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挤兑

作品:《小厨娘不想攻略大佬

    院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间的声响,院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滞。


    白氏抱着四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神空茫地望着合拢的门扉,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四郎的衣角。童白看在眼中,心中明了,阿娘这是又忍不住陷进了纷乱的心事里。


    不过,阿爹之前的话语的确也惹人多想。


    “阿娘,”童白将饴糖水递给白氏,“阿爹心里有数,您别太担心。”


    白氏接过碗,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就是这心里头,总不踏实。”


    倒是二郎,凑到童白身边,小声问:“阿姊,阿爹这是出去为我们出气了吗?”阿爹归家后,阿娘跟阿爹说了许多,适才阿爹又再次询问确定,他总感觉阿爹出门是要做点什么。


    童白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兴许是呢。”话语才说出,就感受到大腿被人抱住,低头一看,是三娘。


    三娘仰起头,“阿姊,阿爹去买好吃的了。”这不是问,而是就是这么认为的。


    童白抿嘴偷笑,“是是是,三娘说的对。”


    在弟妹面前,她向来是从善如流,两个都哄着便是。


    原主记忆中的童爹不是莽撞之人,更不是个受了欺负不反击的性子,至于说童爹会如何做,又去找谁,她心里也拿不定主意,或许是张勇,又或许是胡长春,再或者是找别的袍泽。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在这想就能想出什么来的,童白跟白氏她们说了几句话后,便进了灶屋,这几日崔十九爷给她放了几日假。正好能在家制作胡商路上的吃食。


    “二郎,走,咱们姐弟去坊西打水。”


    洗菜,焯水,烘干,要做的事情还挺多。


    直到夕阳西斜,将坊墙的影子拉得老长,院门才被再次推开。


    童寄回来时的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般沉静。胸口鼓鼓囊囊的,似是里面放了什么,等他掏出怀中东西,才知是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胡麻饼,掀开油纸,香气四溢。


    “爹!”三娘第一个扑了上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包饼。


    童寄用右手将饼递给二郎,“来,二郎负责分,”目光扫过院中的妻女,最后落在童白身上,顿了顿,才道:“路上碰到,就买了些。”


    白氏见他回来,明显松了口气,“你先进主屋歇一歇,忙完这点,就做晚膳。”


    童寄瞧了眼晾在竹簸箕中、几乎将整个院子都占满的菜干,也没多问,点头朝主屋走去。


    晚膳时,气氛比前两日松快了些。童寄并未多谈出门所见,只问了问童白明日去安仁坊的时辰,又似不经意地提起:“今日在坊门处,听闻兴化坊那边有户人家走了水,烧了半间屋子,幸而无人伤亡。”


    童白盛汤的手微微一顿。兴化坊?是谢家所在的那个兴化坊?她抬眼看向父亲,却见童寄正低头吃着馎饦,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但崇延坊离兴化坊不近,哪有在坊门处闲聊就能聊出这些来,明显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过,童白什么也没有说,白氏也没多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食用晚膳。


    翌日天麻麻亮时,童白便起来去了灶屋,她心中挂念着昨日晾着的菜干,也睡不着了,去到灶屋忙活起来。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童家其他人陆续起来,二郎领着三娘来灶屋洗漱后,便留在灶屋帮童白看着火,三娘则是在不远处自个儿玩。姐弟忙碌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氏抱着四郎进了灶屋。


    “你们起来了,怎么也不来喊一下我们。”白氏脸色红扑扑的,往日无波的眼眸此刻盛满了赧然。


    她是真有些不好意思,孩子他爹睡的时间长,可以说是受伤后需要休养,自己又是为何呢!


    想着一睁眼就瞧见孩他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她双颊的红晕越发明显。有些恼怒对方醒来也不知道叫醒自己,真是个呆子。


    童白并未多问,将温在灶上的热水舀进木盆中,递给白氏,“阿娘,今日早膳有什么想吃的?”起来后,一直忙着烘菜干,她并没有做早膳。


    “你看着安排就行,”似是想到了什么,白氏又补充一句,“给你爹添点补身子的。”女儿现如今也是在十九爷那做事的,别的金贵食材没有,但一点点肉糜,家里还是有的。


    以前觉得猪肉怎么做都不如羊肉好吃,但自从女儿接过掌勺后,她再也不这么认为了。


    “阿白,别只给我的吃食里添补身子的,都添。”童寄高大的身影进到灶屋,沉声接话,“阿爹的奖赏过几日应是会下来,咱家都能吃。”


    这是童白尚不知晓的事情,不过也正常,昨日阿爹才归家,因着心虚,大多时间都借故待在灶屋。


    她能确定白氏并未吐露实情。因为童爹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有欣慰,唯独没有丧女之痛应有的怨愤。


    “好的,那早膳我做些干面条子,添些菜干和肉糜做的臊子,再切点酸腌菜加胡麻油,香喷喷。”正好也可以检验一下烘干后的干面条子的口感。


    这里没有机器压扁切细,她就将醒好的面团不断的拉长拉细。晾晒沥干水分后再放在灶边烘烤,去除水份后的干面条才便于存储。


    说做就做,童白和白氏这段时间也有了默契,一个烧热水下面条,另一个拿着铁鏊子炒制肉臊。


    童寄好奇的围观了自家娘子和女儿制作早膳,瞧见干挺挺的干面条子入水后软化却没散掉的过程,眼神微微发亮,再看到女儿用缠着布条的竹筷快速的在鏊子涂抹着香喷喷的胡麻油,再放入肉糜,用竹铲快速翻炒,直到清透的油脂析出,再放入切碎的菜干。


