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独家发表

作品:《契约老公原来是直的

    那天上午领完证,沈然还是照常去了公司。好在陆澈车技娴熟,民政局也不算远,只是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前台小姐姐正抱着平板在看早盘行情,一抬头,看见沈然走进来,整个人怔了一下:“……沈总,您今天路上堵车了?”


    沈然顿了顿:“没有,只是流程稍长了一点。”


    她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解释早上多开了一个会。


    小姐姐下意识想追问“什么流程”,又迅速放弃。


    以沈然的生活方式,很难想象她会有“迟到”的理由,大家默认她的早晨可能包含三封跨时区邮件、两个方案修订和一次视频会议。


    不过她今天确实不太一样。


    脚步比平时慢了一点,肩线松了一点,连保温杯的颜色都从一贯的银灰色换成了有点莫名少女感的奶白色。


    助理小陈远远迎上来,声音压得很低:“沈总,早上的会议我帮您往后挪了一个小时。您……还好吗?”


    助理小陈迎上来,压低声音:“沈总,会议挪到九点半了,您……还好吗?”


    沈然想了想:“血糖有一点波动。”


    早上排队、早餐没吃,现在心跳比平常快了不到一格。


    ——归因为血糖,而不是那本红色的小册子。


    “先开会。”沈然说。


    她从头到尾一句“我结婚了”都没提。


    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没进入“对外披露”的阶段。


    在她的脑子里,目前标签依然是:


    【流程已完成,但对业务无直接影响】。


    至少现在没有。


    十点,会议室。


    项目组的人基本都到齐了。


    平时只要听见沈然的鞋跟声,大家的背会自动挺直半厘米——


    这已经是肌肉记忆。


    门被推开,沈然走进来,动作照旧利落,只是语速慢了一点:“开始吧。”


    没有平时那种“暴风雨前”的安静气压。


    今天的她,看起来甚至有点……温柔。


    周衡坐在她对面,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人平时进场,是带着一种“把问题全部摊在桌上”的锋利感。


    今天收了一层。


    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罩住了,边缘变柔和了一点。


    但真正坐到案子上的时候,沈然还是那个沈然。


    今天汇报的是周衡。


    三十岁,芝加哥大学金融系,回来之后一路做并购、重组,是Horizon亚太区这边最有攻击性的一批人里,少数真正能和沈然“对线”的人。


    他今天穿了烟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语速不快,逻辑一如既往干净。


    汇报做到一半,他很自然地把话题收束:“以上是我目前对这个收购案的判断,供大家参考。沈总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沈然看向屏幕,安静了一会儿:“整体不错。”


    项目组的人几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项目组的人刚松一口气,就听她又补了一句:“有一个前提。”


    她起身,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


    【披露动机】


    “你们默认对方给的是‘全部诚实信息’。”沈然说,“但现实里,很多公司只给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部分。”


    她把笔帽扣上,语气平静:“动机不同,信息结构就不同。把这一块加进来,模型重跑一轮,数据我下午六点前要。”


    没有火气,没有质问。


    就是很客观地指出一刀下去会翻盘的盲点。


    年轻分析师们汗毛还是竖了起来。


    这就是沈然。


    就算今天整个人像“低电量模式”,杀伤力还是满格。


    周衡在桌后盯着她。


    他很清楚,这种级别的调整,不是随便一想。


    沈然眼下淡淡的青痕、刚才那一瞬间失焦的视线,还有进门时那杯奶白色的保温杯……拼起来,变成一个他不太熟悉的版本。


    “沈然。”周衡等会议室的人差不多走干净,他忽然开口,“你昨晚熬夜?”


    “没有。”沈然说。


    周衡眉头拧了一下:“那你今天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沈然认真想了下,给出结论:“我的血糖今天有轻微波动。”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得像在汇报季度报表。


    周衡看着她,忽然有种很轻微的挫败感。


    他从来读不懂她的小幅变化究竟从哪儿来。


    午休时间。


    沈然没有去员工餐厅,照例在办公室里解决午饭,今天是助理买来的沙拉和一杯常温水。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夏栀:进组前最后一次做良心朋友,发个结婚大红包给你】


    【52,000】


    沈然盯着那行“结婚大红包”看了两秒,指尖微微发热。


    不是情绪,是对巨额现金流入的期待和喜悦。


    她忽然想到早上民政局门口,陆澈在躺列很久的科研群里连发的几个红包。


    【今天登记,各位随便抢点喜气。】


    紧接着是几个象征性的红包。


    她当时看了一眼,没有在群里说话,只默默点开其中一个,抢了3.14,新鲜出炉的π。


    群里一片起哄:


    【老陆,新娘子合影呢,别光发红包。】


    【我靠,RS还在群里?活久见!忙啥呢你?@RS】


    【以后请客别想跑。】


    她没回,只是关掉了红□□面,顺便对身边的陆澈说了声谢谢。


    这时,夏栀的短信轰炸又刷新了一条,打断了沈然的思绪。


    【沈哥,你现在给我自拍一张,单人照也行,我自己用软件把陆澈扣图P上去】


    夏栀继续催:【快拍。我要嗑糖。】


    沈然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把窗帘拉开一点。


    午后的光打在桌面,她把桌上小红本拿出来,放在靠墙那一角,自己退后半步,试图在镜头里挤出一个“合格的笑”。


    没有练习过这项技能,笑了两次都觉得不对劲。


    她还在调整角度,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又被直接推开。


    “沈然,你——”


