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武庙十哲必须有军事理论贡献:李翊的十胜十败论

作品:《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建安十六年孟春,黄河尚未解冻,河南大地却已烽火连天。


    夏侯惇亲率十万大军与刘备最后会战于官渡故地,连战七日,魏军大败。


    其实这个战果,在开战之前双方都已经料到了。


    自彭城一战过后,随着魏军的生力军被歼灭。


    曹魏基本已经失去了和刘备争夺中原的实力。


    这场官渡之战,不过是曹魏最后的挣扎罢了。


    反正都是强拉的壮丁,带也带不走了,索性全部将之送上战场。


    以此也能够大减河南人口。


    间接地削弱河南的生产力,拖慢河南的恢复速度。


    最后官渡大败,也在曹魏集团的预料之中。


    这一日,残阳如血。


    夏侯惇独目裹伤,引着万余残兵退至雒阳城下。


    “开城门!”


    曹洪在城下暴喝,声如雷霆。


    城上守将司马懿见是自家兵马,急忙下令放下吊桥。


    那败军入城时,旌旗残破,甲胄带血。


    显然河南之战,已经挫光了他们最后的锐气。


    夏侯惇径入府邸,立马召开了最高军事会议。


    他独目灼灼,环视着在座诸将,沉声说道:


    “诸位,此战之失,皆因我等轻敌所致。”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那齐军战力之强,实出意料。”


    “不想齐人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其战力竟也悍匹如斯!”


    此次中原大战,有数场都是纯绞肉战。


    绞肉之战,那就是凭整体斗志、战力了。


    魏军在拥有人数的优势的情况下,没能绞肉赢齐人。


    这的确令人非常不甘心。


    “如今河南既失,中原大势已去矣!“


    夏侯惇满是不甘地宣布了这场战役的结果。


    曹洪皱眉道:


    “元让兄何必气馁,开战之前,魏公不也已经做好了丢失河南的准备了么?”


    “河南虽失,可至少我们还有关中。”


    “河南除强征之丁外,大部分民众皆已迁入关中。”


    “只要再休整个三五年,我们未尝没有再与齐人一战的实力!”


    “魏公也是这样想的。”


    夏侯惇出声应和。


    “……成都急报在此。”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魏公明令:务必死守关中,此乃我大魏最后根基!”


    成都方面现在下达的最高指示,就是让夏侯惇等众务必守住关中。


    西川虽然易守难攻,打进去不容易。


    但打出去也同样不容易。


    但要是有个关中作为缓冲,战略形势就会好很多。


    就在众人商议着,如何做好抚定关中的工作时,忽有细作来报——


    “李翊、刘备、关羽、陈登四路大军已在陈留集结,丝毫未有解散退让之意。“


    “据细作探报,他们必是剑指关中!”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司马懿也同样一捋长须,幽幽说道:


    “不止如此,据探报,并州马超、庞统所部近日频频调动,若与河南之敌合流……”


    话未说完,郭淮猛然地起身:


    “那就是五路大军齐发!即便韩遂将军率西凉军来援,也难挡其锋芒!”


    “我军新败,兵无战心,如何能够御敌?”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这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许久,都未有人开口说话。


    还是夏侯惇最后打破了沉寂。


    “容我上书魏公,言明此事。”


    “看魏公如何决断。”


    夏侯惇欲哭无泪,此次中原大战的结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仅主力被打散,河南之地全丢,天子也没能抢到。


    如今,居然可能连关中都保不住了。


    夏侯惇是真没脸回西川去见曹操。


    但到底是面对现实的。


    成都曹操得夏侯惇书,其书略曰:


    “臣惇顿首拜魏公麾下:”


    “臣以驽钝,忝居方面,不能遏敌于外,致有陈、彭之败,罪当万死。”


    “谨陈战况如左:”


    “陈地会战,我军与齐主力鏖战旬日,初颇得势。”


    “然贼将李翊诡计百出,暗遣奇兵袭我后路。”


