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稀巴烂

作品:《被菜鸟讼师坑进大牢后

    “你跟我分开,是为了我,是不想连累我,是不是?”


    “你不想我写信给堂哥,也是不想我掺合这件事,对不对?”


    “你说你想杀人…要杀人…”杨羡文抿抿唇,道,“乐言,我知道的,你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你绝不会滥杀无辜,你要杀的,一定都是罪有应得的人。”


    “我上回想吐,不是因为宋思礼的死跟你有关,真的…”他点点头,“当然,我承认,我的确被吓到了。但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你该怎么办,你不是就要…”


    杨羡文呼吸重了些:“我一想到你可能会,会…我就想吐。”他摇头:“乐言,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你有事,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想你好好的。”


    “我再说一次。”床上终于传来动静,“杨羡文,你有病,你有大病。”


    “为了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人,就放弃你二十多年的观念,荒不荒唐?我说我是乞丐你就信,你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乞丐,一路偷过多少东西骗过多少人,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你还敢上赶着往上贴。”


    杨羡文:“你偷过多少东西骗过多少人,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一点也不在乎。你一个人在外,若不偷不骗又怎么活下去?”


    “乐言,你不要再说时间的事情了。三个月又怎么样?一天也好,十年也罢,不喜欢的待一辈子也不会有感觉,喜欢的,第一面就喜欢。”


    乐言开呛:“那我问你要四十两你死活不给我,这就是你的喜欢?把我送进牢里就是你的喜欢?”


    杨羡文慌了:“你还在记恨我这个?我我我我立马给你,是我不对…”


    “我不要!不是你当时赔我的,现在给多少都不算数!”乐言恨恨地道,“请郎中看看脑子去,脖子上那东西比我屁股还稀巴烂!赶紧滚蛋!”


    “不要滚蛋好不好?”他垂着脑袋,反复揪裤腿上那点折痕,“我没办法了,乐言,我没办法了,我被你…”


    “滚蛋!”乐言斩钉截铁打断他,“自己心性不坚定少他爹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睡你一次就跟踩了牛粪一样甩都甩不开,你再早几年去妓院,指不定现在讨到一百零八房了!”


    杨羡文无奈:“我没有怪你,我心甘情愿的。”


    乐言不作声了,杨羡文继续说:“云娘是你在乎的人,你是我在乎的人,露露的事我没法袖手旁观。乐言,不管怎样,你千万不能有事。你想做的事,让我来做就好。我不会捣乱,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真的。”


    乐言还是没说话。


    杨羡文:“我说句难听的。我跟你比,我有家人,你…师娘和刘…”他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刘继源,纠结了会儿,还是用了掌柜一词:“家人是最割舍不了的。我出了事,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救我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乐言:“哦,意思是我出了事你不管我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嘴笨,说不过你的。”他认命般笑笑,“我是想说…”


    “你想做的事,我来做。你想杀的人,你若真想杀,就由我来杀。”


    乐言:“脑子被驴踢了。”


    屋里静默不已,只有日光走动。


    “乐言,跟你说件事,你别笑话我。”杨羡文勾唇,“其实,我小时候好像真被马踹过。”


    除了他自己,没人笑他,一声都没有。反之,床上溢出哭声,细碎又隐忍。


    “乐言?”这下,杨羡文也不管什么碰不碰的,忙上前捞起她。


    “呜呜呜你王八蛋…”乐言满脸都是泪,边哭边骂,“你王八蛋,你脑子被驴踢了,你个死狐狸精,你个妖怪,呜呜呜你你…”


    杨羡文抹开她的泪,笑着说:“嗯,我脑子被驴踢了,被牛舔了,被马踹了。”


    他捧着乐言的脸,认真问道:“乐言,这样的我,你能全盘接受吗?”


    乐言:“杨羡文你混蛋!呜呜呜呜,我恨死你了,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杨羡文接住她所有的泪:“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的…呜呜呜呜不会被人左右的…都怪你!要不是你,他的脑袋早掉千八百回了,呜呜呜呜我就不该遇见你,我就不该贪便宜,我就不该,就不该睡你…呜呜呜睡还是可以睡一下…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嗯,知道了。”杨羡文哭笑不得,“我也喜欢你。”


    乐言怔住一瞬,继而嚎啕大哭:“杨羡文,你烦死人了!你个大笨蛋,裤衩子都被骗光了还傻乐,呜呜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干过什么。”


    “不重要,乐言,一点都不重要。你想说,我会听;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


    乐言抽噎着摇头:“我不会改的,我不会改的…”


    可她好像已经在改了。


    “你不用改,我来就好。”他说,“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办,我来做,好不好?”


