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袒护之恩，臣女感激不尽。”徐徽泠郑重向他施礼。


    李长昀冷眼看着她，半晌脸上挂了点不达眼底的笑，“徐二姑娘，你真是厉害！”


    徐徽泠偷觑着他的神情，思忖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看来自己是又惹恼他了。


    徐徽泠小心地解释，“臣女此前遇到别人刁难，为难，无人出言袒护。”


    她说到此处，不由地想起于宥成。


    那个如皎月般的人，袒护过她多少次了，可自己却伤害了他。


    徐徽泠顿了顿，压下心底的愧疚酸涩，继续说道：“今日王爷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袒护臣女，臣女实在感动。”


    李长昀冷肃的面容松缓了些，“我已得罪太子多次，不在乎多这一次。”


    “况且我同你说过，”他陡然低头向她靠近一点，“我虽不济，但还是能护住自己的娘子的。”


    他带着笑的俊颜突然靠近，带着温暖的气息。


    徐徽泠呼吸一窒，心头剧烈跳动两下。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一点身子，拉开同他的距离，低下了头，“臣女……”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李长昀打断她的话，“我与你不是君臣，是要做夫妻的人，夫妻如果和君臣一样客气，那还有什么意思？”


    徐徽泠默了默，她以为她听到做夫妻三个字，会害羞。


    可并没有。


    她平静地应了一声是。


    李长昀定定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罢了。”


    徐徽泠抬起头。


    “你进去吧。”李长昀道：“我也要回去了。”


    徐徽泠向他颔首，转身走进大门。


    徐徽韵躲在山石后，盯着徐徽泠往上房走去。


    她转身走向杨氏房中。


    一进门，她就让丫鬟都退下。


    “阿娘，那个贱蹄子回来，是燕王送她回来的。”


    徐徽韵走到杨氏身边小声道：“我问过门上的小厮了，他们说这些时日那贱蹄子出门，都是燕王送她回来，还好今日我们没动手。”


    杨氏沉吟，“若是燕王送她回来，我们就不好在路上动手了，得另想法子。”


    站在房门外的翡翠高声道：“夫人，绒花来了。”


    杨氏掩下话头，徐徽韵也坐了下来。


    绒花捧着一个小簸箕进来，对杨氏笑道：“夫人，老太太说，准备到腊八了，让家里人捡佛豆，到了腊八煮了，大家一起吃，积福积寿。”


    她把小簸箕放在桌上。


    杨氏道：“知道了，我会跟阿韵一起捡佛豆的。”


    绒花出去后，杨氏从小簸箕中抓起一把蚕豆，冷然凝视着，“我的儿子在西南受苦，他们却想着积福积寿。”


    她用力把蚕豆往下扔，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积福积寿！”


    徐徽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她一把拉住杨氏的手，“阿娘，不如，我们去寺庙上香祈福？”


    杨氏苦笑：“我如今身子虚弱得很，不想出门吹寒风。”


    “要是那个贱蹄子也一起去呢？”徐徽韵目光灼灼，“燕王总不能时刻都跟着她吧？”


    杨氏反应过来，“你是说？”


    徐徽韵用力地点头，“对！”


    “祖母不是想要积福积寿吗？阿娘您就说去寺庙为祖母积福，要那个贱蹄子一起去。”


    “我们女眷出行，燕王怎能跟着，到了寺庙，那个贱蹄子可就任由我们处置了。”


    杨氏一拍手，兴奋道：“你说得对，我们一家子女眷出行，燕王即便想要跟随，我也有理由不让他跟着。”


    “如此，我看谁还能护着那贱蹄子！”


    她拍了拍徐徽韵的手，欣慰道：“我的阿韵能想出这样的妙计，也是能成大事的。”


    徐徽韵施施然地笑了。


    她又道：“那我们就来商议商议，该去哪里的寺庙合适，还有找谁去羞辱那个贱蹄子。”


    母女俩在房中密谋了许久。


    晚饭前，吴娘子来告诉杨氏：“夫人，主君说，腊八那日，护国寺作浴佛会，广施七宝、五味粥，朝中众臣会提前送米豆到护国寺。”


    “主君请夫人预备一两样米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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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人送到护国寺。”


    杨氏冷哼道：“他不是很嫌弃我吗？这会子又要我做这些做什么？”


    吴娘子尴尬的笑着。


    徐徽韵笑道：“阿娘，您到底是我们徐府的主母，这些事情若不是您来做，还能有谁做？”


    吴娘子忙附和拍马屁，“大姑娘说的没错，夫人可是我们的主母，这些事情也只有夫人处置，才能妥当。”


    杨氏心里舒坦了些，“我知道了，明日你去库房领一袋江米，送到护国寺，记得让寺监记在名册上，好让圣上知道，我们也尽了心意。”


    徐徽韵看着吴娘子出去，目光森冷地说了一句：“阿娘，不如我们改变一点法子，让那个贱蹄子的丑态被许多人看见，甚至是燕王，我看她还有没有脸再活下去？”


    徐徽泠从徐老太太那里带了佛豆回屋子，接连两日，都在家中捡佛豆。


    谢静慈来找她说话，见她抓着一把蚕豆，一粒一粒地丢到小簸箕中，就像投壶一样。


    “你在做什么？”谢静慈好奇地问道。


    “老太太要我捡佛豆。”徐徽泠说着，又丢了两粒。


    谢静慈扑哧笑道：“如此捡佛豆，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要玩吗？”徐徽泠问她。


    “不要。”谢静慈拒绝，她把手伸到徐徽泠面前，“你闻闻看，香不香。”


    徐徽泠嗅了嗅，“好香的茉莉花味，你是熏了香？”


    “不是，你看我的手。”谢静慈道。


    徐徽泠细看，她手上的肌肤白皙细腻，泛着莹润的光泽。


    “我抹了茉莉香膏，是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专门用来润泽肌肤的。”


    谢静慈说着，拿出一个宝蓝的瓷盒给徐徽泠，“给你一盒。”


    徐徽泠打开瓷盒，浓郁的茉莉花香立刻溢出来，里面是乳白的膏体。


    “这是魏王给你的吧？”徐徽泠笑问道。


    “是啊，王爷说同他母妃讨来的，拿了两盒，等我用完，他再问母妃拿。”谢静慈道。


    徐徽泠挑了一点抹在手上，膏体抹开后，冬日里紧绷的肌肤瞬间就舒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