    “虽将士用命,终因粮道被断,不得不退。”


    “天子车驾陷于乱军,此臣之第一大罪也。”


    “彭城决战,臣亲率虎豹骑与关羽部激战,阵斩其偏将三员,夺旗十二面。”


    “然贼众蚁聚,我援军未至,致中军溃败。”


    “虽退守有序,然精锐折损过半,此臣之第二大罪也。”


    “后有成皋、官渡等战,虽有小胜,然于大局无补。”


    “今齐军气焰方张,非但未收兵休整,反在陈留增兵聚粮。”


    “细作来报,刘备已与李翊、陈登、关羽部会盟,恐有西进之意。”


    “我军自彭城败后,士卒亡散,新募者未经战阵。”


    “以疲敝之师当新胜之锐,犹以卵击石也。”


    “伏惟魏公明鉴:”


    “若弃关中,可保西川根本,然恐天下震动。”


    “若保关中,则请速调西川精兵,并徙民实边。”


    “存亡大计,非臣所敢专决。”


    “临表惶惧,伏候钧裁。”


    “臣惇顿首再拜。”


    “建安十六,年三月庚子。”


    ……


    曹操得夏侯惇书,心情倍感沉重。


    “……大耳啊大耳,你可真是让孤另眼相看。”


    说着,曹操重重地将书信扔在了案上。


    刘备的胃口也超出了曹操的预料。


    原本以为齐国养精蓄锐这些年,打下一个河南就会满足。


    没想到他们还想一并拿下关中。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河南都被曹魏霍霍干净了。


    齐国肯定不甘心折腾下来,就得一个放血槽。


    怎么着也得从关中抢回一些河南百姓才行。


    “魏公,不如还是舍弃关中罢。”


    程昱向曹操提出意见。


    “如今西川刚刚抚定,不能抽调太多兵马出去。”


    “万一最后仍旧未能保住关中,反而削弱西川实力。”


    “实在得不偿失。”


    曹操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难道孤辛辛苦苦建设的关中,就要这么让给刘备么?”


    此前投入了那么多资源,西迁民众到关中去。


    最后为了不留给刘备,那些基础设施、仓禀、农田啥的肯定是要焚毁的。


    但不到迫不得已,曹操又岂愿真正将之摧毁掉?


    “益州者,天府之土也。”


    “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程昱忽然向曹操提及一件旧事。


    “魏公可还记得,当年刘焉为何会来益州吗?”


    曹操颔首,示意程昱说。


    程昱便道:


    “当年刘焉在京城时,侍中董扶曾私下里对刘焉说——”


    “京都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


    “故刘焉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于是朝廷便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受封为了阳城侯。”


    曹操眉梢一扬,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仲德的意思是……?”


    “如今刘焉、刘璋父子相继败亡,却未能成帝业。”


    “西川之地最后却落入到了魏公手中,此非顺应天意乎?”


    “西川就是明公的龙兴之地!”


    唔!


    一听这话,曹操顿时来了精神。


    他心头怦怦直跳,程昱的话极大的提振了他的信心。


    再联系董扶的谶言,难不成天命真在他老曹家?


    “……呵,安敢望此。”


    曹操嘴上说不敢想,但心头却燃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野心。


    这种野心,是在经历过无数挫折后,扭曲产生的。


    “好,就舍弃关中,保守西川!”


    有了程昱的安慰,曹操重新振作。


    眼下他已无心思关心关中如何如何了,只想着保存西川的实力。


    于是当即作书回复夏侯惇,其书略曰:


    “操白元让:”


    “来书已悉,陈、彭之败,非卿之过。”


    “胜负兵家常事,何须引咎?”


    “今事已至此,当思良策,不必自损。”


    “关中之地,虽为形胜,然齐军锋锐,兼有马超为援,恐难久持。”


    “西川新定,诸夷未服,若轻调守军,恐生内变。”


    “故予意已决:弃关中,保根本。”


    “卿可尽收诸军,固守虎牢。”


    “此关天下险要,足可阻敌经年。”


    “其间,速徙关中之民入蜀,勿使资敌。”


    “河南迁民虽怨,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策。”


    “纵十迁其一,亦胜全留。”


    “一人不遗,寸土不资!”


