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作品:《社畜在古代算命爆火后》 平阑刚踏进门一步,一本泛黄的古籍呼啸着向他飞来。平阑扬起眉,偏过头抬手轻松截下。
他赶回来时走得匆忙,遮人耳目的斗笠还未摘下,再加上室内还没点蜡烛,平阑勉强看清一个人影缩在角落。
看到他轻松截下书,姜庭芜有些慌张地仰起脸,耳饰折射着苍白的月光,一不留神晃了平阑的眼。
姜庭芜紧紧攥着手里的药杵,一动不动盯着他,像一只在黑暗中潜伏的狮子。那架势大概他再往前走一步,药杵就会砸到他头上。
平阑眨眨眼,终于看清楚姜庭芜的样子,他轻笑起来,吊儿郎当地摇晃着手里的书,口气愉悦地说:“怎么,还没进屋就准备暗杀我?”
平阑年少是在皇家御花园里长大的,虽说奢靡的生活并没有养出骄纵蛮横的性格,但也或多或少让年少的平阑有些自负。
十几岁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强到足够解决一切困难,结果却是朝廷动荡,未到弱冠之年平阑就目睹家国破亡新朝崛起的景象。
本以为还能凭借家族身份在朝廷苟活,却遭到奸人觊觎,一封朝奏直达新帝手中,明里暗里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挑明推到平阑头上。
他那时专心医术,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卷入朝廷党锢之争,他极力辩解终是无力的挣扎,当时皇帝盛怒欲处置他,索幸曾受太医院恩惠的老臣苦苦求情下平阑才赦免死罪,被驱逐出宫。
真可谓“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但上折奏的人不是他,被赶走的人倒确实是他。
在民间生活的几年里可谓颠沛流离,平阑不敢轻举妄动,也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能伪装成江湖郎中在市井民间流窜,勉强混口饭吃。
平阑一直都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看着他。
那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的目的不是赶走平阑,而是要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离宫第一年冬,不知是遇事不顺还是处事不妥,追捕之人忽然动手,仓促暴露欲除掉平阑的心思。
但他手下不太灵敏,反而打草惊蛇救了平阑一命,为了彻底甩开他们,平阑铤而走险选择进山。
虽说平时他也会进山采药,但眼下已是腊月寒冬,山高林又密,虽甩开眼线,但平阑也在密林中迷失方向。
山夜的冷是渗入骨髓的,那夜天气晴朗,但月色像一层薄霜,照得平阑直打颤,他裹紧衣服,呼出一口白气。
刚才跑得仓促,脸上被树枝刮出一道血痕,等平阑反应过来时,伤口已经凝固。他注视着前方,远处山涧凝着薄冰,水流声缓缓,隐隐传来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山夜里格外响亮。
他走了整整一夜。
天明时分,平阑站在一座寺庙门口,寺庙不大,夹在两座高耸入云的山涧内,大概是路太难走,所以人迹罕至。
黛青色的墙壁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经年的青苔爬满墙根,唯有残留着半褪的朱红彩绘,默默诉说着这座寺庙的兴衰。
平阑茫然地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去何方。
清晨薄雾弥漫,檐角的铜铃随着山风轻轻颤抖,门“吱呀”响起,一个僧人静静站在门后,似乎等候多时。
四目相对之时,平阑惊愕地看见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月色。
僧人弯腰行礼,平阑慌忙颔首回礼。
他的目光平和,温声开口:“进来吧,外面很冷。”
平阑犹豫片刻后,还是跟随着僧人走进寺庙。
院子里有棵枝繁叶茂的樟树,遮住半边天,还倔强地伸出墙外,几个小和尚穿着厚棉布做的僧衣,坐在树底下上早课,脸冻得通红还在摇头晃脑地读着《心经》。
看见平阑走进来,他们从课本后面探出头,乌黑的眼珠里满是好奇,后被训斥一番后又悻悻地缩回脑袋。
平阑在那借住了将近三个月,避开耳目的同时,也想让自己彻底摆脱过去的生活。
前朝已亡,那段玩世不恭又格外肆意的日子早就不复存在。
每日跟着小和尚念念经,或坐禅几个时辰来收摄心念,其余时间平阑跟无念大师,就是当时开门的僧人一起。
平阑觉得和他说说话,心就会逐渐宁静下来,偶尔他会上山去采几味草药,试着帮庙里的和尚研制一些缓和顽疾的药方。
初夏将至,当寺庙里的樟树开出一簇簇黄绿色的小花时,平阑辞别无念大师,选择继续游历四方。
短暂摆脱跟随使得平阑过上难得舒坦的日子,不久后他在落枫山脚下寻得间破草屋。
屋子极为偏僻,周边布满野兽的脚印,主人大抵是前朝灭亡时逃难去了,屋子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
平阑将里面修葺一番,在破败的篱笆边暗设机关,以防禽兽和误入的百姓,也就将就住下。
几年的遭遇多少磨去他性子里尖锐张扬的棱角,现在面对许多事情平阑总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但夜深人静,顽固的意识卸下层层盔甲,亡国之痛,阶下囚的心酸,朝廷皇帝对其的不信任,像雪崩般席卷上来,压得他整夜不得安宁。
他并非没有雄心壮志,但眼下奸人在新帝面前格外受宠,他即便回去也是自讨苦吃。
但面对姜庭芜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竟然莫名感到心平气和,甚至还有心情想逗一下她。
