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作品:《庸俗灵魂》 纵然很不想承认,但谢昭的心脏实打实地在痛。
他只是麻木地坐在那里,想了很久,然后吃了剩下的蛋挞。
这家蛋挞很好吃,赞誉度很高。
他却无法辨别大众口中的好坏。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吃蛋挞。
因为鸡蛋过敏,他从不吃蛋制品,但明薇似乎从没了解过他的喜好,总是自以为是地捧上她以为好的东西,却从没有想过是否会对当人造成负担,就像这回忽如其来的离别一样,总这样自以为是,却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蛋挞很香,但那是谢昭第一次品尝味道。
口味是甜的,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他却从中品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是眼泪的滋味。
只是不知道,那泪水是属于明薇,还是属于他。
剩下的半盒蛋挞,伴着无名滋生的恨意,都进入了腹中。
那天,谢昭住进了医院,第二天才醒来。
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稀碎的阳光洒进来。
谢昭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搞砸了一件事,他把世界弄丢了。
明薇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水逆,前段时间脚踝扭伤,最近这段时间,右边小腿被树枝刺伤,她冬天没有穿秋裤的习惯,穿裙子就光着腿,这回还蛮严重的,修长白皙的小腿,从腿肚到大腿,一道伤口格外显眼。
“姑娘,你这腿伤挺严重,已经有好几天了吧?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明薇仔细想了那几天,哭得昏天黑地,状态极差,肯定无法出门的。
由于腿伤实在难看,她难得没有穿裙子,医生处理好伤口后,她放下白色长裤的裤脚,去药房拿药。
排着队,那边叫号,明薇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视线,谢昭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明薇?”谢昭看到明薇显然也有些意外。
明薇呼出一口气,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她过去拿药,显然不想再纠缠下去。
谢昭视线在取药大厅扫荡一圈,“你生病了?没人陪你来?”
“怎么了?”
谢昭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明薇内心很烦躁,她发现此时再面对他的时候,一丝多余的耐心都想有。
尤其看到他中指上的婚戒,到口冷冰冰的话转而变成了戏谑。
她手指往旁边的科室指了指,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妇产科。
“这几天月经不调,我来做检查,刚抽血。”
见谢昭脸上明显怔住的神情,明薇又拨了一下头发,淡淡道:“其实我也挺怕的。”
“月经没来吗?”谢昭稳住心神,恢复理智道,“也不一定是有了,检查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明薇说:“如果有了,你未婚妻和丈母娘那里解释不过去吧?”
“孩子打掉,还是你想我无名无分生下来?”
谢昭盯着明薇看了有一会儿,眼神透着几分不理解。
他揉揉眉心:“这事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有了小生命,是去是留得慎重做决定。”
“你总是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你直接说不要就好了。其实不要你做决定,我不会要的。”
场面安静下来,明薇胸口的药膏滑到地上,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昭早已经弯腰拾起。
“放心,我更不会同意你要的。”谢昭黝黑的眼神定在明薇身上,半晌,他轻哂道,“即便有,难道就赖在我身上了?”
过了半晌,明薇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恶意:“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分开半个月,你搬走后住在哪里?”
明薇住的是凌锐一套闲置下来的公寓,名义上,她此刻是凌锐的女朋友,但这么久过去了,两人连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牵手没有,更别提过夜,自从明薇搬进来,就没见过凌锐的人。
这句话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了明薇的心上。垂下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谢昭手上,那把刀往心口又旋了半圈。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转身就要走,手臂被谢昭攥了住了。
谢昭把药膏塞到明薇手里。
“有些玩笑并不适合开。”
明薇忽然吼他:“是你不带套!”
明薇情绪忽然爆发,音量自然也没控制住。原本嘈杂的医院安静了下来,视线纷纷投到二人身上。
谢昭把明薇拉了出去,刚到门口,明薇就挥开了谢昭的手。
谢昭说:“我身体不太舒服,住院了。”
“住院?”
“恶心头痛,呼吸急促。”谢昭说话间,身体的不适又加重了。
明薇对谢昭说的一切都很反感,掉头就走,走出一段距离,往回看,谢昭已经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
明薇送谢昭回了病房,医生打了针,谢昭的症状才稍作缓解。
她坐在床边看着谢昭打点滴,往输液管上放了一只暖手袋,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等到第二瓶药水用完,护手拔完针,明薇就打算离开,就在她起身的时候,谢昭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她。
“陪我坐会儿。”
“最起码,等我能下地行走。”
只见明薇紧皱了眉头。
谢昭这才淡淡加了句:“行吗?”