    “大业艰难,望卿勉之。”


    “待西川稳固,再图后举。”


    “魏公操,手书。”


    夏侯惇得到成都方面的最高指使以后,当下心里也有了底。


    立马召集诸将,吩咐道:


    “魏公已明断,吾等当速行此举。”


    “立刻将魏公之令,传于全军。”


    “关中不可守,然民不可留。”


    “即日起,尽徙百姓入蜀,敢有滞留者,以通敌论处!”


    众将肃然领命,唯曹仁心怀担忧,进言道:


    “元让,河南迁民未久,民怨未消。”


    “今再行此策,恐生大变。”


    夏侯惇眉头皱起,他又何尝不知道会有此结果呢?


    只是这是曹操的命令,他是不可能违背的。


    于是冷然说道:


    “子孝,今齐军虎视眈眈,若待其兵临城下,再迁则晚矣!”


    “纵使民怨沸腾,亦不可使一人资敌!”


    曹仁默然,不再进言。


    夏侯惇又唤郭淮到帐前来,肃然道:


    “伯济,虎牢乃天下雄关。”


    “今予汝精兵两万,务必阻敌于关外,为迁民争取时日。”


    夏侯惇此举虽是提携后进,但也将一份最艰难、最冒险的工作丢给了郭淮。


    郭淮自知责任之重大,但还是抱拳应诺:


    “末将必死守此关,纵齐军百万,亦难越雷池一步!”


    夏侯惇颔首,复嘱道:


    “切记,不可浪战,只需坚守。”


    “待关中民尽迁,汝方可退。”


    郭淮眼眸一蹙,但还是慨然说道:


    “是,末将明白!”


    随后,曹魏集团兵分两路。


    一路由郭淮带领残余的精锐部曲,奔赴虎牢关驻守。


    一路夏侯惇、曹洪、曹仁等宗室领衔,负责对关中之民进行二次迁徙。


    令下之日,关中震动。


    魏军挨户驱民,凡不从者,焚其屋舍,断其生计。


    百姓扶老携幼,啼哭之声,遍野不绝。


    或有老翁跪地哀告:


    “将军!吾等世居关中,祖坟皆在此地,岂忍弃之而去?”


    军吏厉声喝斥:


    “当年董卓西迁长安时,天子尚西幸。”


    “况汝乃平头小民乎?”


    “魏公有令,敢违者斩!”


    遂强驱而行。


    为提高迁民效率,夏侯惇下令。


    让军民分开,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


    一时间,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


    因为魏军中的正规军大多被歼灭,很多都是新征之兵,军纪极差。


    兼之魏军败绩,士气低迷,于是便沿路淫人妻女,夺人粮食。


    人报给夏侯惇、曹洪等魏军高层,经过商议。


    大家都觉得,眼下牢牢掌握军队才是正经。


    尽管夏侯惇本人也是一个练兵好手,注重军纪严明。


    但眼下新征之兵实在是太多了,短时间内根本管不过来。


    为稳住军心,权且暂忍一时。


    不然激起兵变,迁民计划就要落空。


    于是,对于士兵淫人妻女、抢夺百姓财物一事并不予以追究约束。


    因高层纵容,关中地区,啼哭之声,震动天地。


    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士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然后魏军放火,焚烧居民房屋。


    火焰相接,农舍房屋,尽为焦土。


    再令摸金校尉、发球中郎将延续在河南的传统,继续使军士发掘官民坟冢。


    魏军所装载之金珠缎匹好物,达数千余车。


    要将关中之民,尽迁入蜀地,不是几日便能做到的。


    况还有许多财物在路上,魏军也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这项计划能不能顺利完成,就只能是指望虎牢关与郭淮了。


    ……


    兖州,陈留。


    齐相帐中,人报丹阳太守袁胤来见。


    李翊命请入。


    须臾,只见袁胤蓬头垢面,跌跌撞撞闯入李翊大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妹夫啊!吴狗背信弃义,竟装病偷袭我丹阳!”


