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刺客

作品:《弟妾

    “萧姑娘当心!”


    “有刺客!”


    重赢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压过了推门而出的响声。


    萧怜还未回过神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身后猛地撞上右肩。紧接着,肩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霎时间,视线开始摇晃,眼前的灯火分裂成重影。


    萧怜甚至来不及回头,神智昏昏沉沉,想要发出一声叫喊,可脑中一片空白,未曾回过神来,视线模糊成一片晕黄的光雾,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到身后重赢手起刀落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到底的声音,然后是重赢冷硬的语气——


    “你是哪家的刺客!”


    可还没听到答复,她身子就不住地晃动,霍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扑去,就要摔在冷硬的青石板上。


    预想的疼痛并未传来,意识迷蒙混沌间她音乐感觉到,一道结实的力道突然接住她往前倒的身子,是一股很淡的香橼气,既不沉闷也不张扬,教人舒适的气息将她揽入过往黄粱。


    赵颐向来步伐沉稳,此刻却几乎是踏风而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她晕倒在他怀里,体温透过几层布料传来,她的身子比之前还要烫。


    浓郁的铁锈气窜入鼻间。


    指尖触到她背后那片湿热粘稠,竟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甚至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她的血。


    “萧怜,别睡。”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沙哑、紧绷。


    赵颐眉心紧蹙,避开她的伤处,将她打横抱起,小跑着朝众妙堂的方向去。


    暗处的侍卫提着剑冲跑出来,利剑泛着银光,一一映着堂前的血光。


    过半的侍卫立即跟上去。


    望着匆忙离去的自家公子,重赢冷着脸对其中一个侍卫吩咐,“把方才请到海棠院的大夫带去众妙堂,别耽搁!”


    没等缓过气,他又蹲下身去揭刺客的面罩,探她的鼻息。


    没有气流,已经死了。


    不光是咬舌自尽那么简单,而是在嘴里藏了毒,只要任务失败就服毒自尽。


    是死士。


    .


    赵颐抱着萧怜回到众妙堂,直接用肩顶开寝屋的门,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


    她一袭桃衣,鲜红的血迹浸透衣裳,在桃粉的布料上晕染开,像是映着粉墙上的簇簇红梅,刺眼的红。


    赵颐紧拧着眉,垂眸去看她。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素来红颜的朱唇也泛着青白,细不可察地翕动。


    赵颐轻轻拨开她地外衣,露出轻薄的里衣,肩胛处鲜血染得更浓。


    他对医术一知半解,只有早年在京时学过针灸和药剂,但不是用作营生,因此学得并不高明。


    加上顾及伦理大妨,不敢贸然再去解她的衣裳,以免牵扯了伤口。


    只好从柜中去除银针,扎了个勉强能止血的穴脉。


    “公子,大夫来了!”


    不消两刻钟,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在中庭响起,重赢来得很快,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嗯。”赵颐应了一声,“速带进来。”


    重赢带着一个年轻的大夫掀帘进来,他手里拎着箱子,喘着粗气放到桌上。


    好在他顾及得多,秋月哄骗他萧怜流了血,是以请了位女大夫。


    屋内一时寂静。


    这位许大夫替萧怜把脉,过了几息,柔着声道:“公子莫急,是失血过多的晕倒,我替姑娘处理好伤口就好。”


    榻上这位,住得远,受伤了也未惊动众人,不知具体身份,许大夫只好称呼“姑娘”。


    说着,许大夫的视线温和地扫过来,“至于伤得如何,还需察看伤口才有定论。”


    “有劳。”赵颐点了点头,嗓音中透着两分沉闷。


    重赢叹了口气,甫一抬头就看到被放在一旁的外衣,他心里一咯噔,不敢多望。


    只连忙在赵颐身侧耳语几句,离开寝屋。


    要看大夫为萧怜诊治伤口,免不了宽衣解带,可即便男女有别,赵颐也不便先行离开,萧怜是府中姨娘,今夜却和他孤男寡女共处祠堂,夜深无人时受的伤。


    ……至少得确认她伤得不重。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便定下心坐在一旁。


    号完脉,许大夫就观察其萧怜的伤势,现下伤口的血勉强止住了,但血肉和被刺破的衣料粘合在一起,有些辣手,她回头看了眼赵颐道:“公子可安排人送盆热水来,对了,再拿几瓶清酒。”


    赵颐开门出去吩咐几句,水不一会儿就送了过来,一盆热水,一盆凉水,他将水盆端入屋中。


    许大夫又让他多点了几盏蜡烛,方便她下手。


    屋内霎时灯火明亮。


    赵颐站在榻前的烛台处,萧怜后肩的伤口愈加清晰。


    许大夫取出把细刀,在热水中烫过,又用帕子混了热水和冷水擦到伤口上,反复操作等凝固的血迹化开,复而用刀将渗到皮肤里的布料缓缓挑出来。


    大夫轻轻褪下萧怜的里衣服,露出半边肩。


    萧怜的伤在肩颈下两寸,被利刃捅出一条暗红的□□,血肉翻滚,触目惊心。


    呼吸不由一紧。


    赵颐低垂着眸子,未多看一眼。


    他问:“伤得如何?”


