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燃光期
作品:《荒星基建:一不小心成了救世主》 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成了一种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热浪压力。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透明且粘稠的岩浆,每一次呼吸,滚烫的气流顺着鼻腔钻入肺叶,灼烧着气管和肺泡。
谢语不得不暂时退回了木屋延伸出的阴影里。她抬起手腕,那里绑着简易的各种仪表,同时调出了系统的环境监测面板。
上面的数值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飙升,红色的数字像是在倒计时的炸弹。
光照强度一栏的红色指针已经顶到了尽头,几乎爆表。系统那冰冷的红色警告字样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提示着当前环境早已超出了普通碳基人类的耐受极限。
【警告:外界环境温度已突破55摄氏度,地表温度接近75摄氏度。】
【紫外线指数:极危。如果不做任何防护暴露在阳光下超过十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的基因损伤和重度烧伤。】
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谢语擦了一把额头上刚渗出来就被瞬间蒸干的汗水,只留下一层细细的盐霜,蛰得皮肤生疼,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她看了一眼那个依然瘫坐在地上、还在为吃了那半块薯干而瑟瑟发抖的罗拉。这个本地土著虽然有着植物一样的叶脉血管,理论上应该更耐热,但此刻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半透明的皮肤因为水分的快速流失而重新变得干枯,像是一片即将碎裂的枯叶,显然这种强度的光照对她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谢语迅速调整了木屋的姿态。一级驻地拥有一定的形变能力,她通过控制台,控制着面向阳光那一侧的合金百叶窗完全闭合,并启动了外墙的纳米反光涂层。
嗡的一声轻响,木屋表面泛起一层银灰色的流光,将绝大部分致命的热辐射反射回去。同时,她利用几块防风板和厚重遮光布,在木屋背光的一侧搭出了一个延伸的凉棚。
“来躲躲。”谢语踢了踢罗拉的脚尖,语气不容置疑。
罗拉如蒙大赦,她看起来有些意识模糊了,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那片珍贵的阴影里。当脱离了直射光的那一瞬间,她发出一声叹息,身上的叶脉微弱地搏动着,而后蜷缩在阴影的最深处,像是要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阳光一直都这么毒吗?”谢语递过去半壶水问道。
罗拉小心翼翼地接过水壶,那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捧着神圣的物品。她没有多喝,只是湿润了一下干裂起皮的嘴唇,让喉咙稍微得到一点滋润。她声音颤抖地说道:“现在是赞光期刚过,马上就要进入燃光期了。”
“赞光期?燃光期?”
谢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名词,这显然是这个星球特有的时间法则。
罗拉点了点头,喝了水的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开始向这位来自外星的人解释这个星球残酷的生存规律。
在光合末世星,白昼极其漫长,且被严格划分。
罗拉一点点讲述。
“清晨太阳初升,光照尚可忍受,被称为赞光期。这是平民和低等信徒唯一被允许外出劳作、采集露水和向尊敬的圣父祈祷的时间。那是神稍微仁慈一点的时候。
“而当太阳升至高空,光照强度达到顶峰,便是恐怖的燃光期。这段时间,拥有神赐之躯的高层神官以下的任何生物在户外都会被迅速晒成干尸。
“在太阳落下前的那短短一两个小时,光线会再次变得柔和,被称为熄光前。那是我们一天中最后的活动时间。”
“现在正处于赞光期向燃光期过渡的阶段。”罗拉看着外面越来越亮、亮得让人无法直视的天空,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恐惧,再过一会儿,就不能在外面行走了。
谢语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恐惧,眉头微皱,“为什么害怕?”
