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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联姻后貌美尤物有恃无恐》 第21章 吻
“少爷,您过来了。”
温期问,“怎么还能喝醉呢?”
长廊里暖光照耀,洁净的空气里倏然多了一丝酒气,丁潼看向温期,“少爷好像也喝了不少。”
温期咳嗽两声,“主要是我没醉啊。”
“这次段总、盛氏集团盛总有意跟日本一家技术公司合作,这家技术公司声誉远扬,想要拿下合作是有一定难度的。”
顾名思义,段盛两家是在全球十强之内,那么这家拥有高端技术的公司,绝对能进入到全球前三的排名。
不然什么酒局轮得到段凛让和盛郦同时出手。
“YEP技术公司的CEO极其难对付,对于合同上的合作金额是三家公司提前谈拢的,这位CEO却在酒局上出尔反尔,要求段总、盛总把他喝倒为止,如若不行,合作金额比例由YEP技术公司说了算。”
合作金额比例变了,于段氏和盛氏而言,都是不利因素。
“所以说……”温期揣测,“段凛让就这么被灌醉了?那盛总呢?”
“是的,段总酒量差,平日里对付两口说得过去,盛总目前没醉。不过对方不打算放人走,自从他们是知道段总喝不了。”
温期不解,“他们朝他来的?”
丁潼摇头。
“那你怎么会在这?”温期低头攥紧衣角。
丁潼说:“得到那位的同意才能进去。”
“有翻译员吗?”
“有。”
温期垂眸,“你进去知会一声……”
听完温期的话,丁潼眉头紧皱,“可是少爷您……酒量不一定比得过对方。”
“你去说就好了,剩下的我搞定。”
丁潼按照温期的话全部告知对方带来的翻译员。
过了一会儿,温期成功进入贵宾厅。
他打量着厅内陈设,高端大气。
厅内包含另一间包厢。
包厢门被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强撑着杯酒下肚的段凛让,以及极力维持形象的盛郦。
温期并非经商之人,却在此刻也看出这单生意对于他们二人有多重要。
他步伐坚定地走到段凛让身边。
段凛让紧握酒杯,他闻声牵强地抬头,见来人,他的瞳孔涣散失焦。
“期……期,你在这啊……”
以为是醉酒后出现了重影,他揽住温期的腰,头重重埋入温期颈窝处,香气和酒味充斥着段凛让的大脑。
像是找到了所爱物的依附。
温期身体瑟缩了一下,他瞪大双眼,丝毫不敢动弹,他小小的心灵震撼于段凛让的行为。
可惜这儿不仅仅是有他们二人。
温期强制将他和段凛让分离,一只手扶住段凛让的头,另外一只又在段凛让滚烫的侧脸扇了个劲儿小的巴掌。
“段凛让,你喝醉了。”温期不忍心地说。
段凛让觉察眼前的温期并不是自己幻化出来的,他意识逐渐恢复。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难以维持意识清醒。
“抱歉…失礼了。”段凛让重新坐回椅子,他拾起酒杯,声音发颤,“期期,你不该来这,先回家等我吧。”
温期抿唇,酒局上的局势,是段凛让、盛郦处于下风。
他视线最终停留到段凛让身上,他弯腰俯身靠近男人,夺过酒杯,他温柔说道:“你别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真就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吗?”
段凛让抚过温期的脸,下一秒他就晕过去了。
“……”温期担忧地叫了两声段凛让。
那CEO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期,不屑地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日文。
翻译员说:
“请问你是段氏集团的员工?你们段总是好男色吗?怪不得没什么绯闻。我们CEO说你很有勇气,我们执行官在日本名气不小,酒量更是千杯不醉,趁现在劝你,别来挑战,赶紧走。”
温期眼神暗了暗,隐去担忧的思绪。
翻译员又喋喋不休:
“你什么都不知道,从前段总抢了多少YEP的好资源,在段总专权垄断的行业里好好待着不好吗?抢占他人资源,而今又来求合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温期沉声厉色,“告诉他,我听不懂,不用说给我听。要喝酒,尽管冲我来好了。喝不死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翻译员颤巍地用日文说道:“他要替段凛让来喝。”
那老男人坏笑。
翻译员:“我们执行官说,拭目以待你的决心,如果赢了我们执行官,我们同意签下字。”
盛郦早已无心对局,好在翻译员的话点醒了她。
她拦下温期,“温期,不用跟他犟。他们今天压根不签合同,单纯过来折磨我们。”
“那就得折磨回来。”就算不签合同,他都得给段凛让扳回一局。
温期取代了段凛让的位置,烈酒满出杯身。
盛郦清楚,走向已然失控。
原本谈得好好的合同,恐怕只能善罢甘休。
她提醒温期,“这酒是他们从日本带来的,等会儿连你也走不掉,你出事就不是一场酒局能解决得了的。”
然而温期顾不上那么多,烈酒灌入嘴里,像火焰一般在喉里燃烧,他说:“盛总不用管我。”
盛郦缄默不言,她象征性喝了两口。
与她不同的是,温期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一口不剩。
他举杯敬对面的老男人。
老男人回敬了他,并说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温期不说话,干了那杯酒。
温期不吭声地喝,两人之间分不出高下,直至那老男人带来的酒完全饮尽,上了帝都国际酒店提供的酒水。
夜半三更,急救车特到此处——
次日清晨,温期再次到卫生间呕吐,酒味许久没有散去。
声响扰了昏昏沉沉的段凛让,段凛让头疼欲裂,昨日的事情早就断了片。
他坐在床沿处,双脚赤裸,身着睡衣,随后他走向温期的卧室。
敲门声传入温期耳中,温期捧了把冷水清洗脸,他擦干脸上的水渍,脚步轻重难辨地上前打开了门。
“你醒了啊。”温期嗓音沙哑,他侧过脑袋,耳垂微红,“还好吗?”
“期期,昨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段凛让反问了他。
温期先是微怔,他正视段凛让,“我还要问你呢,你喝不了还要逞强,要是身体喝坏了,谁负责?他们愿意负责吗?我不去的话,我在家干等着你回来,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段凛让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走近了些,“我会及时收手。”
温期态度强硬,“用喝断片来收手吗?这不是用你的身体来做赌注,这种方式来收手,我只会心疼你,而且你说收手,只是说给我听,骗我的手段而已。”
“……”段凛让的头轻轻靠在温期肩上,“抱歉,让期期担心了。这次合作,确实是谈了很久才会想要珍惜。”
温期同他耳鬓厮磨,说:
“我不喜欢你这样对自己。真的比任何东西还要重要吗?搭上你自己。”
“不是,”段凛让回答,“那扇门打开之前,见到是你,我早该放弃。”
“可你不是撵我走吗?”
“没……”
“你放心,等我出国读书,就不在你身边了,反正我出国上学的想法是你为我出的,你就当是把我撵走好了。”
“……”段凛让抱紧温期,“不要。”
温期哼声,脑海中不禁浮起凌晨的场面。
他最后一杯下肚,原本以为还会接着喝,不曾想对方公司的CEO整个人浮肿得可怕,酒杯拿不稳摔在了地上。
温期抹掉嘴角的酒,那老男人站不稳重心,多次往后仰去。
温期对翻译员说,“该签字了吧。”
盛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递给翻译员。
执行官手脚发抖厉害,他恶狠狠地怒瞪温期,温期脾气瞬间上来了,他威逼利诱地拿上空酒瓶:“赶紧签了,再不签我他妈在你脑顶开瓢。”
翻译员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翻译出来。
执行官能做的就剩下屈服,他在合同尾页签字。
盛郦拿过签好字的合同,她看向温期,“你还好吗?”
温期倒不是毫发无伤,他喝得小腹微隆,是不肯碰酒的程度了。
他撑着额头,说,“签完就可以了吗?”
“嗯,没有了。”盛郦上前搭把手,“我送你上车。”
临走之际,温期对翻译员补充道:“你告诉你们执行官,好男色又怎样,没人好他这种才叫人可悲。”
他们刚上车,附近的医院就出了急救车。
温期探头,医生经过车辆时,大声喊道:“患者饮用酒精过度,导致胃黏膜破裂,胃出血严重,赶快送医!”
担架上的男人正是YEP技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温期与盛郦四目相对。
“需要承担后果吗?”
盛郦:“这是他提出的要求,全凭他承担。”
“那就好。”
盛郦:“我从没想过温晞的哥哥这么强。”
温期从容,“我第一次喝这么多。”
“……”
她一路护送段凛让和温期抵达别墅。
把段凛让扛回了前厅的沙发,温期喘着粗气。
他瘫坐在地,手肘抵住沙发,丁潼询问两人的情况,“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把洗澡水放好,再弄点醒酒药过来。”
“好的少爷。”
到这种紧要关头,丁潼能做的仅限于此。
温期扭头看着昏迷的段凛让,他伸出指头,捏了捏段凛让的脸,对方毫无反应,他竟加大力度,掐了又捏,试图以此“报复”段凛让。
久而久之,酒意也要带走了温期的意识。
他今天的一切,是被感性带偏了。
因为这场闹剧,他见识到另一个段凛让。
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固执己见的段凛让。
明明在所有人眼里生命是最重要的。
段凛让到底是怎样珍视生命。
他不知道。
他的手缓缓向下移,攥紧了段凛让凌乱的领带,他眸色迷离,情不自禁地吻上段凛让的唇,停留了半分。
酒味浓烈,侵袭周身。
懵懂的初吻,深刻又眷恋。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温期胡乱抓了一把头发,他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他对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干了什么!
“少爷,水放好了。”
“嗯……嗯好。”
第22章 总是惶恐不安
段凛让松开温期,说:“我刚刚听见你房中有动静才过来。”
“没事,聚会上小酌了两杯。”温期解释,“你不打算再休息会儿。”
“嗯,醒了就难得入眠。”
温期困意席卷,他一宿睡不好,给段凛让擦拭身子就耗费了不少功夫,外加酒精强烈作用,他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我不行,我可能得赖床。”温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腿蜷缩在床角,凉快的被褥半遮半掩住他的腿。
段凛让不问缘由,单单是紧跟其后,为温期理好了被褥,他温凉的覆在温期额头,感受到无异样:“睡吧。”
不出五分钟,温期安稳入睡。
段凛让轻手轻脚关上了卧室门,巧的是丁潼上来报备消息。
“段总,今早盛氏集团和YEP三家……”有个重要会议。
他呼之欲出,段凛让打断他的话,“下去说。”
丁潼照做。
段凛让换好衣物走下楼,他动作迅速,“即刻备车。”
“好的段总。”
“YEP的CEO呢,派人接送了吗?”
“现在那位执行官在医院。”
段凛让:“发生了什么?”
“我后续跟进执行官的事情,医生初步断定是酒精过量,导致胃黏膜破裂严重,这一段时间需要在医院疗养,并且今早的会议是YEP技术公司另一名代理人参与。”丁潼拿上段凛让的公文包,一路跟随到了别墅外。
段凛让面色一沉。
他低头整理袖口的纽扣,“这是昨天我喝醉后发生的?”
“是的。”
段凛让上了车,他瞥了一眼静谧的别墅,这里还有他在乎的人,他说:“昨天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我希望你做事要有分寸。”
关于温期,丁潼知道今天逃不掉,“我知道,但情况危急。”
“再危急也不能让少爷知道。”段凛让说,他极度不想让温期知道他脆弱的一面。
“……”丁潼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是,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
抵达段氏集团。
段凛让踩着红底皮鞋从后车座下车,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朝他鞠躬,“段总早上好!”