    那熟练的动作让他再次震惊,出门半年回来,自家那连灶火都不会升的女儿竟然做得一手好饭食,还能靠此赚钱养家了。


    视线落在蹲在灶膛前控制火力的二郎,唔,大女儿升灶火的功夫是差点,但是二郎却是填补了这个空缺。


    而且,虽然用铁鏊子热菜这件事有点不走寻常路,但是也不难理解,毕竟铁鏊子烙饼可以,怎么不能做菜呢。


    想通这个之后,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很快,面条子出锅,添加喷香的臊子,酸腌菜,每人一碗,小孩是小碗,童寄是一大盆。


    一家人头凑头围着木桌坐下,一时间,尽是‘吸溜’的进食声。


    半响,童寄放下竹筷,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半年,感觉错过好多。”


    童白头皮一紧,这话,可是在点什么?


    “阿姊做的烤肉、酒糟鸡、黄金蒸饼、水晶糕,都好好吃。”二郎拍拍身旁阿爹的胳膊,安慰道:“等阿姊再做,阿爹就能尝到了。”


    童寄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于,更想尝一尝二郎嘴里的美食。


    三娘舔着嘴角,指着碗里的酸腌菜,“阿姊,三娘还要。”


    童白瞧了瞧碗里剩下的面条子,“这个口味太重,三娘不能多吃,把面条子都吃完。”酸腌菜这一类腌菜,风味虽好,但是吃多了会容易嘴干,毕竟是腌制过的,“然后还要告诉阿姊,喜欢哪些,不喜欢哪些,阿姊好再改良哦。”


    这是童家的保留节目,吃客即为食客,也是童白改良厨艺的一个途径。


    “菜干,塞牙,其他好吃。”


    “酸腌菜不够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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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咸,适合闲时吃。”


    “面条子软趴趴的,不够筋道。”


    一家人看向没有出声的童寄,童寄细细咂摸一番,感觉挑剔不出什么毛病,讪笑道:“份量少,几口没了。”


    童白视线扫过童寄面前干干净净比自己脸都大的盆,“下回给爹多下点。”


    收集吃评结束,童家人又各忙各的,童寄拉开院门,留下句,午膳不用准备,就离了家。


    童白收拾好灶屋,去到院子里,就瞧见白氏的目光是不是扫向院门口,与阿爹昨日出门后一模一样。


    “阿娘,我打算去一趟安仁坊。”东家仁义,她也不能做事不讲究,既然收了银钱,给十九爷调理身子,就要有契约精神。


    她原本想着可以趁着休息的时间忙活了哈维的托付,但转念一想,这样好像并不是那么妥当。


    她倒不至于觉得十九爷非她做的膳食不可,只是,她不想辜负这份难得的信任。毕竟,这份差事是她目前最重要的进项,尤其是在她隐约察觉,崔十九爷在用她做的膳食维系人情时。


    今日没有马车,她步行走到安仁坊时,已临近午时,童白理了理衣裳,直接敲响了西角门。


    待得小厮领着她去到花厅,那边崔老笑着迎了出来,“童小厨娘今日怎么来了?十九爷都说让你在家歇息几日。”


    童白福了一礼,回道:“昨日能让我早些归家,已然是主家心善,忙完家中事物,我便过来了,也不知有没有来晚了。”学堂午间下学时间是午正,送往学堂的吃食都在午初便出发,往日这个时间点,食物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只是从崇延坊步行过来,走了约莫一炷香。


    “倒是尚未出发,”崔老指了指小厨房方向,“童小厨娘不若跟我去一趟小厨房,瞧瞧他们准备的如何?”


    俩人快步走到小厨房,就见一面相忠厚的帮厨正站在灶前熬煮着什么,另一个女帮厨在切着童白腌制的酸腌菜,偌大的一个小厨房里,就见他们俩人在忙碌,其他人都围在一旁的厨房管事的身边。


    “徐忠,你这粥的火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童小娘子熬的粥,米粒开花、水米交融,入口绵滑。你再瞧瞧你这锅,米是米,水是水,糊底还夹生,这也能往主子面前送?”厨房管事身后一高个壮汉讥讽出声。


    “呵,光会巴结人有何用?关键的手艺,人家攥得紧着呢。那吊高汤的诀窍、揉面饧面的功夫,可曾真教会你一分?”另一道声音尖酸。


    “就是,平日见她使唤你揉面、看火,尽是些粗苯活计。真到了调味、勾芡、掌勺的关窍处,哪回不是她亲自上手?今日她不在,我看你这粥,怕是要坏了主子的胃口,连累我们整个厨房吃挂落!”说话的是个三角眼的婆子,姓王,平日最爱掐尖要强。


    面相老实的帮厨只专心忙着手上的活计,并未被这些人的话语激怒,反倒是一旁在干活的女帮厨,将手中的菜刀往菜板上一放,“砰”的一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哟,翠娘,你这酸腌菜切得,粗的粗,细的细,如何入味?童小娘子切的可是细如发丝,均匀爽利。怎么,她没空指点你这两下子?”王婆子叉着腰,言辞犀利。


    这翠娘的男人在大厨房也就算是个边角人,她被选中来这小厨房也是因为凑数,没想到翠娘来了小厨房后,胆子却是大了不少。


    王婆子的话音才落下,又有个身材瘦弱的帮厨接腔:“一个烧火的,碰什么刀俎?火候都没看明白,倒学人上案板了。”


    “就是说,连刀都拿不稳。就别糟蹋了这金贵的酸腌菜,还是乖乖回去看灶膛吧!”其他人符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