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她有秘密

作品:《浮灯

    二人你追我赶地来到巷口,一同回头,想同林雪平说几句客套话告别。没成想,刚才还跟在身后不过两步的女士,现在就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在两面灰墙间向前移动。


    沈承昱二人尴尬,只能站在原地等候。


    “太无理了。”南殊抱臂黑脸,“都是你,非要讲那几句。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沈承昱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逼得不敢吭声,暗暗回忆起刚才的情形。


    他不过是问了个幼稚问题,南殊就非要把他甩掉。一个人脚步如飞地奔到巷口,完全没给沈承昱喘息的机会。这会儿说来说去,怎么就成了他这个“受害者”的问题?


    想着想着,林雪平和陶凝就走到了夫妇面前。


    陶凝移步至沈承昱的身后半步,林雪平则是微微欠身道:“多谢沈先生对我们传播工作的支持。”


    “林女士客气。”沈承昱礼貌微笑,“我们,都是为难民的权益谋。”


    “沈先生的意思,是识字班为平民设置,应当安排简单有效的课程。”南殊接道,“比如从地图的绘制入手,让乡土的概念不再只是空话,有助于更好地理解。”


    “夫人在这方面是行家,我们还要您多指点才是。”林雪平侧身,将目光从沈承昱的方向移至南殊身上,“您的画廊一经问世,就吸引了各界人士的讨论与争相购买。足以证明,您对慈善的理解......”


    “我读书的时候,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南殊忙不迭打断她的话,余光心虚地瞄向沈承昱。


    好在他没多问,只与林雪平道别,带南殊向住所走去。


    早上出门急,屋里折腾出的杂物还没来得及整理。


    沈承昱四下走动收拾,留南殊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五指张开,晃动在自己眼前,皱眉道:“你说我这指甲油,是不是有点斑驳了?”


    自从来了难民营,南殊一直都是自己在补指甲。今天又发现右手食指的尖上缺了一角,有些心烦。


    沈承昱停住脚步,捏起她的手掌,把四根修长的手指并在一处细看。


    “这里。”南殊指了指缺的一角,“这里坏了。”


    “你别乱扣。”沈承昱被她的指尖碰到,立刻触电般松手。脚步挪开,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木架:“不是还有这个颜色?补上。”


    “凶死了......”南殊翘起嘴来埋怨。


    她不解释刚才自己在林雪平面前的慌张,到反过来怪罪旁人。沈承昱气不过,干脆扔下扫把质问:“你还有什么秘密是瞒着我的?”


    “我能有什么秘密?”她一下一下抠着指甲上翘起的边角,红色碎屑掉了满地。


    “画廊。”


    “我读书的时候背着父亲辍学,跑到巴黎去开画廊。这件事情不是和你讲过?”南殊脸不红心不跳,说话还是慢悠悠的。


    “认真说。”沈承昱神情严肃地敲了敲桌面。


    林雪平不可能知道那样远的事情。且就算偶然听说,也不会在此刻突兀提及。


    南殊看事情彻底败露,只盯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佯装乖觉地坐直身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你问吧。”


    “为什么背着我卖画?”


    他早不该相信她那套裹着哲学糖衣的鬼话。


    “你也知道,现在日方盘查严苛,照片很难大规模问世。但画不一样,没办法被定性。”褚南殊撇嘴,拎起包来掏了个什么攥入掌心,缓步到沈承昱的面前抬头,“我这也是为难民出一份力。”


    他低头,险些碰到她的鼻尖,忙后退半步与南殊拉开必要的距离:“解释,不用离得这么近。”他如今全然不信这些“官话”。


    “给你个东西。”她嗖地跟上那半步,擦着沈承昱的手背将掌心之物放进他的口袋,又即刻退回原位。


    沈承昱探出两指在口袋中轻轻一捻,不用拿出来,就摸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他曲眉问。


    南殊十指交叉于腹前,重重抿了下唇,跷脚道:“我怕你想我的时候,摸到口袋空空。”


    沈承昱显然被这无厘头的话逼得愣了。整个人停住几秒,才嗤出声:“拿钱收买我?你是有多心虚?”


    “你不给我钱花,我还不能自己赚了?”


