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委屈

作品:《表小姐她美貌过人

    母亲曾说,她身体不好,便不必学那些繁重的事宜,万事以高兴为主。


    母亲曾说,她是个命好的,天生就该是享福的。


    在家人眼里,她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因此没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去求去争去抢的,可那场大火之后,不一样了。


    白芷总要去为自己去争去抢,她想要永远过锦衣华服的日子,她不能吃苦,所以她得付出点什么。


    若要论讨好,她向来是天赋异禀的。


    良寻走了,白芷让清末将鱼竿拿上,去小花园的池子里钓鱼。


    这些年她体弱,连房门也少出,如今调理得七七八八,也好出去玩一玩。


    “小姐别忘了披风。”清末提醒着,忙指挥下面人把披风给白芷系上。


    国公府很大,先帝赏赐,那小花园实则半点不小,装点着时令的鲜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更别提国公夫人是个爱花的,买了不少珍品。


    池塘原是养荷花,谁知后来发觉良寻对荷花过敏,夫人便让人全都处理了,反倒养了些品种各异的鱼,许多也是少见的珍品,从前白家尚在,遇上了就派人千里迢迢送来。


    但有时候鱼比人还金贵,故而又派人专门看顾着。


    白芷家里也有,她兴趣广泛,但都不长久,白府专门有个院子给她安放。


    前年她爱去池塘看鱼,算是睹物思人,谁料一不小心生了病,折腾了一个来月才好,把良家人给吓得不轻,从那以后,良锦离便不许她去池塘边看鱼。


    待在屋子里养病的日子枯燥,在白家养病时父母没有拘着她,如今却被表哥管着。


    白芷很不高兴,却也知道审时度势,可她要是不痛快了,总得从旁边讨回来,于是趁机从良锦离那拿走了不少东西,得了不少承诺。


    她侍宠生娇,让良寻气得不行。


    偌大的国公府,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良寻这个嫡女,兄长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对这个妹妹也几乎是百依百顺,骤然之间,待遇给了一个表小姐,生气也实属寻常。


    良寻骂她是小偷,骂她心机,让下人不准对她恭恭敬敬。


    白芷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流泪,身如蒲柳,彰显之下良寻更像是无理取闹的恶人。


    她没想让良寻不好过,良寻委屈,她也委屈。


    她愿意去做那些讨好的事吗,她也不愿意,若她还是以前的白家大小姐,哪里需要这样,什么小偷,什么心机,白芷哪里听过这种话,父母连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瞧瞧良寻张扬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有人给她撑腰,而为白芷撑腰的人全都死了。


    白芷也是个张扬霸道的性子,现下却只能默默听着那些骂话。


    舅舅来接她的时候,说她长得像母亲,他们兄妹关系最好,所以他一定会帮母亲照顾她,直至出嫁。


    舅母说舅舅心疼她年幼双亲早亡,所以一定会和舅舅一起照顾她。


    每一个照顾,都不是因为她本身。


    白芷不安、惶恐,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她得装,装作大家喜欢的懂事样子。


    偏生她不仅不是个懂事的,还是个坏心肠自私自利的。


    国公府里,良寻是第一个全身心接纳她,对她好的人,却也是第一个骂她,给她使绊子的人。


    她是个傻子,白芷不和她计较。


    良寻住的院子是清心阁,离白芷住的不远不近,她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主院那边得了消息,夫人笑笑,没让人去管。


    “二小姐天真烂漫,却是没有坏心思。”夫人身边的柳嬷嬷也跟着笑道,她原是宫里出来的,看人看得最准,“表小姐待二小姐,也是真心的。”


    “芷姐儿自幼也是被娇养大的,比我的寻姐儿还要娇惯,你不知道,我那小姑子当命似的疼,若白家不出事,她的日子过得可比在国公府舒服。”良夫人修剪着花枝,“纵然府里对她不差,但寄人篱下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难免有些小心思,但不是个坏心眼的,小娘子嘛,也正常。”


    柳嬷嬷回想起来当年的白夫人,“奴婢还记得,当时京中人笑话大小姐不嫁聂世子,反倒嫁一个小商人。谁能想到,小商人变成了首富,大小姐一辈子连这妇人的苦也没吃过,聂世子却成了风流公子。”


    妇人的苦,妾室通房,混账些的还有外室,再有就是婆媳关系。


    孝敬公婆,体贴丈夫,生儿育女,操持家事,可良梨从未做过。


    “她比我幸福得多。”良夫人说道。


    “国公爷对您也好的。”柳嬷嬷怕她钻进死胡同。


    “我知道,人要知足。”良夫人将修剪好的花枝插进瓶子当中,“譬如我还活着,良梨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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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嬷嬷,我有时候在想,人怎么能这么有福运,她是,她的女儿也是,锦离对芷姐儿万般上心,寻姐儿吃味也没错。”


    柳嬷嬷看插好的花,夸了好看,接着说,“若要比较,这日子就太难过了。”


    良夫人拍拍她的手,“我都还记得她是良梨,而不是白夫人,谁又记得除了良夫人以外,我是谁?”


    她不需要回答。


    “去把这花给寻姐儿送去吧,不愿学插花,又喜欢得厉害,这孩子。”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良夫人坐到铜镜前将发饰都摘了,准备午睡,木梳慢慢往下梳弄,她看见了自己的白发。


    伸手把白发拔了,叹了口气。


    重新梳弄,咔嚓一声,梳子却裂成了两半,她捡起地上的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寻姐儿上次弄坏的那一把。


    想在抽屉里重拿一把,找半晌,才看见一把白玉梳子。


    “温姐姐人如白玉,妹妹送你这白玉梳子,再恰当不过。”


    那是她入良府前,良梨送给她的。


    当年国公爷相看,她是最没可能的那个。


    温家才进京,家中只有个在后宫做嫔位的姐姐,其余兄弟高不成低不就,姐姐让她不出错就好。


    然其余贵女看不上她,姐姐虽是嫔却不受宠,赏花宴上她被多次出言奚落,人故意问:“谁是温良啊,京中贵女有这人吗?”


    是良梨出面为她解围,还送了这东西。


    那时候的良梨,明媚热烈,她说:“温良,你姓温,我姓良,天定的缘分,日后我就叫你温姐姐。”


    后来她才知道,做白玉梳子的白玉是格外稀有的,圣上赐给国公爷,国公爷又给了良梨做成梳子。


    因着白玉梳子,她也成了良夫人。


    “温姐姐是我的嫂子,太好了!但放心,温姐姐,我永远记得你是温良,而不只是我们国公府的良夫人!”


    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傻话。


    新婚夜时,良序说小妹喜欢她,所以他选了她,他说她既然嫁入了国公府,那他们便好好相处,他不会让人再欺负她。


    他确实也做到了。


    白芷和良梨长得很像,又比良梨更美上几分,只是母女俩气质截然不同,当年的良梨天不怕地不怕,骄傲至极,而白芷却柔弱内敛。


    不像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