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贺川
作品:《她无法忍受》 孟琳谈了个对象,是街角修车店的老板。
那老板常来舞厅,也不跳舞,就要一瓶啤酒,然后坐在角落里喝着。
阿让不止一次注意到这个怪异的男人,他杵了杵身旁低头看书的青山,“诶诶,那男的又来了。”
“嗯?”青山一向不大关心别人的事,此刻恍惚抬起头来,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个男人。
“就是那个。”阿让悄摸伸出根手指指给她看,青山抬眼望去,男人整个人笼在阴影里,看不大分明他的模样,只是出众的身形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我看他好几天了,每天来了就往那儿一坐,端着酒杯凹造型,好多姑娘都过去跟他搭讪呢,他全都拒绝了,也不知道要钓谁。”
青山看了看那人,不是很赞同阿让的话:“那也……不至于吧?兴许人家就是想坐坐呢。”
“就你这种小屁孩儿才觉得他是好人。”阿让嗤笑了声,“我跟你说,来这儿的男人都不是好人,眼睛放亮一点,别等以后长大了被人骗。”
“那你呢?”青山迟疑了一瞬,“你也不是好人?”
她本意是想呛阿让一下,没想到他个没脸没皮的痛快承认了,“我当然也不是好人啊,你可别轻易相信男人啊,谁家好男人大半夜不回家抱着老婆孩子在这儿野的,都是来泡妞的。”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丝毫没注意到高扬的到来,高扬搬着酒水往地上一放,见两人说得起劲也没在意,随便听了一耳朵之后,脸色骤然黑了,他抬手给了阿让一个暴栗,“找死啊?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阿让吃痛,捂着脑袋忿忿不平:“这怎么是胡说八道……明明是生活经验好吧?你看青山傻不拉几的,没准哪天就被拐跑了,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青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我傻?”
高扬也附和,“对啊,你说她傻?”
“……”
阿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盯着两道强烈的目光难得有些语塞,最后他泄气般地求饶:“好好好,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行吗,青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朋友。”
青山这才咧开嘴笑,满意地冲他扬起下巴,颇有些得意:“你知道就好。”
舞厅蓝紫调的灯光落在青山头顶,为她稚嫩的脸庞添了几分瑰丽,高扬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住,像个大姑娘了,还记得她刚来时瘦瘦小小一个,浑身干巴巴的,头发也枯得像茅草,又黄又短,现在被孟琳养了一阵,个子倒是抽条得长,原先面上冻伤的裂口也愈合了,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是个可爱的姑娘呢。
青山被高扬看得不自在,咳了声正想问他,只是还没问出口,就被舞池里的骚动给吸引去了注意。
孟琳似乎崴了脚,高跟鞋岌岌可危地挂在脚尖上,她有些站立不稳,只能撑在身旁人的肩上站着,还没等阿让出柜台,角落里一道黑影疾步冲出去拦腰将孟琳抱在怀里,一手伸向她膝窝,抱着她往外走,面上是显而易见不加掩饰的焦急。
阿让和青山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合着他要泡的是咱老板啊?”
青山眨眨眼,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惊诧地摇摇高扬的手臂,“他和孟琳?”
其实只有阿让和青山这两个呆瓜不知道,高扬每天在外头送货,跑来跑去,消息比谁都灵通,他几乎是看着那个男人和孟琳从眉来眼去到狼狈为奸的。
半个月前街角开了个修车店,里头的老板长了副招人的皮囊,街头巷尾的小姑娘都爱往那儿块凑,要么找他修自行车,要么就是有的没的搭两句话,但这老板总是冷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少姑娘都是丧着脸回来的。
老板叫贺川,二十五岁,单身,这是高扬从街坊大妈嘴里知道的,难得来了个适龄青年,大妈们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三天两头地给他介绍对象,从自家女儿介绍到侄女,到外甥女,到表侄女,表外甥女,偏偏就没有这小伙子看得上眼的。
大妈也无奈了,渐渐放弃给他介绍对象。
没想到他不要脸地盯上了这里最美的姑娘,高扬不止一次看到他黝黑的眸子盯着孟琳瞧,那眼神极具侵略性,恨不得将她吞吃下腹,只是一眼,高扬就确定,孟琳要遭殃了。
在蛰伏多日后,他似乎终于摸清了孟琳工作的地方,每天关了店后就在这儿坐上一两个小时,高扬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等他反应过来时,这俩几乎已经到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步了。
他轻咳一声,不想说这些污了青山的耳朵,看她这懵懂的样子,恐怕什么都不知道呢,他转移了话题,专往青山痛处戳:“那个……听说你月考成绩下来了,考得怎么样?”