姜庭芜没吭声,但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盯着门口的男子,看着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姜庭芜皱起眉,总感觉这张脸和这双眼都似曾相识,她敏锐地联想到自己的梦,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姜庭芜默不作声地放下武器。
平阑转身把门关上锁好,他穿着身竹灰夹棉长衫,外披着条豆青薄绒披风,他看上去很年轻,大概才二十出头,但周遭散发出的气质很沉稳,仿佛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
古代男子二十岁是弱冠之年,虽然姜庭芜对于古代相关的知识了解得不多,但一般常识还是知道的。
这么说在古代他还是刚成年。
一想到这,姜庭芜上班后已经死去的少女心忽然复苏,立马美滋滋地打量起他。
凭借着姜庭芜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她断定此人身上与那些小喽啰都不一样,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富家子弟。
但是——姜庭芜扫了一圈屋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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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是富家子弟,为什么住得这么寒酸,难不成要树立一个廉洁淡泊的形象?
姜庭芜八卦的心一下子起来,开始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揣摩眼前之人。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奈何实在生得一副好皮囊,姜庭芜的眼睛不知不觉又黏在他脸上了。
等平阑收拾好打翻的烛台,重新点亮蜡烛,他抬起头,看见姜庭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表情。
!!!
平阑整个人一哆嗦,手一抖衣袖“啪”得一下把烛台带翻。
可怜这烛台也是上一任主人丢下来的破玩意,要是放着不动还是件精美的艺术品,但毕竟是上个朝代的遗物,短短几分钟之内被摔两次换谁都罢工。
烛台跌落在地彻底四分五裂。
姜庭芜、平阑:……
这也让姜庭芜回过神,她刚才心猿意马,思绪都飘到太平洋去了,这一闹才想起正事。
“多……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姜庭芜敛袖,有模有样地学着行了个深福礼。她抬起头,盯着平阑的眼睛狡黠一笑,又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敢问公子姓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要是昨天姜庭芜这么对平阑说的话,平阑还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话。
但平某昨晚……不对,应该是今天,被某姜姓女子突然亲了一口的事,简直就要成心理阴影了。
平阑轻咳一声,摆摆手:“无妨,举手之劳。我叫平阑,字元初,随姑娘喜好称呼。”
“平阑?”姜庭芜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很独特,“独自莫凭栏……这个名字听着像个皇子会起的名……”
姜庭芜的话让平阑大吃一惊,他对朝廷皇上此类字眼格外敏感,顿时平阑心里警钟大作,连退三步与姜庭芜拉开距离。
姜庭芜迷茫地眨着眼,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
“你……怎么了?那个我……我叫姜庭芜,是青陵城县令的长女,因为家道中落,被父母亲逼着嫁给病秧子冲喜……”工作之后姜庭芜的抗压能力其实变强了不少,但是说这话时,她又想起自己在姜家受到的冷漠和毫不掩饰的敌意,以及只短暂相处过半天却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微云和杏儿,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她不由得哽咽了。
平阑的表情看上去像被人打了一拳,看见姜庭芜通红的眼眶他脑子宕机说不出话来,舌头在嘴里拐了一圈后只能笨拙地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又笨手笨脚地掏出块绢巾递给姜庭芜。
姜庭芜抓着绢巾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么可爱,我不是小姐,用不着这么精细。”说着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
左臂还是有些肿,姜庭芜试了一下发现还是抬不起来,但伤口被重新处理过,还细心地包上软绢布。
姜庭芜喝了口茶,看到平阑还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便想让他先坐下。
屋内能做的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床,但那椅子一坐下就开始吱哇乱叫,吓得姜庭芜赶忙起身,又在床边坐下。
“平阑……嗯……别那么紧张,坐吧……”姜庭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们能聊一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