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瓜一脸同情地凑了过来：“我怀疑我领导的领导在针对你，他说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本来是说好给你五千分保个底的，但你最后用了人家信用点，又要带人走，要我们来还债善后，就给你扣成四十六了。”


    “他到底干什么的啊？他管什么的啊？我能不能投诉他啊？你们没有别的领导吗？能不能换个人啊？”赵元青气得捏紧拳头，她是因为少生气吗？她明明是因为那46才生气！


    “也不能这么说，他已经是那个级别最好相处的一个了，平时人很好的，还会带我们去团建，我领导说你是刺头，刚来就投诉三明治肉小。”


    “……”


    “肉确实很小，但那时候大家都很穷的，我们是初创型团队，财务不拨款，现在肉大了一些。”小瓜帮她打开商店展示。


    “这块肉还是因为你才给改大的，不过好像没有人换这个，我是后加入公司的，你的传奇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当时走OA申请，五个部门才批下来略大些的肉。”


    “……行了，不气了。”她偃旗息鼓，“不想抽奖了，赚的还没花的多。这次的玩家真好，下次给我选个简单点的行吗？”


    “我还没排呢，你不喜欢新类型吗？”


    “也不是，我心情比较复杂。怎么说呢……”她没再往下说，但很快，拍了拍小瓜，“算了，还按照你的意思来吧。走了啊，有事再喊我。”


    说完身影逐渐消失，她回到家中先洗了个澡，走到床边看到燕椿和留的字条，说要晚回来两日。


    他还真是很少出差这样久。


    不过也没关系，她嘿嘿一笑，看了看时间，正是中午，天不算热，干脆煮了些寿司米捏成饭团溜溜达达给丰月送过去。


    丰月正一脸无聊地坐在他专属的店长位看电视剧，瞥见她时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动作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恭敬。


    “堂姐，何时回来的呢？”他笑意盈盈。


    “唉，说来话长，这是你新店员吗？”赵元青看向收银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眉清目秀的，因为提到她，朝赵元青腼腆一笑。


    “是，她叫舒望，也住在我从前那位员工的小区。”


    “王乐乐吗？”


    丰月恍然：“诶？……对，王乐乐。”


    赵元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丰月一直以来都这样，目中无人，不过他大方，而且不指指点点，安静，去王乐乐那边时她还挺怀念在丰月这里工作的，打算寒假自己也租个房子，继续在王乐乐这里打工。


    她把饭盒递给丰月。


    丰月双手接过，微微欠身：“承蒙堂姐惦记。”随即带着点期待看向赵元青，“堂姐，最近能来我家看电视剧吗？你之前很喜欢的女性艺人，好像退圈了呢。不过，我新挖掘了一部非常好看的剧集，感觉会很合堂姐的口味，想请你一起看呢。”


    “最近要带孩子，可以带孩子去吗？”


    丰月略微犹豫，最终还是礼貌开口：“既然堂姐不方便，那便还是等堂姐方便时吧。”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说丰月一句装货，太能装了，比岐的袋子还能装。


    “威廉前一阵子是不是来了？”


    “是的。”


    赵元青点点头，微微犹豫地看向他，“苏晴……？”


    “诶？堂姐在说什么？是堂姐认识的有人吗？”


    赵元青迅速把他拉了出去。


    “是得罪你了还是死了？”


    “都谈不上，但也都谈得上。”丰月扬起温和的笑容，“她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把手上的藤给那些人看过，想……”


    “堂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这里的古话。她还没死，但她再进这个副本时，她会死，严格来说，现在应该很多副本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连我这位可怜的店员，也是萧放安排来的，那么，堂姐，你会向着谁呢？”


    “苏晴不会和萧放是一起的吧？萧放应该看不上她。”


    “是，苏晴的组织并非萧放那个。堂姐，这全怪你，当时若不是你出手，苏晴早就死了，留在我那里帮帮忙，多好，本她也死了，不是吗？人啊……似乎多大的恩惠都败在那八个字之下。”


    赵元青忍无可忍，出手捶了他一下。


    “你不能大方点么？你回去和她开诚布公聊聊，这和那八个字也没什么关系，咱俩还不是同族呢，我也没想过弄死你，人是趋利的，总看不到好处她肯定得琢磨，看看不行定期给点什么不就完了？实在不行让她从清洁工开始干。你想用这个人，她也能帮上你，总要了解到她为何会这样，实在不行，那你直接弄死她吧，我不管你。丰月，你太傲慢了，这样又会堕落。就算为你自己，也该和她好好聊一下。你不能只在一旁看着。”