青山:“……”
她也不知道高扬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一开口就是精准打击,她泄气地往凳子上一坐,眉眼间颇有几分忧郁。
她最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其他同学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初中毕业后,她离开学校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又是半路加入,不说两个学校教育水平的差距,就光是耽误的这点时间,也注定了她只能远远地望着同学们的烟尾气叹息。
哪怕吉祥总是在课后偷偷给她开小灶,该听不懂的她照样听不懂,吉祥是年纪第一,脑子活络人也好,可不知道为什么,青山还是听不懂她讲的题。
看青山这副沮丧的样子,高扬不用问也知道她一定考得不怎么样了,他叹了声,拎起青山的书包把她带到了后厨。
后厨相对安静些,没前面那么吵。
他没擅自翻包,而是把书包递给青山,蹙着眉道:“自己把成绩单拿出来,我看看。”
高扬面上不自觉带了些严肃,口吻也低沉着,他兴许自己没发现,但在青山看来,他冷着脸很阴沉的样子,总之看上去不大好惹,青山没敢耽误,哪怕成绩单上的数字惨不忍睹,她也麻溜拿出来递到了高扬面前。
高扬接过,认真看着她的成绩单。
平心而论,青山文科不算差,哪怕英语口语没那么好,但笔试也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主要是理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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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划过那几个甚至没及格的数字,眉毛高高拧起,周身气场冷凝,冻得青山一哆嗦。
“青山。”他冷不丁地开口,“是听不懂老师讲什么吗?”
“嗯。”青山咬唇,她有些委屈,从前在老家学校,她的成绩不算顶尖,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谁知到了这里……她面皮薄,这会儿已经微微泛了红色,像粉嫩的蜜桃。
”老师……总是用粤语讲课,我本来就跟不上,现在更听不懂了。”
她深深低下头去,没敢看高扬的脸,其实孟琳和阿让早就问过她成绩了,但不知为什么,明明在他们面前能够很坦率地报出分数,但在高扬面前就不行,心头萦绕着浓浓的羞耻感,比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觉得难堪。
头顶忽地传来一份温暖的重量,沉甸甸的不容忽视,高扬在她柔软的头顶揉了几下,叹道:“算了,以后每天放学来我家,我给你补课。”
“诶?”
青山意外地抬起头,高扬居然没有骂她,还提出要帮她补课。
高扬看她一脸疑惑的模样,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听见了吗?”
“哦、哦,听见了。”青山连忙答应,生怕应晚了他就反悔了,末了,她又补了句,“但是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呀?”
“添什么麻烦,你考得差才是给我添麻烦,看着这成绩我都气得心口疼,估计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高扬有意吓她,见她呆住不动,这才勾唇笑了笑,拿起她的书包背在身上,“走吧,送你回去。”
自从上学之后,孟琳也不让青山来舞厅干活了,就是工资还照发,美其名曰是零花钱,青山拿着不安心,偶尔得了空才会来舞厅帮一两个小时的忙,其他大多数时候都窝在家里写作业。
已经接近深冬,风本该料峭,可青山觉得今夜的风格外温柔,轻轻卷起高扬额上的碎发,绕着打了几个旋儿,她想高扬的头发一定很柔软,应该像棉花。
将人送到家门口,高扬把背上的书包递给她,同她告别:“去吧,早点睡,晚安。”
“晚安。”
自从高扬第一次对她说了晚安之后,后来每一次送她回家,他都会额外对青山道一声晚安,像是执拗地执行什么命令。
青山转身开门,屋里亮着灯,孟琳似乎已经回来了,只是房间门关着,里头窸窸窣窣似有什么声音。
她想起孟琳今天崴了脚,不免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敲她的门:“孟琳,你脚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地有些可怕。
大概过了几秒,青山听见孟琳的声音,隐隐带着呜咽:“没、没事……呃……我要睡了。”
青山觉得孟琳的声音似乎有些古怪,不同于寻常,但并没想太多,只道:“好吧,你半夜要是疼得厉害记得叫我。”
她等了等没等到孟琳的回答,也就作罢,可能她心情又不好了,不想理人而已。
而在一墙之隔后,孟琳衣衫凌乱地仰在床上,任由男人胡乱作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