罗拉缩了缩脖子,似乎连提都不敢提,仿佛只要说出口就会招致灾祸。但在谢语那双不含感情、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注视下,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在燃光期,会有审判。最虔诚的信徒,也就是那些想要赎清罪孽、进化成光合体的人,会主动走出遮蔽所。他们会脱去衣物,赤身裸体地站在祭坛上,或者跪在滚烫的沙地里,张开双臂拥抱烈日。”
说到这里,罗拉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们相信,只有这种极致的痛苦,才能烧尽体内的污秽。如果能撑过燃光期而不死,那就是获得了神的认可,体内的叶脉会觉醒,从此不再受饥饿的折磨,成为像圣父那样纯净的存在。”
谢语听着罗拉的描述,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无数干瘦如柴的人,在足以致盲的烈日下暴晒,皮肤干裂、脱落,血液蒸发,却还要在某种药物的刺激下保持亢奋,直到脱水而死,或者变成像那个圣父一样的东西。
什么赎罪,什么神罚。谢语在心里冷笑,眼神中透出一股厌恶。这分明就是一套配合那种劣质叶绿素药剂的精神控制体系。
这套逻辑简直是个完美的闭环,先用饥饿摧毁人的意志,再用药剂制造虚假的饱腹感和成瘾性,最后用这种近乎酷刑的暴晒仪式,来筛选出那些耐受力强、或者已经被彻底洗脑的个体。
活下来的,就成了走狗,拥有了一定的光合作用能力,可以减少对食物的消耗,成为更好用的奴隶,死了的,恐怕就成了滋养那些变异植物的肥料。
这个所谓的光合会,比她想象的还要邪恶,也还要精明。他们利用了环境,利用了生理缺陷,构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抗的牢笼。
谢语站起身,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那片若隐若现的废墟城市。原本她打算趁着刚来的一股劲直接进城探探虚实,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进城,正好撞上燃光期,不仅环境恶劣到极点,而且很容易引起那些狂热分子的注意。她虽然有木屋做后盾,但并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一群疯子攻击的目标。
不急。
谢语做出了决定。
她看着木屋周围这片开阔的白垩土荒原。这里距离那座城大约有三公里,既保持了安全距离,又能观测到城市的动向。最重要的是,这里地势平坦,周围有几块巨大的风化岩石可以作为天然的掩体,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
就在这儿扎营。谢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变得专注而务实。
她没有选择躲回木屋里吹空调,而是顶着逐渐升高的温度,开始在木屋的阴影范围内忙碌起来。
谢语拿出了那把强化锄头。
她选中了遮阳棚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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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看起来稍微湿润一点、位于阴影深处的土地,挥锄便挖。
锄头砸在地面上,竟然溅起了几点火星。这里的土地板结得厉害,表层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的盐碱壳,硬度堪比岩石。
罗拉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个奇怪的外来者。她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凉爽的屋子不待,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干这种低贱的苦力活。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最低等的奴隶才会在土里刨食。
“你在干什么?”罗拉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谢语头也不回,手臂上的肌肉绷紧,老黄牛天赋让她在高温下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输出,每一次挥锄都精准而有力。
随着表层的硬壳被一点点凿开,下面终于露出了灰褐色的土壤。
谢语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用力捻了捻。
沙砾感很重,手感粗糙。
土质很差,沙化严重,含盐量高。
她又往下挖了半米深,直到土层开始变得稍微湿润,颜色也稍微深了一些。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的化学试纸,插进土里。几秒钟后,试纸变成了浅蓝色。
有水气,虽然PH值不太理想,但经过中和应该能用。
谢语的眼睛亮了。
对于一个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发现可耕种土地更让人兴奋的了。哪怕这块地烂得像一坨屎,只要能长东西,那就是好地。只要能种出粮食,她就能改变这个畸形的世界。
她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两颗马铃薯块茎,这是她特意带来的种子。
她没有直接种下去,那样必死无疑。她先在坑底铺了一层从驻地带来的、混合了肥料的荒星上的泥土。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块茎埋进去,又浇了一点宝贵的净水,最后盖上一层薄薄的沙土保温保湿。
这是她的试验田。
她要看看,这种在这个星球被视为低等生物才吃的固体食物,到底能不能在这片被神诅咒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做完这一切,燃光期正式降临了。
天地间瞬间变成了一片惨白。所有的阴影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只剩下脚下那一点点可怜的黑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那是大地上微小的有机物被炙烤的气味。
即便躲在双层遮阳棚下,谢语依然能感觉到那股仿佛要将人蒸发的恐怖热力。四周的景物都在热浪中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幅被高温融化的油画。
罗拉已经彻底蜷缩成了一团,像个受惊的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膝盖里,全身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赎罪的经文,仿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谢语却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块番茄。
她一边慢慢咀嚼,感受着那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刺激着唾液分泌,一边透过墨镜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远方那座在热浪中扭曲的城市。
在那里,隐约传来了某种类似钟声的轰鸣。
那声音沉闷而压抑,像是丧钟。
紧接着,是成千上万人狂热的嘶吼声,那是痛苦到了极致后的癫狂,是生命在燃烧时发出的最后惨叫。
“疯子。”谢语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远处那惨白的天空,心中没有丝毫的敬畏,只有深深的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