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直男转生Omega,但被兄弟共用》 早晨。
李怀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后面,抬手的时候,左臂内侧露了两个针孔。
结果揉的时候牵动腺体的针孔,又带动手臂的针孔,一起发出神经性的抽痛。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从鼻子里吭出一声:“痛!”
昨晚上压根没发生陈厌想象里的事情。
陈远山抑制剂加上咬腺体的临时标记,硬生生掐着李怀慈的手臂按在床上,冷脸逼着李怀慈把发.情期在半小时内过渡走。
半个小时内没恢复正常,就再多补一针。
见依旧没用,他又毫不客气的给李怀慈上了两针抑制剂,差点给李怀慈扎成藕片。
情.潮褪去后,两个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李怀慈在密密麻麻针孔的刺激下,不情不愿地从鼻子里嗡出三个字:“谢谢你。”这事才算翻篇。
后半夜,陈远山去了书房睡觉,他把主卧留给李怀慈。
李怀慈欣然在床上画大字。
第二天早上,李怀慈接了个电话便往外走,跟上班的陈远山刚好在车库里撞上。
陈远山看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抿着唇,鬼使神差发出了关心的疑惑:“你做什么?”
就是语气不太好,听上去像斥责。
“家里有点事,我回家。”李怀慈如实回答,“我可以开你的车吗?”
陈远山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能。”
陈远山比陈厌要更成熟一些,黑白单调的西装加上脚下踩着的低跟皮鞋,还有那张只可能出现冷冰冰和嘲笑的脸,天然带着高不可攀的冷气。
更难听的话,陈远山嘴皮子一碰就说了出来:“我不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字里行间,话里话外,给人感觉无一不是在骂李怀慈,骂他配不上,骂他会弄脏。
可是下一秒,一枚车钥匙从空中抛过来,直直砸在李怀慈的脑袋上。
李怀慈捂着脑袋“嗷!”了一声。
等李怀慈抬头的时候,陈远山已经坐进车里扬长而去,留李怀慈和车钥匙大眼瞪小眼。
“哔——!”
一辆崭新的车停在角落里,发出认主的鸣笛。
李怀慈琢磨了一下。
陈远山话里的意思会不会是:
“我买了一辆新的车送给你,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开我的车,也不用再问我可不可以了。因为你有你自己的东西了,所以我才说不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李怀慈感觉大概率是这样。
陈远山昨天晚上也是看着很凶的来,骂他是动物不是人,而且给他打针的时候下手也不带温柔的。
但偏偏就是看起来嘴毒手黑的陈远山,守着李怀慈一直确认他无碍并清醒过来,最后的最后只揣着李怀慈一句谢谢,默不作声地回了书房去,绝无二话。
李怀慈砸吧了两下,越琢磨越觉得这便宜老公有点意思。
俩人初见的时候虽然恶语相向,但确实直到今天,便宜老公都没动手还击过,也没跟他妈或者他弟弟,讲过自己半句坏话,更别说突然提领子丢出家去这种事情。
他们之间那些血淋淋的矛盾,倒像是俩人的情趣似的,便宜老公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只可惜,由不得李怀慈再多揣摩一会自个的便宜老公,他的电话像催命似的炸响。
李怀慈接了,连连道了几个好,赶紧插上车钥匙往外走。
车子拐进了老小区的大门,在小区里多绕了几圈后,终于在最偏僻的角落停下。
下了车,李怀慈就听见楼里吵得厉害。
他急忙上去,并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声音一出,李怀慈愣住了。
原来活的不止他。
还有他那滥赌的爹,无能的妈,以及那叛逆的弟弟。
滥赌的爹冻死在冬天的路边,无能的妈病死在医院,叛逆的弟弟离家出走后就再没见过。
屋里屋外催债的人打打砸砸,嘴里还嚷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他爹在叹气,他妈在哭泣,他弟旁观着。
这一幕在上辈子早就看腻了,按理来说李怀慈现在应该立刻掉头就走,因为这个家早就病入膏肓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偏偏,死者为大。
李怀慈挪不动脚步,而且还越走越近,直到走进风暴的中心圈才停住。
他爹看了他,立马引着其他人去向他的方向,嘴里还大喊:“我儿子回来了,他嫁了个有钱人,他有钱,你们找他!”
