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涟漪

作品:《批皮咒术师的混子日常

    时至深冬,纷飞的雪总会带来一种迟缓到近乎凝固的平静。任务减少,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似乎也会被低温冻结,这期间的消息几乎都拖沓而缺乏新意。


    一如去年此时,咒术界传的都是些什么“加茂家主夫人或默许外室进门”、“禅院主家幺子初入吉原一掷千金”……


    其实今年刚开冬那会儿也差不多,都是调岗和任职消息,最大的一个是委员会席位变动——“绳井家主或将凭贡献更进一步取得委员会席位,咒术界大族再添一员!”


    这种消息无聊的紧,关注者向来寥寥,远不及从前那些桃色新闻吸引人。咒术界众人左等右等,终于有了新话题——东京咒术高专那两位一级咒术师因未知缘由在高专校内大打出手,损毁公物无数。


    这条消息一出,仿佛点燃了引信,沉寂了半个冬天的聊天场霎时爆了起来。八卦和谣言如同挣脱了沣东层的河水,漫溢得到处都是,连平日里对咒术界小道消息不甚关心的总监部文职人员也会在午休时猜测几句其中缘由。


    照理说,这种没头没尾的打架斗殴本不该拥有如此持久且高涨的讨论度,但双方身份实在特殊,一个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少主,天生【六眼】,另一个则是总监部内部颇为看好、潜力无限的夏油杰。更重要的是,两人在去年高爆发期结结实实地刷足了存在感,那碾压般的实力和招人恨的嚣张态度留下了无数故事。


    他们的乐子自然比那些无聊新闻更有围观价值。


    不过,再好看的乐子也得有后续消息接档,否则讨论热度一天天降下来是必然的的事。就在好事者将两位一级身边性别为“女”的人都编排了一遍后,新的讯息终于出现了。


    只可惜,这则消息虽与东京咒高那两位一级有关,却并非来源于他们本人,而是他们同期那位女同学,中森树理。


    这事还是从辅助监督圈子里流出来的,说中森树理在某任务过程中遭遇诅咒师袭击,无伤反击。


    这消息如石子入湖,并未激起太大水花,议论者顶多感叹一句“诅咒师行事嚣张”,或是“受袭者好运”,对中森树理实力与等级不符的事情讳莫如深。


    按说,这种年年都有诅咒师袭杀事件传不了两天,更别说接档“双一级斗殴”这等重磅话题。可奇怪的是,这颗小石子引发的涟漪非但没有随时间消散,反而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愈发扩大,隐隐汇成暗流。


    东京都,五条家主宅。


    三贺日刚过,总监部便派人扣响了五条家大门。


    和室内暖意融融,门帘隔绝了屋外寒气。五条家两位长老如同一左一右两尊山石,静坐在五条悟身后,垂着眼等待总监部问询人员完成最后的记录程序。


    谈话时间不长,过程相当平和。一来,五条家不是总监部能随意派人放肆的地方;二来,这两天在总监部内部传得沸沸扬扬的“圣诞惊变”和他们家悟大人最多能算擦上点边,不过例行补充叙述,实在不值一提。


    没过多久,身着西装的总监部三人恭敬地行礼告退,纸门轻轻合拢。


    二长老五条良介抬手,示意候在门外的侍女撤下桌上招待外客的食水:“新沏几杯茶,拣两碟精致些的点心上来。”


    两位老人悠哉地端起茶杯,仿佛都没看见自家少主那副掐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呷了几口温热的茶水,他们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复盘最近这一系列事件。


    “绳井家自敲定将入席委员会到接连爆出丑闻后不过半月而已,简直闹剧。”五条大长老声音平稳,声音却非老年人特有的沧桑。


    二长老点头,从盘子里叉起一块羊羹:“时间之紧凑,巧合之多,递到监察寮手里的材料之完备……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看两人吃得香,五条悟伸手也摸了块樱饼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你们怀疑和绳井家争席位的那几家动的手?”


