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骰毫无惧色，气定神闲玩弄掌心，微微挑眉看向程知，反复在说：是你先挑起的游戏。下一刻，陆怀骰反手十指交握，不给程知任何拒绝的可能。


    王静容看见程知右手垂下，不知她是哪里不舒服？关切问道：“兜兜，怎么不吃菜？”


    程知尴尬笑着，右手指甲扣着陆怀骰的手背，“刚刚吃得急，我有点茶缓缓。”


    闻言，王静容略显嫌弃，“没人跟你抢，这么大个人，吃那么做什么。”


    程知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挣扎几下甩不开，只好作罢，任由陆怀骰无声的撩拨。


    两人面上镇定，可桌子底下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程家二老不知情，可程翊夫妇相视一笑。瞧着新婚小夫妻那相贴近的距离，两人各有一只手垂在下面，时不时眉来眼去，一眼便猜到两人桌子底下情趣。


    午膳毕，陆怀骰与程家父子到书房去谈正事，程知与王静容婆媳到院子去聊家里长短。


    婆媳三人房内谈话，雷紫君才敢说出心里的担忧，“兜兜，我听说那英国公夫人是陆尚书继母，曾亏待过陆尚书，她在府中可曾为难你？”


    “是啊。方才姑爷在场，我们也不敢问，怕你为难。如今就我们娘仨，你可安心跟娘亲说。”陆家和程家有不可跨越的阶层，王静容实在担心程知会受委屈，只怕程知故作坚强，受了委屈也不告诉家里人。


    程知靠在王静容肩上，“娘亲嫂嫂放心，陆家没把我怎样。我是翰林院的编修，崔老夫人也疼我，没人为难我。再说了，陆怀骰那不可一世的冷脸，没人会过来惹那尊大佛。”


    这话可把婆媳两人逗乐，笑得王静容直骂程知乱说话，“今日席面上，我看姑爷对你很体贴，想来你们相处还算和谐。”


    “他说不会气我，气我，我就回娘家。”程知脱口而出，却听到王静容一顿训。


    “呸呸呸！好好的日子，说什么胡话！哪有嫁出去的姑娘动不动回娘家，惹人笑话。”王静容虽想常见女儿，却不想程知因此受人把柄。


    程知讪讪一笑，没有反驳。


    雷紫君搭腔，“兜兜和陆尚书得了空，就回家里坐坐，沐安很是想念兜兜呢。这不，今晨原本闹着不去学堂，被你哥哥训了一顿，最后还是委屈巴巴去了。”


    三人笑谈着，一时忘了时间，直到雷紫君突然想起，“哎呀，我们顾着说笑，倒是忘了陆尚书。怕是一个人等着无趣呢，兜兜快去陪陪人家。”


    “管他呢，就让他等着好了。”程知嘴上说着不理睬陆怀骰，可行动上已经准备离开。


    程知闺房。


    陆怀骰从程守义那边谈话回来了，听说程知与王静容和雷紫君说些体己话，并没有差人去催。在房中等待许久，也不见程知身影，他无趣得很，随意翻看程知曾经的生活痕迹。


    “陆大人，久等了。”


    一声俏皮的问候打破寂静的房间。


    陆怀骰放下手中的卷轴，张开臂膀，上前半步将程知揽入怀里，微微低头，下巴轻蹭，“与岳母说什么？说这么久？”


    “说你坏话呢。”程知埋在陆怀骰胸口，言语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


    陆怀骰失笑，温言道：“岳母疼我，自然会帮着我。”


    “你倒是把娘亲哄得高兴，娘亲让我要好好听你的话，不可欺负你。”


    “那你要听岳母话，若是欺负我，我可是有人撑腰的。”陆怀骰手劲手臂力量，眼睛瞥过桌上的卷轴，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微微带着压迫感，“画中一男一女是谁？”


    程知顺着陆怀骰视线的方向看去，发现画中便是自己和杨景辞在杨家嬉戏的场景。她心下便盘算着含糊过去，随手合上卷轴，故作轻松，“不过是寻常年画里的金童玉女，没什么好稀奇的，我给你看个有趣的。”


    话说着，她拉着陆怀骰看向别处，却被陆怀骰拽了回去。


    “金童玉女？这画底下可标着程知和杨景辞。”陆怀骰一字一顿咬着字眼，拖腔带调，口吻含着浓浓的醋意，“说来，你与那杨景辞还曾有过一段婚约，还是金、童、玉、女呢。”


    程知不信，瞥了一眼画卷底下，还真写了两人的名字，立马理亏，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扯着陆怀骰袖子说软话，“哎呀，都是陈年的破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哪里还记得住呀。”