    大夫正将帕子将帕子、银针和丝线一齐往酒里扔,听到话回头同他对视,“伤口有些深,好在避开了要害,没刺到心脏,不然怕是回天乏术。这几日需要多加照料,以免发热,日后留下伤痛。”


    她虽不知床上这人和赵家公子是何关系,但同为女子,她自然希望后宅女子能多得些心疼与怜爱,因此说得严重了些。


    许大夫继续去解萧怜的衣带,将她两侧的衣襟褪到腰间,露出雪白的肩背。


    待要解开抱腹后背的系带时,却听到身后呼吸变紧两分,接着响起了脚步声。


    她回头去看,赵二公子已不见了。


    许大夫眨了眨眼,没想太多,开始往伤口撒药,一番折腾结束便开始缝合了,针线穿过细嫩的皮肉,手下的身体疼得颤抖几下,女子额头沁出滴滴虚汗。


    她加快了动作。


    .


    院中。


    重赢垂着头回想,“公子,属下失职,没有护好萧姑娘。”


    “不是你的错,”赵颐举头望着无尽的苍穹。


    他才将用过的杯盏放到水盆中,还未来得及净手,突然听到祠堂外重赢惊呼的声响,推开门就瞧见萧怜摇摇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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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即将倒地的模样。


    他看了眼重赢,低声道:“说说经过。”


    重赢叹了口气,“属下被秋月以萧姑娘用过药后流血为由骗去找大夫,这才让萧姑娘跑了出来。”


    赵颐皱了皱眉,什么药?


    须臾,回想起来,是祖母安排的补药。


    “可当属下带着大夫回来时,却没见萧姑娘的身影,刚想来寻您,就听见瓦背上有动静,于是一路跟到祠堂……”重赢闭了闭眼,回忆着先前的景象。


    却说刺客这件事。


    意识到被秋月骗了之后,重赢从海棠院出来,想着萧姑娘定是去找公子了,他连忙往祠堂走。


    他是个敏锐的,幼时曾被卖到杀手营中,幸而被公子救出,往后近二十载都跟在公子身侧,出生入死走过来的,不知处理过多少刺客。


    今夜那几个刺客难逃他眼,一路上,他就解决了三个。唯独为首的那个,身手实在敏捷,待他跟到祠堂时,剑刃已经朝向萧姑娘的心口,务必一刀致命的模样。


    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


    若非他急时出现,只怕萧姑娘已经……


    思及此,重赢不禁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活口,全是死士。”他摸着下巴,眉头却越皱越深,“另外,属下派人仔细察看过她们的尸身,除了腰间有朵莲花纹,没有旁的异样。”


    赵颐指腹摩挲着柱子,粗粝地划过柱上的莲纹,神色暗沉。


    “将那朵莲花纹誊印下来,交给往生营,让他们去查。”


    往生营。


    重赢愣了愣。


    大焉世家大族掌权多年,不将皇权放在眼里。少了皇权的束缚制衡,世家间对权势的争夺与日俱增,便私底下创立了各种刺探消息或解决敌人的营门。赵氏的,正是往生营。


    但自从公子话事后,肃清族中的同时,也慢慢闲置了营门。


    重赢回神,抿了抿唇,“属下明白。”


    风刮进院子,赵颐头疾又犯了,他皱着额心吩咐道:“把秋月带过来,她需要有人照料。”


    萧怜受了伤,暂时不便移动,众妙堂没有婢女,园中的婢女又信不过。只有秋月,是她的陪嫁,能信。


    重赢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秋月姑娘手受了点伤,恐怕不便照料……”


    他赶回海棠院请大夫时,正碰上秋月脸色发白,一问才知手掌被划伤了,他又命人去给秋月请了大夫,即便过来了也不能伺候萧姑娘。


    目光缓缓移到自家公子脸上,重赢眨了眨眼,有几分难耐。


    只怕,也只能,劳累他家公子了。


    赵颐无声叹息一声,转身将寝屋门前的热水端进屋内,垂着眼放下,又将带血的纱布帕子等还有血水全端出来处理掉,才阖上门,立在屋前的柱下。


    .


    青山被院里的动静吵醒,他走出屋子去看,正碰上往外走的重赢。


    狐疑地看了眼公子寝屋,问:“发生何事了?”


    “说来话长。”重赢正忙着,想着青山迟早会知道,长话短说,“萧姑娘。”


    看着重赢离开的方向,青山眸子垂了垂。


    萧姨娘,又是她。


    只是,重赢什么时候称呼她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