    “我要去京城报官。”


    杨羡文:“好,我去京城报官。”


    乐言从杨羡文怀里抬起头,隔着热泪,他的脸变得扭曲。她反手擦泪,看清他憔悴的面容,瘪着嘴道:“你丑死了,难看死了,不许这样去京城丢脸。”


    闻此,杨羡文盯着她笑了起来,扒开她额头上的湿发:“乐言,相信我,没有人比你现在更丑了。”


    嘴唇干涩,鼻头通红,双眼红肿,头发混着泪贴在脸上,像描黑的蛛网,在暴雨过后变得凌乱不堪。


    “找死啊你…”乐言仰面大哭,眼前又开始模糊不清:“敢说老娘丑…”


    —


    二月初三,杨羡文和阿瑞一同坐上去往京城的马车。


    走前,他搬了箱银子给乐言。


    乐言趴在床上龇牙笑,手伸进木箱搅出叮铃铛啷的银笑:“有多少呀?少了我不收。”


    看她状态好,杨羡文止不住欣慰:“我也不知道,你若无聊就数银子吧。一天数五两,数完之前我肯定回来了。”


    五两一天,二十天怎么也得回来了。


    狸县离京城不算远,早上动身,晚间能到。


    过了吃午饭的点,车夫停在歇脚处找饭吃。


    杨羡文惦记乐言,倚在窗边叹气。她屁股虽瘪下去了,但腿伤还没好。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跑,可一离开,脑子里便全是她爬树翻墙的画面。


    旁边一辆马车急停,溅起漫天灰尘,车夫利落翻身:“饿死了,吃饭吃饭吃饭,你们俩吃啥啊?”


    “咳咳…”杨羡文咳呛着落帘,想这声音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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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熟。


    恰巧阿瑞递了饼来,三人继续上路。


    过两刻钟,车夫突发腹痛,只得停在路边歇整。


    杨羡文下来走动,偶然看见树下有好些蚂蚁在爬,折返拿过那张没吃的、已经凉透的饼,在蚂蚁跟前蹲下,一点点撕开放在地上。撕到一半,饼里的馅露了出来。那馅不是纯肉的,点了些野菜在上头,凑近闻闻,倒也很香。


    食欲上来,他张嘴咬了一口,两腮微鼓之际,阿瑞找他:“三少爷,我看那边…三少爷是饿了?这饼凉了,吃了对身子不好,等会儿找个地儿吃点热乎的吧?”


    “不用,我不饿,只是有点馋。”


    果然有些东西还是闻起来比较香,杨羡文把饼放在树根处,起身道:“那边怎么了?”


    阿瑞:“我看那边停了辆马车,好像…在客栈也看见过,不知道是不是…”


    后半句话阿瑞没说,但杨羡文同他对视一眼便知其意。乐言受伤后,二人骂过不少“岂有此理”,至于骂谁,自然是打她的那些人。


    马车上靠着位络腮胡的年轻男人,嘴里叼了根草,像在小憩,见杨羡文靠近,他率先露牙:“哟,秀才?好巧啊。”


    杨羡文:“你认得我?”


    那人道:“狸县谁不认得杨秀才?我在公堂上见过你。秀才这是去哪儿?”


    看他不像衙门的人,杨羡文放下心来同他寒暄。


    那人抬眉:“京城啊?巧呢,我也去京城办事。刚吃饱了,没走两步就犯困,在这儿眯一会儿。”


    杨羡文拱手:“那便不打扰了。”他又看了看天色,道:“你若不嫌弃,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过阵子天要黑,你头一回去京城,兴许会走错路。”


    “不会,我的准头,谁也比不过。”他把草抿进嘴里嚼着,眼底带笑,“秀才,有缘京城见哈!”


    到京城是夜晚,杨徽早早派人在城门等着。


    到家,杨徽夫妇立在门口迎他。杨徽今年三十五,在礼部当差,性子温和,笑呵呵问他路上累不累。


    上回相见还是三、四年前,他堂嫂尹梅笑着打量道:“羡文长大了不少,看着…不太一样了哈。”


    “诶…”想起赵青拓说的媚劲,杨羡文默默捏了把冷汗。


    在那封终于寄出去的信里,杨羡文并未提及云娘的事,今夜过于匆忙,他也不打算说,只等明日同杨徽仔仔细细说上一番。


    念他路途劳累,二人没多打搅,让杨羡文吃完宵夜早早歇息。


    到了第二日,杨徽上衙不在家,尹梅喊儿子杨墨白陪杨羡文去街上遛遛。


    杨墨白刚满六岁,得了他母亲那张漂亮脸蛋,喜人得很,仰面道:“堂叔,我一见你便觉亲切,可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了。”


    杨羡文笑笑:“你小时候我抱过你,就在京城,我们在一起过年呢。”


    杨墨白嘻嘻作乐:“堂叔想去哪里逛?”


    “想去…”要说真话么,杨羡文犯难,他其实想去刑部看看,或者大理寺也行。


    “三少爷。”阿瑞上前,指着一处酒楼,“那个,是不是乐言姑娘啊?”


    “啊?”杨羡文猛然回神,朝那处望去。


    只见写着“吴”字的酒旗下,一根拐杖正一蹦一蹦往里跳,瞧那身影,不是乐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