    陆怀骰却不依不饶，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发虚的程知，说话阴阳怪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夫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会记不住？”


    话音刚落，房内安静得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陆怀骰眸色漆黑，紧紧盯着程知的眼睛不放。他看似平静，眼底早已暗流翻涌，执拗地等着程知回答。


    程知不慌不忙，拉起陆怀骰的双手圈住自己。她上前半步贴近陆怀骰，轻轻捏着陆怀骰腰间，微微抬头迎上陆怀骰的视线，一脸无辜眨着眼睛，语气娇软磨人。


    “是呀，人家就是记不住呀。”程知一边说话，一边踮起脚尖，不断地靠近陆怀骰嘴唇。在陆怀骰下意识抬唇时，她却在唇边划过，故意挑逗陆怀骰，“我这心眼小得很，除了装下陆尚书，实在装不下其他人了，哪里装得下那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陆怀骰抿着嘴巴，喉结滚动，被程知说得毫无招架之力，“我与画中之人，谁更俊些？”


    话刚说完，陆怀骰有些后悔，不该拿自己跟杨景辞比，显得他过于幼稚。


    程知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停了说话的动作，故作思考，手指在陆怀骰胸前打圈圈，“陆大人风姿卓越，自然要比画上的人俊千万倍。”


    这直白而又明媚的挑逗，陆怀骰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耳后俨然微微泛红，透露出他的害羞。


    难得见陆怀骰有羞意，程知胆子愈发大了些，手指顺着胸膛爬上陆怀骰的耳垂，媚态十足询问：“陆大人的耳朵怎么红红的？可是害羞了？”


    那千娇百媚的模样，让陆怀骰看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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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她又抠着陆怀骰的喉结玩。


    陆怀骰收紧揽在程知腰间的手臂，将程知整个人揉进怀里，脑袋埋在程知颈窝处，声音变得沉闷，“程知，你真是……”


    陆怀骰哪里还有半分怨言，满心皆是宠溺。


    程知的主动让陆怀骰心情大悦，早已忘了方才吃醋的事情。两人交织在一起，感受着程知闺房的点点滴滴。


    床榻上是温柔地缠绵，无人再去管桌上的卷轴。


    程知拉过锦被遮挡，娇滴滴道：“适可而止，今日起得早，午休总得让我歇歇。”


    虽有心继续，但心疼程知劳累，陆怀骰只好作罢，“好，今夜再继续。”


    程知噗嗤一笑，好笑陆怀骰整天就床上那点心思，轻拍了陆怀骰胸膛，半趴在陆怀骰身上小憩。


    陆怀骰握住程知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手掌边缘，这才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房间逐渐恢复宁静，只剩下夫妻两人的呼吸声。


    太阳下山，金黄色的光影透过纱窗。


    在学堂读书的程沐安回来了，直接往程知的院子跑。见房门紧闭，又被梳月拦下，程沐安只能在门口呼喊：“小姑姑，小姑父，我是沐安。”


    梳月安抚幸福的程沐安，“小少爷，小姐和姑爷还在午休，您先等等，小姐过会就出来了。”


    程沐安纳闷问道：“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小姑姑和小姑父怎么还赖床？不要，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小姑姑了，我要找小姑姑。”


    梳月：“……”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解释房内的事情，可任由程沐安在这里吵下去，总会吵到房内的两人。


    “小姑姑～我是沐安。”程沐安趴在门上呼喊，奇怪今天的小姑姑怎么还不出来？


    房内的两人在依偎在床上，被门外的声音吵醒。


    陆怀骰率先睁眼，低头看着怀中的程知，见程知不满地蹭着自己手臂，他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情绪一闪而过。


    程知迷糊中，半睁着眼睛，“沐安来了，醒醒。”


    “嗯。”陆怀骰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起床的迹象，不想这片刻的温存被打搅。


    意识清醒的程知准备下了床，却感受到腰间被陆怀骰圈住，不禁失笑，“别闹，沐安该等急了。”


    “让他等着。”这话带着与陆怀骰身份不符的赌气。


    程知含笑趴在陆怀骰身上，轻抚着陆怀骰脸颊，在他嘴唇上轻啄，“还跟小孩子置气呢？快起来，待会我们要被笑话赖床了。”


    闻言，陆怀骰心情转好，懒洋洋坐起来，扶好程知，慢条斯理地整理两人衣袍。


    程知对着门口说话，“小沐安，你先去前厅吃点东西，姑姑换身衣服就来。”


    只听见门外的程沐安高兴应和，哒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众人相继到了前厅，程沐安快跑着扑向程知，“小姑姑，我还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