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邢部侍郎请程知

作品:《殿前政敌帐内夫妻

    夜渐渐暗下来。


    程知等着陆怀骰何时上榻,却看到他要去书房。


    “夫人,你先歇息,不必等我。”


    “嗯,早些回来。”程知知道陆怀骰的心思,没有多问,只是希望他别太有压力。


    陆怀骰为程知掖好被角,只在门口为自己留下一盏灯,转身走向书房。


    青梧刚从外面查证回来,即刻到书房汇报情况。


    “公子,这墨是从边境带回来了。据府里老人所讲,老王爷经常从边境给郡主送墨,并无异常。这墨条的年份和边境送来的时间,还需要点时间查证。”


    陆怀骰沉默了一会,“去查查陆正礼和黄书兰。”


    青梧瞳孔微微睁大,“是。”


    仪宁郡主在边境长大,直到婚嫁才入京。她素来与人交好,并没有听说与谁交恶。


    让她心中有些芥蒂的,一个是积怨已久的丈夫陆正礼,一个是到京中结交的好友黄书兰。


    青梧退下,独留陆怀骰一人伤怀。


    望着桌上的笔墨纸砚,他回想起当初母亲照顾的时光。母亲长得温柔娴熟,可性子却不像京中的贵妇小姐那般柔弱,有独特的潇洒和豪迈,常常带着他和陆怀清去校场、马场。


    母亲对他们姐弟别无所求,只求身强体魄、开心快乐。


    可慢慢的,父母争吵越来越多,母亲的身体越来越疲惫,太医看了之后,只说是积郁成疾,让母亲放宽心。


    陆怀骰那时候还小,当真以为母亲就是疲倦陆家的生活才变差。


    现细细回想,父母的嫌隙一直都有。


    母亲并非是把丈夫的爱看得那般沉重的人,定是用了有毒的墨条,长期侵蚀身体,才导致身体受垮,且无从查因。


    他与母亲在一起那么久,是看着母亲身体一日日变差,却没有任何警觉。


    他愧疚,不该如此疏忽。若早些发现,母亲或许还有得戒酒的机会。


    可他忘了,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才几岁孩童,如何查证得了原因?连仪宁郡主本人都没有发现墨条的不对劲,他又如何能够发觉墨条的问题。


    仪宁郡主的病逝太过自然了,自然得没有任何人起疑。


    思念至此,陆怀骰的眼眶湿润了。


    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他收拾好东西回房,轻手轻脚褪下衣裳、上榻。


    听见开门声音,床上的程知并未入睡,一直在等着陆怀骰回来。


    陆怀骰刚躺下,怀里的人儿温暖了全身,紧紧抱着程知,“怎么还没睡?”


    程知缩着身子钻进陆怀骰怀里,脑袋埋在陆怀骰胸口,同样紧紧抱着,“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等累了,让人去找我,我就回来了。”


    “你不想我为你担心,我就不去打扰你。”


    陆怀骰希望程知一直开开心心,不想她为这些琐事烦恼。


    可程知如何做得到,没心没肺睡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在房间等着陆怀骰回来。


    房间安静无声,程知感受到陆怀骰的伤怀。


    她脑袋蹭蹭陆怀骰下巴,手掌抚摸陆怀骰后背,试图分散陆怀骰低沉的情绪。


    陆怀骰被安慰到,手掌扶着程知后脑勺,感受程知给他带来的安宁。


    情绪缓和了好一会,他惭愧开口,“我五岁那年,母亲的身体就开始有迹象,但很偶尔,我一直没发现。再到我八九岁,母亲的身体更差了,但我以为母亲是久病,从没意识到她是中了毒。”


    “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怎么能料到母亲受奸人所害呢?”


    陆怀骰没回话。


    程知微微仰头,摸摸陆怀骰脸颊,故意揶揄,“陆尚书哭了?”


    “没哭。”


    “我看看。”


    陆怀骰按下程知的脑袋,不让她继续折腾。


    可程知困意被扫清,兴致上头,怎么会轻易放过陆怀骰?努力钻出陆怀骰的禁锢,作势要起身一看究竟。


    这程知这么一搅和,陆怀骰那点失落消散了许多。


    “啊,你胡子扎我脸了。”


    程知被扎得脸疼,嫌弃推开陆怀骰,可手摸到陆怀骰下颌处,那胡子扎手掌。


    脸被无情推开,陆怀骰哭笑不得,今天可给他愁的,愁得胡子都长出来了。


    他委屈道:“你嫌弃我?”


    程知嘟囔着嘴巴,“哪有。”


    “就有。”


    “哎,你别,扎腿。”


    夜色已深,房间刚刚冷寂的氛围逐渐升温,锦被下也变得温暖。


    次日,两人用早膳时,青梧来汇报墨条的进度,尚未有进展。


    程知喝着粥,看似漫不经心听着,待下人离开时,“下午你散了值,你去忙你的。我要去医药坊一趟,看看长姐和锦禾怎么样了?”


