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男人,你真是我祖宗

作品:《听到暴君心声,炮灰宫女一身反骨

    周时野转头看她。


    “你如何知道?”


    “陛下若不在乎,就不会亲自来视察灾情,也不会把干粮分给难民。”


    周时野笑了,笑容却有些苦涩。


    【在乎又如何?朕能做的,太少了。】


    他没再说话,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扶瑶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暴君,好像也没那么坏。


    至少,他在乎百姓。


    至少,他会自责。


    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天色渐暗,前方出现一个小镇,镇口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半石镇。


    ……


    马车停在半石镇最大的驿馆前。


    驿丞早已候在门口,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


    见周时野下车,他忙不迭跪下行礼:“草民赵福,恭迎大人。”


    周时野没说话,抬步往里走。


    扶瑶跟在后面,打量着这驿馆——


    两层木楼,院子不大,墙角堆着些杂物,马棚里拴着几匹驿马。


    算不上多好,但在这灾荒年月,能有个干净地方歇脚已是不易。


    赵福引着众人上楼,推开东首最大的房门:“大人请,这是上房。”


    房间倒还宽敞,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窗户糊着新纸。


    周时野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冷公公低声吩咐:“陛下,奴才去安排晚膳。”


    “让扶瑶做。”周时野在桌边坐下,“驿馆的吃食,朕咽不下。”


    扶瑶:“……”您真是我祖宗。


    她认命地跟着赵福去了后厨。


    厨房比宫里的小厨房还简陋,灶台黑乎乎的,食材也少得可怜——


    半袋糙米,几颗蔫了的青菜,一块腊肉,几个鸡蛋。


    扶瑶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叹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她从空间里偷渡出一点精米,混在糙米里淘洗。


    又割了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和青菜一起炒。


    鸡蛋打了三个,炒成嫩黄的蛋块。


    最后煮了锅米饭。


    简单三样菜,端上楼时天色已全黑。


    房间里点了油灯,周时野正在看一份地图,烛光在他脸上忽闪,侧脸线条利落如刀削。


    “陛下,用膳了。”扶瑶把饭菜摆好。


    周时野放下地图,拿起筷子。


    糙米混着精米煮的饭,口感好了不少。腊肉炒青菜咸香下饭,炒鸡蛋嫩滑。


    他慢条斯理吃完,放下筷子:“尚可。”


    扶瑶松了口气,还好没故意找茬。


    “你也吃。”周时野瞥她一眼,“吃完收拾了,今夜你睡这里。”


    扶瑶一愣:“……奴婢睡哪?”


    “地上。”周时野指了指床边的空地,“打地铺。”


    扶瑶:“……”


    她忍了又忍,才没把“你他妈有病吧”说出口。


    “怎么?”周时野挑眉,“不愿意?”


    “……奴婢不敢。”扶瑶垂眼,“只是……这不合规矩。”


    “规矩?”周时野嗤笑,“朕的话就是规矩。”


    扶瑶咬牙:“是。”


    她下去扒拉了两口饭,心里骂了一万遍周八蛋。


    回到房间时,周时野已经洗漱完毕,换了身月白中衣,靠在床上看书。


    烛光下,他长发披散,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慵懒。


    扶瑶低着头,从柜子里翻出两条旧褥子铺在地上。


    “冷公公睡我们隔壁。”


    周时野翻了一页书,“夜里若有事,你喊一声。”


    “是。”


    扶瑶躺在地上,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浑身难受。重要是和一个讨厌的男人睡一个屋,心里更不得劲儿。


    油灯吹熄,房间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月光透进来,在地上落下一片清明。


    扶瑶睁着眼,脑袋空空,毫无睡意。


    她能听见周时野平稳的呼吸声,也能听见他心底偶尔冒出的嘀咕:


    【这驿馆……太破了。】


    【明日得早些启程,天黑前赶到江州府。】


    【江南水患……不知死了多少人……】


    扶瑶听着这些心声,心里有些复杂。


    这暴君,好像……真的在忧国忧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床。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她自己的小命都还没着落呢。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动静。


    像猫踩过瓦片。


    扶瑶瞬间警觉。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


    不是猫。


    是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不止一个。


    她缓缓坐起身,手摸向袖袋里的迷香。


    床上,周时野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察觉。


    但扶瑶听见他心里冷笑一声:


    【来了。】


    她心里叽歪了一句狗男人。


    他知道?


    脚步声停在窗外。


    扶瑶数了数,至少三个人。


    她轻轻推了推周时野的腿。


    周时野睁开眼,月光下,他眸色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陛下……”扶瑶用气声说。


    周时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户。


    扶瑶会意,悄悄挪到窗边,背贴着墙。


    窗外的人似乎在试探,许久没有动作。


    忽然,窗纸被捅破一个小洞,一根细竹管伸了进来。


    迷烟!


    扶瑶心里骂了一声,飞快从空间里取出两颗她自己做的解毒丸。


    她塞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另一颗塞给周时野。


    周时野接过,没问是什么,直接吞了。


    竹管里飘出淡淡的烟雾,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


    约莫半盏茶时间,窗外的人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昏迷,开始撬窗户。


    木栓被轻轻拨开。


    窗户推开一条缝。


    一个黑衣人探头进来,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扫视屋内,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上的人也躺着,便朝身后招了招手。


    另外两个黑衣人翻窗进来,动作轻巧如猫。


    三人落地,直奔床铺。


    为首的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周时野心口!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周时野忽然睁眼,右手如电般探出,一下扣住了黑衣人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腕骨碎裂。


    黑衣人惨叫一声,匕首脱手。


    另外两人大惊,立刻挥刀砍来!


    周时野翻身下床,赤手空拳迎上。


    他动作快得看不清,只听“砰砰”两声,两个黑衣人已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倒地。


    扶瑶看得呆了,忘了反应。


    操,这身手……也太他妈帅了。


    但她没忘自己的“人设”——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宫女。


    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缩到角落,声音颤抖恰到好处:“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