“好。”段凛让冷冷地回应。
他双手自然垂落,快步走进大楼里。
盛郦早已坐在会议室。
“温期怎么样了?”盛郦问。
“他还在休息,怎么突然问起期期。”
盛郦:“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甩出合同,“YEP的CEO已经签字,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拿下了YEP,这份合同可是你的期期一杯一杯喝出来的。”
听者眉心紧皱,他拿过合同翻到末页,见那灵顽不固的老家伙当真签了字,他把金尹叫了进来,“昨天发生在帝都国际大酒店的监控,限半小时内拷贝到我电脑上。”
盛郦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看的,看完怕你伤心。”
“你是说,温期替我喝倒了那家伙?”
盛郦侧过脸,“算是吧,我起初劝过他不要意气用事,我看他挺想为你出头的吧,总之,对人家好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不好?”段凛让问,他倒是想知道,原温期是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以及丁潼,并未及时告知他。
过了十五分钟,YEP技术公司派遣过来的代理人匆匆赶到,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执行官因病住院,目前只能由我代理合同交接。”
“嗯。”段凛让满脑子盛郦说过的话,早早挂念着家里的人。
能拿下YEP技术公司的合作,对于段盛两家没有任何亏损。
在没有得知合同签约之前,段凛让一心想要处理好三家的关系,他做好了资金亏空的准备,不曾想过这一单生意成功了。
将剩下的仪式完成,金尹正好从帝都国际大酒店的大堂经理那儿拿到了一份监控。
“好了,合作愉快。”盛郦伸出手,“一直心不在焉,感觉你们会吵架,但我建议你别无端指责温期,毕竟他真的是为了你。”
“别揣测了,我不是那种人。”段凛让与她握手,共同目送YEP技术公司的人离去。
盛郦取笑,“你什么样,去问问齐云渊。”
段凛让丢下一句话,“慢走不送。”
他回到总裁办公室,金尹早就把拷贝好的监控传到了他电脑上。
从温期和丁潼碰面,再是温期进入到贵宾厅。
段凛让看着监控画面,里面的他在见到温期之后不久彻底断片,温期全程没有一句抱怨。
他看完视频,是真真体会到了一个为他付出的温期。
但又心疼。
他关掉视频,叫来了丁潼和金尹。
“段总您找我。”丁潼低着头,他看不清段凛让脸上的情绪,也不敢看清。
段凛让语气不容置喙:“你清楚你做错了什么?”
丁潼认了,“知道。”
“罚你薪资扣一年,总秘书长的位置不必再由你承担,从今天开始,你给金尹打下手,直到你分得清轻重为止。”
丁潼应了一声,“好的段总。”
金尹倍感压力,他回答道,“是。”
走出办公室,金尹倒了杯咖啡递给丁潼,“还好吧。”
丁潼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次……确实是不该让温少爷知道。”金尹说,“你要知道,温少爷一旦出事,这就相当于段总身上背负了人命,段总是个宁愿牺牲自己,绝不会让温少爷身陷火海的人。你我最知道这点。”
金尹抿了口咖啡,“算了,私下讨论上司是我们的不是,我先去工作,调整好情绪立刻过来给我帮忙吧。”
“嗯。”
或许这件事真的是丁潼做错了,可站在特助的角度上,他无非是为了保证上司的安全,仅此而已。
牵扯到了上司所珍惜的人,属实是……
丁潼平复心情,不过是白干一年。
不开除算是他走运了。
“期期,我的期期宝贝,该起来吃饭了……”
温柔动听的女声悠然荡在温期耳边,他缓缓睁开了眼,简寻萋扬着笑容,“期期,来,把这碗粥喝了。”
“妈……”温期晦涩地从嘴里叫出生疏的称呼。
“妈妈在呢,这还是我们期期第一次开口叫我呢?期期长大了。”简寻萋拥住温期,“妈妈好开心。”
温期沉浸在那温暖的怀抱里,他嘀咕着,妈妈还在,太好了。
他全力抓紧简寻萋的发丝,咿咿呀呀说着什么,但传达不了其他的,除了那句妈妈。
温期恍惚中意识到这好像是在做梦。
“江邬!你儿子会叫妈妈了,快来,江邬……”
温期转过身,就见那面好似透明的墙体后,是温江邬与鹿凝的卿卿我我,他们脚边还有个蹒跚的小孩。
他愣在了原地,身后是母亲抱着年幼的他。
身前是父亲的偷情。
温期狰狞地走出房门,一脚欲命中温江邬的要害。
但他从两人之间穿过,他没有实体,别人看不见他。
温期麻木地攥紧了拳头,无助感爬满他的心头。
他大声臭骂温江邬就是畜生。
耳边却一次次传来简寻萋担忧的声音。
“啊,期期……我的期期好像生病了。”简寻萋抱着年幼的温期,用自己的额头去感受温期的温度。
“发烧了,期期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要生病好不好?妈妈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我们期期的……”
温期猛地摇头,他靠在简寻萋右肩,“妈,我要你活着,妈,儿子要你活着——”
简寻萋泪水横生,“妈妈对不起你,让我们期期这么小就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但妈妈没有手段留住你的爸爸……对不起。”
温期逐渐分不清现实。
因为太爱妈妈,所以现实和梦境他都恨透了温江邬。
想杀温江邬并非一时兴起,如果杀掉温江邬、鹿凝和温禾砚就能换回妈妈的性命,那他乐意那么做……
听温期的痴语,段凛让将他裹挟的更紧了些。
他耐心地唤着温期的名字。
段凛让下班之际,家中传来消息说温期生病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别墅,一同回来的还有帝都中心医院的医生。
医生说,“这几天患者吃了什么?怎么会烧这么高。”
“酒。”
段凛让后悔不及,他及时收手就不会致使温期高烧不断了。
医生拿出事先备好的药物,“你先别急,放患者平躺,我们现在立刻给患者打吊瓶。”
……
温期再醒来,是半夜。
他脑子昏昏沉沉,右腿更是麻木不已。
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旁,他右手传来阵阵隐痛感,他微微抬起头来,段凛让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怪不得。
温期嗓子发哑,“喂……”
感受到动静的段凛让,他循着光看去,他痴痴地叫了声,“期期,你总算……醒过来了。”
温期动弹不得的手指小幅度抬起,指了指右腿,“我的腿,要废啦。”
段凛让自责,“抱歉,期期。”
温期愣了一下,“你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对劲。”
此话一出,段凛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认错,他说他不该让温期一个人在家,连发烧这种事都不能及时发现。
说他一定会戒酒。
没有所谓的怪罪,只剩述不尽尽头的对不起。
昏暗的卧室内,温期的指尖轻覆在段凛让的手背,“在担心什么呢?”
第23章 哥哥 权当哄我
“在担心什么呢?”
段凛让俯身,伸手探了探温期的额头,明显感受到温度比之前低了些,他坐回原位,心仍提防着意外的发生。
“我担心的太多了。”段凛让轻描淡写地带过。
温期视线从未离开段凛让一分,说:“一起休息吧。”
他想,今天段凛让忙里忙外,肯定是累坏了。
他拍拍空着的床位。
段凛让:“期期睡吧,我在这守着,不能再出事了。”
“坐着和躺着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万一这期间温期有个三长两短,段凛让还能省了下床的功夫。
“哥哥,权当哄哄我吧。”温期放低声音。
耍赖,在关键时刻用得上。
段凛让无奈,他从床的另一头走过,躺在被褥上。
并未掀开被子,隔着被子,无法共感到对方的身体温度。
“哪儿不舒服就叫我的名字,我随时醒着呢。”段凛让轻声在他耳边说话,手环过温期脑袋。
温期应道,“好,你去开会的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说到这个……我感谢期期为我出头,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希望期期那么做,如果真的伤到你,像现在这样发高烧,我会愧疚好久。”
温期悄然往他怀里挪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好,他的头伴随着沉重和灼烧感,尚未全部褪去,理智似有若无,不乏会对段凛让产生依赖。
他说,“我就是看不惯他,说什么你抢了他们的资源,我看他们没本事才想出这种手段来对付你,还说你好男色,随便说一个都很生气好吗!”
段凛让把玩挑弄他的发丝,手指无意地触碰着他的脸颊,避免好不容易退了的烧又烧起来。
“他们还这么说了?”
“嗯。”
段凛让看向他紧闭的眼睛,“没关系。”
温期比任何事物重要,这不是一时兴起的念头。
温期:“这样说你你不生气,只好我替你生气了。”
“换个角度来看,他没说错。”段凛让笑了。
该由YEP技术公司掌控的资源,莫名转到了段凛让经营的集团名下,凭段氏集团一手垄断,独占鳌头。而今遭受到了报复,段凛让还得感叹对方的勇气之大。
并且对方竟把他喝不了酒,搬到明面上来说。
虽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在温期面前丢尽了面子,温期又亲自为他解围,回来便发烧难受,这倒是令人有点不爽了。
他原本决定,既合作走不通,那就换条路断了YEP技术公司的前景。
偏偏合作成功是温期一杯杯喝出来的,论对方的生死,便半握在温期手中。
好男色,是从他拒绝与盛郦联姻捆绑之后传出来的。
他不否认他好男色,同时能传出的绯闻几乎是扼杀在摇篮里。
后来结识温期,那些虚无缥缈的绯闻就变得真实了。
温期哼声,“没说错也不能欺负你,有我在,我必须给你讨好公道。”
“期期想怎么处置他们?”
温期被问到了,他支支吾吾:“公道讨回来了,他进医院算是惩罚了。”
“算吗?”段凛让明知故问,“我以为断手断脚才算。”
“闭嘴啦。”温期说,“你是不是也处罚丁特助了?”
“他应得的。”
“你说过,对我不会有所隐瞒,你的行踪我有权知道,丁特助不过是跟我说了,你罚他……”
段凛让宠溺地叹气,“行,我撤回对他的惩罚。如何?”
“好,这样才好嘛!不然下次我怎么保护你!”
段凛让:“那期期,一直保护我好吗?”
“饮酒的话,我能帮你挡,我肯定就帮你。”
“……”段凛让拒绝,“不要,我以后不碰了。”
“谁知道你这么强的人,喝不了酒。”
段凛让毫不避讳:“因为我妈不喜欢我和我爸喝酒,即便是生意上的需要,她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听。”
“你父母,他们不在帝都吗?”
