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亲错双胞胎哥哥

    顾星河垂着眉眼,盯着蹲在地上哭的妹妹,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脖颈的青筋微凸,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觉得心脏很疼。


    妹妹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覆了冰的刀刃刺向他。


    她说不喜欢他。


    这么明显的讨厌,他想骗自己一下都做不到呢。


    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他缓缓屈膝弯下了腰,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


    撑在膝盖上的五指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试图用另外一种疼痛来缓解心脏的痛楚。


    他唇角动了动,又重新挂上温柔体贴的微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宝玥痛苦地抱着头,将脸蛋埋在膝盖里,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又成防守的姿势,把脆弱的一面包裹在内,只露出带着锋芒的刺。


    不让他碰一下。


    “我只是想好好准备比赛,想证明我不是只能靠你……可是……”


    “陈牧说选我是因为我是你妹妹,他们都不信我,我拼了命地想做好,想证明自己,可现在全毁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一直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直提醒着他们,我是顾星河的妹妹。”


    ……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顾星河覆下眼睑,语气低落,似乎很受伤,“当我妹妹不好吗?”


    “不好——”


    宝玥刚抬起头,下巴就被顾星河用力掐住,她吓得把话一噎。


    那双总是装满温柔的笑眼,此刻像是涂了蜂蜜的刀子,就这样直直刺向她。


    阴鸷、冰冷、尖锐。


    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令人不寒而栗。


    宝玥一时吓住,忘了哭泣,只有生理性的泪水还在不住地流着。


    顾星河咬着牙,“妹妹?”


    又一声,轻得似细沙掠过,“玥玥?”


    每轻叫一声,他揉搓她下巴的手劲就重一分,仿佛要将骨头揉碎。


    “疼……”


    疼?


    他更疼。


    顾星河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她,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霸道地缠住她到处逃窜的舌头,卷着她的眼泪和津液一并吞下。


    “呜……这是……实验室!”


    “不正合你意吗?都不想当我妹妹了……”


    不是这样的!


    宝玥被堵着说不出话,用力推他,可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推开。


    她才明白,只要他不想,她就推不开。


    她发了狠咬他。


    对方像是不知疼,血腥味被舔进她的口腔。


    疯了。她的二哥疯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死在这个吻中,对方又突然松开了她。


    瞬间失了重心,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犹如濒死的鱼终于有了水。


    胶着的空气,只剩下彼此剧烈喘息的声音。


    顾星河舔了舔被咬得发麻的舌头,抬手抹掉沾在她唇瓣上的殷红,却被她用力拍开。


    啪——


    拍在手背上的响是真响。


    一点也不留情。


    宝玥再望向他时的目光,除了愤怒、委屈,还多了满满的失望。


    “你总是这样!只要我不愿意,你就逼我!”


    顾星河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在他刚刚极尽暴力的蹂-躏下,又红又肿,那白皙的脸蛋糊满了乱蹭的泪痕,连下巴也被他揉红了一片。


    苦涩味从舌尖的伤口漫延到了心口,他先一步冷静了下来,“我理解你压力大,但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哥也是人,也会生气。”


    宝玥低声啜泣着,在刚刚两人纠缠中,眼泪早已糊了一脸,连衣襟也沾了不少,此时坐在地上,就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猫,模样极可怜。


    对她的愧疚和心疼,终究低过自己的痛苦。


    顾星河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放柔嗓音,“如果你真的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该用实力让他们闭嘴,而不是将我推开。”


    陈牧的指责,队友的质疑,还历历在目。


    这一句“用实力让他们闭嘴”掷地有声。


    顾星河又问:“你是想继续趴在哥哥怀里哭,还是起来解决问题?”


    他的眼神是鼓舞,也是宠溺,在无声告诉她,无论她选择什么,他都无条件地支持她。


    哥哥的作用是给妹妹向前的勇气,也是后退的底气。


    宝玥的哭声渐渐停了。


    冰冷的连接件紧紧握在手里,尖锐的裂痕刺痛着她的掌心,也刺碎了她的懦弱。


    她的心燃起一团火苗,暖烘烘的,仿佛给冰冷的身躯重新注入新鲜血液。


    她至始至终想要的,只是证明自己而已!


    顾星河将她拉起,“好了,擦干眼泪,起来,我们一起看看问题。”


    ……


    “从现在开始,把脑子放空,不要想比赛,不要想你的队友,仔细检查代码。”


    宝玥听话地抹掉脸上的泪痕,指尖放在了键盘和鼠标上,开始一个模块一个模块地检查。


    “除了你自己那部分,再看下你团队的……”


    不仅查所有代码,还查设计图纸、材料包参数。


    他没有直接代劳,而是一步步地指导她,并在某些时刻帮她递工具和材料。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实验室里传来机器运转的响声。


    显示屏上变幻着蓝绿色的光,一条条代码如流水滚动起来。


    即使是从未有过的高强度超负荷忙碌,宝玥也不知疲倦,一颗心全扑在了机器人上。


    但她又明白,她之所以能这样心无旁骛地投入,是因为哥哥在旁边。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他的存在就令她安心。


    忽然,顾星河按住她的鼠标,往后拖了拖,反复运行了这段指令,“看见了吗?这个断裂处就是一个应力集中的死角。”