他妈靠在他身边,哭得脸上妆都花了:“阿慈,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他弟弟远远地望着他,毫无触动,似乎他俩不熟,不认识。
李怀慈在旋涡中央,所有人都看向他,所有人都向他伸出手,所有的矛盾全都指向他。
李怀慈忽略这些。
他干脆利落把他弟弟李怀恩拽到自己身边,瞧着十八岁正水灵,头发却染得全黄,身上还沾了烟酒味的男孩,他拧着眉头问:“怎么不上学?”
李怀恩偏过头去,没给李怀慈好脸色看。
李怀慈揪住弟弟耳朵,给了个小小警告:“待会收拾你。”
领头催债的用手机背面敲了敲桌子,粗嗓子催促:“欠债还钱!外面你邻居他们都看你家笑话呢,赶紧的表个态。不然我就把你家这些破烂全搬走拿去卖了。”
“又不是我赌的,你们找我做什么?”李怀慈把箭头回指他爹,“把他手剁了。”
李怀慈的爹还没说什么,他妈妈先扑了上来,抱着李怀慈的手,连声哀求:“不行啊!阿慈,你得帮你爸爸,那可是你爸爸啊!”
他爹也赶紧跟着女人的眼泪一起示弱:“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赌。”
“我没钱。”
李怀慈这话的本意是想跟催债的示弱,多说几次自己没钱,那边就会自觉降本降息。
结果催债的没说话,蠢蛋爹抢先一步嚷嚷:“你老公有钱啊,陈远山有钱,你找他要!”
李怀慈顶开眼镜,捏着鼻梁闭眼揉了揉,从鼻子里呼出一段长长的叹息。
真是一如既往的蠢爹。
催债男人的敲打声再一次重重催促。
李怀慈重新理好眼镜框,“我老公确实有钱,但我没钱。”
潜移默化下,李怀慈接受了自己身为人妻的事实,下意识把陈远山称呼为“我老公”。
催债的几个年轻气盛小伙子听他说没钱,立刻挂了脸,铁青铁青的瞪着李怀慈。
李怀慈话锋一转,安抚道:“不过我愿意还,你们也不用担心空手而归。”
毕竟死者为大。
死了的爹妈突然重活在自己面前,再怎么狠心也做不到完全割舍,更何况还有个弟弟。
这弟弟,身为长兄的责任感迫使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
李怀慈去把家里大门关上,冲看热闹的邻居们投去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家事打扰到你们了,我很快就会处理好,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邻居们眼神心虚地挪开,很快就自行散去。
“只是我暂时拿不出来你们想要的数额,我这还剩几万块,能给我全给,剩下的大头,我们先坐下,好好谈谈。”
男人们盯着李怀慈,半信半疑。
李怀慈走到弟弟面前,捏着他衣领,把人往卧室里强行塞,塞完转头挑了个主位坐下。
“别犹豫了,这两口子不可能还的,你要是还想为难我,我也没钱给你。”
李怀慈扯平袖口的衣褶,自顾自淡然说道:
“现在你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听我安排,先把本金还了,分成二十四期,然后再商议利息利率,如果能够无息就最好了。这就是我目前能给你们最好的办法,如果你们再逼,我就一毛钱不还,你把他的手剁了,他也没钱还。”
说完才不紧不慢地用眼神挨个扫过这些凶神恶煞的男孩们。
妈妈藏身在李怀慈背后,紧紧攥着李怀慈肩膀的衣服布料,没再流泪,发出安心的呼气。
爸爸发抖的手平静下来,露出了侥幸的笑。
李怀慈轻拍落在肩上的手掌,安抚的同时催促道:“我的方案你们同意还是拒绝?”
