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作品:《靠科学登基(基建)

    蔡峥等啊等啊,日日听着马蹄都心惊不已。


    不是他怕死,是他还有心愿未了。


    看陈里海穷追猛赶的架势,只怕自己落入他手中那日就等着被五马分尸罢。


    他偶尔路过后院看到叶松的脸会恍惚。


    那天北部未落雪,阳光正好。墙外跳进了只流浪猫,正好给叶松解闷。


    其实蔡峥从未囚禁过叶松,什么都不让她干,府内她一向是可自由活动的。


    只是叶松不愿四处走走逛逛,人的精神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身子却日渐一日的消瘦了。


    好不容易见到叶松笑,蔡峥便愣了神。


    有人喊过她回头时蔡峥终于想起了叶松像谁。


    他们都是,任何时何境都不会抱怨和放弃的人,阳光一来,眼睛便笑得没影,暖融融的,将要融化冰山。


    像是他旧日好友的孩子。


    等叶松回过神看他时嘴角的笑便僵住了,蔡峥不想自讨没趣碍叶松的眼,遂推着轮椅离开。


    “蔡相!”叶松突然叫住了他,来时和此前很不相同。


    之前总像是裹着什么东西,从举止到神态都把自己缠成虫茧,生怕自己一个笑就能被人看穿。


    现在走来步伐轻快,肩上的担子都被卸下般地扑腾,一瞬叫蔡峥觉得受宠若惊。


    蔡峥嗤笑,“叶娘子愿意同我说话了。”


    叶松理也不理,垂着脑袋认输当带过,道:“我刚来时什么也不知道,蔡相问了我很多事,现在能不能换我问你?”


    蔡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谨慎的性格叫他不会快速答应旁人的请求,任是谁提要求他都要斟酌一番的。


    比如,叶松这会儿突然肯主动攀谈,又说要问问题,究竟是为何?她有什么目的?


    还是她已经想好了逃出去的法子抑或是起了在府里动手的念头?


    叶松殷切地盼望他的回复,他紧握轮椅的手慢慢放松,拧紧的眉头代表着怀疑犹存。


    “我只是问问,但愿不愿意回答是蔡相的事。”


    蔡峥这才开口,“你问吧。”


    “蔡相能放过无辜百姓吗?”


    “放过?”蔡峥道,“我也从没对他们穷追不舍。”


    “你教唆他们自相残杀,兜售药丸,还不是迫害吗?”


    叶松义正言辞的指责激起了蔡峥心头的怒气——


    凭什么?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有什么资格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


    下巴上的胡茬突的刺起,蔡峥哂笑,被人戳到剜心窝子的痛处般,“叶娘子难道想凭一张嘴当救世主了不成?这不好笑的笑话我已许久没听过了。”


    “难道现在叶娘子还不明白?我不是在害他们,我是在救他们!是我替天行道,处置了曾欺压过他们的豪绅,不然为何我的军队会越扩越大,又在陈将军的军队到之后叫苦连天呢?”


    叶松看不懂蔡峥,真诚发问:“那你为何要取人性命?”


    “活在这世上太苦了。叶娘子不曾见过人相食,不曾见过路边的冻死骨,自然举重若轻地谈论他们的苦!既然活着那么好,那为何每年从河里捞起来的尸体连乱葬岗都放不下!我没逼他们吃药丸,我让他们自行选择在极乐中死去,这还不够吗?!”


    “那只是你的想法!”


    话不投机半句多,还容易吵吵。


    虽说两人的音量都不大,但平静下来眼里那股谁也不服谁的劲儿交锋缠打得压抑了周遭的气氛。


    “活着比死了好,那也只是叶娘子你的想法!”


    叶松气鼓鼓的,说不过蔡峥,又不知下一句话说什么合适,两人就这么陷入沉默,好像谁先开口打破沉默谁就输了。


    幸好,有人来了。


    蔡峥看了一眼来人,嘴角的冷笑变得讥诮不明。


    “叶娘子,正好听他汇报一些事。”


    蔡峥摆摆手,立刻有人把他推到石桌边,上茶上点心。


    “回大人的话,打听清楚了。叶娘子真名叫叶松,初时在邕州行医,后头到了庄州,还有个不得了的妹妹叫叶游知。”


    他喘了一口气,见这消息蔡峥听进去了便准备继续往后说,蔡峥举手打断了他。


    蔡峥意味深长地讽刺叶松,“叶娘子,你曾说过你不说谎。”


    “没说谎,我的确叫叶涧,松是我的字,平日大家都唤我叶松较多。”叶松不卑不亢,“何况,蔡相不也说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好。”蔡峥淡淡说了句,随后挪开在叶松身上的目光,不知到底是何意味。


    那回话的人见罢,便接着讲,“邕州、庄州许多厂都是叶娘子的妹妹办的,包括学堂。递消息给我的人还说,恩州是叶娘子的妹妹和陈将军率兵打下来的,三地县令都听叶娘子妹妹的话。”


    蔡峥的笑越发不掩饰胜券在握的狡黠,似有深意的视线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她妹妹人呢?”