“嗯,移居其他城市了。”
温期点头,“没有听你说起过。”
段凛让沉吟,“你想听,我慢慢说就是。”
他不提前,自是温期的家庭情况与他大相径庭,担心会激起温期的负面情绪。
“我现在想听。”
“嗯……我爸不同意我喜欢男人。”
“……”温期挪开了一些。
“不过事实既定,他怕我喜欢上他,就对我妈各种撒娇,得到了移居城市的同意,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断绝了和我的关系,说是直到我找到心仪的人为止。”
温期眨了眨疼痛的眼睛,“他们现在没联系你啊。”
闻言,段凛让品出一番他意,他说:“也许他得花时间承认他的儿子喜欢男人。”
“你从小在哪里长大呢……”
“英国。”
段凛让回答完就不见人声,他触碰着温期的额头,不出意料,温期刚退的烧,又烧了起来。
段凛让反复叫着他的名字,温期没有意识的呜咽。
段凛让拨通了齐云渊的电话。
“喂,凛让……”
“马上来我家,温期高烧不断,你现在在哪里?我让丁潼过去接你。”
“发烧了?”齐云渊挣脱开温禾砚的拥抱,他怀有歉意地拿起了衣服,“我马上打车,不用你接,你先按照我说的做,用湿毛巾给温期……”
嘈杂不堪的派对,温禾砚习惯性偷听他的通话内容,听到是有关温期的,他立马来了兴致。
“云渊哥,要去哪?”温禾砚可怜兮兮地拽着齐云渊的衣角,“能带我吗?我一个人派对,我很怕。”
齐云渊犹豫两秒,随即点了点头,反正前往段家前,他还得去趟私人医院备好药物。
温禾砚穿好衣服,跟在齐云渊身后,“这么晚了,是谁生病了找你吗?云渊哥对病人好负责诶。”
齐云渊说,“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透露,待会儿我去个地方,你在医院休息室等我?还是说我现在顺路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温禾砚垂眸,“你知道我妈妈去世,对我有多大的打击,我回去的话……我一个人承受不了。我要乖乖等你回来,不论多久。”
齐云渊听得心都软了。
他对温禾砚说,“我一定回来接你,主要是这个病人家属比较急,我不能擅自将你带去……”
“我知道,云渊哥是医生嘛,医生的使命不就是救死扶伤吗?这样的云渊哥很帅,我很喜欢。”温禾砚含笑。
齐云渊揉了揉他的头,他上哪重新找一个这般温顺妩媚的可人儿啊——
更别说他早已无法忘却。
抵达医院,齐云渊仔细盘问了温期发烧的不适症状,方便其对症下/药。
等把药放入医药箱,齐云渊去了地下车库开车,后又折返回医院正门。
只见温禾砚提着医药箱等候多时,他俯身招手,说道:“我等你。”
“好。”
车辆缓缓驶离温禾砚的视线,他的笑随之而消失,他拿出两瓶发烧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环视周围亮起的监控器。
他朝安保处走去——
温期的高烧烧得更严重了,每次清醒不了多久就会深陷梦境,胡话说了一通,段凛让不敢懈怠地为他敷毛巾,擦拭汗水。
忙活了一阵子,齐云渊为温期替换了私人医院内研制的药水,他说:“配合药物吃下去,明天就能退烧。”
“嗯。”
齐云渊双手插兜,“你还没休息吧?不然我替你守半小时,你去睡会儿。”
“不用,我强行让你过来一趟已经足够麻烦,照顾期期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你要是还有事,就回去吧。”
“说的是,我还有美男等着我呢。”
齐云渊美滋滋地从医药箱拿出提前配好的药,放在床头柜上,“这个退烧药,等会儿温期醒过来你就给他吃两粒,配合口服液。别忘了贴个退烧贴。”
“嗯,麻烦你了,云渊。”
“这不正常呢?”齐云渊把医药箱递给丁潼,示意他先把东西放回他的车内,“你我多少年兄弟了,你喜欢的人出点事,我效劳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我是医生,尽我分内事。”齐云渊问,“他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是不是受了风寒?”
最近天气逐渐变冷,受风寒不是不可能。
“因为我。”
齐云渊不明所以,“不是,还没谈上呢?变得这么性情。”
没有得到段凛让的回话,齐云渊反而相信温期是真的因为段凛让才高烧不断。
他信誓旦旦,“放心,我们医院研制的药,吃了保准能好。我得回去了,有约。”
“我送你。”
“你两只眼睛长在情人身上了。”齐云渊使劲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对温期的喜欢,但也要早点休息。我吧……快体会到了,上瘾就戒不掉,这种被美男缠身的滋味儿。”
“你想要什么,尽管向丁潼提,当是我的谢礼。”段凛让无心过问齐云渊看上的“美男”,他真真是整颗心放着温期身上了。
“好好好。”
齐云渊一走,卧室转瞬安静不少。
段凛让坐回原来的位置,他蹭了蹭温期的掌背,比寻求慰藉先来的是温期冰冷硌人的骨头。
恐惧被他一步步放大,他默念,期期要快点好起来。
期间温期醒过好几次,烧得晕头转向,迷糊着寻找段凛让。
和妈妈。
段凛让趁此间隙,抓起齐云渊配好的药,兑水给温期服了下去。
服用不久,温期沉沉睡了过去。
烧慢慢退了下来。
次日的夕阳落下。
温期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直至家里打扫卫生的佣人拿着两瓶安眠药,找到了正在与齐云渊通话的段凛让。
第24章 并不足以他深深眷恋
“还没醒?这怎么可能?按理来说服用药物十二个小时之内能清醒,难道我们的药对温期不管用……他退烧了吗?”
段凛让端着水杯,“退了,你有空的话再过来给期期看看。”
“行。诶我跟你说,我昨天不是约了美男吗?你要不要听我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没兴趣。”
“什么叫没兴趣,我俩速度可比你俩快多了。”
“段总……”佣人阿姨惊恐地走到段凛让面前,“这是齐医生给少爷吃的药啊?”
段凛让:“嗯,怎么了王姨。”
王姨递上药瓶,“我不识字,但我女儿吃的也是这样的药物,瓶身长得一样,听说吃了睡眠就能好。”
段凛让拧眉,他定睛一看,药瓶上赫然写着安眠药。
他确信他凌晨时给温期服用的是安眠药!
可……怎么是安眠药呢?
段凛让飞速回了卧室,手机落在桌上,齐云渊大致猜到温期大概误食了安眠药,他大叫着电话那头的王姨拿起手机去卧室。
“段凛让!凛让!”齐云渊勒令让段凛让冷静些,“先说你给他服用了多少?”
“两粒。”段凛让半跪在床边。
“剂量不大,把人摇醒。意识一清醒,就喂点温水,有任何不适告诉我,我在旁边呢,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齐云渊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平地。
他转而去了隔壁的药房翻到医药箱,打开里面常用的药物检查了一番,他没有理由会拿错药瓶啊——
除非是美色迷昏了头。
然而人命关天,他真的……拿错了?
美色再美,他从医多年,开错处方的几率微乎其微。
段凛让温柔地拍醒沉睡的温期,温期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嗫嚅着:“嗯…哥……”
见温期能醒来,段凛让顿然松了口气,他说:“乖期期,我们不睡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跟哥说,期期啊……”
电话那头,齐云渊背靠药柜,段凛让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如此肉麻的话,果然还是爱情能指挥人的脑神经。
温期轻声咳嗽两声,用手肘撑住床面,“我想喝水……”
王姨动作快,立刻打来一杯温热的水。
段凛让端过水,喂到温期嘴边。
等温期缓过神,重新躺回床上,说:“好累,好像睡了很久似的……”
“……”段凛让看了眼挂在墙体上的钟表,细数服用安眠药以后,温期被梦魇惊醒的次数为零,一觉睡到了当天夕阳落下的时刻。
他询问温期是否还有不舒服。
温期摇头,“有点饿。”
“王姨,你熬点清粥送上来。”
“好,我这就去。”
温期靠在床头,他视线扫过段凛让失措的脸,“你看起来……我醒来不开心吗?”
电话那头的齐云渊听见这句话,他倒是觉得他小命不保呢。
“没有不开心。”
段凛让笑道,“期期退烧了,我当然可以放下心来,晚点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吗?”
“嗯……我已经没事啦,不用担心。”
齐云渊小心翼翼地开口,“尽管说是少量误食……还是很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哦,温期啊,你就听凛让的。”
“误食什么?”温期疑惑。
“呃,这这这……”齐云渊说,“凛让,你应该相信我吧?我不是那种会拿错药的人啊,我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你还不了解我?”
得知来龙去脉,温期悟清段凛让生气的点:
在于关心则乱。
齐云渊狡辩一番,他从坚信自己转为信心动摇,“真的很抱歉,温期、凛让,我作为一个医生……”
温期急忙抓住段凛让的手腕,他打断齐云渊的话,“齐医生,不用道歉!不用给我道歉,我没关系啦!”
见状,段凛让反手五指钻入他的掌心,醋意伴随着力度,酥酥麻麻地闯入温期的心灵。
段凛让对着电话说,“问题是你我犯下的,我在给期期用药的时候理应看上一眼,云渊,别再犯这种错了。”
“哈……”齐云渊扶额,“我知道,既然温期安然无恙,我就撤了。晚点你们到医院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优先给你们安排检查。”
“好。”
温期感觉段凛让攥得越发紧,“你抓得好紧……”
“期期为云渊开脱,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是你朋友吗?”温期直勾勾看向段凛让,“他做错事的时候,不免跟我有关。”
“至少让他道完歉。”
温期点头如捣蒜,“嗯~好啦。”
“不好。”
“那你下次犯错,我就说没关系。”
“我不会让你道歉。”
温期歪头,“你吃醋了。”
“期期终于发觉了吗?”段凛让神态尽显失意。
“真的吃醋了?”温期一脸不相信,没有得到应答,他义正言辞,“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你别生气,我改掉别人没道完歉就说没关系的习惯,好不好?”
段凛让那翻涌成海的言语汇聚成为微光。
他一字一句刻骨铭心:
“期期,你站得高的同时,能把自己放高一点会更好。”他低着头,他古铜色的手侵占在温期白皙的肌肤之上,“我站得比你矮些,为你兜底,学会大胆去接受。”
他站在下面兜底,亦决心纵容。
温期微愣,他呆呆地应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段凛让莞尔,“饿了吧?”
“早就饿了…现在几点?说不定我睡了半天。”
“应该有。”
“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这够我打多少游戏,我今天上班又没打卡……”温期抱怨,他起身去洗漱,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
段凛让就在一旁等他。
“检查回来,我陪你一起工作。”
温期探出头,“你不忙嘛?”
段凛让:“不忙。”
他是担心温期在家这么久,闷坏了。
没个能说话的人。
再说高烧刚退,不宜外出。
说来说去,只有顺承温期想做的事情了。
温期拍打胸脯,“我今天就暂且带上你,和我老板打游戏!让你跟老板看看我的实力。”
在一颦一笑中,迷失的是段凛让。
饭后,他们前往私人医院做了一次检查。
齐云渊把报告表递给温期,“一切体征正常。误食安眠药量小,所以并没有其他问题。”
“谢谢齐医生。”温期扭头问段凛让,“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段凛让摸摸温期的脑袋。
“我今天特地去安保处查监控,结果最近的监控坏了。”齐云渊道过歉,却也想极力证明自己不会拿错药。
门外,温禾砚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手握走廊上的扶手。
竖耳倾听诊室内的谈话。
“并无大碍,你别再对此纠结了。”段凛让说。
“我知道纠结下去没什么结果,我就想力争清白。等维修中心的人修好了监控,我必须看看我自己到底有没有拿错。”齐云渊捏着太阳穴两端。
温期与段凛让相视无言。
段凛让:“我带期期回去了,他才刚恢复不久,不宜在外久留。”
“行,去吧。随时联系。”
温期朝齐云渊招手,“再见,齐医生。”
温禾砚退到拐角处,目睹两人下楼离开,他才现身,轻盈地走向诊室,现在最重要的是,齐云渊还要去追查监控下的真相。
齐云渊拿起病历本,正要按照护士的传话去巡查病房。
“云渊哥。”温禾砚站在门边,“你……要去忙了?”
