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Y5

作品:《妻主难为(女尊)

    “显玉?赵显玉?”


    蓝色的书皮在眼前来回的晃悠,白色的指腹,还有铺面而来的书香气。


    赵显玉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一缩,背部却抵到后头都是桌檐,她疼的吸气,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见是熟悉的人才微微坐直身子。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不应声?”


    刘槐兰嘀嘀咕咕地将书收回袋子里。


    两人同坐在第一排,时常在一组辩论,关系比别的稍微亲近一些,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点。


    “没事儿……想事儿呢。”她笑着回答。


    刘槐兰狐疑地盯着她,要知道在所有同窗里,听课最认真的就是赵显玉了,她在课堂上打小差不亚于她刘槐兰考了第一名。


    压过赵显玉的那种。


    “你怎么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刘夫子都瞪你好几眼了!”刘槐兰满脸不信,却也没多问。


    赵显玉面上一热,心里更是惭愧。


    因为刘槐兰的话,周围没走的同窗投来些若有若无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停下收书的手,似有所感的转身望向窗外。


    外头已经没下雨了,反而还有橙黄的夕阳,忽而吹来一阵风,吹起院子里那颗百年大树的树冠,发出簌簌的声,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雨后的清香。


    “女郎,不用晚膳么?我放到小几上吃?”


    寻娘坐在床榻的小凳上,床榻是拔步床。


    赵显玉有一阵读书忘了我,时常忘记吃饭,周淮南就特地定制了这床榻,不仅可以放小几和小凳,还能放一些衣裳,若是起的晚了,随手拿着就可以在床上套上。


    “算了吧,实在是没胃口。”


    赵显玉声音低落,又裹在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叫人听不真切。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淋到雨染了寒了?”


    寻娘伸出手想去摸她额头,赵显玉却愈发往下缩。


    赵显玉闷在被子里,连日的阴雨让被子也泛着一股潮气。


    整个人也是泱泱的,提不起劲来。


    “没有,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想早些睡,寻娘姐姐,你先吃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困意,赵显玉确实是困了,昨儿个没睡好,今天也没午睡,眼皮重重的。


    在课上是也不完全是因为想事儿,因为那个时候脑子自己成了一团浆糊,再摇一摇晃一晃就可以用浆糊糊春联儿了。


    寻娘年长她五岁,说句僭越的话,她是真把这个小主子当自己亲妹妹看的,见她这样困乏,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她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起身。


    “那我先将饭菜留着,等您醒了再拿去厨房热一热。”


    寻娘放低声音,又帮她把帐子放下来,吴阳县气候湿热,三四月就有数不清的蚊虫。


    特别是她还特别爱养花草,招来蚁虫都是常有的是。


    赵显玉听到耳房的小门关上的吱呀声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来,乌黑的发丝混作一团,被子里闷热窒息,现在扑面而来的凉意,脸上竟生出被烈火灼烧对我烫来。


    她却不在意,一双在黑夜里亮的发光的眸子盯着头顶纱帐上的绣纹。


    粉紫的裙裾交错在翠绿的藤上。


    是攀高的凌霄花儿,是阿爹对她的期望。


    赵显玉别过眼,其实她最爱被子上的蝴蝶兰,不喜欢生活在阳光之下,跟她一样。


    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真的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外头蛙鸣声此起彼伏,学子院的间间已经灭去了烛火。


    再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有种思梦非梦的错觉,一时间竟生出了莫名的孤寂感来。


    屋内也没有点油灯,黑漆漆的一片,赵显玉摸索着要起身倒杯茶杯喝。


    却一个不小心踢倒了凳子,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她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听见硬鞋底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不过半秒。


    “女郎?我去厨房将饭菜端过来,一直温着呢。”


    寻娘推开耳房的小门,穿着中衣,肩上披着白日里穿的小袄,脚下蹬着一双棉鞋,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强打起精神的样子。


    “不用了,现在几时了?”


    她连忙制止,不愿意大半夜的扰醒厨房的小工,搞出什么特殊来。


    “丑时末了。”


    寻娘点燃烛火,橙黄的灯光跃然于黄墙。


    两人的身影被拉长,一长一短。


    她点点头,倒上一杯茶水,刚一入口就被冰的皱眉。


    “外头又降温了,你多穿一些,快去睡吧。”


    赵显玉轻声道,转头拿出床头的书,睡是睡不着了,还不如多看一会儿书。


    “那您早些睡,别看坏了眼睛。”


    寻娘又点起几盏灯,确保屋内灯火通明,藏不住一丝暗色才打着哈欠回耳房睡觉。


    万籁寂静之下,赵显玉几乎要看迷了眼,揉一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准备拿巾子擦擦眼。