这群男孩们拿不定主意,齐齐看向领头的。
领头男人捏着手机,半晌才暗道:“我打电话问一下老板。”
他们一起出去了,堵在门外窃窃私语。
屋子里,李怀慈把妈妈护在臂弯里,体贴擦去泪痕。
爸爸想靠近,被李怀慈用眼睛瞪远。
同时,李怀慈冲弟弟大喊:“李怀恩!收拾书包,送你去学校。”
没多久,催债的人从外面轰轰烈烈闯进来,指着李怀慈的鼻子:“行吧,就照你说的来,反正催急了你也没钱。”
李怀慈把他不多的存款都拿出来,交出去。
这事,总算在李怀慈的安排下让李家松了口气。
李怀慈是这个家唯一的主心骨。
他来了,所有的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被人捣鼓的一团糟的家里,李怀慈挽起袖子帮着妈妈一起收拾,一边收拾又一边数落。
妈妈是个无能的女人,她只会点头顺从。流泪哀求。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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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无赖的男人,被李怀慈指着骂也没有什么用。
李怀慈想起来,他被卖给陈远山的那笔钱也是用来还债,但债务又很快席卷而来,一分钱都没落到他手里。
这个家把他当成水井在抽。
可是死者为大,李怀慈和他名字一样,太仁慈了。
“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
说完,李怀慈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句话完全是在自我安慰。
李怀慈转头,李怀恩已经勾着书包站在门边,阴沉着脸,不高兴但又很听话。
李怀慈拎着李怀恩上了车,一路开到校门口。
李怀慈说:“你这头发要染回黑色,这黄色不好看,像营养不良的头发枯黄。”
李怀恩把李怀慈摸头的手一巴掌拍开。
李怀慈又说:“你纹身没?你可千万别纹身,不然以后考不了公。”
“还有抽烟喝酒,你有喜欢的小女生了?你是不是想在她面前耍帅?哈哈哈,不着急这一会哈,再过几年吧。”
“你上次考试的成绩单我会找你老师要一份。”
李怀恩的眉头拧成一把锁,烦躁地大叫:“你好吵!”
李怀慈捏着男孩脸颊一扯,笑嘻嘻:“就吵就吵,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可是你哥。”
李怀恩:“无聊。”
李怀慈把人送下车,又送进学校。
直到亲手把人交到老师手里,临走前还把身上不多的现金全给了出去,这才放心离开。
时间转到放学的时候。
李怀慈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他一如既往和周围的妹妹姐姐们有说有笑,身上沾满了别人的信息素和香水味,还不自知。
手里端一杯奶茶,嘴里还咬着一杯,这两杯都是漂亮姐姐送给他的。
“又在接弟弟放学呢。”漂亮姐姐笑吟吟的和他搭话。
李怀慈咬着吸管,笑呵呵点点头。
“哥。”
李怀慈看过去。
李怀恩顶着一头黄毛闯进他的视线里,心安理得等着李怀慈把奶茶送给他。
李怀慈仰头在人群里来回看。
不是接这个弟弟啊……
早上没来得及跟陈厌解释就出门了,也不知道陈厌会气成什么样子,青春期的男孩最敏感了,肯定会记恨的。
由不得李怀慈多等,李怀恩已经拉着李怀慈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李怀慈脚步一顿,拉长声音“呃——”了一下。
李怀恩攥着李怀慈的手指,问:“哥,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声音着重放在“我”字上。
李怀慈晕了。
手里边这也是个青春期小男孩,而且是上辈子能叛逆到直接离家出走死在外面的小黄毛,这个比陈厌的脾气还大,更要好声好气哄着。
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怀慈只能反抱住李怀恩的手,肯定道:“嗯,我们回家。”
难得的,李怀恩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生闷气的臭脸。
两个人并行在人行道上,暖色的夕阳下的两个影子合并成一条长长的,暖灰色的影子。
肩膀抵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家常。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总有聊不完的话。
李怀恩忽然停下步子,两个人牵起的手扯成绷直的线。
李怀恩出了声,哑哑的:“你为什么要回来?明知道……这个家已经烂透了,你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嫁了个有钱人,为什么还要回来自找麻烦?”
李怀慈几乎没有思考的直直说:“想你了啊,你看我不回来,你今天是不是就不打算上学?那明天是不是就打算离家出走了?不可以这么做啊李怀恩,我会担心的。”
说得坦荡又直白。
李怀恩没再吭声,抿唇沉默,走到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才悄悄念了一句:“明天我就去把头发染黑。”
李怀慈这个情孽深重的男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身后有个人,踩着他影子最远点,克制的安静的,一个人孤零零的跟了好远好远。
就像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落在肩上。
陈厌平静的看着,这样的平静他已经保持了一天。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被李怀慈如此直接的抛弃?遇到新的以后,就能像丢掉垃圾一样,毫无顾忌。
垂下的两只手,紧紧地又无措的捏在一起,薄薄的苍白皮肤上,指骨崩溃地颤抖,经脉扭动就像眼泪贴着皮肤,颤颤巍巍淌下。
肩上的干枯叶子被抬手拂去,碎在地上。
好难过啊。
原来真的所有人都讨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