齐云渊见到来者,眼睛里闪着亮光,“小砚,你来医院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啊,我身体不太舒服,这几天天气好冷。”
“怎么能这么不注意?”齐云渊从旁边的挂衣架上取来自己的外套,他宠溺地说:“你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吧。”
温禾砚似弱不禁风地走近,“不介意。”
话毕,齐云渊为他披上了外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下的病房看位病人就回来。”
“嗯。”温禾砚乖巧得不行,他坐在齐云渊的办公椅上,眼前的电脑处于开机状态,他私自挪动鼠标,打开了齐云渊电脑端的聊天软件。
他深知齐云渊社交广,列表里的人数不胜数,几乎是全帝都上层社会的千金少爷们。
然而大部分都没有联系,只有跟他联系颇多。
温禾砚无心去偷看他和齐云渊的聊天记录。
而是打开了段凛让与齐云渊的对话框。
没有什么值得温禾砚特别注意的东西。
他又找到了齐云渊和齐父的聊天对话:
[齐父:孙家这次惹了凛让和盛郦,联姻的事情不打算让你去了,你不小了,我不想为你的事情操劳下去!]
[齐云渊:好。]
[齐父:我听说温期那孩子为凛让拿下了YEP技术公司的合作?云渊,齐家的家业还需要你继承,你不能把你目前做的放一放?学学凛让,你看看他,带回来的少年都能一举拿下这样的合作,那少年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过。]
[齐云渊:温家的,叫温期。]
[齐父:听过,没想到这么厉害。]
[齐父:庭家不是有个小儿子吗?你若是真的喜欢男人,我就让你妈妈去庭家问问,说不定能成,你们两个打理公司,你也可以分出心思来继续从事你的职业。]
[齐云渊:我有心仪的人了,至于你说的什么庭家,我不熟。爸,您别乱给我点鸳鸯谱。]
[齐父:我是为了你好,你又去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女人回来,你认为我会同意你们这门亲事?]
[齐云渊:您的良苦用心我真的用不上,就这样吧,再联系。]
[齐父:什么时候才能像凛让一样,不要我担心?]
温禾砚关闭聊天界面,把鼠标放回原位,他披着齐云渊的外套,伴随药水、檀木香席卷他的鼻腔。
味道很独特。
人也是。
此前认识的男人或是女人,不足齐云渊这般好。
这却不能指引他深深被其吸引。
第25章 期期给的 就是无价的
时间转瞬即逝,距离温期出国只剩一周。
游戏城店长一次性结清了温期的工资,他靠在前台,“扣掉你请假那几天的工资,加上给你派的单、单主额外打赏,税后总共22000。”
“下个月好好干。”
温期:“店长,我要辞职。”
店长闭眼不愿接受现实,“说吧,去哪儿上学了?连线上接单的机会也没有?”
“英国。”
店长沉默,“我寻思不用辞职,我愿意给你派单,好几个单主指定要你呢,不过这去了其他地方上学,时差就大了。”
“去吧,安心上学。”店长说,“有缺钱的时候,就来找我。”
“谢谢。”温期笑了笑,他拿着那笔钱,径直去了楼下一家名表专卖店。
导购员笑脸相迎,“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温期简单说通个人诉求,“我预算是两万二,能在这区间给我推荐一款男士手表吗?”
“好哦,我先推荐您看看我们长期合作的Gent系列,这一系列男士手表在业内口碑极佳,价格亲民,舒适度很高哦。”
导购从柜台中取出一款表带由鳄鱼皮打造的手表,呈现到温期眼前,随后说道:“从表带到表盖等各处细节,我们品牌采用的全是上好材质,价格在一万一左右,定制款一万九,您看能接受吗?”
在温期考虑的间隙,导购小姐又从旁边的柜台拿出一款介绍:
“其次我推荐您购买另一个小众品牌,名为情刻系列,是由我们董事长亲自为爱人所定制,如果您是赠予亲人、爱人和挚友,或是先生您自己,都是非常的合适呢!价格跟Gent系列趋同。”
温期的目光被那小小的表盘所吸引,银白色的珠光点缀在表周,不失优雅的同时,做到了符合审美潮流。
“如您不满意,这边再看看其他品牌呢。”
思来想去,温期还是选择了叫“Gent”的定制款。
导购员说,定制款允许在表盘底部镌刻字母。
他索性任性一回,将要镌刻的字母书写在纸面。
“好的,先生,镌刻字母可能需要半小时,我们会请师傅加急,您请多等一下。”
“嗯,麻烦了。”
等待的过程中,庭澜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庭澜那头略带嘈杂,他贴紧耳朵,说了句:“阿澜。”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庭澜温柔的音色,“阿期,我刚回到车上,今天杀青了。”
“恭喜你,又要连播一部新剧。”
“我不怎么高兴,想起你远赴英国上学,我们见面机会渺茫,原来就算我回国,一样没办法跟你常见面。”
“……”温期耐心,“我会随时联系阿澜,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呀。”
庭澜笑意盈盈,“好。”
他话锋一转,欲言又止道:
“对了……嗯,阿期,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
庭澜:“我爷爷想见你,让我过两天去老宅的时候带上你。”
“你爷爷?他为什么想见我?”温期疑问。
庭澜表示他不知道爷爷的用意,他作了猜忌:“之前回老宅吃饭时,无意间提起了你,许是那个时候,他老人家就惦记着见你一面。”
“啊,我没问题。”
庭澜出国数年,温期只与他保持联系,至于庭澜的家人,完全没有走动。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庭澜说。
他们相谈甚欢,碍于庭澜临时有事,通话中断。
专车早已泊在医院停车场。
经纪人下了车,顺势靠着车门,夏铭严肃道:“下车,做了检查再回去。”
庭澜应声,“下次什么时候总要告诉我。”
夏铭见他乖乖下车,说:“如果你服从性高,我怎么会强迫你来?这次检查繁多,所以杀青宴我给你拒了,医生正在等你。”
“嗯。”
庭澜态度冷淡。
见状,夏铭从副驾驶拿走了一份报告,跟在他身后,“别太恨我,庭澜,我是你经纪人,也是你哥。”
“什么时候说我恨你了?你见不得我态度稍微差一点,可我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庭澜走进充满药水味的科室。
夏铭没说话,驻足在科室门前。
他独自在外等候。
庭澜患了一种病,一辈子治不好。
所以从发现这个病开始,他必须前往美国接受更好的治疗。
父母为此操碎了心。
直到他十八岁,病情好转了很多,他得到父母的允诺,以一线明星的身份回到帝都生活,前提是他按时接受检查,避免病魔再次缠身。
犹如药罐子中长大的庭澜,面对药物和繁琐的一系列检查,他厌倦,却要顺从。
庭澜滋生出叛逆心,人渐渐被痛苦忧郁包裹。
剥开他郁郁寡欢的外壳,温期他们是唯一的色彩了。
到现在,无人知晓他生病的真相。
包括他珍惜的温期。
晚间,检查完毕。
医生把夏铭叫进去,“夏先生是吧,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
“稍等。”夏铭打开录音,“检查结果需要给到他的父母,我需要录下您说的话。”
医生说了一通,夏铭只听到“暂时没有风险”六个字。
他扭头看着佯装毫不在意的庭澜。
走廊上,夏铭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刚才在附近的蛋糕店给你买了提拉米苏。”
“这算什么?”庭澜嗔怪。
“算是你配合检查的奖励,不过没我的允许,以后不准偷偷吃。”
庭澜迟迟没有伸手,夏铭说:“小澜,别跟哥耍小脾气了。我知道你爱吃这些,以后你乖乖配合检查,我全给你买,拿着拿着,再不拿我扔路口喂狗了啊。”
庭澜别扭地接过。
“夏铭哥,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说来听听,太过分我帮不了。”
“阿期不是要出国上学吗?我想……送他一份开学礼物。”
夏铭答应了:“好,我给你留意留意,我记得他在英国读书吧,前阵子有个导演递了个剧本给我,正好在英国伦敦采景,你有兴趣吗?”
“什么时候试镜?”庭澜跃跃欲试。
“得两三年以后吧……”
“……你怎么不等阿期毕业回国之后跟我说。”
夜色朦胧,微风吹佛。
“段总,您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满心期待的温期立马迎了上去,“今天这么晚才下班,累吗?”
段凛让脱去外套,松了领结,从容笑着:“今天的工作比较棘手,期期一直在等我啊,看起来是有开心的事情跟我分享。”
“我今天顺利辞职了,拿到我的第一桶金!”温期边说边往客厅走。
“是吗,”段凛让同他肩并肩,“值得庆祝。”
他把挂在橱窗里的礼物袋递给段凛让。
他眉眼弯弯,说:“我本想保持点神秘感,但你工作很晚才回来,不忍心让你继续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我就只直说了,我用我的第一桶金给你买了这个礼物,说不上贵重,就是一块男士手表,希望……希望哥哥能喜欢!”
段凛让瞳孔放大。
耳边萦绕着温期的句句真心。
温期担忧段凛让没听清。
他特地重复了一次,这次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气足,“希望,你……你能喜欢。”
段凛让双手负立,他疼爱地看向温期,“期期挣的钱,就这样花在我身上了么?”
温期点头,“因为你对我很好嘛,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能挣多少钱来回报你,我想能回报一点是一点,况且,我是自愿赠予……”
闻言,段凛让言笑晏晏,“期期,谢谢你这么用心。”
“这份礼物并不贵重。”温期暗暗发誓,等有经济能力了,他一定给段凛让买更好的。
“于我而言,是你给的,就是无价的。”段凛让说。
段凛让细心折起了袖口,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腕,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期期亲自为我带上这份礼物吧。”
温期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从礼物袋取出礼物。
段凛让将温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抹去上一块手表在自己手腕处遗留的痕迹。
随后他挨着温期坐,静静等待一场“冠冕。”
温期眨了眨眼睛,他心脏剧烈跳动。
给人戴表就像是给别人梳发,有的人手笨,怎么也梳不好。
好比温期。
温期走到段凛让的另一侧,“这边方便我给你戴。”
段凛让耐心十足,“听期期的。”
他温柔似水的视线随其而动。
“好啦!”温期直起身子,“你觉得好看吗?”
银白色的表称得段凛让气质沉熟稳重。
或许那是温期对段凛让的滤镜。
段凛让点头,“好看。”
“我还怕挑了那么久,你要是不喜欢怎么办呢……你若真的不喜欢,我感觉另外一个叫做情刻的系列,同样非常适合你佩戴。”
“我很喜欢。”段凛让说,“期期挣的钱全部给我花了?”
“没有,我还给晞晞留了一点,不过不是很多。”温期说,“等下次见面,我就把钱给她。”
段凛让手指摩挲着表盘,秒针转动一圈又一圈。
如同他们共处的分秒,裹挟着暧昧的气息。
令人深陷其中。
“期期这样为我着想,我想我……”
温期撇嘴,“怎么了?我还没回报你呢。”
段凛让勾起嘴角,“不。”
第26章 越来越离不开
“不?那是……?”温期歪着头问。
“我想我可以为期期所用,一辈子。”段凛让眸色晦暗,当温期说出等他回家,又担心他太累提前拿出送他的礼物时。
段凛让的内心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为他所爱慕之人一次次翻起海浪的另一面,如同将不同的他,全部呈现给温期。
那是迫不及待的情在蔓延。
是悸动不止的爱在发芽。
是温期的爱。
十八岁的少年,在情愫的滋养下,使段凛让汲取到了爱。
段凛让的轮廓逐渐在温期眼中变得清晰。
见段凛让无比认真。
温期反而扭捏作态,他支支吾吾,“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我要睡觉了!”
少年从段凛让身边走过,他伸手轻轻勾住少年的小指头,“期期自己吃过饭了吗?”
温期咬唇,他耳垂通红,小声地回答:“当然,我等你总不能饿着肚子等,你……没吃吗?”