    “为兄……为兄实在是尽力了……”


    袁胤上来就攀亲戚,似乎非常怕丢丹阳而被国家问责。


    李翊急忙上前搀扶,温言宽慰道:


    “……舅兄且宽心。”


    “丹阳本乃蛮夷之地,朝廷设郡不过为阻吴人北上耳。”


    “这些年来,舅兄征召丹阳精兵,屡挫吴军锋芒,已是功在社稷。”


    这话算是给了袁胤一个台阶下。


    所谓的屡挫吴军锋锐,其实就是袁胤率领丹阳兵,经常到吴国边境去搞军演。


    有时候甚至越境搞军演,吴人忌惮其背后的齐国,全都选择了忍让。


    故被李翊调侃为“屡挫吴军锋芒”。


    当然,袁胤此举,至少在意识形态上重挫了吴军。


    也可以算是有功。


    袁胤抬起泪眼:


    “莫非.妹夫早知丹阳难保?”


    李翊轻叹一声,示意侍从奉茶:


    “自吕蒙白衣渡江袭荆州时,某便料定孙权必图丹阳。“


    “荆州既保,吴人自然要另寻出路。”


    “可恨!!”


    袁胤突然拍案而起,须发皆张。


    “当年孙氏不过是我袁氏门下一看门走狗。”


    “那孙伯符能在江东立业,还是借得我父亲的军马。”


    “哼,不曾想养狼当犬看家难。”


    “如今竟敢反噬其主!妹夫可定要为为兄报仇啊!”


    “舅兄且息怒。”


    李翊按住袁胤颤抖的双手,“吴人虽得丹阳,却折了吕蒙这员大将。”


    “此战看似得利,实则损兵折将,伤筋动骨。”


    “短时间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翊踱至帐门,遥指西方:


    “眼下当务之急,是趁魏军新败,一举收复关中。”


    “待中原平定……”


    转身看向袁胤,目中精光乍现,。


    “届时水陆并进,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吴人血债血偿!”


    袁胤闻言,浑浊的眼中终于泛起光彩。


    李翊拍拍他的肩膀:


    “某已命人备好酒宴,今晚与舅兄一醉方休。”


    “明日便上表齐王,请调舅兄赴河北与家人团聚。”


    言外之意,就是让袁胤不要多想,好好活着。


    等到了河北,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袁胤感动地无以复加,连连谢过,搂着李翊一同入帐饮酒。


    酒过三巡,忽闻帐外亲兵来报:


    “齐王急召丞相入帐议事!”


    李翊搁下酒樽,笑道:


    “必是为进兵关中之计。”


    转头对袁胤道,“舅兄且随我同往。”


    袁胤闻言一怔,随即会意。


    这显然是李翊打算把自己介绍给刘备。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也幸亏他是李翊的姻亲,不然莫说普通人,许多达官贵族现在又有几个是有机会见到刘备。


    并得到齐相的举荐的?


    袁胤连忙整了整衣冠,低声说道:


    “妹夫提携之恩,袁某永生不忘。”


    “诶,自家人不必见外。”


    李翊摆手打断,已起身披上锦袍。


    二人踏着月色来到王帐,但见帐内灯火通明。


    关羽正抚髯观图,陈登执笔记录,张飞则焦躁地来回踱步。


    看来齐国的一众军事大员皆已到齐,李翊竟是罕见的最后一个到的。


    刘备端坐主位,见李翊入内,故意板起脸道:


    “子玉素来勤政,今日怎的迟了?”


    “莫不是被哪个美人绊住了脚?”


