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马行夜市摆摊

作品:《我在汴京做绒花

    襄国公府。


    凌夫人伸手将赵清仪一牵,心疼地摸摸她的手:“傻孩子,晚膳都没用就吵着要到外面逛去,冷坏了吧?”


    赵清仪皱皱鼻子,扭股糖似的往姨母怀中贴了又贴,依恋了半晌才想起来道:“姨母,我今日在马行街的夜市上看到您那日戴的绒花了,果真精致轻巧呢。”


    旁边一直自顾自饮茶的凌肃默默投去了目光。


    赵清仪爱娇地给姨母看发间的红山茶,又让侍女将今日购得的绒花端上来,请姨母先挑选喜爱的款式。


    凌夫人慈爱地看着她:“仪儿果真长成大姑娘了,但这花儿姨母觉得样样都好,实是挑不出来,不若去请你放之哥哥帮忙挑选?”


    清仪有些脸红,她被姨母从应天府接来汴京,表面上是探亲游玩,实则两家还有层不曾说破的意思。


    那便是两个孩子都已到了年龄,此番正好不露痕迹地相看起来,顺便也让两个小辈培养培养感情,最好是能亲上加亲,这样两家在朝中也能有更紧密的利益结合。


    只是……只是放之哥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古板方正,不苟言笑,甚是可怕。


    清仪一见到他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就想起幼时打了她许多手板、日日罚她抄书的夫子,因此在他面前愈发的拘谨。


    她硬着头皮捧着木盒走过去:“放之哥哥,你觉得哪朵花好呢?”


    凌肃的目光在盒盖上淡淡扫了一眼,看见那熟悉的缠枝长春花簇拥的两个篆体字,听不出情绪地道:“长春绒花?名字倒有趣。”


    清仪正局促得想钻洞逃走,此刻见他居然主动提起话题,几乎要感动得流下泪来。


    忙道:“是呢,摊主说这是惟愿‘花常开,人常在,春长留’之意……”


    凌肃微微一笑:“是吗?意头倒是不错。”


    这如同冰消雪融般的笑容,若是京中其他贵女看了,定要脸红不已,可赵清仪只是呆了呆,感觉……


    ……感觉更恐怖了。


    ……


    马行街夜市中,两方人仍在僵持。


    那恶形恶状的男子眉毛一竖:“这钗非金非玉,你竟要我二十贯?怎么,你看爷长得像冤大头么?”


    常春不卑不亢道:“郎君若是嫌贵,可去别处再看看。”


    此时男子身前一直未曾开口的妓子突然道:“春宵苦短,郎君何苦在此虚耗光阴呢。不若速归行院里,让妾为您跳一支近日新排的舞可好?”


    常春有些意外的转眼看了看这个名为芙蕖的妓子。


    那男子神色晦暗,他原看着这小摊上不过三个柔弱女子,其中两个还只是半大丫头,说不得吓一吓便将钗子白给了他,让他好好在芙蕖眼前逞逞威风。


    谁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开口便把他将在了那儿。


    他回头看看后方一同玩乐的伙伴,俱是行院里有名的纨绔。此番这口气要是泄了,今后他岂不是要沦为这汴京城风月场上的一个笑柄?


    男子眼中闪过阴毒神情,道:“要爷买你的东西,总得先让爷看看货吧!”


    说完手臂肌肉猛地发力,一道几乎快出残影的鞭影向着常春飞去,目的却不是为了卷走常春手中的绒花,而是直直冲着她的脸去的。


    这马鞭是北边金人的手艺,柔韧牛皮鞣制杂以铁硬棕丝,火烧水泡形色不变,若是一鞭子抽上人脸,几与毁容无异。


    芙蕖瞬间色变,假作惊惧,嘤咛一声扯住了男子的衣袖,将他的鞭风带偏了数寸,避开了常春的头脸要害。


    常春将马上二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她本想利用男性求偶时疯狂膨胀的自尊心,激这纨绔多花十倍的价钱买下钗子,好弥补胡饼娘子的损失,未料这男子竟如此丧心病狂,被扫了面子便要当场行凶。


    常春避无可避,只得紧紧闭上眼睛,准备空手接白刃。心中哀叹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竟敢将这些恶少年类比前世清澈但愚蠢的男大,实乃寡人之过、寡人之过也!


    未防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挡在常春身前,鞭子携着罡风狠狠抽在他背上,登时将青布襕衫撕裂,鞭梢咬进肉里,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血印子。


    一旁的云雀同金枝俱已吓呆了,只听得卖胡饼的姜娘子惊呼一声:“宋郎君!”


    宋时琛闷哼一声,却将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棵青松挡在常春身前,对着几名纨绔冷冷道:


    “宫中圣人正沐佛诞,最忌京中无端寻衅滋事,乱了清平之象。方才我已去报了京兆府,片刻巡卫即至,若你们不惧圣人之怒,尽可继续行此欺凌弱小之事!”


