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作品:《她是恶毒反派们的跟班

    梅满拉着脸和木头桩子对练,却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瞥过去,看见两个男修停下打斗,斜着眼睛瞟她,还在小声说话。


    “你去吧。”


    “不太敢啊,万一拒绝了怎么办,刚才那两个就被拒绝了,你去,你去。”


    “你去,柴群那小子肯定不回来了。快啊!不然让别人抢先了。”


    “那咱俩一起。”


    “……行。”


    梅满离得远,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们总瞥着她。


    这似有若无的打量让她很不痛快,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别人,横腿踢在木头桩子上。


    不成想,那两个男修竟然过来了。


    “梅道友,”个儿高的那个说,“你一个人啊。”


    这是在拿明摆着的事挑衅她?


    梅满脸色更差,不愿搭理。


    那修士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看他同伴。


    他同伴便接着说:“梅道友,这是对练课。”


    他的话再一次提醒她落单的处境,梅满狠狠一拳砸在木头桩子上,险些砸出个窝。


    “到底要干什么。”她不耐烦说。


    “啊,没、没什么。”那两个男修磕磕巴巴的,“就是想问,你要不要找个人一起练,如果要,也可以——”


    “不用。”梅满打断他们,以免听见什么难听的话。


    “好、好吧。”两个人就又走了。


    这之后,类似体术课上发生的事渐渐多了起来。


    第二天的养心课上,柴群本该和梅满坐在一块儿。


    但他早早就和别人挤在一起,还故意发出些笑闹的动静,像只在树林子里横冲直撞的疯鸟。


    柴群走了,梅满左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这感觉很奇怪,只是空了个人,左半边身体却像在往下坠,怎么摆弄都不自在。


    这种不适让她心生愤恨,当再次察觉到柴群的视线时,她斜睨过去,与他遥遥相望。


    他咧开个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她只觉得恶心。


    梅满暗暗咬紧牙,将掌心掐得生疼,才勉强忍住表情的变化。


    下作的杂碎!


    脏心烂肺的畜生!


    她阴沉沉收回视线,直到扫见桌上的一束迎春了,心情才稍微好点儿。


    谢序不要那枚养灵大补丹,她就真自个儿留下了,大补丹用一个小盒子装着,瓶子则用来养花。


    和她一开始想的一样,这瓶子配迎春的确好看,有种漂亮的鲜活气。


    梅满碰了下花枝,忽然觉得为个杂碎生气很不值当。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要把每时每刻都浪费在这种事上吗?


    她是想明白了,可柴群却没放过她。


    当天下午的符箓课上,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也就是她旁边。


    她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而隐觉不安。


    果不其然,刚上课他就高举起手说:“师兄,我能不能换个位置啊?”


    教他们画符的是个筑基不久的师兄,年纪小,做事也粗糙幼稚。


    要放那些老辣的前辈身上,多半懒得搭理柴群,这师兄却耐下心问:“好端端的,怎么要换位置?”


    柴群将高抬的手往下一指——正冲梅满的头顶。


    他朝下点了点,用夸张又尖刻的语气说:“师兄你教的是化箭符吧,我也打听过,这月末的考核方式是两个人互用化箭符和防御符比试。可她没有灵根啊,画出来的符就和废纸差不多。师兄,让我和她一组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梅满闻言,浑身都僵冷了。


    可比起无地自容的难堪,烧在她心中的更多是恼恨和不甘。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以为多是嘲弄轻视,不想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柴群,你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却满脸无所谓地摊开手:“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你要是不嫌弃,正好和我换位置,跟她一组呗。”


    那人道:“和换不换位置无关吧,你太不尊重人了。”


    还有些零碎混乱的声音——


    “倒也想,你先起开啊。”


    “喂,你想干什么,给我老实坐这儿,别一个人做美梦。”


    “姓柴的脑子什么毛病,显得他多厉害。”


    梅满没注意那些闲话,只用余光瞥着和柴群争论的人,好像又是昨天问她要不要一起对练的那两个女修。


    说话的主要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另一个抱着臂,一脸不悦的模样,始终没开口。


    他们争论着,看起来是好心,是在为她说话。


    可对她而言,这简直是更大的羞辱。


    她实在气昏了头,冷不丁冒出一句:“所以你是怕连一个凡人都比不过吗?”


    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柴群有句话说得没错,她连灵力都没有,画出的符形同废纸,哪能构成丁点威胁。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梅满没抬头,却感觉到有许多人看向了她。


    包括柴群。


    他或许也想到了这点,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蔑笑了声,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明显。


    这声轻笑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回来的理智。


    梅满倏地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死死盯着他,张口便骂道:“你这个下贱杂种!笑什么,很好笑?”