    帐中众将闻言皆笑。


    对于李翊这样一个在齐国趋近于“神化”的人物,被当众这般调侃,的确招笑。


    李翊不慌不忙地从容施礼,说道:


    “臣适才正与丹阳太守袁胤叙话,故而来迟。”


    说着侧身向刘备引荐:


    “此乃臣妻兄袁胤,昔年镇守丹阳十余载,屡挫吴军锋芒。”


    刘备目光如电,将袁胤上下打量。


    袁胤连忙伏地行礼:


    “败军之将,愧见大王。”


    “袁卿请起。”


    刘备温言道,“子玉常与孤言,丹阳虽小,却是遏制东吴的要冲。”


    “卿能坚守多年,实属不易。”


    刘备也是真给面子,知道李翊要提携袁胤,当下也顺势表彰其功绩。


    说袁胤保守了丹阳,压制东吴多年。


    但之所以能够坚守这么多年,不是因为袁胤做的有多好,而是因为他背后有个齐国。


    丹阳后面就是淮南,有陈元龙的淮南水军在。


    吴人敢轻举妄动么?


    但不管怎么说,政治就是看结果的。


    袁胤保守丹阳多年,这就是他的政绩成果。


    李翊适时补充:


    “去岁吕蒙白衣渡江,若非袁太守在丹阳牵制吴军主力,荆州恐难保全。”


    刘备乃抚掌赞叹道:


    “如此功臣,岂能不加封赏?”


    略一沉吟,便道:


    “即日晋封甘陵侯,领齐郎中,赴河北任职。”


    唔!


    袁胤激动地无以复加。


    倒不是封侯有多么吸引人,四世三公出生的他,对于这种名利没那么大的反应。


    更何况齐国内部侯爵不少,光关内侯就有八十多人了。


    真正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自己丢失丹阳,不仅能免于责难,还能得到这么厚的赏赐。


    最关键的是,刘备钦点他去河北。


    河北是什么地方?


    那是齐国GDP第一的省份,人均收入最高的繁荣之地。


    而河北是谁的地盘?


    那我妹夫啊!


    在丹阳这种穷山恶水带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去齐国的“上海”潇洒潇洒了。


    袁胤万没想到刘备会这么给李翊面子。


    适才他当众调侃李翊,袁胤还担心君臣二人的关系。


    现在看来,真的是他想多了。


    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


    真当李翊有什么私人问题需要解决时,刘备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快谢恩啊!”


    李翊轻轻推搡一下袁胤,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袁胤激动得浑身颤抖,重重叩首:


    “臣……臣……”


    “且慢谢恩。”


    刘备忽然笑道,“今日军议事关重大,袁卿不妨留下参详。”


    此言一出,帐中诸将皆露讶色。


    要知这等军机要务,向来只有五军都督才有资格参与。


    关羽眯着的丹凤眼微微睁开,张飞也停下脚步,陈登则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翊一眼。


    三个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在那里调侃——相爷好大的面子!


    李翊心知这是齐王格外施恩,正要代袁胤谢绝,却见袁胤已肃然行礼。


    “臣愿效犬马之劳!”


    嗯。


    刘备满意颔首,随即正色说道:


    “好了既然子玉也来了,那就说回正事。”


    “诸君,方才探马来报,夏侯惇已开始强迁关中百姓……”


    “如今寡人虽已尽得河南之地,但河南之民十不存一。”


    “田舍尽毁,仓禀尽焚。”


    “当真是生民百遗一,念之人断肠。”


    “此诗乃曹操所作,其如何忍心干出这等事来!”


    众人闻言,全都低头叹息。


    河南生产力遭到极大的破坏,至少在未来两三年内,都要成为齐国的放血槽了。


    至少在恢复河南生产力之前,该地很难为齐国带来正向收益。


    “……哼,曹贼竟如此可恨!”


    “俺们舍生忘死,奋勇拼杀才拿下河南,曹贼却给俺们留了一片白地!”


    张飞气得牙痒痒。


    虽然早有探报,说曹魏一直在河南搞爆兵行动,焚田烧仓。


    但直到完全接收河南之前,齐军上下都还抱有一丝幻想。


    幻想多多少少留点儿。


    没想到曹贼是真的这么狠。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原来曹操写这首诗,是他给手下人的业绩指标啊!