    “你还怪上我呢？丰月，学人是学人的善，你可以说那些是假的，很多人也不按照书上的做，我可以不学，但你是依托于人而出现的神明，你都冷眼旁观，驱善逐恶，那有一天你跌落神坛呢？你清楚，你没有任何权柄，无非是藉由人愿力而形成的伪神，说句妖并不为过。懂得人性，才要敬畏人性，而不是去玩弄人心。”


    丰月脸上的温和笑容逐渐染上阴霾，他沉默了许久，店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舒望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新人的腼腆和一丝不安，声音细细软软的：“店长，……我泡了点茶，你们……要不要喝一点？”


    丰月几乎是立刻就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那瞬间的阴霾仿佛从未出现过，他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甚至嘴角的弧度都调整得刚刚好。他微微侧身，对着舒望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啊，辛苦了。放在那边的桌上就好。”


    舒望腼腆笑了笑，缩回小芳便利店。


    赵元青平静开口：“丰月，不喜欢就拒绝，我没有强行安排你的意思，你不喜欢被人监视，也可以开除她，甚至便利店你不喜欢，我也可以让燕椿和买下来交给别人打理。”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无聊，这对我来说像一个……经营类的小游戏，打发时间。”丰月也平静开口。


    “因为你太高高在上了，冷眼旁观世人的三毒，可不入世又如何出世呢？把苏晴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给你加个活吧。”


    他微微侧头看向她：“有用吗？”


    “你这句话……像那种，就是小孩要玩具，大人先反驳，这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但很多事情不是因为有用去做的，可能小孩当时得到了这个玩具，她快乐一阵子，那就是有用，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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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总要做了，买了，才知道有没有用。丰月，你想要的东西，目的性太强是无法得到的。”


    她说完转回便利店，拿起那杯茶杯递给他。


    “试试这个，有个大师告诉我的，放下你就不痛了，大概是这个意思。自己悟去吧。你什么都有，我才能这么跟你说，但如果今天你什么都没有，我就会劝你还是先执着一下外物吧，要有才能舍，没有的东西，就算你想给也给不了。我很少劝人做好事的，一般都是建议大家先可着自己的需求满足。但你不一样，你得有点……社会责任感。还有，不要惹萧放，惹他会倒霉，离他远点。”


    丰月接过水杯饮下，一言不发地回去了。


    赵元青也叹了口气，烦死了，学了一身臭毛病。


    她一脸不高兴朝家走去，觉得真应该在水穷村多住一阵子，天天净操心。


    回家后先翻翻手机，只有金胜男，她在问七天假去不去她那，要定鸡鸭鹅还有活猪。


    太有生活了，一时让她有点迷茫，想了想，她给金胜男打了个电话。


    金胜男接的很迅速。


    “喂？唉呀妈呀，你可算搭理我了，来不来？我整了好几只大鹅。”


    “……我还没问我丈夫，先不说这个，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抓鬼驱妖的活？我这有个很合适的人选推荐。”


    “有啊，好几个呢，能行吗？男的女的？我们老金家也接这业务你等会奥我翻翻。”


    电话那头传来金胜男嘀嘀咕咕的声音和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这个……平陵大泥鳅，这个不行，这个我想自己去……”


    “这个……这个公寓，哇靠咋回事，这个太邪门，交给别人。”


    “这个……唉，新手适合啥任务来着？我头一回干的啥活来着？”


    “有没有京南市的？”


    “哇，你还限定地点，我翻翻啊……”


    “呃这个……这个是京南的！我看看怎么回事。加油站……加油站行吗？”


    “行。只要是京南市哪都行。”


    “你挑这件事没报酬的啊，都是义务劳动，我们只宰富人，不过我个人可以赞助五千，行吗？”


    “不！就这个，义务劳动好啊，就要义务劳动！”


    “行，那你待会让她联系我，我得给她做个登记。咱们这都官方指导的，完全合法合规，对了，操作过程不允许任何违规行为啊，实在是失去理智那种才能硬杀啊！对了，还是师徒制的，前辈带后辈，头一回我得带她去啊，太好了！我去跟我妈说出差！”金胜男的声音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兴奋。


    赵元青一听，也觉得简直太好了啊！正适合丰月，不然她也得约束他。


    “就这个！太好了！我马上让他联系你！”


    “哦了嗯呐！对了你赶紧问问我妹夫啊，看看咋回事，磨磨唧唧的，等你消息嗷！”


    她说完挂了。


    赵元青开始订菜肉，打算给虎子弄点好吃的，没准鹿比也会来吃饭，不过她和鹿比说好了，燕椿和在的时候她不能来。


    到了幼儿园快放学时，她推了个自行车，一路嗖嗖骑过去，第一个去排队接虎子！


    小孩子是很在乎这些的，从前阿宁就很在乎，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第一个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