“吃了。”
段凛让依依不舍般松开温期的手,他眼不离温期一分,“谢谢期期为我准备的礼物,我很开心。”
温期收回手,不属于他的温度仍残存在指尖,有些凉。
“我去睡觉了,你早点休息。”温期柔声。
“好,晚安。”
段凛让低头望着被少年精挑细选的手表,转而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块戴了许久的表。
是父母亲送他的。
他身上没什么珍贵物。
父母亲赠予的是第一件;
第二件,温期送给他的礼物。
第三件,是天降的温期。
他把旧表放入温期那个原先的礼物盒,连同礼物袋放进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方便他随时看得到。
丁潼采买回来,与段凛让碰了巧。
“段总好。”
段凛让头也没抬,“采买辛苦了。”
“不辛苦。”
“今天少爷去的是帝都商城?”
丁潼说:“是。”
“情刻是哪个品牌的手表?”
丁潼愣了一下,“情刻是由Gent公司推出的子品牌,售卖对象专攻情侣、夫妻、挚爱,半个月前该公司入驻了我们的商场。据说Gent公司董事长亲自设计了情刻,主要纪念董事长与他妻子之间的爱情,他们的货在我们的商场里属于热销,段总问起这个,有事吩咐我去做吗?”
段凛让眼尾微挑。
真有意思的品牌。
多么天真美好。
他说,“去忙吧。”
丁潼应声,把采买回来的东西全部填充到相应的位置。
段凛让上了楼,温期住的卧室门微微敞着。
他略过书房,无声地走到门前,头抵在墙壁上,他垂眼注视着在灯光下都闪闪发亮的表,溢于言表的情绪笼罩了他。
仅仅是温期看不见的地方。
温期对于他来说,他视若珍宝。
送温期出国,为温期铺路,是段凛让愿意做的。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隔着墙,段凛让的心变得焦灼。
面临分别,犹是断舍离,他一样舍不得。
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耸肩曲背,抬起自然垂落的手,唇碰了碰那块表。
倾注压抑已久的感情,化作轻轻一吻。
流水声戛然而止,温期披了浴巾走出浴室,他习惯性透过开着的门看上一眼,奇怪的是,门紧闭。
他没多想,也许是今天的心情不对劲,所以才关了门。
他靠在窗边,想起刚才送礼物的情形,以及段凛让对他说的话,他捂住嘴,越来越不想离开段凛让了……
这时,床上的手机多次亮起屏幕,吸引了他的目光。
兄弟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自从上次聚会,群里就多了一个人:庭澜。
[卓梵:我明天开学,以后再见。]
[蒋珩衒:不是?你开学了?!这么早,我们学校至少得九月中旬才开学呢!]
[张穗:你是我们几个中最晚开学的吧,就乐吧。]
[蒋珩衒:那怎么了,说不定我放假晚,卓梵你说是不是?]
[卓梵:是吧。]
[张穗:时间是一回事,距离……老四老五,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们见一面?英国!!怎么想的?!]
温期加入到他们的聊天当中。
[蒋珩衒:这是真话,你们还回来吃饭吗?]
[温期:放假不就回来了。]
[蒋珩衒:愿意出来陪哥几个唠嗑了啊,话说你跟段凛让怎么样了?我特好奇,你说你去那么远读书,他会和你一块儿吗?]
[温期:不知道。]
[蒋珩衒:你就不怕你俩生分,他再找一个陪他?]
[张穗:蒋珩衒,你过分了。]
[蒋珩衒:好好,我的错。我问这种就是我王八蛋,温期千万别在意。]
温期叹气:
[温期:没什么。]
关于段凛让,他们没继续讨论。
但话入人心,他出国之后,段凛让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不见面的日子里,段凛让会想他吗?
至于他为什么从未考虑过这些,全权是段凛让给的安全感和行为举措,接近满分的完美答案。
温期找不到缺点可挑剔。
也找不到段凛让会重新喜欢上别人的理由。
他点开段凛让的个人资料,一个人看了很久。
却意外刷新出了段凛让的个人资料更新。
死板的头像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猫。
小猫耳形似数字7。
温期蹙眉,那是什么意思?
喜欢小猫?
凌晨12:07分,庭澜的夜景拍摄才算彻底结束,摄影师看了眼成片,“啊,辛苦庭老师了,这组成片等我上传,再发到你们办公室审核,庭老师先和我的临时助理去换一下衣服吧。”
“好,谢谢。”
摄影师的临时助理早早拿着衣服等待拍摄结束。
庭澜忙与旁人说话,待他接过衣服,触碰到对方的手,他才回过头。
“长萧?”庭澜尴尬地笑了,“你怎么在这?”
周长萧云淡风轻地带领庭澜前往更衣室,“找了份短工,没想到今天摄影老师要拍的人是你。”
“好巧啊。”庭澜说,“这位摄影师拍照很不错,最近你有看见热搜吗,他拍的照片全上热搜了,我的经纪人马上就给我约了。”
周长萧想说他不太关注热搜。
等到庭澜换好常服,周长萧还候在室外。
“你,还不下班吗?”庭澜问。
周长萧摇头,“得打扫。”
“这样,”庭澜抿唇,又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见。”
庭澜没料到能够三番两次遇到周长萧。
离开摄影楼,周围寂静无声。
这儿距离帝都中心有了些距离,开发程度很低。
基本没有居民楼。
“小周啊,你收拾好场地,就来旁边找我,我把钱给你结了。”摄影师说完进了办公室。
孤零零的拍摄棚,周长萧来回清扫了两遍。
不久后,他淡漠地扫过偌大的空间,被打扫得干净整洁。
他敲门进入办公室。
周长萧推开门,“我打扫好了。”
“你先过来,我看完这组照片就给你结钱。”
周长萧踌躇一阵,意志不够坚定的他走到摄影师身边,电脑上反复跳过庭澜的照片。
庭澜从来都是一个温润如玉、清秀美黛的人。
拍出来的照片恰似翩翩少年郎。
别有一番韵味。
“他拍这个照片干嘛的?”周长萧问了这么莫须有的话。
摄影师笑着解释,“总要给粉丝撒撒福利,明天出成片,工作室就能发布了。像庭澜这样的美人,还没几个摄影师能拍出他的姿色呢,我就能拍出来,小周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么话,是很美,很帅?还是两者分别占一点。”
“结钱,我弟弟妹妹等着我回家。”
摄影师打趣他,“你啊,唯一能接触明星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居然不巴结巴结我。”
“钱。”
摄影师把钱给他,“你这孩子,记得往北走半小时就能打到车了啊。”
周长萧最后扫了那停留在电脑上的照片。
摄影楼唯有一层楼放灯。
他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电梯四面全是镜子,他望向攥着钱的自己,垂下了脑袋。
电梯门一开,他快步走出前厅,微亮的路灯起不到太大作用,一旁的车灯比路灯亮了好几倍。
他没来得及看清车主,率先传来庭澜温和的声音,“又见面了,长萧。”
周长萧停下脚步。
庭澜说,“附近很难打车,如果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坐我的车回去吧。”
周长萧看他,“你不是需要足够的休息吗?有这个时间,你早到家了。”
“不耽误。”
“谢谢。”周长萧坐上后车座。
车内空间很大,弥漫着一股香味。
这股香味与庭澜身上的重合了。
“你家在哪?”夏铭问周长萧,“我先送你。”
“不用,送我到帝都中心广场就好。”
夏铭摆手,“甭跟哥客气,小澜可是特地等你,要不给你送到家,小澜就白等了。”
庭澜:“别听他的,你说地址。”
“帝都国安区朝阳街旁边的111号小道。”
“那儿离小澜住的公寓不算太远,国安区是学区房多点吧,中小学基本齐全了,涵盖了好几所大学,读书的事情倒是好解决。”
周长萧应声。
夏铭单手打方向盘,他往后视镜看了看,庭澜一脸严肃地捧剧本研读。
“小澜,休息会,今天要超负荷了,和你朋友聊聊天啊。”
庭澜合上剧本,“对了,长萧……”
周长萧:“你说。”
“你和阿期一同上学,他平时有事,希望你多帮帮他,不要让他独当一面。你也是,有困难就要跟我说。”庭澜莞尔。
像一抹温柔的春风。
“好,我知道了,你睡会儿吧。”
第27章 无法遗忘的,就将记忆延续
庭澜半梦半醒地睡了一会儿,感受到车辆没有在前行,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主驾驶探头。
周长萧和夏铭都不在。
他打开车窗,映入眼帘的商铺,楼层不算太高,楼上隐隐约约有几户人家开着灯,街道上没几个人,多半是在赶着家走。
夏铭单手撑在车身,“诶,小澜,你醒了。”
“嗯,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这条路有钉子,我开车没注意,我们的车走不了了。”夏铭说,“你朋友说他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汽修店。”
他话音一落,周长萧从不远处跑了回来,他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庭澜身上,“抱歉,汽修店已经关了,我按照店面留下的号码打电话给老板,老板没接。”
“真是麻烦呢……”夏铭喃喃自语。
“如果不介意的话,到我家住一晚。”周长萧自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那不是更麻烦你呢吗?”夏铭拍了怕手,“小澜,你介意吗?”
庭澜不语。
作为明星,随时会有被狗仔偷拍的可能,如果不介意,不免会惹祸上身。
作为朋友,他和周长萧是朋友,他不该介意。
周长萧又说,“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有一家酒店。”
“我不介意。”庭澜说,他拉开车门,把衣服递还给周长萧,“反正是朋友,能少花钱就……少花钱吧。”
夏铭叹气,“那什么……长萧啊,你家里人应该不介意吧。”
“嗯。”
“好,你先带小澜回去。”夏铭顺势把庭澜的药塞给了周长萧,并且撒了谎,“小澜晚上睡不着,会吃安眠药,等会儿麻烦你了。”
庭澜叹了口气,夏铭就是不信任他。
“不麻烦。”
夏铭说他在车里休息。
周长萧劝不动夏铭去他家,只好作罢。
周长萧带着庭澜走了十分钟左右。
“车不开进来的话,不会出事的。”周长萧对庭澜说。
庭澜不以为然,他说笑:“你承认是你放的钉子,夏铭哥肯定就不会开进来。”
“跟我没关系。”周长萧垂眼。
“就是喽。”
他们从街道转角处进入一条偏僻的小道。
庭澜好奇,“你和你家人住在这多久了?”
“从我出生之前。”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哥哥!”一个男孩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男孩扑进周长萧怀里,“坏蛋哥哥,说好今天会早点回家的!”
庭澜含笑看向男孩,“你弟弟啊。”
周长萧先是回答了庭澜,“是。”
转而蹲下身把小男孩抱起来,“下次一定早回。”
家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腼腆地十指交叉,小声地叫着哥哥。
周长萧把男孩丢在一旁,把女孩温柔地抱在怀里,“我妹妹,小岚。”
他向庭澜介绍。
闻言,庭澜笑意渐深,他余光瞥向周长萧,却是跟他的妹妹打招呼:“小岚妹妹好哦。”
叫小岚的女孩害羞地趴在周长萧肩头,软糯糯地开口:“哥哥,岚岚在电视里看过这个大哥哥,哥哥把他从电视里带回来了……”
庭澜听得心里暖暖的,他凑近女孩,捏了捏她的脸颊,“是呀。”
“进去吧。”周长萧顺了女孩的长发,“她说的话,你别在意。”
庭澜:“小孩而已。”
周家比想象中宽敞明亮,打扫得干净整洁。
“今晚你就睡这。”周长萧把客卧的灯打开,是提前收拾好的房间,以便不时之需。
庭澜说:“你爸妈呢?”