    虽然没什么大用,好歹也能缓解一二。


    砰——


    一声清响砸在屋顶的瓦片上。


    赵显玉大感不妙,果不其然,那只是第一声,紧随其后的是如骤雨般的激烈。


    此起彼伏的噼里叭啦声混着呼啸的风声,绘织成她幼时听过的乱鼓。


    她披上袄子,推开窗,外头那黄豆大小裹着白霜晶莹的东西除了是冰雹还能是什么。


    恰巧一块冰雹被风吹来是落到窗台前的兰草上,砸掉了刚生出的花苞。


    赵显玉睁大眼,随即又是一块,砸到兰草娇嫩的枝叶,原本挺立的的嫩绿被砸弯了腰。


    这一会儿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砸到了,快步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刺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深吸一口气用衣裳遮住了头,还是有些砸到脸上,冰刺般的疼,她并不在意将那盆兰草抱在怀里。


    门被关上,噼里叭啦的声音因为门的隔绝变得沉闷。


    她拍去身上的水渍,轻柔的抚摸兰草的枝叶。


    这盆兰草还是半年前下村游玩时挖的,怕养在宝珠阁里让宁檀玉触景生情,又不舍得让别人养,特地搬到了书院。


    好不容易结了花苞,却被这该死的冰雹打的七扭八歪的。


    这一会儿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外头陆陆续续的几间房都燃起了灯,她能听见,隔壁开了窗,然后惊呼一声。


    木质的窗与墙之间发出碰撞声。


    寻娘将将进入梦乡就被这声音吵醒了。


    怕以为书院有什么事儿,她急忙披起衣裳来。


    见没什么事儿她松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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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来,这下她估计也是睡不着了。


    “外头怎么下得这样大?今年县里怕是收成不好。”


    寻娘看了一眼,往年不是没下过冰雹,只是现在都四月中了,小麦都开始抽穗开花了,怕是满地的绿要化作土壤的肥料。


    她老家就在吴阳县下的大牛村里,离县里不过五十里路。


    “你姐姐年前还来过咱们府中,你有没有给她们一些傍身的银钱?需不需要遣人送一些去。”赵显玉轻声问,手指无意识的搅动。


    寻娘说的她何尝不知道呢?


    寻娘是幼年时家里穷苦,养不起四个女儿,便将最小的妹妹卖到了赵府。


    好在寻娘脑子灵光,运气好被分去给赵显玉做陪读,七个陪读里,只有寻娘陪她到现在。


    从小到大的,形影不离的情谊。


    在她心里,寻娘跟她亲姐姐也没什么分别了。


    “我三个姐姐如今都过的不错,哪里需要我接济。”寻娘轻笑一声,语气里很是不在乎。


    赵显玉点点头,她只是随口一提,这事儿还是要看寻娘自己的意见。


    “近些年收成不好,税收也愈发重了,也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要卖儿换女的。”


    赵显玉忧心忡忡,她十五岁时也有过这么一场,到年底外头多是贩卖儿女的,个个面黄肌瘦,死气沉沉。


    儿子卖到楚馆,女儿为奴为婢。


    那时她吓了一跳,哭求阿爹买一些回去,能救一些是一些。


    “那趁天气好了再种不就是了?”


    寻娘脱离乡野太久,对那些地里的事儿已经没有了概念。


    赵显玉看她一眼,觉得寻娘太过天真。


    如果地里被水淹了,被蝗虫吃了,被大雪冻死了都能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再种,那世上得少饿死多少人。


    她拿起筲箕里的小剪,挑动油灯里的灯芯想让烛火更大一些,一边道。


    “郎君夫家呢?等路况好些了你回家遣人去问一问吧,带些礼去,再替我给叔叔赔个不是。”


    昨日刚下了大雨,路途泥泞,今日这冰雹一下只怕是要路面结冰,马蹄子上了都要打滑,更何况是人。


    赵显玉又想起自己夫郎的母家,小阳村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贫困村,抚养宁檀玉长大的叔叔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这一遭过后还吃不吃的上饭。


    这一番思虑之下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女郎不必忧心,宁郎君那寡叔要了咱们赵家十两金,哪里会吃不上饭。”


    寻娘开口道,许是屋子里灯光太暖,一时间说话失了分寸。


    说完发觉不对,连忙打量赵显玉的神色。


    却见赵显玉抿了抿唇,显然也想到求娶时那寡叔的泼皮样。


    “话不能这么说,檀郎说他幼时生了大病,是他寡叔一家一家跪下借钱才捡回一条命来,他将那寡叔当做亲爹来看待。”


    “我娶了他,总归是要对他家人负责的。”


    赵显玉自说自话,因为寻娘显然是不认同的,但也不会再一次说逾矩的话。


    她站起身来,将那盆兰草放到角落里去。


    虽然只有两个人住,但她的东西太多,显得屋子有些逼仄。


    赵显玉盯着花盆里快消化的冰。


    “希望地里的庄稼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