慌张的威虎寨匪首,不仅没有多言阻拦,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在营地里四处寻摸溜达。


    天边熹光逐渐穿过云层,落在兴民城外的空阔大地。


    初暒洗漱完,瞧见驻地州府军换完班已经开始列队绕着营地出操晨跑,她活动了片刻筋骨,跑过去跟在了出操州府军的队伍最后。


    落在队伍最后的州府军看见这土匪头儿昨日被折腾了一天,今日竟还有精力一早出操,顿时不约而同对她起了捉弄心思,他们各自拍了拍身前的同袍,使眼色引他们往后看,无需多言,州府军们默契地相视一眼,然后纷纷咧着嘴越跑越快。


    原本匀速前行的队伍忽然开始挤着向前冲刺,初暒不用想就知道这群人肚子里憋着坏水,于是她立即调整呼吸步伐,以便能够追赶上他们。


    兴民城外营地不算小,按照超出寻常的速度围着外围跑过十几圈后,州府军队伍已有不少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下步伐亦开始乱七八糟,他们以为此举早将那个还没开始入军训练就想要逞能的少年远远甩开,却没想到自己一回头就看见初暒依然神色如常、步履整齐的紧紧跟在队伍最后一步不落。


    之前在安南书院与虔来山生活时,初暒就常常绕山奔跑,以锻炼增强自己的体力与耐力,那些崎岖山路她尚且跑得如履平地,如今跑在这平地上更是不在话下。


    察觉州府军们越跑越慢,初暒蓄力超过他们后边跑边问,“怎的开始降速了,可是早操该结束了?”


    她怎么还有劲儿说话!?


    州府军们瞪着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少年,忽然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话是什么感觉。


    有人再跑不动了,停下屈身撑着大腿大口喘气,带队的长官余光瞥见身后队列渐渐拖沓分散,终于也顿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道,“是…这营地太小跑不开,只能凑活几圈,稍后咱们还有其他公务,今日就先练到这儿了……”


    “成,那您忙,我先回去。”


    初暒告辞,转身单手按住营地外沿挡马轻巧地翻身进去。


    初暒的身量高挑偏瘦,十分敏捷,跟在州府军队伍中出操时奔跑动作也很标准,如果她再将作战戎衣穿在身上,悄声混迹的在州府军中恐怕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柳思无站在户部办事营帐前看着初暒被汗湿的灰衣背影,他目光一沉,从怀中取出名录,执笔划掉其中一个姓名后才唤来信使,道,“速将此物送去知州府。”


    临近用早饭的时辰,沉沉睡过一夜的土匪们闻见饭香才接二连三的眯开眼睛,伍二起来不见初暒,就要外出寻找,却不想才刚出营帐,便一眼看见端着饭碗正蹲在外面狼吞虎咽的少年。


    初暒认得字,也能写出一手好字,又长得文质彬彬,任谁一瞧都觉得她原先肯定是个读书人,可她此时大大咧咧的蹲在路边大口吃饭,浑身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伍二摇头笑笑,排队打完饭也蹲在了她身边,问候一声,“二当家,起得早?”


    初暒捧着碗,仰头搂完碗里最后一口,又将嘴上的残渣抹掉才回他,“嗯,起得早。”


    伍二快要吃完时,楚六、姜九、潘闯还有小运气才迷迷糊糊地前后从营帐出来,楚六看见二当家和伍二不顾身份的蹲在路边用饭,刚想开口取笑,却忽然听见远处有人高呼——


    “虔来山所有受招土匪速速于营地中央聚合!”


    啊!


    饭还没吃呢!


    起晚的几人心中同时哀嚎,而下一瞬他们竟瞧见自己的二当家迅速起身后从怀里取出一包馒头塞给楚六,说,“分给大家,先垫垫肚子。”


    起晚了还有馒头吃。


    还是二当家最心疼他们!


    楚六等人含泪咬着馒头跟在初暒身后跑去集合,这五百六十一人一在营地中央站定,立于队列面前的官员便展开手中卷轴,高声宣布,“今日分兵!念到姓名的新兵答到后,于本官左手边站定。”


    “是!”


    “初暒!”


    “到!”


    “伍千裘!”


    “到!”


    “楚六!”


    “到!”


    “宋运!”


    “到!”


    “张……”


    “到!”


    ……


    “以上新兵列队速于兵部营帐中领取作训戎衣!我们明日便离开兴民城赶赴新兵营!”


    “是!”


    官员念完卷轴姓名就要退场,可营地中央零零散散仍然站着十几个受招土匪,楚六以为是他没有读完才将这些人漏掉,便高声询问,“长官别走啊!此处还有好些人您没有念到呢!”


    那官员听到呼喊,重新展开卷轴再一次数过一遍人数,说,“核对无误!名录上就只有你们这些人!”


    姜九问,“那我们剩下的人去哪儿呢?”


    “既是分兵,所有人必定会被分去不同的地方,本官只知晓名录上的新兵去处,其余人……自有其他人将你们带去其他好地方。”


    官员说完便带着在名录上有姓名的新兵前往兵部营帐,初暒回首看着留在原地却面露喜色的姜九,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虔来山土匪们原先以抢掠谋生,抢到什么就穿什么,哪里真正有过自己的衣裳,此时瞧见兵部营帐早早为他们备好的新兵作训戎衣,个个都喜悦兴奋地不能自已。


    一领取到作训戎衣,楚六就迫不及待地穿上身左右显摆,“二当家的,这衣裳看着真威风啊,您怎么不穿上试试呢?”


