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刺杀
作品:《世子的契约侍妾》 元敬之继续语重心长:“身为太子,你当时时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因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元琛面色变了变,捏着建盏的指端隐隐泛白,但很快恢复如常,沉声应道:“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元敬之略显疲态,朝下首抬了抬手,“退下吧。”
“儿臣告退。”
元琛离开后,元敬之揉着眉心,吩咐身旁的老黄门曹德全:“宣程思弼。”
后者应声出门。不多时,程思弼趋步进入大殿,向元敬之俯身下拜。
元敬之微微颔首,直言不讳:“太子府那个侍妾不可再留,你找机会料理一下,免得太子继续执迷不悟。”
程思弼闻言却是一愕,拧眉道:“太子殿下日后若得知此事,以殿下的脾气,恐怕——”
“会习惯的。”元敬之打断了他,“人死不能复生,身处帝王家,谁还没有几桩憾事?”
程思弼只得恭顺应声:“微臣遵旨!”
*
沈妍猜测元琛最近大概遇上了什么难事,回府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见面,他也时常心不在焉。
可每次问他,要么被亲得头昏脑涨,要么就是被他困住极尽缠绵。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向长庚、薛坚等人打听,但都没问出个所以然。这叫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这日下朝后,元琛难得有空在花圃边与她闲聊。沈妍顺嘴提及此事,果然又被他抓着手腕抵在了假山后。
不过沈妍早有防备,这次不等他欺近,先伸手堵住他双唇,故意凶巴巴瞪他:“你最近不对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元琛视线扫过面前莹白的柔荑,随即掀起睫羽,无辜又无奈地望着她:你手不拿开,我怎么说?
沈妍被他瞧得一怔,脑中情不自禁闪过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彼时在姚承嗣府上,她也是像此刻这般,被元琛拖到假山后……
只不过,当时二人所处的位置与眼下正相反——被逼问的人是她。
出神间,她手松开了些许,忽听元琛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能否照顾好自己?”
沈妍闻言凝目看他,男人眸色温柔,黑瞳盈满她的倒影。她后脊却倏地窜起阵阵凉意:“你要去哪儿?”
话落,他唇角微勾,曲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都说了,只是假如。”
言罢,湿热的舌尖忽舔过她掌心,带起一片异样的酥痒,沈妍身子微颤,烫着般收了手。
真是惑人心魄的一把好手!
视线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移开,她点点头,算是给出肯定的答复。
他于是莞尔,将她拉近怀中,低声诱哄:“不要胡思乱想,乖。”
他既如此说,沈妍自当信他,在他肩窝点点头,嗡声应着。
却未瞧见,在她身后,男人幽深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清霜。
*
假如元琛不在身边,沈妍当然会照顾好自己。这本就是她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只不过如今想来,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犹如五彩缤纷的景致有朝一日褪去了颜色,个中滋味沈妍不愿深想。
元琛说最近外头不太平,为防止上次被劫持之事再度发生,他叫沈妍暂时先不要再去点绛唇。纵使出门也要事先告知,以便他安排护卫随从。
门店那头有刘掌柜和丁香在,沈妍倒并不担心。只是,外面不太平吗?
她怎么觉得街市上与从前并无两样,不过元琛既如此说了,她没理由怀疑他。
故而,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在兰竹轩与后花园之间来往,侍弄她早前种下的一畦紫草。
前方小径上,两名侍卫朝花圃这边走来。沈妍瞅着来人面生,便以为只是路过的。
没想到,不多时他们却在前方一条小径上站定,其中一人冲着她问道:“沈娘子安在?”
她在花圃间懵愣地直起腰来,应声:“我便是。”
前方一名侍卫道:“殿下有请。”说着朝花圃外比了比手。
沈妍略感诧异,近日元琛但凡有事都会预先告知她,纵使偶尔心血来潮让她出门,派来接她的也均是熟面孔。
可这两名侍卫,她此前从未见过。
扫了眼二人僵冷的面孔,沈妍不由多了个心眼,开口道:“请二位稍待片刻,我有几句话,同我的女使交代一下便来。”言罢抬脚往兰竹轩方向走。
为首的侍卫却叫住了她,语气生硬道:“不必。”随即,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补了句,“只恐殿下等得心急。”
沈妍见状更加疑心。以往再急的事,元琛都会给她留出时间准备,从不催促或强迫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
小径上,两名侍卫看她站着没动,竟一步步朝她逼近。
沈妍心知不对,打量四近无人心里一突,厉喝道:“站住!此处乃太子府邸,你们想做什么?”