    宝玥定睛一看。


    顾星河解释,“如果是常规负载,这不是问题,但偏偏你们用了这个规格的材料,如果换成……也许也不会断。”


    宝玥眼睛一亮,声音不由激动了起来,“所以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设计图的缺陷,是材料规格的选择错误,才是导致这次问题的关键……不对,我也有问题,我的算法让这个断裂提前了几分钟发生……”


    每个问题单独拧出来都不是致命的,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宝玥自言自语道:“所以如果找不到问题,应该要看看别的部分……看问题不能片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越说越大声,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顾星河再不抓住她,她就要飞起来了。


    他勾了勾唇角,“这个问题不难,但难在你们都是新人,新团队,每个人各司其职,只关注自己的部分,缺少一位把控全局的人。”


    话落,他就将她按回了椅子上,“可喜可贺,问题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吃口饭了吧?休息一会,我去热饭。”


    问题虽然找到了,但解决方案还是没找到。


    宝玥一边吃着饭,一边撑着脑袋在想,“这部分的结构还是得改,但时间来不及……”


    顾星河:“不用全改,先消除这个致命问题,应付热身赛足够了,你们先拿到入场券,再重新设计,到正式比赛还有一段时间,相信你们足够修改了,先吃饭,吃饱饭好继续解决问题。”


    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她心里装着事,也无心品尝,也不顾形象地一阵风卷残云,把饭菜都吃光了。


    这模样要让别人看去,估计得大跌眼镜,但她在顾星河面前,从不在意这些。


    蓦地,他丢来一块硬盘,“刚刚上楼拿的。”


    宝玥狐疑地插-进电脑里,打开文件一看,“这是……”


    “这些是逐光战队淘汰的设计方案,可以给你们一些启发。”


    那可是逐光的方案!哪怕是淘汰方案,也能给她宝贵的经验!


    宝玥连着点开几个,不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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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地问道:“这算作弊吗?”


    顾星河笑了起来,“作什么弊?都是淘汰的方案,没有对外使用过,也没让你直接抄,对了,你不知道你们今年比赛用的开发套件是元序的?”


    宝玥呆呆地摇了摇头。


    顾星河浅浅笑了出来,“不然你以为冠名是怎么来的?”


    ……


    从夜幕星垂,到东方鱼肚白。


    迎着晨曦的微光,宝玥终于整理出了一套与算法需求结合的设计优化方案,并将模拟数据一并覆在了报告上。


    “哥,我成功了!这次我肯定没问题了!”


    宝玥兴奋地晃了晃顾星河的胳膊。


    他开玩笑地问道:“现在又愿意叫我哥了?”


    宝玥脑袋低垂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看过一篇文章,讲述90%家庭矛盾源于言语伤害。


    她对有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我们总是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陌生人,却把最锋利的语言刺向最爱我们的人。”①


    是因为“有恃无恐”。


    因为家人不会离开,不会记仇,不会报复。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待顾星河。


    因为他也是她最亲最亲的家人。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主动抱住了顾星河,小脑袋贴在他胸口,认错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真诚,“哥哥,对不起,昨晚是我太过分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不会再随便对你发脾气了。”


    从他们关系转变以后,她再没有主动与他亲近过,这猝不及防的搂抱让顾星河受宠若惊。


    昨晚才受伤的心,全灌满了蜜糖。


    “你真是啊……”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索吻,“要哥哥的命。”


    ***


    上午十点,团队再次在实验室集-合。


    在大家围绕着“修改算法”还是“加强结构”的怪圈打转时,宝玥弱弱地举了下手,“我可以说几句吗?”


    陈牧做了个请的动作。


    宝玥拿着笔记本接上投影仪,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复盘了整个过程。”


    一开始,她很紧张,怕他们像昨天那样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也怕他们又对她冷嘲热讽。


    但似乎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大家不再情绪化,一双双平静的眼睛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鼓起了些勇气,将报告展示了出来,指出了失败的根本原因。


    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没有去指责担任设计的队长,还是负责选材的队员,只是就事论事,客观地陈述了整件事,并且将解决方案摆上了桌。


    “现在大改设计是不可能了,所以为了应急,我们可以先这样……但在正式比赛之前,我们还有机会调整。”


    “这是我提出的两套改进方案,机械的重量分别是原本的60%,70%,而这是对应的性能提升预测,机械设计部分我不是专业的,还需要队长看看。”


    她没有傻到直接拿出逐光淘汰的模型,干出越俎代庖的事来挑衅队长,这一次她用谦虚的态度提出几个设计优化建议。


    发言从一开始磕磕碰碰,到后面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信,直至她结束,实验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宝玥再次忐忑起来,直到一声赞叹,“不错!”


    ——是昨天踹桌角的同学。


    “我觉得很有道理。”


    “太厉害了,这怎么发现的?”


    大家开始对她露出钦佩的目光。


    这一刻,宝玥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很快,所有人围绕着她的方案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确认了可行性,而他们的队长在这些数据面前,沉默地同意了。


    在代码的世界,数据即真理,沉默就是最大的声音。


    在这一刻,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那是看到她宝玥本人。


    而不是透过顾星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