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尚食局女官下岗再就业

    不出一月,李怀珠的摊子熟客多了起来。


    每日清晨,总能看到几个身影等在摊前。


    姓王的矮胖衙役便是其中之一,常隔着半条街就喊:“李娘子,老规矩,两个馍,其中一个多浇勺汁!”


    这王衙役从前在军中待过,口味重,就爱那卤汁浸透了馍的滋味,一边等着,一边跟李怀珠唠几句。


    “昨个儿又巡了一夜,腿肚子都转筋了,就盼着你这口呢!”他接过热腾腾的饼夹肉,叹道,“嘿!别处还真吃不着这个味儿!伱这卤肉,香浓软烂,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吃了浑身舒坦,精神头立马就足!”


    有时他还会带着同僚来,一来二去,连开封府里一些小官、书吏也知道了东市有个滋味独特的饼夹肉,时不时差人来买。


    东市龙蛇混杂,也是消息灵通之地。


    关于这摊子女主人的来历,难免有些风言风语在茶余饭后流传。


    有说她原是宫里尚食局的女官,因得罪了人被黜落的,也有夸大其词,说她是因为手艺太好,遭了嫉妒被排挤出来的。


    这些传言,无形给她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引得更多好奇之人前来。


    对面早食店的老板姓周,起初见这新摊子生意红火还不以为意,后来见自家小二都偷偷去买,也尝了一个。


    吃完后,却是盯着那包裹食物的荷叶,若有所思。


    怪不得……这娘子手下是有真功夫不假,但脑子却更灵光,肉馍用荷叶包着,既不透油,拿着干净,凑近了还有股清香气——这心思可比多放一勺肉活多了!


    没过两日,周老板店里的吃食,竟也悄悄用起荷叶包裹。


    恰逢这日月中朝会,赶着上值的官吏仆从挤满街巷,摊子收得比平日更早。


    李怀珠想着再去肉铺订些好肉,却见一顶青绸小轿停在店宅务门前。


    她脚步未停,轿帘却“唰”地被一只染了蔻丹的手掀开。


    “李娘子,可叫我好找!”孙大娘子探出身来。


    她人一袭粉缎褙子配着白玉头面,在日头下明晃晃亮眼。


    “孙大娘子?”李怀珠一怔,笑容浮现,“娘子寻我有事?”


    “自然是大好事!”孙大娘子下了轿,笑吟吟递过一纸单子,“这儿说话不便,咱们进去细说。”


    李怀珠会意,引着孙大娘子进了店宅务正厅。


    这地方平日里多是些小吏往来,今日倒清净。


    二人寻了张僻静桌子,相对而坐。


    “自打伯爷那日的席面传开,去我那儿求席面的帖子堆了半尺高!偏生你走得急,连个落脚处都未留。”孙大娘子坐下,道:“得亏了阿妹,找到了那日送你出宫的郎君,那人说将你安置在了这,我才得了信儿,急忙来寻你。”


    “你瞧,光这半月就有十几家来问,都是冲着‘四喜丸子’的名头。”


    李怀珠接过单子,不由暗暗咋舌——这单子上既有六部郎中的家眷,也有城南的富商,最末竟还记着两位郡王府的长史。


    永安伯的粉丝们,果然非同一般。


    孙大娘子展颜一笑,问道:“我听说,娘子自己也做了些买卖?”


    “不过是小打小闹,糊口罢了。”李怀珠将单子折好,余光瞥见窗外几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脸生的很,“那娘子今日来,可是为了……”


    孙大娘子道:“今日来,本是想同娘子商量,看看可否每半月去帮我承一回席面?”


    李怀珠闻言,却没有爽快应下。


    孙大娘子看出她为难,道:“可是有什么顾虑?”


    “顾虑谈不上,只是觉得有更好的办法。”不一会儿,她放下茶盏,“若是娘子诚心,不如我将‘四喜丸子’的方子教给娘子的厨娘?这样一来,娘子也不必每回都要请我去,少了拘束,想什么时候承办席面都方便。”


    孙大娘子先是一怔,随即喜上眉梢:“这敢情好!只是……”她犹豫,“娘子肯将这拿手菜教给别人?”


    李怀珠轻笑:“一道菜罢了,算不得什么。再说,我在东市摆摊,也做不了大席面,倒不如让娘子店里添个招牌菜。”


    和聪明人交往就是爽利,孙大娘子笑道:“好个精明的丫头!好,就依你!”


    二人又说起酬劳,李怀珠念着孙大娘子帮她得了创业资金,只要二两银子。


    “这如何使得!”孙大娘子柳眉一竖,“城南‘醉仙楼’买个寻常炙鸭方子都要五两起,何况娘子这等好手艺?”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锦红荷包,往前一推,“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且看过买家拼命压价,还没见过这么往上抬的。


    “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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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银子不单是买你的方子,更是买我们打火店的招牌。你且想想,往后客人吃着‘四喜丸子’,谁不念我那一声好?”孙大娘子拍拍她的手,“再说了,我那厨娘笨手笨脚的,少不得要多劳你费心。”


    见话说到这份上,李怀珠也不再推拒,笑着将荷包收进袖中。


    “那便多谢娘子了。”


    孙大娘子事忙,也不便久留,起身便要走,却又想起什么。


    “伯爷府上也递了话,同我打听娘子出路,寻思着是想聘娘子做私厨呢……不知娘子意下如何,我该如何回他老人家?”


    李怀珠颇有些受宠若惊。


    指点厨娘尚可,横竖能赚份轻省银子,可进伯府……才出深宫阙,又入富贵门,何苦来哉!


    “孙娘子的差事我应了。”她将单子折好,又递回给孙大娘子,“至于伯爷府上,劳您替我婉拒,就说小女子粗手笨脚,登不得高门。”


    孙大娘子也不强求,“我一瞧娘子就是个有主意的。成!之后我让厨娘来寻你!”


    李怀珠正要道谢,忽听院中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仆役正抬着描金箱笼往西厢去。


    为首的少年锦衣玉带,瞧着不过十岁的模样,见了她便冷哼一声,后头跟着个簪金蝶的少女,瞧着要比少年大个五六岁,更是眼皮都不抬。


    “这是……”李怀珠一头雾水。


    孙大娘子瞥了一眼,低声道:“我听闻新任盐铁判官的家眷,昨日刚进京,宅子都没安置好,想必就是这户了。”她意味深长拍拍李怀珠的手,“朱门绣户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不必理会。”


    李怀珠点了点头。


    孙大娘子的轿子刚消失在巷口,她前脚回到小院,后脚一位瞧着三十出头的妇人便寻来了,自称姓赵,是孙家打火店的厨娘。


    俩人净了手,便在院角的小灶边教起来,赵娘子显然是灶上的老手,一点就透,晌午时终于做好,赵娘子小心尝了一口。


    “肥而不腻,还带着荸荠的脆甜。娘子这方子,果然精妙!”


    李怀珠点头笑道:“是了,就是这个滋味。”


    她放下心来,又叮嘱了些火候细节,赵娘子一一记下,道了谢,这才提着食盒匆匆离去,想必是急着回店里演练。


    李怀珠掂掂十两银子的荷包,美滋滋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