    张飞忍不住插话:


    “兄长!就让俺率领一队轻骑前去截击罢!”


    “益德稍安勿躁。”


    刘备示意他坐下,目光却投向李翊。


    “子玉以为如何?”


    李翊凝视着案上舆图,忽的指向一处关隘:


    “当务之急,是抢在曹军之前拿下这里。”


    众人齐齐起身,顺着李翊手指的方向看去——虎牢关。


    “诸公且看,曹魏此番布局,必效董卓故智。”


    “虎牢关北依黄河,南靠嵩岳,山岭交错,真可谓是天赐之所。”


    “一夫当关,万夫莫能开。”


    “当年讨董关东联军便受阻于此雄关之前,寸步难进。”


    众人面面相觑,听李翊这意思,曹魏多半是想要集中资源在虎牢关,为迁民争取时间了。


    但虎牢关易守难攻这是天下人公认的。


    就连关东联军都未能打破虎牢关,还是董卓主动迁都放弃的。


    当然了,当时的原因也是多方面。


    盟军内部不团结,冬天补给跟不上。


    西凉军战斗力强等等。


    但今时不同往日。


    看出了众人的担忧,李翊忽然一翻衣袂:


    “诸公勿忧,今日之势与当年不同。”


    “我军有十胜,而曹魏有十败。”


    关羽丹凤眼微睁,“关某愿闻其详。”


    刘备也是身子微微前倾,竖耳倾听。


    “昔诸侯伐董,各怀私心。”


    “今王师征伐,上下一德。”


    “袁绍辈谋不及远,而大王运筹帷幄,此天道在人,岂在险关?”


    “此道胜也。”


    “董卓据西凉虎狼之师,曹操丧河南精锐之众。”


    “彼以残兵守险,我以全盛攻坚锐,此消彼长,虽有关隘何足恃?”


    “此势胜也。”


    “当年群雄只知蚁附攻城,今我军可由马超出奇兵渡河,绕袭敌后,使贼党腹背受敌。”


    “孙子云,‘以正合,以奇胜’,乃万全之策也。”


    “此谋胜也。”


    “曹操迁民如驱犬豕,百姓衔恨。”


    “大王仁德布于四海,黔首翘首。”


    “得民心者得天下,岂在坚城高垒?”


    “此民胜也。”


    “昔诸侯粮尽自溃,今我军仓廪充实。”


    “彼迁民未半,我兵锋已至。”


    “真可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此时胜也。”


    “昔吕布骁勇冠世,而今魏无长将。”


    “我军云长乃万人之敌,益德熊虎之臣。”


    “以我之锐,击彼之惰,破关必矣!”


    “此将胜也。”


    “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大王奉汉室以讨不臣。”


    “彼为汉贼,我为忠良,大义所在,三军效死。”


    “此义胜也。”


    “魏政尚刑名,民畏威而不怀德。”


    “齐法明赏罚,士感恩而乐效命。”


    “以治击乱,胜负已判。”


    “此治胜也。”


    “曹操用人,唯亲是举,门下皆姓夏侯曹。”


    “而大王取士,量才而授,白身黔首皆能进取。”


    “彼拘于门户,我尽收英才。”


    “此度胜也。”


    “曹操多疑,将士离心。”


    “大王推诚,众志成城。以明对暗,如日融霜。”


    “此明胜也。”


    “有此十胜,诸公还怕破不了一个小小的虎牢关么?”


    李翊洋洋洒洒地提出了自己的十胜十败论。


    (据悉,后世在提到十胜十败论时,首先想到的是李翊,而非郭嘉)


    “善!”


    刘备大悦,站起身来,“寡人有此十胜,何愁曹贼不破。”


    陈登则冷静地问道,“丞相的意思是,要不不计代价强攻虎牢?”


    李翊冷笑摇头:“非也,还须分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