“我妈长期住院。我答应段总陪温期一块上学之后,我爸去了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马上就回来了。”
“我不该问,抱歉。”
“有什么不能说的。”周长萧转身,他把药拿了出来,“我给你下碗面,再吃点药吧。”
“我……”庭澜犹豫不定,“我不是很喜欢吃面……没关系,直接把药给我就好。”
周长萧抿唇,他说:“空腹吃不太好。”
庭澜:“……”他站在门前,周长萧的弟弟乖巧地靠在他身边,睁着灵动的眼睛,对庭澜满满的好奇和打量。
“你先洗个澡。”周长萧发话,“我刚刚放了新的衣服,我没穿过。”
庭澜点点头,他一走。
周长萧便打开冰箱,冷着脸把菜全部取出来。
……
直到庭澜出浴室,他穿着周长萧的新衣服,是比他自己的尺码还要大很多的,穿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腰身。
他走到次卧门口。
一股香味弥漫牵引他回了头。
周长萧脱掉围裙,站在餐桌前,视线对与庭澜相撞,“我尝试做了一点能吃的饭菜。”
庭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餐桌上摆着基础家常菜,番茄炒蛋、青椒炒肉,肉丸冬瓜汤。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垫垫肚子……”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庭澜扬起嘴角。
小岚嗫嚅,“家里一直是爸爸做饭,哥哥平时很忙的……”
庭澜俯身,摸摸小岚的脑袋。
周长萧把筷子递给庭澜,“吃完再吃药,就早点休息吧。”
“谢谢。”
庭澜勉强吃了半碗饭,至于菜,他倒是喝了不少汤。
周长萧把药递给他,热水也为他端来。
小岚坐在周长萧怀里,她问周长萧,“大哥哥生病了吗?”
周长萧摇头。
庭澜说:“没有哦,哥哥这是为了睡个好觉。”
小岚似懂非懂。
庭澜喝了口水把药吞咽下去,他忽感神清气爽,“夏铭哥交给你的事情,我完成了。”
周长萧抬头,那张清秀温润的脸上格外生出一丝傲色。
“谢谢你今天的招待。”庭澜说,“以后有任何事情,一定要想到我,我能帮你的尽力帮。”
“不用谢。”周长萧痴语。
庭澜先回了次卧休息,他整天工作早已精疲力竭。
周长萧夹了丸子放在碗里,分成了两半,一半一半地喂给妹妹。
妹妹咀嚼着丸子,指向庭澜睡的房间,问:“哥哥,大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小岚,”周长萧严肃,“谁教你的?”
“二哥教我的。”
旁边的男孩低头狡辩,“我没有教妹妹。”
“再乱教妹妹,我让你尝尝长哥如父的父爱。”周长萧平静如水地说出,令男孩瑟缩了一下,险些吓哭了。
喂完饭,周长萧收拾了厨房,顺势哄小岚睡下。
他背抵在墙壁,漆黑的房内只有他手中的手机亮着一束光,他思虑一番,上传今天拍的照片到浏览器里的快问快答。
那是庭澜吃的药。
很快就有医生通过问题介入。
[医生:这是常用于治疗急性冠脉综合征的药物:替格瑞洛片。如患者有任何不适,请立刻就医。]
周长萧沉默了许久,眼睛明明想要看清,但无法聚焦在那行字。
他接连问对方那是什么病。
[医生:急性冠脉综合征系冠心病,容易引发心肌梗死,是一种终身疾病。病情较轻者依靠药物和检查,延续生命。病情严重者寿命有限,随时都有死亡风险。请问患者检查过了吗?]
他放下手机,原来不是失眠那么简单。
他坐在床尾,他的思绪乱如麻,想起庭澜的脸,怪不得庭澜总是不开心,即便是笑……也是那么痛苦。
他很摸不清他自己,为什么要背地里搜查那种药?
因为他们是朋友,他该去了解?
仅仅是这样吗?
好像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厘头般爬进他大脑,啃食他的精神、记忆。
令他不得不暂时遗忘所有的人和物。
唯有庭澜。
在他脑海中盘旋停留。
所以不被遗忘。
可他不理解。
他辗转难眠,他成为了夏铭口中那个“失眠者。”
萦绕心间的问题得不到解决,
他想,挥之不去的人,那就深深记住。
次日,周长萧起了个大早,联系汽修厂的人给车修好。
那会儿天未亮。
他路过早餐店,买了四份早餐,考虑到夏铭,他又折返回去,多买一份。
夏铭把车开到111号小道路口边,“昨晚小澜睡的还好吧,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周长萧说,“你呢?”
“我睡车上习惯了,我能睡车,小澜那孩子不行啊。”夏铭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
夏铭没料到周长萧会这么问,他撒谎说道:“嗯……失眠者怎么能睡车上呢?总得换个舒适的地方。”
半晌,刚走到周长萧家。
夏铭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庭澜的行程临时改了,现在就得走。
夏铭悄声说:“麻烦你叫小澜出来,我们得赶一下路。”
周长萧走进次卧,他发觉庭澜睡得极其沉稳。
不知是不是一个难得的好觉。
他透过窗户看向还在打电话的夏铭,没多久,夏铭挂断了电话。
周长萧这才叫醒了庭澜。
庭澜起床的意愿很小,听到工作临时有变,他缓缓爬了起来,一并带走周长萧的衣服,他说下次会亲自还给他。
车要开走的最后一秒,周长萧追了出来,他喘着粗气,把热乎的早餐递给庭澜,“给你。”
没说其他的。
庭澜接过热腾腾的包子,“谢谢。”
车辆渐行渐远。
周长萧驻足在原地。
而他的身影在庭澜眼中越发渺小。
“你吃得了吗?”夏铭问,“会不会不干净?”
庭澜捏着包子,“吃得了,没那么矜贵。”
“我说周长萧那孩子是真性情,跟温期的性子差不了多少。”
庭澜自顾自地:“阿期是阿期,长萧是长萧。”
他们各有各的优点。
“提到温期,你明天是不是要带他去你爷爷那儿?”
“嗯,明天的行程,希望夏铭哥给我推掉。”
第28章 我不过是他的玩物
十几年前商战频起,帝都巨头独占鳌头,对于独占的资源技术把控严格,全帝都经济急速下降,同行因此溃败不堪。
接连着倒闭数家公司。
而帝都巨头与敌对公司开战,经济战打得不可开交,不顾及帝都底层人的死活,抢劫事件频发,众多商场罢工,帝都一度陷入经济危机。
能在那场持续不断的商战中打通一条活路的人,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段凛让父母,盛郦母亲,齐云渊父亲皆在其中。
而后段凛让从英国回到帝都,继承了段氏集团的董事长一职。
美名其曰,段凛让也加入了那场商战。
只不过当时快要接近尾声。
天赋异禀的段凛让在那场商战中展现出惊人的才能,在短短上任八年间,不仅权倾朝野,顺带把帝都巨头全解决了,他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依旧垄断资源,掌握了专属于帝都这座城市的最新技术,然而他仅仅是帝都寡头之一。
后有盛郦、齐云渊的父亲靠与段氏集团合作,从而走上了高位。
他们的地位距今仍无法撼动。
从这场商战中,仍保持高位的还有——
庭家。
一个传承了数年的音乐世家,由庭澜的爷爷继承至今。
他们无意插手到商战中,险些覆灭整个家族。
好在当时庭澜的爷爷站了出来,主张从最小的旅馆做起生意,起初没有一个人支持这个决定,他们一致认为无法在帝都生存下去时。
庭澜的父母亲决然投入大量资金,支持庭澜的爷爷成为家族族长,他们开始扩建旅馆,时至今日,由“帝都国际大酒店”为首的联盟酒店,隶属于庭家。
庭家的附属物,遍布到了全国。
但随着其他酒店的崛起,迎来了帝都的经济上行期,庭家就算位居榜首,不免会有后顾之忧。
段凛让单手撑脸,食指触碰在唇边。
他下滑有关庭家的私家消息,他听闻庭老爷子邀请温期过去,第一想法没有考虑到温期和庭澜的友情。
他饶有兴趣地点开庭老爷子的私密信息。
丁潼敲门进入书房,“段总,庭家少爷庭澜,现在在别墅外等着了。”
段凛让不太放心温期前往。
即便是知晓庭澜没有其他心思。
可庭老爷子,他总得防一下。
“你派个脸生的人跟着去。”
“好的。”
这时,温期大摇大摆路过书房,朝他招手:“我走啦!”
段凛让叫住了他,“期期。”
温期回过头,“怎么了?”
“想叫一叫你的名字。”段凛让淡定起身,“我送你。”
“就这几步路,你这么不舍得我去吗?”温期开玩笑说。
段凛让看他,“不舍得,你就会不去吗?”
“哎呀……”温期咬唇,他就吃段凛让这套,奈何别无他法,他眉眼灵动,“阿澜的爷爷要见我,作为小辈,我不能失约呀。”
“嗯,我知道。”
“下次你用这套,我肯定上套。”温期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段凛让俯身,那张精致帅气的脸似乎在温期眼前放大了好几倍,段凛让说:“不要骗我。”
“说话就说话,不能犯规…”温期推开他的脸,“你给我识趣点。”
段凛让那副模样,实在勾人。
别墅大门缓缓从两侧打开。
庭澜站得笔直,一见到温期,他惊喜地上前,“阿期……”
结果见温期身边还有另外一人。
庭澜颔首:“段总。”
段凛让应声,他转头嘱咐温期,“早点回来,我等你回家吃饭。”
这不仅是给温期的话,亦是说给庭澜听。
温期:“好嘞!”
段凛让双手插兜,凝眸望着车辆远去,不能怪他疑心重,他交代道:“立刻派人跟着,顺便去把庭家的底细扒一扒。”
丁潼:“好的。”
“对了,英国那边的房子?”
“段总您放心,打点好了,等少爷一落地,我们的人就能立刻带少爷和周先生入住。”
“嗯,全部置办全了吧。”
丁潼:“是的。”
段凛让眯了眯眼,偌大的别墅一眼望不尽,没有温期的地方,就失去了温情,他估计不会常来了。
抵达庭家的车程约有两个小时。
庭老爷子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索性在郊区买了套宅子。
车停在庭院门口。
管家候在门外多时,车辆一停,他恭恭敬敬地上前为庭澜拉开车门,“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庭澜对此不予理会,他自顾自迈下车,随即转过身,向温期伸出掌心,“温少爷,我们到了。”
温期佯装羞涩拍开他的手,嗔怒道:“不准这样。”
庭澜眼角带笑,“怎么?好歹让我有点绅士风度,况且以我们的交情,你竟不愿陪我做戏。”
在庭澜收回手前,温期作势握紧他的手腕,“我做我做,只是你突然犯病,我不习惯。”
身旁的管家微微鞠躬,表示欢迎温期的到来。
庭澜若有所思,“要是我一直这样犯病,你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陪你演呀。”温期回答。
“那说好了。”庭澜揽过温期的肩,“说好陪我演。”
“我说到做到。”
管家提醒道:
“两位少爷,庭老已经等候多时,还请移步大厅说话。”
庭老爷子住的老宅寂静无声。
庭澜一向不爱回来。
一旦回来就避免不了说教。
大厅更是冷清,空无一人,大厅陈设呈中式复古风,色调偏暗,厅内两侧摆放了一排定制柜,里面放着为庭家所打造的各类乐器。
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台市值上亿的斯坦威钢琴。
“爷爷呢?”庭澜冷声询问:“你不是说爷爷在等我们。”
“庭老可能是临时有事,两位少爷请稍等。”
管家说完,他快步流星走向侧厅,让温期和庭澜在前厅等了好半天。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禀告说:“庭少爷,庭老要您现在去一趟祠堂,请您务必执行。”
庭澜不满地抱怨:“不是要我带阿期来见他吗?”