    街道拐角处果真隐隐传来甲胄轻擦之声,打头男子将马鞭向常春凌空虚虚一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恶狠狠丢下一句:“给我等着!”


    接着同几名同伴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便匆匆打马而去。


    宋时琛晃了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苍白痛色。


    常春和姜娘子忙一左一右将他扶到小马扎上,姜娘子将摊上幸存的热汤端了一碗递与他,苦笑道:“宋郎君今日再想买饼的话,可是没有了。”


    又转头对常春三人介绍道:“这位宋郎君原籍江宁府句容县,是来赴明年春闱的举子,他日日攻读到深夜,便会来买我的胡饼——今日因我等之事,倒叫宋郎君生受了。”


    说着便抬袖拭泪。


    常春忙敛衽郑重一礼:“妾多谢宋郎君仗义相救之恩,您背上的伤,还是让妾送您去医馆处置下可好?”


    宋时琛立即起身拱手回礼,却不妨牵动背上伤口,“哎哟”一声又跌坐回去,但他斯文清隽的脸上神色仍是不变,似乎是怕常春因此而过于自责般道:


    “无妨,一点皮外伤而已。客舍中常备跌打损伤药,稍后我向茶博士讨点来敷了便是。”


    他缓了缓,似是在众位女子关切的环绕中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几口喝完热汤,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向常春诚恳道:“说不定此人还会来找麻烦,娘子还是暂避几日为好。”


    常春忙行礼应是:“那是自然,妾多谢宋郎君关心。”


    宋时琛这才转身离去。


    经此一役,谁也无心再做生意了。常春收好小摊,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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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盈利点出来数了数,分了二十贯出来。


    云雀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情不自禁拉了拉她的衣袖,嘟起嘴,眼圈也有点红。


    常春点了点她的鼻子,安抚道:“放心,饿不着你的,小财迷。”


    云雀顿时不服气地道:“我才不是财迷……”只是这钱是她们今夜大半的利润,也是阿姐辛辛苦苦做了十来天绒花的辛苦钱,她只是……只是心疼阿姐罢了。


    常春笑着摇摇头,向姜娘子的小摊走去。


    这边姜娘子正一边心疼的拾掇着被踩踏跌碎的锅碗灶具,一边将眼泪往肚里咽。


    本来年关下生计就艰难,更别提家中还有几个孩子嗷嗷待哺,这谋生的家伙事都被糟蹋得几乎不能用了……


    她抹了把泪,耳中听见咚的一声,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落在她面前。


    她恍惚着抬头,只见常春温和地笑着看她:“姜娘子别急,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你摊子的损失,我担了。夜深了,快些家去吧。”


    姜娘子抖着唇道:“分明是那恶少逞凶,关小娘子何事?这钱也是小娘子一手一脚辛苦挣得的,我不能要!”


    常春眨眨眼,方才云雀早同这姜娘子套了半天近乎,将她家中情形了解了个大概——青年丧夫,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上面还要奉养二位老人。


    她道:“我知姜娘子有礼有节,但方才那些纨绔却是冲我而来,姜娘子也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便不为自己,也得想想孩子。”


    姜娘子目光闪烁,似微微动容。常春忙乘胜追击:“非我自吹自擂,我做绒花的手艺精湛,这些钱,摆次摊就赚回来了,姜娘子千万别再推辞了。”


    想了想又对她眨眨眼:“若娘子心中怜惜妹妹们,以后再来买饼,可得给我们打个折了。”


    她的语气十分俏皮,姜娘子纵然一包泪花还蓄在眼中,此刻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收了钱袋子:“打什么折,以后你们的饼子,我都包了!”


    正笑闹间,一个才留头的小幺儿匆匆跑了过来,大声问道:“哪位是卖绒花的娘子?”


    常春迈步上前:“是我,何事?”


    那小幺儿双手捧着一个满绣翠叶菡萏的锦囊,十分活泼神气。他上下打量了常春几眼,道:“我家主人叫我问你‘你那只狮子钗,是真的要二十贯,还是假的要二十贯呢’?”


    常春有些意外,莫非刚刚那群纨绔仍未死心,还欲报复?


    因而警惕地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小幺儿微微一笑:“我家主人说了,若是假的要二十贯呢,就将这锦囊给你,可若是真的要二十贯呢,就要将锦囊给旁边卖胡饼的娘子了。”


    常春猛然醒悟过来:“你家主人,可是刚刚那位叫芙蕖的娘子?”


    小幺儿但笑不语。常春明白过来,也微笑起来,伸手接过锦囊,将锦囊系带松开,一两银子一贯钱,里面正是齐齐整整二十两白银。


    常春问他:“你家娘子所居何处,你回去转告她,我明日送钗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