    “我什么时候不......”反驳比回忆先一步涌了上来。说完半句,沈承昱才忽地想起那天,南殊贴着他索要现钱的景象。


    攥住兜里的纸币发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凭什么连林雪平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卖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褚南殊的两瓣嘴唇却封得死死,任凭沈承昱如何说教,愣是闭口不谈。


    来来回回拉扯几轮,沈承昱被逼得没了耐心。他干脆不再废话转身就走。出门问问别人,也比和她兜圈子强。


    “承昱!”南殊忙追上去,“我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雇他们帮我一点小忙。”


    怪不得她不要支票不花黄金,就非要想方设法的搞现钱。原来是打得难民的主意。


    南殊爱面子,必然不会让他扎到人堆里问。


    沈承昱拿住她的心思,转身归转身,脚却仍停步在门槛之外:“什么小忙?”


    “我......”南殊轻咬下唇,“我雇她们帮我洗衣服来着。”一串话飞快地从嘴边溜走。她伸手,一把将沈承昱拉进屋内,反锁房门。


    “你雇佣难民,帮你洗衣服?”沈承昱惊诧,顺着她的力道踉跄几步。他早该猜到,褚南殊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做这种粗活。不私下折腾点什么,那就不是她了。


    “怎么了?”她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没发薪。”


    “南殊,这不是发不发薪的问题。”这是她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破坏营地秩序的问题。


    南殊却不以为意:“他们靠劳动,靠双手所得吃饭。不比干受救济有尊严多了?”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不过沈承昱却没那么轻易就被她绕进去:“你付出钱财,让他们为你一人服务,这份特殊本就是惹人非议的。”


    “那怎么办?”南殊铁了心要继续下去,只片刻,就想到了对付沈承昱的办法,“要不然我们组织几个有织补经验的妇人,去居民区支个摊子做裁缝活。顺便拉些洗衣缝纫的简单工作给其余人等,不让他们只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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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人的。行了吧?”


    她抓着他的衣袖,撒娇时目光灼灼。沈承昱纵使再气她的隐瞒,也没办法维持冷脸。


    松口道:“这还差不多。”


    听这话,南殊的表情立刻松泛下来。松开沈承昱的胳膊,一副计谋得逞,就翻脸不认人的傲娇模样。


    沈承昱忙把人拉回身旁,严厉叮嘱:“你跟他们相处,要多近人情。毕竟他们不是你的工人。别好事没做成,反倒给自己招惹嫉恨。”


    南殊发现自己难以向前移动,回头发现手腕被那人死死扣着,气恼不已。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也不说话。


    沈承昱后背发凉,下意识松开了手,南殊这才开口:“这话,你还是说给自己听吧。”


    在营地里自持身份的,明明一直是他才对。


    “我和外面的人有什么不同?我也是靠双手赚钱,没吃过一口官粮的。”南殊抬起下巴,向沈承昱投出蔑视的眼神。


    这回,换作他不悦起来。沈承昱冷笑一声,也不开腔。


    静默之际南殊突然想到些什么,心虚低头,嘟囔道:“就算我从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吃过一两年,那又怎么样?”


    “算吃过。”他生硬陈述。


    “我吃过,是因为跟你结婚。是我,先爱上了你,所以被你连累沦落。”南殊指着自己的鼻尖怒气冲冲,“麻烦你犟嘴之前,先搞好前后顺序!”


    她当年没因为他的身份嫁他,现在,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份离开。


    沈承昱深深明白此事,却也没料到南殊会如此直白的讲述出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表情一直严肃,不笑也不说话。


    南殊还以为是这人气性太大,自己讲的两句道理,没能把他给哄回来。


    于是主动挽起沈承昱的胳膊,把人往屋里拉:“好了,别生气了,我也是玩笑话。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到时候,我亲手给你包粽子赔罪。”


    她贴着他的手臂,把沈承昱的半个身子都暖了。


    南殊推他坐下,他便顺势把她抱在怀里:“我没有生气。”


    “没生气就好。”南殊轻哼,“等过几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说真的?你会包粽子?”一起这么多年,沈承昱愣是没吃过一口南殊做的东西,他也默认她不在行。


    “不会。”她回答的干脆利落,又话锋一转,“但我小时候跟我大姐包过几次,也算有点经验吧。”


    “行。”被她逗了半天,沈承昱的脸上终于挂起笑来,食指刮过南殊的鼻尖。


    痒意悄悄传至鼻梁,南殊挑眉,向后缩了下身子:“你也别报太大希望。”自己的水平,南殊心中有数。哄着沈承昱玩儿罢了,也别叫他当真。


    沈承昱自然也瞧得出来,暗自哼笑,手掌轻轻拍在了南殊的腰后:“珍惜吧,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他们本不属于这里,早晚,是要离开的。


    南殊却似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只舒服地眯起眼睛,俯身,把脸颊凑到沈承昱的唇边嗔声:“亲我一下。”


    沈承昱眉心颤动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满足她这声突兀的要求。


    满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