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内奸
作品:《病柳折腰记》 “小兮?”严子琛明显吃惊,又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王远之,“王将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严婉兮冲上前环住严子琛腰际:“哥!总算见到你,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想你。”
说着说着,女孩委屈的泪水下涌不止,哭诉道:“我好好呆在家里等你和王将军回上都,谁知道爹竟然给我说了门亲事要把我嫁出去,后来,我又听说王将军失踪,想也没想就跑来投奔你,颇费周折,途中还遇到强盗,幸好遇到王将军救下我的。”
严子琛越听眉头拢得越紧。
“可有受伤?”
严婉兮摇摇头:“那倒没有,是王将军,她受了很重的伤。”
严子琛又将视线放在王远之身上,见他蓬头垢面,胸前还有凝滞的血迹,吩咐道:“于板,去寻个大夫来。”
“得勒,公子。”
男人宽大的掌指抹掉女子的泪珠,还是问出严婉兮最不愿面对的问题:“你跑出来,爹娘可知道?”
“没......不、不知道,若是敢叫爹知道我要来找你,他能将我的腿打折,又怎么可能好端端站在你面前。”
“你......哎!”严子琛本想严厉地教训一下他这个妹妹,她这样鲁莽、不顾安危地跑出来,令父母亲友担心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但一想到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脸晒得黑,人也清瘦不少,余下只剩心疼。
两人寒暄不久后,才想起一旁一言不发的王远之,严子琛走上前,既疑惑又惊讶地看着这位大将军,他不是没收到边关的情报,原以为王远之失踪甚至是死在战场上,没想到他竟和严婉兮来到了图兰,又看他面前摆的一碗还未吃完的清汤素面,剩下半碗,以为是不合他胃口,赔礼道:
“图兰如今非常之期,城中余粮短缺,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王将军见谅。”
王远之沉寂的双眼无光,摇摇头:“严大人无需多言,这一路,我都看到。”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路上见到的人、发生的事,给了她无比沉重的打击和撼动。
严婉兮很会察言观色,挽住他哥哥的胳膊,将人拉低,踮起脚在他耳边道:“哥,我们来的路上见到许多流民,他们都无家可归.....”
严子琛点头:“图兰的境况远比我想的复杂,天灾人祸轻易压得死人,并且能将人击得粉碎,前不久刚运来的赈灾粮也已不够吃,我这两日正准备向朝廷上疏尽快从江南各地调配粮食。”
他来图兰原本是为了巡查当地实情,但一到任,便看到百姓深处水深火热,先是地动摧毁的家园还未修复,又缺乏吃食,加之当地的太守是个极其圆滑、老辣之人,他只能先解决民生之事,再来慢慢抓其他的问题。
这些话都落到了王远之耳边,不等她说出半个字,霎时,屋内一道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她轰然倒在桌边,双目紧闭。
“王将军!”严婉兮迎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甩手,“呀!这么烫,必定是发烧了,难怪这一路什么话也不说,想必也是难受强撑着。”
但也不难办,毕竟这里是严子琛的住处,相对安全稳当。
“哥,你帮我一起把王将军扶去卧房休息。”
严婉兮将人手搭在肩上,毫不拖泥带水。
严子琛面上却不好看,紧绷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好和男子搂搂抱抱,我来便好。”
“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快别磨磨唧唧了。”
因为严婉兮知道王远之女儿身份的事,她说过要替她保守秘密,要不是她一个人拖不动王远之,哪会找别人帮忙,就算是她哥也不行。
两人就这样一起,抬起王远之,将人带去卧房躺下,正巧此时,于板将大夫领了进来,严婉兮将严子琛拦在外面,两人静静等候。
半晌,医者看过后拂帘,严婉兮急上前道:“大夫,里面受伤的公子如何了?”
“公子?”大夫摸了摸胡髯,方才他为伤者检查伤势时,发现她虽身着男装但明明是个女子,都说医者面前不论男女,他倒也没介意什么。
虽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要为她隐瞒,不过,他一把年纪自然能懂不问是非,方为保命之道,看懂女子使的眼色女子道:“病者的伤口只用了些寻常草药敷治,未经缝合,加之尚未痊愈伤口却又崩裂,失血过多因而高烧昏迷。”
“她的伤口需要缝合处理,只是,老夫虽精通药石针灸,可对这创伤缝合之术却没什么经验......况且,病者失血实在太多,未必能撑过去,不好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你不是大夫,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流血而亡?”严婉兮激动道。
“恕罪,还请另请高明,在下......告辞。”
说罢,那中年大夫头也不回地作揖走出,图兰人都知这位巡抚大人爱民如子,因而也不担心他发难,就算是于板冲着他的背影喊也不应
“喂!老东西,等一下......”
“于板!”严子琛喊住,医者,未必都是慈悲仁心,也有自己的恐惧和私欲,但此刻迫在眉睫,王远之的伤已经等不起再寻高明。
“去准备药箱。”严子琛不明意味地命于板去做。
“哥,你要做什么?”
