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黑额织巢鸟
作品:《笼中的爱人》 “前两天不是才见过么?”冯家乐毫不客气地切下一大块牛排,顶级的雪花牛肉烤得滋滋作响,脂肪纹理鲜明,在铁盘炙烤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最近你可是日理万机啊,霍权,怎么又想着叫我出来吃饭啦?”
高档西餐厅,vip包厢座。
霍权切下一截煮得鲜嫩的葱绿芦笋,送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嚼了嚼。
“我和白明,这两天闹矛盾了。”
“你们前天不还好好的度了个假吗?”冯家乐奇道,“我靠,你又做什么了?我和你说的话敢情没听进去一句是吗?”
“不是。”霍权摇头,“我爸和我继母,昨天上门来我们家了。”
“老天爷啊……”冯家乐肃然起敬,放下叉子上的牛排,十指交叉托着下巴,严肃道,“他们对白老师说了什么重话?”
霍权大概地复述了一遍,拧着眉头道:“……主要还是冲我来的。我父亲还没有放弃让我跟付二小姐联姻的心思。”
“停停停!”冯家乐霍然起身,激动道,“——付二小姐?你爸在白明面前说付二小姐的事儿?这件事你还没有解决吗?!”
“我跟付家的长辈已经沟通过了,付叔付姨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看我坚持,估计不会强逼着推进这回事。”霍权擦擦嘴,“主要是我爸。他认准的事,哪好意思自己塞回肚里?只能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加压力。”
“付二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你看不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冯家乐嗤了一声,“我没记错的话,她在杭城大学附属研究所搞科研吧?好像是什么线粒体方向的,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女科学家呢!我见过付年一次,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啊……美则美矣,可惜还没走近就要被冻死了!”
霍权冷冷抬头:“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冯家乐一屁股坐下,满脸的“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两手一摊:
“行行行。这事儿你跟白老师交代过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想办法彻底断了这个隐患?”
霍权不假思索:“我没和白明说,省得惹他心烦。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冯家乐欲言又止。
——其实今天霍权叫他出来吃饭,冯家乐本来是打算跟霍权说一件事的。
这件事儿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还要追溯到自从湖滨花园别墅一别,冯家乐对于白明这个人的兴趣愈加浓厚,所以执意想找出到底在哪儿见过白明。
他笃信自己曾经见过这位相貌极度出挑、气质极度独特的白老师,前天找了亲信翻找照片之后,第二天把自己关房间里看了一天一夜的人脸。
当冯家乐看得头晕眼花,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居然在一张边角卷折泛黄的集体合照里,看到了白明的脸。
不过那时候的白明还很小,大概只有八岁左右,却早早地显出了美人胚子相来。
他打着精致的领带,西装剪裁得体,连失真的色彩都挡不住白皙秀美的脸,在一众各个族裔各个肤色的小孩中,简直精致漂亮得出类拔萃。
——那是冯家乐在A国读小学时的入学合照,白明就站在第一排左侧第二位。
绝对不会认错,长成白明那样的放眼全球都找不出几个来。
冯家乐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了。他一宿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看到小白明的脸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抹了抹眼睛,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把照片翻了又翻,拿着放大镜看了又看,心脏因为惊骇和激动而砰砰直跳。
——百分之一百是白明!
但是白明怎么会出现在这张入学合照上?
白明和他是小学同班同学?他在A国读小学吗?
为什么之前查出来的白明的资料里,只显示他在东北读书,后面辗转到京城上中学,完全没有“在A国生活”这一条呢?
而且冯家乐一点也记不得班里有姓“白”的华裔小孩啊?
他死死盯着小白明在相片上模糊的脸,曾经的回忆似乎将要破土而出,然而又像沉沉盖了一层雾霾,像是被一道幕布硬生生盖住了。
白明,白明……
为什么完全想不起叫这个名字的人?
等等!冯家乐心中突然一跳。白明在A国读书,他当年使用的名字或许是英文啊!
然而还没等冯家乐差人去刨根查到底,就被霍权一个电话叫来吃饭,只能暂且作罢。
于情于理,现在霍权才是白明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冯家乐应该把这事儿告诉霍权才对。
但冯家乐看着霍权,不知怎么的,到舌尖的话忽而往喉咙里一滚,鬼使神差地又咽进了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查清楚,或许是因为这个发现实在太过令人咋舌。
或许……是因为某些难以表述的私心。
冯家乐不着痕迹地吞下了这一石破天惊的发现,转而换上一副天衣无缝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苦口婆心地继续道:
“话又说回来,这事儿谁听到不难受?要是有天白老师的家人忽然冲过来,说我们家白明要去跟别人结婚了,你什么反应?”