    柴群以往从没注意过梅满长什么样,只听好几个修士说过她又漂亮还聪明,问他想不想换搭档。


    他没这意识,仅觉得她像是聚在天边的一团乌云,总是阴沉沉的,时常低着脑袋,凌乱的几绺碎发垂落在额前,看人也常是飞快的一瞥。


    而此时她突然逼近,他才猝不及防看清她的脸。


    竟真是张很夺目的面孔。


    眉似远山,眼如小星。


    那双眸子尤为显眼,似蒙了层烟灰色的雾,湿冷冷的,轻易就将人拢住。眼下经怒火烧灼,又泛出些灼人的神采。


    他一时愣了神,想好的嘲讽噎在了喉咙里。


    梅满还没恢复理智,将他的衣领子攥得更紧:“贱人!烂货!继续笑啊,怎么不笑了?”


    柴群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那阴恻恻的骂语砸过来,竟刺得他心一颤,头皮也有些发麻,脸颊涨出一点薄红。


    梅满没察觉到他这诡异的反应,还在气头上,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怒火更甚,也冷笑着说:“以为我不会画符,就也不会使拳头是吧?”


    话落,她一拳砸在他右颊上。


    “啊——!”柴群完全没设防,一拳下去,打得他摔倒在地,哀叫连连。


    四周一片惊呼,所有人都争相站起来看热闹,就像在观赏两只即将打起来的野兽。


    也是他倒地了,梅满才迟迟回神。


    她都干了什么?


    她攥着发麻的拳头,愣愣盯着他痛嚎的模样,脑子里全是来仙府前小姐嘲弄她的话:“小满,你有脑子,却太冲动。火气一上来,就将那点小聪明摧毁得一干二净。小满,小满,在水里生气乱游的鱼,只会被发现,被拎上砧板片成鱼肉。”


    那时梅满恨她高高在上的态度,厌恶她的说辞,可眼下,她却只能想起这些话。


    师兄傻了眼,愣呆呆盯着他俩。


    而柴群终于从剧痛中缓过神。


    他捂着肿起来的脸颊踉跄起身,啐了口血沫子,骂了梅满一句“杂种”,又捏得指节嘎吱响,作势要打她。


    梅满不再像刚才那样冲动,突如其来的冷静让她呼吸都变得艰难,煞白的脸上没有丁点血色,手也冷冰冰的。


    与他那双暴怒的眼睛相对时,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论修为,她比不过他。


    他虽然在外门,可有灵根,且已经能够引气入体。


    论家世,她更不像他那样有人撑腰。


    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是她挨他一顿揍,再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赶出仙府。


    梅满咬紧牙,对他的恨意没有因为这些而消减多少,反而越发强烈。


    但他俩最终没打起来。


    在他举起拳头的刹那,师兄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忙上前拉住他:“冷静些!同门之间不能私斗。”


    柴群气笑了,指着自己青肿的脸,说:“师兄是看不见吗?!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连还手都不行?!”


    师兄总算意识到他俩之间的矛盾。


    “总之,不能打架。你先坐下冷静冷静,她打人不对,但你说的那些话也着实难听。”他看梅满,“梅满师妹,你——你跟我来。”


    他带她去了外面,不大熟练但颇具耐心地问她:“梅师妹,你和柴师弟有矛盾?”


    梅满张开嘴,那股怨恨已经烧到了嗓子眼儿,烧得她肺腑都在疼,脑子也晕。


    可最终她说出的话是:“没有。”


    师兄狐疑:“当真?”


    “嗯。”


    他皱眉:“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


    柴群似乎也冷静下来了,没再找她茬,只是整天捂着那张肿脸龇牙咧嘴,和他的几个新朋友插科打诨。


    他看起来已经放下这桩事。


    梅满却没有。


    恨意憋闷在她的肺腑里,挤来撞去,烈火一样,始终灼烧着她。


    晚上回寝舍的路上,这种情绪终于积压到极致。


    梅满碰巧撞上柴群,他只瞟她一眼,就看向身边的同伴,和他们说说笑笑。


    错身时,他忽然施展了一个浮光术。


    以前梅满一直认为这是个很漂亮的灵术。


    像点点星子一样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凝成一个银白色的小光球,莹润,梦幻。


    可看见他凝出的浮光,她下意识想吐。


    他用那种以前和她说话时的轻快语气道:“天也太黑了,哪能看清路啊,以前在家里还有下人打灯笼,到了这儿就只能靠自己。幸好提前学了这灵术,不然只能摸黑走了。”


    这笑闹声比唾骂更让梅满恶心。


    恨意带来的灼烧感直往喉咙口涌,她终于忍不住,加快步子,几乎要跑起来。


    直等将他们远远抛在后面了,她忽然折向另一边的树林,躬下身,不受控地干呕起来。


    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


    梅满没吐出什么东西,仅视线变得模糊,她摸了把脸,掌心顿时一片湿冷。


    但她没看手上,只急切从袖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


    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那枚养灵大补丹。


    梅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股恨意焚烧着她的理智,以至于她竟然把这枚丹药当作救命稻草,直接掰下一半,塞进了嘴里。


    她没嚼两下就吞了下去,吞咽的时候她又开始干呕,视线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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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湿蒙蒙的。