明薇重新坐回椅子里,不冷不淡地拨开谢昭的手。
“我本来也没想要走,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都可以,你看着买吧。”
谢昭目送明薇出门,明亮的灯光稀碎地洒在他的睫毛上,眼皮轻颤,眼睛酸涩,直到明薇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明薇去粥店要了一碗红豆粥,特别叮嘱服务生要洗一点,红豆要软烂一点。
粥熬好了,去拿的时候,恰好凌韵也到了门口。
明薇把粥递到凌韵手上:“刚熬好的,你带上去吧。”
凌韵在公司忙着,明薇一个电话,她抛下了所有事跑了过来,行色有些匆忙。
她拨了拨头发,朝明薇得体地微笑道:“我也听说谢昭过敏,我说要过来,他还体谅我来回奔波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也是我失职了,不过也要谢谢你,麻烦你了哦,辛苦啦。”
明薇点点头,解释道:“顺手的事,恰好在医院碰到了。”
明薇目送凌韵拿着粥离开,这才收回视线,挎着包往外走,不出几步,身后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她朝旁边让了几步,身侧的车落下车窗,车里的人朝她晃了晃手。
上了车后,凌锐道:“还忘不了呢?”
“你这做事没三分钟热度的性格,竟然能在一个男人身上栽那么久。我记得没错,你小学就喜欢他了吧?”
“能闭嘴吗?”
明薇回过头来,只见凌锐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他戏谑道:“做人嫁衣的感觉还好吗?”
“挺不错。”明薇深深看了凌锐一眼,“送凌韵过来的?”
“这你也知道。”
“忍痛割爱的感觉还好吧?”
“你什么意思?”
高三那年和凌锐分手的日子历历在目,她把暖手袋捧在怀里,语气很是平淡。
“我呢,最起码还睡了喜欢的男人几年。”
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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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锐收回了视线,揉揉耳朵,“啧”了声:“奇了怪了,怎么听见几声狗叫。”
···
明薇买的粥凌韵自然没有看得上眼,她联系自家餐厅,做了病人适合的营养餐送过来。
等东西送到后,她拿着一块儿上了楼,进入病房,红豆粥就被她顺手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将晚餐放到谢昭面前。
谢昭对明薇的出现没什么特别表现,他看着凌韵把餐食在他面前放好,温鸡汤上漂浮了一层油脂,淡淡的油腻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
凌韵恍若未觉地道:“我联系家里做了点适合病人吃的饭,我听说你过敏了,你昨晚吃海鲜了吗?”
“没有,我鸡蛋过敏。”
凌韵有些惊讶:“鸡蛋过敏?”
“嗯,海鲜也有点,不过小时候渐渐脱敏了,只有鸡蛋不行。”谢昭说。
凌韵有些惊讶,和谢昭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竟然半点不知道这点,她看着谢昭,心想回去得多做一点功课,把这位未来丈夫的喜好摸得更清楚一些。
谢昭绛着恶心,勉强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目光在门口桌子上稍作停留,还没来得及说话,凌韵已经把粥端了上来。
她拆掉包装袋,放在谢昭面前,别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讲。
谢昭喝了两口红豆粥,有些甜,但是口味是正好合适的,勺子往下划了两下,舀出两粒花生的时候,心蓦然一酸。
“怎么了,不好吃吗?”凌韵见谢昭迟迟没有下面的动作,不由地有些奇怪。
谢昭摆摆手,尝试喝了几口,心口却像堵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尝不出东西的滋味了。
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抬眼望向窗外,冬日的光景太过于萧瑟,光秃秃的,似乎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凌韵在收拾餐具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他中指戴的戒指瞟。
谢昭其实也留意到了凌韵的探究目光,这些年不止一次对凌韵表达过拒绝,后来不失分寸地平静相处。
自从凌韵拿着录音威胁他开始,平衡才真正打破,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内里已经结了一层厚冰。
但出于对未婚妻的基本尊重,吃完饭后,他把戒指摘了放到了枕头底下。
也说不清楚今天为什么会想起来戴在手指上,也就是在林进进病房说看到了明薇开始,他想着知道前女友出现在医院里,无论怎么样都该去关心一下。
临出门前,在裤子口袋里摸到一枚戒指,隔着裤子料子有些硌腿。
他取出来,戴在了中指上。
只不过,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凌韵给谢昭送了晚饭,见他一切都正常,这边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到了楼下,迎面刮过来一阵寒风,卷进鼻子,还挺呛人,凌韵一时适应不了,将巴掌大的小脸藏在围巾之下。
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的车鸣了几声笛,凌韵取消了网约车,坐上了凌锐的副驾。
凌锐在凌韵泛红的鼻尖和流淌着水光的眼睛多停留几秒,眼神渐渐阴郁。
“你这什么样子,要死男人了?”
“你怎么说话呢凌锐?”
“你这状态明显不对。”凌锐说,“谁欺负你了?”
“怎么不对了?”凌韵照着镜子,“我没事,被风吹的,今天挺冷,风还大。”
凌锐不屑地轻笑一声,显然不信。
凌韵疲于解释,将头枕在靠枕上,闭着眼睛休息。
“好好开你的车,不要惹我生气,凌锐。”
“我知道了,别唠叨,凌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