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泠没言语，只平静地看着他。


    徐老太太的不安愈发的强烈。


    她也顾不上再细问下去，颤巍巍地过来，一把抓住徐徽泠的手，“阿泠啊，你是燕王妃，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得帮我们。”


    “你也说过的，我们是一家子。”


    “对对对，你说过，我们是一家子。”徐璋忙附和道。


    徐老太太的手贴在徐徽泠的手背，带着奇异的暖，让人恶心。


    徐徽泠嘴角弯起，笑盈盈地对他们道：“我们是一家子，家里有事，我自然会帮忙的，祖母，父亲，你们放心。”


    她把手从徐老太太手中抽出来，“母亲的事情，我和谢五姑娘不方便知道，我们先走了。”


    “阿泠！”徐璋还想同她说，他想见李长昀。


    湛卢拦住他，面无表情道：“徐大人，徐二姑娘还要赶路，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徐璋只能眼睁睁地看徐徽泠离开。


    徐老太太再一次问徐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璋还未来得及回答，看门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进来，“主君，有人要来抓我们了。”


    “谁来抓我们？”徐老太太又怕又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跑过来。


    徐老太太扭头过去，十几个金吾卫跑进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这是……”徐老太太吓得往徐璋身后躲。


    徐璋脸色惨白，撑着向那队金吾卫作揖道：“诸位将军，我母亲年事已高，经不住惊吓，能否让丫鬟先送她回房，有什么事情，诸位将军只管问我就好。”


    金吾卫领队道：“我们是奉圣上口谕，来看着徐大人的家人，只要徐大人的家人不离开徐家大门，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已被翡翠和珊瑚扶起来的杨氏突然道：“徐徽泠不是徐家的人吗？凭什么她可以离开？”


    “你给我闭嘴！”徐璋气得恨不得杀了她。


    金吾卫领队瞥了她一眼，“徐二姑娘已和燕王定亲，圣上开恩让徐二姑娘离开。”


    徐璋忙向皇宫方向作揖：“圣上圣明，谢主隆恩。”


    徐璋送徐老太太回房，顺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徐老太太差点背过气，“这个蠢货，要害死我们全家！”


    “此事闹得很大，朝中很多人都看见了，我们现在只能等圣上处置，生死听天由命了。”徐璋唉声叹气。


    “这是杨氏做下的丑事，为何要我们帮她顶罪？”徐老太太眼中寒光闪现，“你去告诉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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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徽泠到大门口的时候，金吾卫也刚到大门外。


    谢静慈紧张起来。


    湛卢认识带队的将军，抱拳问道：“许将军，圣上下旨了吗？”


    许将军回道：“圣上让我们进徐府，看着徐大人他们，不许他们离开。”


    湛卢笑道：“那你们得辛苦了。”


    许将军颇有些嫌弃地道：“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说话的时候，徐徽泠和谢静慈往马车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走，谢静慈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们也要把你拦下。”


    “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燕王知道圣上会查徐家，我到你们府上住，他会禀报圣上的。”


    徐徽泠撩开车帘，往后瞧着徐府的情况。


    那个许将军和四个金吾卫留在门外，剩下的都进了大门。


    谢静慈也看见了，她纳罕道：“金吾卫来围住徐家，不应该阵仗很大吗？为何瞧着，倒像是来守卫徐家的呢？”


    骑马跟着马车的湛卢也道：“属下瞧着也不像是来拿人的，不知圣上要做什么？”


    皇宫，垂拱殿。


    李长晏站在书案前，低着头。


    正德帝捏着眉心：“你就因为程玠收到消息，说是上次刺杀你的人有消息，你就和程玠去了净土寺？”


    李长晏小声应了声是。


    “程玠蠢，你也跟着蠢吗？你是什么身份，这种事也值得你亲自去？”


    正德帝声音带了怒意：“有那么多金吾卫，京兆府的衙差，你让他们把净土寺筛过几遍，就是蝇虫都能抓得到。”


    “你居然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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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长晏犹豫片刻，小声道：“净土寺有许多百姓，儿臣怕那些人狗急跳墙，伤到百姓，所以才和程玠过去。”


    正德帝冷笑，“你心怀百姓，只可惜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李长晏不敢言语。


    正德帝道：“下午徐璋来求见朕，拿全家人性命赌咒，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陷害你，他到底是户部侍郎，朝廷命官，事情未查清之前，朕也不好妄下定论。”


    “金吾卫已经把他们都看起来，京兆府府尹待会就去查问，明日朕会给你交代。”


    李长晏道：“谢父皇。”


    “有些话，朕要先告诉你。”


    “今日有太多人看见此事，程玠的夫人还当场打骂徐璋的夫人，所有人都知道，与你在一起的是程璋的女儿。”


    李长晏难堪得脸色紫涨。


    “若此事真与徐家无关，徐璋的女儿，你得负责。”


    李长晏一听急了，“父皇，儿臣与太子妃情投意合，实不愿再纳其他女子。”


    正德帝探身，从书案上的奏疏翻出一份，丢给李长晏，“你自己看。”


    李长晏翻开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


    那份奏疏是京兆府府尹写的。


    京兆府收到很多匿名信，皆言韩山死得蹊跷，还直言户部几次纰漏，皆与太子有关，为何彼此出了纰漏，韩山就**？请圣上细查。


    “父皇，他们这是污蔑儿臣！”李长晏急忙分辩。


    “朕已经让京兆府府尹把那些匿名信烧了。”


    正德帝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但这些人的疑心，是烧不掉的。”


    “徐璋还有用，但若你不想再用，又或者说，你与太子妃的情意，比江山社稷重要，你大可把徐璋一家都杀了，朕许你这么做。”


    李长晏沉默了。


    他回到东宫，直接去了书房，让人把李义和沉昭叫来，把正德帝的话告诉他们。


    李义疑惑道：“这件事我们做得滴水不漏，谁会知道？”


    沉昭淡声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人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