霍权刀锋一错,餐刀“咔”地划到盘子上,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声响。
冯家乐看着霍权黑如锅底的脸色,诚恳地:“你现在能感受到了吗?谈恋爱啊,搞对象啊,都要将心比心。”
他非常老练地又嚼了一大口金枪鱼松露沙拉:“白老师觉得不开心,那是人之常情。你得主动点,负责点,像个男人一样,懂吗?你应该向白老师坦诚道歉并表示之后绝不会再发生,最好跟他好好解释付二小姐的来龙去脉,保证这场订婚纯粹是你爹搞的乌龙,彻底打消白老师心里的那点龃龉——你电话。”
“没事。”霍权干脆挂掉了狂振的手机,头也没低,“你继续说。”
“我继续说?好吧。”冯家乐想了想,“霍权,你得学会放低姿态。白老师年纪轻轻成绩斐然,人心气不是一般的高。即使现在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他上赶着图你的钱、图你的权,人家跟你是完全平等的,甚至是位置更高出一头的。有时候别那么强硬,别那么犟,稍微哄着白老师点、顺着白老师点,讲讲情话啊,偶尔低个头啊,白老师肯定不好冷脸对你热屁股嘛!”
“既然说到钱、说到权,那就得说到一段关系中的付出和给予。白明这样的技术人才,人家这个精神境界,和我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如果他没有什么物欲,你就多满足他专业能力上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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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其所好啊!投其所好!明白吗?”
霍权点头。
他听得非常严肃,听得非常认真,甚至中途又挂掉了一个打进手机来的电话。
那姿态让冯家乐有些啼笑皆非,又不禁感慨万分。
问世间情为何物?——看看,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我说完了。”冯家乐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猛灌一口水,瞥瞥霍权的手机,“霍总啊,我白吃你一顿饭,这个工具人的属性也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了。你让我自己再吃会儿,你要是工作忙,就先走吧!”
霍权的手机响了两次后,隔了七八分钟又狂振了第三次,看来确实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他也不推辞客气,直接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
“——诶,记得买单啊!”冯家乐在后面嬉皮笑脸地喊道。
哎呀,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冯家乐唏嘘不已,正准备继续吃那块儿鲜嫩扑鼻的罗勒鳕鱼排,忽然,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冯家乐拿起一看。一个未知号码。
“喂,哪位?”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含着微微的笑意,中文略带了点奇异的口音,却让冯家乐如晴天霹雳般虎躯一震!
“我是亚尔曼。”对面笑道,“冯,自从你回C国读书之后,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亚尔曼?
电光火石一瞬,冯家乐几乎立刻想起了这个人的脸。
哦,是他啊……嗯?
亚尔曼·范德伍森·谢?!
当年冯家乐在A国上小学的时候,跟谢氏家族和范德伍森家族的嫡子亚尔曼恰好是同班同学。
虽然亚尔曼家世尊贵,但他这人素养很好,从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反倒是颇有种仗义大气的领导气质;再加上四国混血,亚尔曼外貌条件非常出众,小小年纪就长得丰神俊朗,在那个少爷小姐非富即贵的私立小学里,算是非常有名的风云人物。
等等!
一道灵感划过冯家乐的大脑,笼罩在他心头的巨大疑窦终于掀开了一角面纱,种种端倪猜测浮出水面。
对啊!他小学读的是A国的私立学校!
那所学校并不是靠砸钱就能进去的,能在那儿就读的小孩无一不是名门政商之后!
如果白明真的像他的资料上所表现的那样,被给人家当书画老师的单亲母亲抚养长大,家庭情况如此拮据艰难,他怎么可能上得起那样的学校?
——在A国读小学的经历,自始至终从未出现的父亲,能在京城里教人书画的母亲,二十年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踪迹的亲戚……这一切的一切都相当不合常理。
白明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他绝对隐瞒了什么!
“……亚尔曼·范德伍森·谢?!”想完这一切,冯家乐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捅了小学同学窝了吗?
话说回来,这位云海集团现任老总给他打电话干嘛?
“是我。难得小学同学还记得我的全名,倍感荣幸。”亚尔曼爽朗道,“怎么样,冯,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现在就在杭城,不知你是否愿意赏脸,跟我一块儿吃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