无奈,他不能违抗族长的命令。
支开了庭澜,前厅仅剩温期一人。
庭老爷子才带着一群与温期年龄出入不大的人出面。
温期眉头紧皱,转瞬间他收起不该有的情绪,规矩地向庭老爷子行礼:“爷爷好。”
庭老爷子格外和蔼,“你就是温期啊,长大了不少,爷爷终于见到你了,说起来你我两家算是世交了吧。”
世交?
温期尴尬地笑了笑。
他尚未说话,庭老爷子身边那些人纷纷上前来介绍起他们,他们的手迫切地伸到了温期面前,快要将温期埋没。
幸而庭老爷子做了“人情。”
温期坐立难安。
庭老爷子身居主位,说:“你和我们澜儿关系不错,难得他愿意向你袒露他的身份。”
“……”温期不解,此番前行不是庭老爷子要见他?
现在突然把庭澜拉出来当作挡箭牌。
那几人谄媚地上前为温期夹菜倒酒,一应俱全。
丝毫不敢怠慢半分。
莫名其妙的氛围,加上陌生人的献媚,令温期顿感不适。
他淡漠地抬眼:“庭爷爷,我不知道您这次是否真的为了见我才让阿澜顺水推舟,请您开门见山。”
“不笨嘛。”庭老爷子拄着拐杖,他眼神平添一份凌厉锋锐,“爷爷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不过不会太为难你。”
他指着面前的那群人,“这些是我庭家家族的后人。”
温期看向众人。
“如今酒店行业发展前景越来越差,庭家虽以音乐美名远扬,但如今靠着音乐无法在帝都站稳脚跟。”
“庭爷爷您的意思是?”
庭老爷子说,“还希望温期你能够在段总面前多为我们庭家说说话,也为段总介绍介绍我们庭家的后人。”
温期貌似松了口气,实则他已陷入窒息的困境。
合着说,现在有人借着各种手段来利用他,以此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温期低声,“庭爷爷,我不过是无名之辈。我就算是与段凛让相识,不代表我能插足他的工作,我恐怕无法帮到您。”
“别急着拒绝,温期。”庭老爷子说,“你只需要在段总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庭家的以后,全部都得靠你一句话。”
温期:“庭爷爷,如果您是见我,您见到了。抱歉,失陪了。”
“你不想看到澜儿那孩子,失去家族的庇护。到了那时,庭家局势不可逆转,一切都来不及了。”庭老爷子索性换了套说辞。
“那次你为段总一举拿下YEP技术公司的消息传遍圈内,你的话段总会听上几句,权当我这个老头子请求你帮忙,事成之后,我们庭家自然会报答你。”
温期闭眼,他没想到庭澜的爷爷能如此难缠。
长幼有序,他却不能做出太过冲动的事。
他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我不过是段总把玩的物件,您认为拿下YEP技术公司是我的功劳,想来是爷爷您…消息有了偏差。恕我无能为力。”
他走出前厅,来到宅院中。
庭澜正好从祠堂离开,两人迎面相撞。
“阿期,你跟我爷爷聊好了?”
温期看着庭澜无辜的脸,他不忍揭穿庭老爷子的行径,他说:“嗯,阿澜,我……我得回去了。”
越过庭澜,温期一刻也待不下去。
庭澜望向厅内,为首的不只有庭老爷子,还有他的堂哥堂姐堂叔等人。
庭澜沉下心,“爷爷,您对阿期说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
“澜儿,过来,爷爷有些话想对你说。”
庭澜向后退了一步,“爷爷,您要说的话以后我会听,但现在阿期比任何人重要。”
说完,他朝温期离去的方向追去。
庭老爷子没有出声阻拦,他抬手示意众人散了。
而一直跟着温期的人汇报了发生的全过程。
上架感言
亲爱的亲们:
今天这本书《联姻后貌美尤物有恃无恐》正式上架啦!承蒙各位厚爱,宝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小许在此献上真诚一鞠躬~
题外话呢,小许会偶尔在广场上活跃发一点小小福利~当回馈读者宝宝啦。
剧情走向如下:
依旧爽文。CP多多滴~
目前已知CP:
1??温期/段凛让
段凛让格言:期期指哪打哪。
2??温禾砚/齐云渊
3??4??5??…
角色还有盛郦,温禹邺,庭澜,蒋珩衒,卓梵等等~没提的纯是小许记性不好,不仅限于此呐。
话说到这里好啦!不耽误路过的宝子看书。
第29章 发誓没用 直接给你好不好
“散会。”
段凛让淡漠道,宣布会议了的结束,他迈着修长的腿离开会议室,身后的金尹即刻拿起文件跟上来汇报:
“关于段总您交给我的收购情刻系列一事,对方表示情刻系列的手表价格远远高于我们开出的收购价,贵司的意愿并非想要高收购价,而是有意与我们合作,如成功合作,情刻系列收购价可以更低。”
“南郊那块地皮,现在炙手可热,如今炒出了不低于10亿、未来可能会更高的价格,YEP技术公司想要强行拿下地皮,开出了15个亿的高价,不过开发商并没有要签合同的意思。”
段凛让应声,“看着办。”
不算大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金尹替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还有少爷的事。”
“说。”
这个他得操心了。
金尹把汇报人说的话原话复述给了段凛让听。
段凛让猜对了,没有任何偏差。
只要段凛让身边出现新人,毫无疑问,有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利用他身边的人来接近他。
“温少爷当即离开了,他说他不过是您的玩物,没有资格插足您的工作。”
“玩……”段凛让甚至说不出那两个字,他背对金尹,靠在办公椅上,现在不是让他胡乱猜忌这个的时候。
他说:“庭家的底细有打听到?”
金尹:“有,但资料记录少之又少,尤其是庭澜父母的资料,在帝都几乎没有信息。”
段凛让揉了揉眉心,“庭澜呢?”
“庭家少爷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近日才回国,至于什么病,我们的人查不出个所以然,这位少爷跟庭家联系甚少,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是站在少爷这边的。”
事已至此,开始难得办了。
如果背着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收拾了一整个家族,对于段凛让来说不是难事儿,可偏偏庭澜向着温期,又与温期是多年挚友。
或许情分远超过他和温期。
“少爷现在在哪里?”
金尹说:“好像是在帝都中心广场一家咖啡厅。”
说话的间隙,公关部的经理敲响了办公室门。
“进。”
公关部经理把平板递给段凛让:
“段总,温少爷和一线男星庭澜上了娱乐榜热搜,炒作两人有恋情。”
“……”
段凛让眼里难得出现一丝兴奋,他划动屏幕看去,热搜标题赤裸裸的写了“某二字男明星疑似恋情曝光,该星居然是男同性恋者?”
附了一张聚焦庭澜侧脸的照片,照片中庭澜挽着温期的手。
热搜下更是炸开了锅。
[嗯,对,就是,我们粉丝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我家庭澜怎么就疑似恋情了?!我们粉丝澄清,庭澜无辜的,素人无辜的!]
[不是,这标题对同性恋有意见啊,哪家报社,我立马举报。]
[什么叫做疑似,没有证据请不要随意买热搜,是对家吗?是谁对我们家孩子有意见,请大胆站出来!对家还要不要脸!]
[你妈,我们闲着没事儿买什么热搜,栽赃给我们,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服有本事来对掏!]
[附议,来单挑。]
[妈呀,这个素人……是不是跟段氏财阀有关系啊,真是素人吗?我只关心这个……]
段凛让眉心皱的更紧,看完所有内容,他下了命令,语气充斥着不容置喙:
“十分钟内把热搜撤了,抹除关键词,联系公关澄清。我不想在业内看见这家报社还能好好干下去,包括偷拍的狗仔,一律封杀,最好滚出帝都。”
“是,我们马上就办。”
“还有。”
段凛让顿了顿,“备车。”
他这次得亲自把人接回家。
在热搜撤销前,庭澜就收到了夏铭的消息。
庭澜得以查看相关热搜,那是他回国第一次闹出绯闻,如果绯闻对象是别人,他真有必要好好澄清。
结果绯闻对象是温期。
庭澜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们两人坐在咖啡厅,有一句没一句地吐槽:
“狗仔有病吧。”温期紧握手机,来回翻看截图,“怎么能乱造谣啊,你们明星这么难受呢?”
庭澜沉默一阵,他摘掉口罩,对此他习以为常,只是牵扯到无辜的人,他仍会觉得狗仔造谣的行为太龌龊。
温期担忧:“会不会影响你前程?”
庭澜扬起笑,“不会,这次是我拖累你了。”
“你是人啊,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没点私生活怎么行。”温期气愤填膺,“总之,你得快点让你的经纪人给你澄清,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可不好。”
庭澜心中一股暖流经过,“好,夏铭哥说工作室在准备澄清公告了。”
与此同时,咖啡厅外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阳光普照下,温期眯眼朝那抹身影看去——
段凛让!
段凛让怎么找到这里了?
温期猛地站起身,他心中始终存着一口难咽的气。
“竟然来这里了。”庭澜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你去吧,阿期。夏铭哥待会儿就来接我。”
温期垂眸,他特意叮嘱道:“好,你注意安全。”
“嗯。”
他推开玻璃门,烈日当空,连呼吸全是热气。
温期哪顾得上热不热的,他清秀的脸满是嗔怒。
段凛让眼尾微挑,他撑开一把遮阳伞,伞边倾斜完全遮住了温期的身子,他问:“期期怎么比我还要生气?”
“我说他们明星不活了是吗?到处乱拍照乱造谣,”温期边说边拿出证据,证明给段凛让看,“我和阿澜一直是朋友,这个热搜……居然说我们偷摸谈恋爱?这是人能造出来的谣!”
段凛让光明正大地揽住温期的肩,他说:
“期期总是不为自己考虑,万一你自己被人肉了怎么办?”
他会心疼死的。
“我…”温期嘀咕,“照片没拍清楚我什么样,重点是我和阿澜清白的呀……”
段凛让安抚他,“放心,我解决好了。”
闻言,温期长舒一口气,“那阿澜没事了。”
段凛让带笑,“你也是。”
温期低着头,他发觉段凛让的步伐很小,是随他的步调,他走两步,段凛让就走一步。
温期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解决的。”
段凛让:“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期期猜中了?”
“当然。”
“期期好厉害。”
他们一同上了车。
“话说你怎么亲自来接我?”温期说,他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概不提。
“嗯,”段凛让说,“听了一点流言风语。”
“啊,说得是。”
温期以为头头是道,毕竟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段凛让。
假如绯闻是他和段凛让。
他还真挺期待……
“不是,”段凛让扰乱了温期的思绪。
温期竖起耳朵聆听。
“我听说,期期对外宣称,你是我的玩物。”
诶……
诶?
温期瞳孔震惊,他猛然紧靠车窗,尽量离段凛让远一些。
他脸色倏然通红,关键时刻舌头打了结:“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段凛让见目的达成,他凑近到少年耳边,声音磁性低沉:“可在我看来,我更像那个玩物,期期快要把我玩得团团转了。”
温期呼吸一滞,“我才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是我愿意上钩。”段凛让含笑。
温期捂住脸,“别说了,别说啦!”