    梅满强忍着吞了药,用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滑坐在树边。


    这颗药当然没有用。


    养灵大补丹。


    她连灵根都没有,没法将灵气引入体内,又能养什么灵。


    不仅如此,她一个凡人,根本承受不了这仙丹的效用。


    丹药咽下的瞬间,磅礴的灵力奔向四肢百骸,带来摧心折骨的剧痛。


    尤其是丹田,更像是有旺火灼烧,那股灼痛让人根本无法忍受。


    她疼得趴伏在地,发丝很快被冷汗打湿。


    可她不后悔。


    这疼痛越剧烈,她就越不甘心,也越清醒。


    梅满的肚子更疼,像有把刀子在搅一样,疼得她不住冒冷汗,没一会儿衣裳就像过了水。


    她擦了把额头,撑着地踉跄起身,在一片昏暗中找准药庐的方向,径往那方去。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谢序。


    他正在整理药庐前的柴堆,沉默得像是夜间的一抹黑影。


    梅满断然不肯让他看见她这狼狈模样,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就想先躲着,等他走了再找药。


    谁承想这人跟背上长眼睛了一样,忽然偏过头,一眼望向她。


    梅满佝偻着身,下意识往旁边的门后一避。


    下一瞬,一只手从斜里伸来,紧攥住她的胳膊。


    紧接着闯入视线的,是谢序的脸。


    “满满。”他唤道。


    梅满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道:“滚!”


    可他再度掌住她的胳膊,这回攥得更用力,眉也微蹙。


    “你中了丹毒。”许是因为看过太多炼丹的书,他一眼便瞧出异样,并摸索出缘由,“你吃了那枚养灵大补丹?”


    梅满的视线更加模糊——应该是冷汗冒得太多,覆在了眼皮上,这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状况有多狼狈。


    她耻于用这副模样示人,更不想从这个已经被她踹开的人口中听见羞辱她的话,便推他,踢他。


    “是又怎么样,你放开,放开!滚啊,滚!”


    谢序一声不吭地抓紧她,竟将她直接拽进了旁边的药庐。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他往后瞥了眼,悄无声息关上门。


    梅满疼得直往下跌,两边又各有一扇大窗子,很容易叫人看见,他便将她拉至墙角。


    她滑下去,却没挨着地——谢序先一步盘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将她抱坐在他腿上。


    他的两条胳膊护在她身后,散开一个布包,匆匆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梅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疼得厉害,想去找药。


    可她被夹在他和墙角间,根本走不了。


    她挣扎片刻,实在没力气了,又难受至极,便将脑袋埋在他肩上,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耳畔落下一声闷哼,谢序的喘息也乱了瞬。


    梅满听见,这几天积攒在心底的那股恨意忽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点点往外流泻。


    谢序掌住她的后脑勺,手指微微拢起,像极安抚,不过片刻,他就垂下手,继续翻找起东西。


    她咬得更用力,仿佛要咬透他的衣衫、皮肉、筋骨。


    他的气息更乱,更急促,偶尔起伏着压抑而颤抖的哼喘。


    这让她想起以前还在秋府,他俩私会时,他也时常这样压抑地喘。不论是亲吻,还是与她亲密相连,他都要这样,似乎连呼吸都见不得光。


    梅满被他喘得耳朵发麻,松开嘴,骂道:“贱骨头!这样也能发//浪,快滚,滚!”


    谢序却趁她说话,往她嘴里塞了颗药。


    她被折磨得意识实在恍惚,哪怕咽下药,也没察觉到什么,只注意到他压在她唇边的手指,张开嘴就狠狠咬他一口,并拿“贱骨头”“浪货”之类的词来回骂他。


    这一口直接咬出了血,谢序虽然闷哼了声,却是面不改色,沉默听着她骂他。


    丹毒带来的疼痛逐渐得到平缓,梅满骂得更起劲,把这些天受的气统统宣泄了出来。


    “贱骨头,贱骨头……”谢序忽然掌住她的后颈,用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语调比冬天的湖水更冷、更平,“和贱骨头做的时候,怎么不嫌浪?”


    梅满倏地怔住,从他平寂无澜的话语里听出了怒意。


    不过没等她想清楚,他便俯过身,咬住了她的嘴。


    说是咬也不贴切,因为他没多使劲,且咬了口后就开始含着她的唇瓣,重重地吮。


    一点酥麻顺着脊骨攀上,梅满不禁微张开嘴,由他勾含住舌尖,吮舐舔吻。手也垂下,搭在他的臂膀上,指腹稍一用力,便能感觉到经脉的鼓跳。


    她喜欢和他接吻,这样腻腻的厮磨会让她像是浮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能短暂忘掉不少烦心事——可那是在秋府的时候。


    现在她来了仙府,且已经和他说得清楚,又怎么还能和他搅和在一起。


    意识到这点,她倏然回神。


    加之剧痛好转不少,她恢复了大半力气,便猛地发力,一把推开他。


    月光透过窗扉压进,模糊映出谢序的脸。


    他的脸透出点红,一双星目叫剑眉压着,低沉沉的,那点含蓄的野性也愈发突显出来,使他多了些偾张的攻击性。只是唇瓣被咬红了,又略肿,就添了点不相配的艳色。


    梅满狠狠擦了下嘴,阴恻恻瞪着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