    初暒没有回答,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伍二看出她心神不宁,便问,“二当家的您怎么了?可是发现有哪里不对吗?”


    初暒沉吟片刻,才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征兵初期所有新兵皆是白纸一张,这个时期一般不会分兵,只有进新兵营受训月余之后,上级才会根据士兵考核成绩、才能潜力划出不同等级再分兵编队,因而今日这场分兵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楚六不在意说,“有啥不对劲儿的,其他地方咱不清楚,可是这兴民城紧挨着虔来山,朝廷往年打不过土匪,常常叫嚷着要招安,原先山里也有不少土匪曾揣着‘将军梦’下山受招,可是没多久又嫌当兵苦偷偷从军营里跑出来重新做土匪了,听他们说似乎只有兴民城这儿每年新兵入营前有分兵这套呢。”


    “你可知此番随我下山的兄弟们中是否有曾经受招却做了逃兵的?”


    初暒神情严肃,楚六心中也不由打起鼓来,他一边回忆一边说,“这些事儿小的是从齐威虎口中听来的,他说自己年轻时就是受招然后又跑回虔来山的,那会儿我们在寨中闲聊时小的还记得好像还有几个兄弟附和说自己也曾在军营中溜达过一圈,只是时间长了,有些记不清这些话都是出自谁口……”


    楚六正在苦思冥想,脑袋里不知怎的突然出现方才听说自己要去好地方时,立即咧嘴笑出两排大牙那小子,猛然说,“对了,二当家!其中就有姜九!”


    糟了。


    受招那日户部官员简单询问众土匪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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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与户籍,原来只是为了收集比对信息,他们一直都有借着招安,揪出身份存疑或是做过逃兵的虔来山土匪的惯例。


    初暒眉头紧锁,像是终于想通什么。


    楚六见状,忙说,“二当家的您别着急,兴民城年年征兵都这么干,也没听说被分走的兵出过事儿,而且姜九一直都用的假名,户部那帮官员定然也查不出什么的。”


    “朝廷各部官员并非人人都是吃干饭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费这么大力气以土匪身份受招从军!”初暒为压下心中焦急,双手叉腰来回踱步以求自己能冷静下来尽快想出转圜之法。


    伍二第一次看见初暒这般急躁,也猜出情况或许不妙,他安抚道,“二当家的,小的见潘闯也被分走了,他那样谨慎小心一个人,应该做不出当逃兵的事,他们那队人会不会只是被分去其他地方了。”


    他们不知道潘闯是幽王的人,可是初暒心里清楚。


    潘闯并不一定会随她从军,幽王大概会借这批受过诏安的逃兵名单趁机将他的人摘出来带走,因而正是潘闯也在其中,初暒才越发觉得姜九等人此次被分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初暒停步与众人说,“我出去一趟,旁人若是问我下落,你们只说我被白向福差人喊进城了。”


    要扯谎就扯个大官的慌,反正这些小兵也不敢跑到白知州面前质问他寻一个土匪头子做什么。


    “是!”


    知道她要为此事进城奔波,伍二随即点头,郑重道,“二当家的,万事小心!”


    昨日在营地中,初暒曾听来往小兵私下闲话说虔来山土匪虽是白知州上奏朝廷以招安之名收为己用,可实际上是幽王的意思,幽王有心拉拢白知州以便将自己的手伸进军营,他贼心不死还是想趁幼帝羽翼未全,耍手段为那明堂上的高座苦心筹谋,要不是他最近病重只能躺在县衙休养,招安这日他肯定要出城亲自会会那位只带不足六百人就敢下山受招的虔来山土匪首领的……


    明日所有新兵就要启程新兵营,州府军老兵油子都知道这些青瓜蛋不敢在今天随意跑远,故而有许多人会趁此时机偷偷混入城中享受最后一日潇洒快活。


    初暒尾随几个穿着便衣的州府官兵悄悄进了城,她从城中小贩口中打听到兴民县衙方位,很快便找到县衙位置并翻过院墙寻到后院一间处处布着暗卫的清静之所。


    无恩吊在房梁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小姑娘一身灰色利落劲装,昂首从院门大摇大摆的进来,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他惊叹一句,“这面容装扮真是英气,那诗句是怎么说的?‘双兔傍地走,安能辨她是雄雌?’”


    有暗卫反驳,“什么雄雌?这分明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么,无恩老弟,你才多大,怎的眼神就开始不好使了?”


    无恩笑笑,高深的说出一句,“你懂什么。”


    “哎!她要求见主子!无恩你怎的还在这儿吊着?我以前没见过她!要不要拦一下啊!”


    “以前没见过,以后会常见的,歇会儿吧你。”


    无恩说完,继续吊在房梁上闭眼假寐,一旁的暗卫看他不在意,立刻打起十万分的精神紧紧盯着那位在主子房门外颔首自报家门的少年,朗声道——


    “虔来山威虎寨二当家初暒求见幽王殿下!”


    她的声音落下许久,房内仍旧没有动静,就在暗卫以为这少年准要吃个闭门羹时,又瞧见那少年收拳挺身,竟上前兀自推门进去了。


    暗卫在自己心里默默数过几个数,仍不见她有被屋内的主子飞踹出来的意思,立即用力将无恩摇醒,惊诧说,“她她她……她不经主子应声便独自进去了,至今还没被踹出来!无恩老弟快告诉兄弟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究竟来自何方咱的确不知道,只晓得那少…年确实挺神的。”无恩眯着眼睛,好言劝慰——


    你别多问,以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