先一名侍卫似是失了耐心,沉脸寒声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太子殿下也救不了你。”
沈妍听得一头雾水——她又惹了谁?她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那人说着已伸手向她抓来,沈妍慌忙闪避时,旁边蓦地冲出一道人影,挡在她身前。
是薛坚。
沈妍心知薛坚平日就住在太子府,想必是经过附近时撞见了此事。
“沈娘子,快走!”薛坚边拔出腰刀边道。两名侍卫冲上来,与他缠斗在一处。
沈妍趁机拔腿往前院跑去,那里有侍卫和护院,相对安全。
不想才跑出没多远,前方冷不丁闪出一人,堪堪挡住她的去路。
此人沈妍见过,不久前,还曾是这座太子府里的常客。
长庚称呼他“程长史”,有次她还听见元琛提及此人,好像是叫程思弼。
来人面色阴冷地向她逼近,沈妍吓得连连后退,一面警告:“别过来!你若害我,太子殿下绝不会放过你。”
话落,程思弼面皮抽了抽,阴鸷的眼眸染上恼意:“贱人,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被天家父子架在火上?”
沈妍听得云里雾里,只想多与他周旋片刻,拖延时间等救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思弼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指节捏得咯咯响,眼中骤然凶光大盛,扑上来一把扼住沈妍的喉咙。
颈上像勒了根铁箍,呼吸哽住,又卡又痛。沈妍拼命挣扎,撕打,试图摆脱程思弼的钳制,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颈间的指骨越收越紧,很快双目胀痛,眼前金星乱窜,脖子疼得好像快断掉了……终于,她的双腿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倒下去,连意识也渐渐模糊……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忌平……恍惚间,沈妍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名字。
不知何时,颈间的大手陡然一松。
新鲜空气霎那灌入喉管,冲击着肺腑,令她不由自主呛咳不止。
隔着眼中的蒙蒙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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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程思弼趴在地上,后背染了大片刺目的红。
而她面前,那个心心念念的面孔由模糊变为清晰——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元琛单膝跪地,伸臂扶起她。他眼底一片猩红,向来波澜不惊的玉颜惊慌失措:“阿妍?”他长指轻颤,抚向她颈间。
沈妍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喉咙却哑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元琛朝身后大吼着传太医。两名侍卫应声远去。
沈妍被他轻柔地揽在怀中,缓了半晌终于喘匀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安慰他:“我没事。”
元琛没回答,他眼角有些潮湿,忽然低头吻在她发顶。
想到适才险些阴阳两隔,沈妍也忍不住眼眶一酸,慢慢环住他的脖颈。
良久,沈妍率先松了手,问元琛:“适才刺杀我的侍卫说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可知那是谁?”
元琛沉默两息才道:“此事你无须理会,也不要胡思乱想,交给我处理。”言罢,眸底有冷意一闪而过。
二人说话间,小满急匆匆赶来。
沈妍还要再问什么,元琛开口吩咐小满:“扶你主子回房歇息。”
*
小满搀扶着沈妍返回兰竹轩途中,薛坚迎面赶来。
沈妍忙上前施礼,一眼瞥见薛坚小臂上有刀伤,不由轻“呀”一声:“薛将军受伤了。”
适才若非他及时赶到,帮她拖住那两名侍卫,此刻她只怕已没命站在这儿。
话音落下,薛坚略偏身挡住了那道狰狞的伤口,颔首垂眼,声音有些窘迫:“一点小伤,不妨事。”
此处距兰竹轩不远,沈妍遂道:“我那里有金创药,对外伤很灵验,请将军稍待片刻。”言罢不等薛坚开口,急匆匆带着小满去取药。
薛坚怔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弯起一缕释然的弧度。
原本,他只能像这样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此生如同隐形一般,活在元琛的光芒之下。
可是今日,终于有一次机会,让沈妍注意到自己。他于她总算还有些用处。
纵使因此得罪新皇,但能够救她性命,他觉得无比值得。
正自出神,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薛坚转身,正对上元琛意味不明的视线。
他眼神清冷锐利,抬手将一个小瓷瓶丢给他:“自己擦下。”
薛坚接过药瓶,拇指顶开瓶塞,将淡黄色的药粉洒在伤处。
与此同时,元琛的声音清凌凌响起:“你明知刺客受谁指使,仍不管不顾与人动手,哪怕为此搭上来之不易的前程,乃至性命也在所不惜,薛坚——”
一顿后,元琛眼风如刀,沉沉盯着他,“你并非这样的人。说吧,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他说话时,薛坚神色一点点僵住,自知瞒不过元琛,轻叹一声,颓然道:“属下的确一心想护沈娘子周全。”说着冲元琛躬身叉手,“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好一会儿,对面没有回音。
元琛眼睫颤了颤,黑眸似有波纹闪过,紧接着,像蕴着失望,又像压着怒火,片刻后,忽闷声吼道:“给我滚去西南战场!”
薛坚怔住,须臾,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元琛。
后者未再看他,撂下一句“即刻动身”转身离开。
薛坚朝他的背影默默行礼,心中无比清楚,如今的形势,作为一名臣子,与新皇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西南战场是他唯一的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