    周衡的声音顿住。


    他看到的是:沈然站在窗前,手里举着手机,桌角放着一抹红色封皮。


    她耳廓被光映得很浅,表情因为被打断,略有点不自然。


    “你怎么不敲门?”沈然放下手机。


    “敲了。”周衡抬了抬手里的文件,“你没反应。”


    他的视线在那一抹红色上停了半秒。


    封皮被文件压住了一部分,看不清字,只能看出来是某种“正式证件”。


    他没问。


    沈然也没解释。


    “刚开会你提的那几个点,我补了一版。”周衡把文件放下,“你有空的时候看一下。”


    “好。”沈然说,“放这儿吧。”


    周衡看着桌上的封皮,又看了看她刚刚拿手机的姿势,淡淡问了一句:“你在拍什么?”


    沈然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展开:“私事。”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非常平稳。


    稳到让周衡意识到——


    无论那是什么,她都不打算让他靠近。


    “那我不打扰你。”周衡收回视线,“下午新加坡那边的电话会议,我替你先接半小时,你晚点进来。”


    沈然点头:“可以。”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才低头给夏栀发过去那张稍微勉强合格的自拍。


    【沈然:发了。】


    对面几乎秒回:【沈哥绝美!我靠,这个男人如果哪天不要你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起诉他。】


    沈然看了一眼那句话,心里突然很短暂地顿了一下。


    那种被人“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感觉,轻轻撞了一下心口。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它归类为低血糖。


    她把标签换成了:


    【好友情绪稳健输出】


    三点多,办公大楼大堂。


    刚送走一个客户,沈然准备回办公室接下段总公司的视频会议。


    路过大堂的时候,她的脚步略微停了一下。


    玻璃门那边,一个男人正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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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阴影边缘。


    白衬衫,深色长裤,手里拎着一个小纸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什么。


    灯从头顶落下来,把他侧脸勾了一层淡光。


    沈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


    也许是身形,也许是他站着时那种“完全不需要适应周围环境”的安静感。


    沈然看了眼新收到的信息,推门出去:“你怎么来了?”


    陆澈抬头,像是才看到她:“顺路,你要出去办事?”


    “刚送走了个客户,正要回去。”


    陆澈点点头,把手机放进兜里,把纸袋递给她:“咸奶茶,少糖。你之前好像还挺喜欢喝的。”


    沈然自然接过,杯壁微微烫手:“……谢谢。”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纸袋里不止奶茶,还有小份的蛋糕和她喜欢的那种无糖小饼干。


    “研讨会结束了?”她问。


    “结束了。”陆澈说,“正好过来先把车钥匙还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晚上就不接你了,你自己开回去。我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沈然点头:“好,地址和密码都发给你了。”


    她抬手接钥匙时,指尖擦到他的手背,温度很高,不烫,却让人意识到具体的“存在”。


    沈然的心跳轻轻往上跳了一格。


    不是夸张到胸腔震的那种,只是比静息状态快了一丢丢,快到她自己都皱了一下眉。


    她立刻给出一个完全符合她逻辑体系的诊断:


    “……中午可能吃得太少。”


    像是在向自己解释,又像在解释空气。


    陆澈低头看她一眼,眼尾压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得像雾:“那你下午少开几个会。”


    沈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语气明显不像“同事关心”,更像“居住同一屋檐下的人的自然语态”。


    她只是点头:“我尽量。”


    陆澈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像是不经意:“晚上加班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等你吃饭。”


    沈然愣了一下。


    不是被“等你吃饭”这五个字吓到,而是被那种他理所当然就站在她生活边上的稳定感轻轻撞了一下。


    她很快整理好思路:“嗯。今天不加班。但有文件要回家看。”


    “那就好。”陆澈说。


    他的声音始终不高,但落在她心里时,有一瞬间形状不太对劲。


    沈然把这种奇怪的触感归类为:


    【午后强光导致的短暂情绪错觉】


    玻璃门另一侧,有人匆匆进来,低头刷着信息,完全没注意到外面这一幕。


    两个人站在门口,奶茶杯在她手里冒着小小水汽,


    陆澈站在她侧方半步,撑着一道柔和的阴影。


    从远处看去——


    像一幅安静到不会被误会的画面。


    晚上八点。


    沈然下班,比平时早了近四十分钟。


    一路上,她都在脑子里整理白天的会议信息和项目风险点。


    直到把车停在楼下,才慢半拍地意识到:


    今天是她领证后的第一天。


    也是她第一次在“有一个法定同住人”的前提下回家。


    她想到这里,心跳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


    还是那种,她可以用“开车时注意力过度集中导致的生理应激”来解释的强度。


    门一开,客厅的灯是亮的。


    她下意识以为是物业或者助理来送文件,换了鞋,抬头——


    厨房那边传来切菜的声音。


    陆澈穿着她早上见到的那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条深色围裙,袖子卷到小臂,动作不快不慢地在案板上处理蔬菜。


    灶台上有两口锅,一口里汤轻轻咕嘟,一口锅里油正在热,发出细小的声响。


    陆澈抬眼:“你回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他们已经结婚十年。


    沈然的思维短暂空白了一秒。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不是“来她家做饭”。


    是——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