    因为仪宁郡主的事情,陆怀骰确实还有事情要去,“让青松陪你去。”


    “不用,我身边有梳月和季娘。”


    “季娘?”


    陆怀骰没听过程知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就是三丫,给她改了季娘。昨日回来,看她干活勤快细致,便让她先留我身边做事。”


    “嗯。”


    虽说季娘是陆怀骰赶出去过,但程知要用人,陆怀骰不会多说什么,就让她早些回来。


    用完早膳,一个走向翰林院,一个走向吏部公署。


    程知照往常那样当值,没想到邢部侍郎前来寻她,她连忙起身前往。


    得知以邢部尚书的修订队伍被皇上斥责后,发现了程知的手记。研究一番,他们觉得程知对修订律例的见解要比男人更细致,像生育、月信这些,他们是考虑不到的。


    商议之下,他们希望程知能入修订队伍。


    他们向皇上请奏,可皇上不理,以当初邢部自以为是的嘴脸而拒绝。


    他们只好去找英国公,希望作为程知公爹的英国公能从中调解。而英国公听到邢部等人曾奚落过程知,同为陆家人,他再不喜欢程知,也会护着陆家的一份子,直接拒绝了邢部的请求。


    邢部的人面面相觑,转身去找陆怀骰,想着同为六部,理应相互帮扶。


    却听到陆怀骰说:“本官只是吏部尚书,手没那么长,伸不到翰林院去。当初你们不信誓旦旦,如今却要舔着脸去求和?”


    邢部侍郎的脸色变了变,难怪邢部尚书不愿来见陆怀骰,恐怕是猜到这人的傲慢。


    都知道陆怀骰狂,没想到他如此毫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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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心底再愤怒,邢部侍郎还是赔着笑脸,“陆尚书,您说笑了。您也知道,修订队伍事务繁杂,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下官等人是担心程编修过于劳累,这才劝退程编修。本想以此免了程编修的辛苦,没想到,程编修的见解独到,实乃大才,这才请您从中间说个好话,让程编修到队伍之中。”


    陆怀骰笑得不屑,说话毫不客气,“既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我怎会让我妻到那虎狼窝去受罪?”


    “陆尚书您误会了,我们怎么会让程编修受罪?这样的人才,我们喜欢都来不及。”


    “要你们这些糟老头子喜欢做什么!”


    “哎,陆尚书,话不是这么讲。”


    “青梧,送客。”


    “哎,陆尚书,哎,陆……”


    邢部侍郎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拖出吏部公署。他朝吏部公署的方向“呸”了一声,气呼呼走向翰林院。


    他能怎么办,当初不愿让程知入修订队伍的,不止他一个。但邢部尚书职位高于他,吩咐他要把程知弄入队伍之中,他只好舍弃脸皮,亲自到翰林院一趟。


    这不,到翰林院找了掌院学士,又传来程知。


    程知闷不吭声,不说话,也不奉承。


    掌院学士更是不搭话,就静静地喝着茶。


    邢部侍郎看出来了,这翰林院就是在等着自己开口呢,心里将修订队伍的其他人骂了千万遍。


    “程编修,前次养心殿议事,人多口杂,难免有些意气之争。这几日,有幸浏览程编修对新律例的见解,字字珠玑,切中要害。如今修订之中,皆为男子,总有些困扰我们的难题,需得像程编修这般聪慧女子方能厘清。本官此次前来,诚邀程编修入修订队伍。不知,程编修意下如何?”


    程知缓缓抬头,从容不迫面对邢部侍郎,神色不见半分得意,依旧恭敬有礼,“侍郎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前次在养心殿中,诸位大人所言极是,修订律例关乎国本,非资深练达者不能胜任。下官资历尚浅,贸然插手,恐误了诸位大人的大事。”


    邢部侍郎被当初的话噎住,软下身段继续说说,“程编修过谦了。你见解独到,队伍之内有同僚帮扶,定不会让你一人为难。只是专为女子设立的律例,若无女子参与,男人商议,唯恐失了要处。再者,程编修既已查阅大宸官员律例,又做出详细手记,若不参与其中,岂不辜负你的用心?”


    一旁的掌院学士慢悠悠啜了口茶,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程编修的才学,本官是知道的。只是修订班子皆五品以上官员,程编修以七品之身位列其中,于朝廷体制,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届时言官若以此参劾,说她恃宠而骄、僭越礼制,你们邢部要如何担保?”


    这话让程知想起陆怀骰的话,“修订队伍,皆在五品以上。”


    她顺势而言,“大人所虑,正是下官惶恐之处。下官七品编修,岂敢罔顾品阶,跻身于诸位上官之间?非不愿为朝廷效力,而是名不正,则言不顺。”


    邢部侍郎无话可讲。


    当初,他们便以“年资尚浅、品阶不足”拒绝了程知入修订队伍,眼下被程知用这个理由反将一军。


    他心一横,想着今日不付出些代价,怕是请不了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