“婉兮,王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只能赌一把,稍后你就候在此处,我去为他缝伤口。”
“等一下!”严婉兮拉住他,神色慌乱,急急忙忙打断,“哥,还是我去比较好。”
“小兮,莫要胡闹,王将军怎么说也是个男子,你一个女儿家一路跟着他已经是逾距,怎么能自损清誉做这些。”
严婉兮又不能说她知道王远之其实是女子,要是让严子琛进去发现岂不是更瞒不住,于是绞劲脑汁想半天道:“我擅女红,你忘了,我的针绣活儿在可是极好的,既然要缝伤口,总归比你一个粗手大脚的大老爷们合适。”
“这哪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坚定地看向他,“就让我去!”
说起来,严婉兮心里也有些底气,她虽看起来粗心豪爽,但总归被崔夫人耐心教养着,大家闺秀会的那些她都会,当初兽苑上,还是她结缠出牢固的披帛,救了大家伙一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严子琛无理可辨:“那我与你一起,也能打个帮手。”
“不用!”严婉兮连忙拒绝,绝对不能让他跟着进去,否则识破王远之的女儿身可不好,于是她又想了个借口道,“……你在一旁,我会有些紧张。”
“哥,相信我。”
此时于板拿着药箱奔来,严婉兮抓起就往里走。
隔着屏风,严子琛只能隐隐看着一道影子在内弯腰曲背,又闻一声惨叫呻吟,而后那道声响变得呜咽隐忍。
王远之应是疼醒,用细弱的声音安慰道:“小兮……不怕,死不了。”
“嗯……”
外面的人来回踱步,听见里面银铁器物碰撞的声响。
“公子,你就这样放心小姐一个人进去?”
“小兮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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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他看着映在屏风上的身影,语气坚定,“我相信她。”
他想,他这个妹妹不知从什么时候变了,又或者一直都是如此,只是一直以为她年纪小,忽视了她本就是个勇敢的女子,若是没有这一腔勇气,她也不敢一个人就来图兰,也不会见了伤得这么重的王远之还敢上手搭救。
最后,里面传来一声长叹,又听“嘭——”一声彻底倒在床上的巨响,一道身影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严子琛问。
看严婉兮面色凝重,双手沾满鲜血,原本以为结果或许不如人意,谁知她竟然跳起来道:“我做到啦!哥,我做到了。”
“嗯,婉兮很厉害。”
“王将军的血已经止住,我也给她上了伤药,或许吃一两副药养着就好。”
这一夜,王远之昏昏醒醒,都是严婉兮陪着,原本严子琛给她安排了厢房,可她睡不着就又偷偷摸摸跑来陪她。
直到第二天清晨,王远之才醒来,惊动了床边趴着的女孩。
“王将军你醒啦!”
王远之支起身,看见自己的衣服已换成干净的里衣,胸口上的箭伤已经用细密的针线缝住,她问道:“这些是?”
“哦,你放心,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伤口也是我帮你缝的,在你昏迷期间,除了我,没有人靠近过你。”
“......多谢。”王远之道,“小兮一次次涉险救我,可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快别说这些,能帮到你是我的幸事,王将军不必客气。”
两人正寒暄着,屋外忽听有人轻叩门,严子琛道:“婉兮,你可是在王将军屋中?”
“在的在的,哥哥进来罢。”严婉兮被人抓包后也不羞恼。
严子琛走进道:“方才我去你房外见门是敞开的,进去一看也没人,就想你定是又跑来王将军屋里了。”
面上明摆着不悦她如此失礼莽撞,但严子琛也拿他这个妹妹也没办法。
他看王远之醒来,面色尚佳,道:“王将军可觉得好些了?”
“劳烦严大人,王某已无碍。”
王远之的伤来的凶险,稍不注意便会使人丧命,但究竟是何人将她伤成这样?
“王将军武功盖世,是齐悦不可多得的将星,为何会负伤至此,流落图兰?”严子琛问。
严婉兮也同样好奇地看向她,她也没来得问,好好的戍边将军怎么会如此落魄。
“二位对王某有救命之恩,也不好再掩饰,实不相瞒,其实我也说不清究竟是谁害的我,只记得当初在追击厥然残兵时,中了他们的埋伏,被人一箭射穿,坠落山崖。”
再想起那一日,依旧是无尽的胆战心惊,她本率部将追击罗索部首领甘阗,计划兵分两路,东西围剿包抄,由王远之带五千精锐主要吸引敌军主力,齐天宝则带另一队从背后突袭。
谁知甘阗那贼子就像是提前得知北府军的计谋似的,正面对上王远之后佯装残兵败阵,骗取北府军的追击,王远之并非莽撞出兵,因而识破他们的奸诈计谋,寻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果然,罗索部早就联合烦楼部埋下天罗地网,已托住了齐天宝那支援军,转而来收拾王远之。
只要她敢出动,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王远带着一万北府军突围而出,被逼至山崖边与厥然五万大军决一死战,骁勇神军在她的带领下依旧勇往直前,杀敌无数,就快要以少胜多之时,结果,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支飞矢,将她射下悬崖。
“一定是出了内奸!”王远之振振有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