    “可能是,不过也不尽然。”大长老放下茶杯,目光转向五条悟,眼神意味深长,“霓虹政府也有嫌疑,毕竟他们在这次事情里的反应过快了些。”


    五条胜则顿了顿,探究意味在五条悟耳中扩散开来。


    “就那么巧,接单袭击的诅咒师门闹内讧,领头那人重伤却未死,偏偏还被认为是受害群众提前送去医院,躲开了总监部锁拿,确保了其‘活着’且能开口。


    绳井家那个分家经办人狱中跳反,指认宗家知情,而霓虹政府又刚好在第二天带着‘秋田兽害案’那些被害者家属到总监部,要求了解案件查办进程。


    还有今天刚传来的消息,霓虹政府已经备好一套权力制约与监督机制提案……一桩桩一件件条理清晰,准备充分。他们想借此机会收权的心思,是半点也不加掩饰了。”


    二长老接过话头:“悟大人同期那个姓中森的小姑娘,听说与政府那边关系匪浅?她这次,怕不是自愿给霓虹政府当了饵?目标一开始不一定是绳井家,哪家都有可能,只是他家近年跳的最欢实,空子也最好钻,又刚好在今年漏了怯,被霓虹政府当烟花放了。


    不过……万一这次没能彻底将绳井家按下去,霓虹政府那边没人敢动,那小姑娘和被找来的被害者家属可就成靶子了,日后怕是都不得安宁……”


    “烦死了!”五条悟猛地起身,地板发出轻微响声。


    他不是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天生不喜这般揣度人心、计较利害。那些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推手、博弈,让他深感厌烦。


    脚步在门口一顿,五条悟半回过头,那双被五条家奉若神迹的苍蓝色眼眸定定落在亲手养大他的两位老人身上:“绳井家四处下黑手,却能因权势地位被多方找理由开脱遮掩,受害者回手反击却要再三思虑、明哲保身?这是什么道理!”


    他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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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被磨平的棱角:“五条家中立之余也别忘了位置身份,早该做点匡正风气的事了”


    大长老抬手,轻轻拦住了二长老即将出口的话。他看向五条悟,平静地问:“如果您希望五条家在此事上表明态度,我们会贯彻您的意志。


    但此番若明确插手,来自各方的攻讦必不会少,哪怕是其他两家,此次也绝不会赞同政府力量介入。五条家需要承受的压力将比您出生前更甚,至少在您真正成长到无人能及的‘当今第一人’之前,情况都会如此。”


    他凝视着五条悟的眼睛:“您,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了么?”


    五条悟袖袍一甩,欣长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只有一句带着不耐烦却又无比清晰的话传了回来:“老子就是看不惯这些事。抗压……哼,早晚的事。”


    他不怕事,也从不认为受害人对犯罪者所做的任何反抗行为有何不当。


    力量就该用在心气不平的地方,这是他的信条。


    只是……那个人,中森树理,她到底想做到哪一步?


    算上老弱妇孺,绳井家族足有六十多口人……这些人也在反制名单上吗?


    ————————


    一月七日,寒假结束。


    后山训练场上,咒力碰撞产生的余波在空气中震荡,中森树理额角带着薄汗,躲过一发【苍】后挥手叫停。


    五条悟走过来,在中森树理擦拭汗珠时突然开口,将盘旋在心头几日的疑问尽数抛出。


    或许是与平日里截然相反的平静语气,又或许是疑问内容有些伤人,总之,当最后一句话砸在地上,笑容已经从中森树理脸上褪去。


    中森树理抬起头,翡翠色眼眸里没了惯常的温和与戏谑,只剩一副带着冷硬的平静面容。


    “首先,”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有什么计划,我如何行事,与你无关。”


    “其次,”她拔出插在地上的咒具刀,将其缓缓归入刀鞘,金属碰撞出的清脆咔哒声像是在提醒什么,“你说绳井家被挂到诅咒师论坛进行悬赏……我没干过这事,自然也不可能认。”


    她直视着五条悟墨镜后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语气里透出一种斩钉截铁的疏离:“最后,于我个人而言,谁都靠不住。力量、承诺、甚至是所谓的‘友谊’……你说‘可以放心交给你’,抱歉,我办不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训练场外的风呼啸着,树叶摩挲声格外清晰。


    五条悟面容绷紧,手背几乎要攥出青筋。他从她眼中挖掘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独自在黑暗中行走太久的人才会有的不信任,对一切外来援手本能的抗拒。


    “我……”他想解释自己没有质疑她人格的意思,却发现中森树理已然拒绝交流。


    银白色眉梢紧紧拧着,五条悟站在原地,眼看着他熟悉的明黄雷弧消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