他下次绝对不会再乱说话!
“好好。”
温期舔了舔唇,“其实……我只是说给庭爷爷听,我本来就不能掺合你的工作嘛,我说点难听的,他们就不会为难我。”
段凛让摸摸他的脑袋,“待在我身边,很辛苦吧。”
“什么意思?”温期问他,“难道我一个人独当一面就不辛苦了?”
他摇头,“我怕你会累,你需要承受的压力不比我少。”
温期不语,他望着恐怖的车流,车辆在马路上奔驰而过。
他双手交叉,淡淡地说:“我说你,太多愁善感了。”
“为什么认为我会累,有你在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压力,我连半个能施压的人都不会遇得到。”
“压力,我没有。我有的是焦虑,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分开的话,你会不会再认识别人,会不会把我忘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你的喜欢是真的假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把我抛弃,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一个人喋喋不休。
段凛让一句不落地解读。
他们之间纯粹的是喜欢,不敢表露的是爱。
温期别过脸,“你说喜欢,我们没有在一起,还是说你单纯把我当作小辈照顾的那种喜欢。”
他不懂。
他们年龄相差不大,按理来说没有任何代沟。
没有等来回应,温期的心隐隐作痛,说了那么多,段凛让为什么不回答?
也许他们之间的喜欢本质压根不一样。
失去的安全感,仿佛不再回来。
下一秒,温期感受到脸颊被触碰,他回过头来,段凛让勾住了他的肩,唇覆盖在少年的唇角。
段凛让与他鼻尖相碰,“是这种喜欢。”
“期期,我不会认识别人,不会因为你出国上学就去找其他人代替你的存在,不会忘掉你,不会抛弃你,句句属实。我喜欢你这件事,可能真得慢慢跟你解释,你要听的关于我的故事,我记着呢。”
温期睫毛眨了眨,他拽紧段凛让的手,气势汹汹地:“你发誓。”
段凛让说:“发誓不管用,期期想要什么,我直接给你好不好?”
“那你让他们重新拟好那份联姻协议,
我要签。”
第30章 命令我执行 承诺你兑现
“你决定好了吗?”段凛让问。
温期身体瑟缩了一下,“决定什么?”
“决定签下联姻协议,意味着我们未来会结婚,意味着,我这辈子会非你不可,你的世界也不会有比我和你更亲密的人出现。”段凛让看着少年青稚的脸颊,他们四目相对。
温期颤动睫毛,他天真无邪地猜忌,难道这不是他们必须走的路吗?
既然相互喜欢,结婚即为向往的殿堂。
那么段凛让到底是在担忧什么?
段凛让的手温柔地穿过他的发丝,耐心等着温期开口说话。
车中间的隔板缓缓降下,丁潼说:“段总,少爷,我们到了。”
段凛让应声,他同温期走向别墅。
丁潼边走边说,“段总,热搜已经澄清,法务部向相关报社递出了律师函,至于您要我们调查的那位狗仔,经过搜查和询问,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叫做陆瑄的人。”
温期不解,他插了句话:“谁是陆瑄?”
丁潼解释说,陆瑄是和庭澜同年出道的男明星,在帝都稳居顶流的位置。
自庭澜把事业转向国内后,两家粉丝开始莫名看对方不顺眼,迫切想要拉扯双方正主下台。
这次,陆瑄亲自和狗仔做了交易,却不慎露出了马脚。
温期眉头不展,“这么复杂,阿澜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段凛让很会察言观色,他伸手去抚平温期的眉,“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丁潼:“我这就联系公司法务部解决。”
温期蒙在鼓里,他对段凛让说:“什么怎么做?你说话了吗?”
“说了。”
“你……嘴都没张开。”
段凛让:“我说让他们给陆瑄一个奖励,顺便让帝都明年的人口普查少登记一个人。理解了吗?”
温期略有诧异,“可能是我比较……傻吧。我的上司这么说话,我完全听不懂。”
他不敢想,丁潼和金尹待在段凛让左右多久才练就了这种心领神会的本事。
段凛让轻笑出声,“不需要期期听懂。”
“喔……”温期说:“我们刚刚说的……还没说完。”
“有充分的时间给期期和我考虑,不急于一时。”段凛让拉开椅子,示意温期坐下,他双手落在温期肩膀处,“期期只需要知道,我身边不会再有别人了。”
此话一出,温期沉吟片刻。
他反手牵起段凛让的手,环过他的脖颈,他声音婉转动听:“你是不是认为,我出国见识到更大的世界,认识比你更好的男人,或者你早就考虑过我会离开,你的言外之意是那份协议会禁锢我,但是我,不是说过……”
他顿了顿,“不是说过我喜欢你吗?”
他的经验阅历样样比不上段凛让,段凛让的世界断然是丰富多彩的。
温期的不一样。
他在生活,是死板的、日复一日的上学。
朋友和游戏于他而言,枯燥乏味又给予他动力;零散的、四处游荡的兼职;明明早就放弃他却又频频恶心他的温家人,他的生活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裹着。
他早已洞悉,段凛让是逆着光都会出现在他世界的人。
哪怕他们观点会不同。
缘分既定了就无法割断。
而他也像缘分安排好的那样,忘不掉段凛让,戏剧性地爱上段凛让。
段凛让的内心深处掀起波涛汹涌的浪潮。
温期说:“协议是我想签的,我目的明确,段凛让,我想和你结婚。”
“你对我说过,总要用一种方式把你拴住。”
感受到头顶一侧的男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温期说完那句话,脸色通红,他扬起脑袋,对视上的瞬间,温期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想要这个,你认为发誓不管用的话,就把我说的执行了。”
段凛让把头埋入温期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没有节奏地撩弄温期的肌肤。
痒痒的。
只听段凛让叹了口气,“温期,你赢了。”
段凛让本来想放他一马,奈何温期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让段凛让彻底抓狂。
他何尝不想要和温期签下一份联姻协议,永远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你的话,我一字不落全部执行。”段凛让说,“你说的话,也要一字不差的承诺给我。”
温期应声,“我说到做到。”
段凛让即刻让丁潼草拟了一份新的联姻协议。
晚饭过后,温期先行入睡,庭老爷子的事儿令他头大,好在他跟段凛让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展……
书房内。
段凛让处理好公务,丁潼卡点过来交了草拟的协议书,“段总您过目。”
段凛让翻开协议第一页,赫然写着:温期愿意与段氏集团董事长段凛让联姻。
跟温期温情蜜意的记忆还在温存,他的心仍躁动,他亲自修改了协议。
写下他自愿赠予给温期的权利:
一、段凛让同意将持有股份赠百分之三十到温期名下,并在温期毕业以后,让其直接入职段氏集团,与段凛让携手管理段氏集团。
二、段凛让无偿赠与海景房一套,跑车一辆,署名温期,生效期即温期毕业;同时变现50亿的生活费,即刻生效。
三、另补。
四、协议失效,权利不失效。
合上协议书,递还回丁潼手上,段凛让说,“你看看。”
丁潼愣了一下,他翻开协议阅读了段凛让重新修订过的内容。
段凛让扶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钱和股份会不会给的太少了,房子没挑得几个中意的,他会喜欢吗?”
“……”
丁潼头一次知道段凛让还有这种烦恼。
他回答道,“段总,没有不妥的地方。少爷会喜欢的。”
段凛让分出去的股份,足以温期踏平半个帝都了。
至于钱和房子,想来温期不在乎钱的多少,一旦联姻再结婚,钱以及房子不就是……共同财产了吗?
段凛让淡漠,“丁潼,我就这样答应他,会不会是我做错了?我太冲动了。”
“……”
丁潼垂头,一个个夺他狗命的问题接连问出,他回答若是有误,少了脑袋逐出帝都,恐怕不会有人知晓。
“段总,少爷在乎的是您,您站在他的角度,忘却您的需求,就很难看清少爷真正的意愿。”
段凛让喃喃:“是吗?”
“当然,您跟少爷天作之合。”
段凛让嘴角勾起笑容,眉眼舒展开,阴翳的神情转而和煦了几分。
“再拟一份协议把权益隐匿,他签的时候,无需让他知道。还有即日起,你们按照我给的线索去寻找一个人。”
“段总您说……”
段凛让习惯性在温期的卧室门前停留一会儿。
随即走向另一间卧室,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目光悄然所至,床上明显躺着一个人。
他关了灯,放轻脚步来到床沿,借着窗外的光亮看清温期清秀的模样,他哑然失笑,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忍叫醒温期,转身便要去其他卧室,不料左手突然被人攥住,段凛让回头,只见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盯他。
“期期,我吵醒你了?”
“没有。”
温期的力气说大也不大,体型上的悬殊预示他们力量不在一个层次,权当段凛让配合被拽了回去。
“段凛让,天气好冷,”温期嗓音干涩,他轻语:“我想和你睡。”
段凛让一步步退回到床边,“什么时候醒的?”
“没怎么睡。”温期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晃了两下:“我在打游戏,你进来的时候,我装睡了一下。”
段凛让:“……骗子。”
温期哼声,“签了联姻协议我们不就可以睡一块了么?”
说完,温期挪向一边,满满期待:“床捂好了,你快上来。”
段凛让眼眸微眯,他躺在温期原来睡的位置上,一股暖流触碰到他的身体,少年明目张胆的宠爱,让他的心境变得妙不可言。
他揽过温期的肩,将温期紧紧禁锢在怀中。
温期怔忪,过了会儿,他蹭了蹭段凛让的脖颈,挨得近近的。
像极了相互取暖。
段凛让的唇落在温期头顶,后者并未察觉那是个迟来的吻。
他叫了声温期。
单纯想要叫。
温期睁开眼,手攀在段凛让腰间,声音软绵绵的:“嗯……”
“睡吧。”
“我睡不着,”温期说,“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好。”
段凛让安抚他,“勇于尝试,别怕后果。有我在,有周长萧陪着你。”
“可以说说你一个人在英国怎么度过的吗?”
“吃饭、睡觉、做研究,我没什么社交。”
“叔叔阿姨没和你在一起啊?”温期问。
“没有,他们在我回国前就在帝都,为了打理公司。”
“这么说,你也是一个人待在英国。”温期喃喃,“叔叔阿姨为什么放心把你留在英国,因为你从小就独立勇敢吗?”
“当然不是。”段凛让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脸颊,“独立,是人练就出来的本事。他们那么做是避免我成为他人拿捏他们的棋子。”
“棋子?”
帝都规模巨大的那场商战,段凛让年龄尚小,当时过于混乱,反抗帝都巨头的那群人里,亦有段凛让的父母。
帝都巨头的跟班试图抓住他父母的把柄,以此作为伤害他们的利器。
年幼的段凛让,便是这把利器。
段凛让危在旦夕时,他的父母迫不得已将他送出国。
多年之后,段凛让带着所有的不甘和痛恨重回“战场”,为的是阻止商战。
他要亲自杀死那群企图夺他命的人。
当然,他做到了。
然而商人的尽头,皆是权衡利弊、循环往复的。
他步入了帝都巨头的后路。
他成为了一代统治垄断商界形势的“王。”
“以前都这么残酷吗?”温期听完段凛让的经历,他抬手抚摸段凛让的侧脸,“你小时候一定很累吧。”
段凛让乖戾地蹭着他的掌心,“累,期期哄哄我吧。”
他的小时候,并没有全盘托出。
“咦……”温期莞尔,他撑起身子,亲了亲段凛让的脸颊。
温期蜷缩在他怀中,“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