    “听说也往北走了,具体在哪儿不知道。”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此前是他把郑既明和易重想得太猥琐,原来压根不是他们暗通款曲,而是共同帮此女子掩人耳目。


    有点意思。


    叶松和她的妹妹都有点意思。


    蔡峥屏退了人,对叶松说话的语气十分不满,“你妹妹有本事啊,把瘴气之地打造成了繁华居所,她想做什么呢?”


    “什么妹妹,我不知道。”叶松看也不看蔡峥,“我没有亲人。”


    “呵,看来叶娘子还是不擅长撒谎,和你师父一样。”


    师……父……


    叶松一个激灵,寒气瞬间从脚底窜到脑门!她不可置信地回望蔡峥,嘴巴微微张着,如同凝固的石像。


    蔡峥十分欢喜地品着叶松的表情,道:“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像,神情、说话的语气,每每见你仿佛都让我回到了十几年前。”


    “他说你叫叶松我就确定了。我的旧日好友,在和我分别后的五年间共有二十封来信,每封我都看了数十遍,烂熟于心。”


    “大约是我重新做官的第二年,他来信了,劝我远离那污浊之地,还提到他的姑娘愚笨,三岁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于是只好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将‘松’作为她的字。其言语炫耀之情与日月同辉,令旁人看了嫉妒到眼绿。”


    提到叶松的内容不过两句,大约是想到自己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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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的缘故。


    但为人父母的,就是藏得再好,提到自己孩子时的骄傲和得瑟也是藏不住的。


    后来蔡峥回信表明自己日后的打算惹得叶厉不满,叶厉又接连写了几封信质问他为何要委曲求全,两人言辞多有激烈……


    再到后头,便是连书信也不怎么往来了。


    “你师父叫叶厉,悬壶济世,高风亮节,是我的恩人,也曾是我最知心的好友……”


    往事如烟,烟散人还在,昨日种种似乎又被今日的新风裹挟了来,吹得蔡峥瞳孔失焦。


    叶松亦是。


    许久不曾有人在她面前提叶厉了,只有清明过年和忌日,叶游知会陪着自己找坐小山头给叶厉上坟,烧点纸钱。


    但叶厉死时叶游知毕竟是个稚童,又没和叶厉处过几日,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只有自己守着里头连尸骨都没有的山头想叶厉的一生。


    现在那些连她都不知道的过往猛然被人抖露令叶松无措,她呆立着,眼睛瞪得极大,嘴巴也没合上。


    曾经,曾经。


    良久,叶松才无意识地问了句最想问的话:“曾是你的好友,所以后来要杀他你就毫无不舍之情,是么?”


    她的语气应该是愤怒的,可是并没有。


    被叶松挑起心底绷得最紧的那根弦时蔡峥人也断了——


    五年了,从未有人敢咄咄逼人地质问他,就像当初叶厉咄咄逼人地劝自己一样。


    也令他自己意外,他以为他会因叶松的态度大发雷霆的,当初他可是因为叶厉并不温和的劝告和叶厉结束了多年的交情。


    可是现在,他没一点怒意。一种说不上的失而复得的感情快速席卷了他全身,他竟想好好珍惜!


    “我……”蔡峥结巴了,叶松的话他回答不上来。


    怎么会没有不舍之情呢?他也是个人啊!


    “文林的死的确是个意外,我没想过要杀他,就当他是命不好,救了一个白眼狼。”蔡峥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总会在地下团聚的。如果他还肯见我,我就在地下给他赔罪……”


    叶松冷眼相待——


    谁稀罕他的赔罪,她只要血债血偿。


    叶松道:“蔡相现在若想见我师父,我立马送蔡相去见他。”


    “现在,现在还不行。”蔡峥很平和,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支点,长了满身的刺儿一点点收拢,团成一团球,“叶松,你该叫我伯父。”


    “他早就死了。”


    “罢,你对我有恨也罢,毕竟是文林的姑娘。”蔡峥自嘲地笑,“他留在这世上的,恐怕也只要他那些为著完的医书和你了。”


    叶松、叶松、叶松,蔡峥不住唤着她的名字,以为这样曾经的时光就能再回来。


    可是他想透过叶松的眼去找什么东西时,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恨意。


    那些时光,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蔡峥想说更多的,突然就在喉头哽住了。


    他想,他现在还是当恶人更得心应手。


    “叶松,我猜得不错,你妹妹现在应该在为陈里海办事。她躲着我没关系,只要见到你,她恐怕就会自己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