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把我的身体送给他，当他的情人。」


    ……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真情，还是一种可悲呢。把陪伴自己一生的□□，轻而易举地献给另一个人，怎么说都算不上自爱吧。


    又或者说，把幸福的能力交给别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可是好难熬。


    如果再不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信仰，她一定会疯掉吧。除了BOSS，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人可以配当她的信仰了。


    等待托比欧答复的时候，她又开始喝酒。酒精在她体内烧起来，整个腹腔都困在燥热里。


    托比欧不说话。


    他的眼神很奇怪，不是鄙夷，也不是轻蔑。而是痛苦。莉奈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明明受伤的人不是他。


    她说：“你想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


    “帮帮我……”


    沉默。


    肚子里又开始烧，一直烧到脖颈，烧到脸颊。和向托比欧展现的不同，她其实不擅长饮酒，也不擅长抽烟，就连穿孔打洞化烟熏妆，也只是觉得这样做会很酷而已。


    “托比欧……拜托……我好喜欢他……我好爱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就算只有一个晚上也可以……我好喜欢他……”


    他的胸膛好湿，又好热。


    过了很久，莉奈才反应过来，她居然靠在他怀里哭了出来。这样一点也不酷，和她一贯的理念毫不吻合。可她没有拒绝。


    好暖和。


    靠在别人肩膀上哭泣，和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偷偷哭是不一样的。另一个人坚实的肌肉，炙热的体温，因痛苦而颤抖的吐息，脖颈处起伏的青筋脉络，都比一个人哭的时候要温暖许多。


    靠在他肩膀上。


    搂住腰，下颌压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哭着说：“我好喜欢他……我爱他……我每一天都想和他在一起，每次出任务我都在期待他的信息，我好爱他，如果不能离他近一点，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只是想离他再近一点而已……”


    到底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周围变得好黑，她彻底喝醉了。


    脸颊染着好像无法消退的绯红，关于夜晚的记忆淡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好像躺在床上。


    被绑缚着。


    手臂，大腿，脖颈，被绑缚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连喘息也好费劲。哭泣的声音只能压抑在咽喉里。


    “我在哪里？……”


    唇瓣抿起。


    腰肢缩了缩，却因为绑带固定在一处。有人在碰她。


    不带情/欲的，冰冷的触碰。


    腰肢，大腿，小腿，手臂，锁骨，脸颊，耳垂……指腹游弋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像是在检查她是否带着危险物品。


    “BOSS……”


    是BOSS吗？


    应该是吧。


    被酒精烧了很久的她，早就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了。


    她说：“好喜欢你……好喜欢……BOSS…好喜欢你……”


    身上的绑缚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柔软的眼罩。周遭的一切都陷入无休止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好安心。


    跪在床上，攀爬着，慢慢找到他的身体。


    好热。


    明明视野堕入黑暗，他却像太阳一样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好暖和。好喜欢他。


    一点一点爬过去，搂住他的腰。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去，但他却完好无损地穿着得体的衣服。简直像是羞辱。


    但如果是BOSS，就算是羞辱……她也觉得好开心。只要可以和BOSS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做。


    “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脸埋在他腰腹。


    他的腰很精瘦，也很紧致。和她想得不太一样。在极端的时候，莉奈也总是担心从不现身的他也许并不完美。也许他并不帅气，身体也和那些普通男人没有区别……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应该也会努力劝说自己，告诉自己爱可以包容一切吧。


    可他好像真的很完美。


    即使隔着无法触摸的黑暗，她也可以感受到那份无法忽视的气度。她所正在倚靠的，是一个温暖的，肌肉骨骼都很贴近完美的身体。反而正因为这些完美，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低下。


    要是他没有那么完美就好了，莉奈这样想。


    可她还是很努力地取悦他，靠在他身上，倾诉着爱意。


    “BOSS……好喜欢你……我一直一直好爱你……好想感谢你……就算只有一个晚上也好……请让我离你近一点吧……请让我服侍你吧……”


    那些贬低自己的话，如朝圣般永无止境地宣泄。到底是真的把他奉若神明，还是想要在极端的自贬中获得掌控的安全感，其中的缘由已经不得而知了。


    可他同意了。


    与其说是同意，比如说是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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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劣地，卖力地，亲吻他的身体。先是他的指尖，再是像玩具一样把下颌垫在他掌心，任由他的手继续往下压，漫不经心地压着她的肩颈。


    体温是这个永夜里最滚烫的东西。


    她低下头，跪着，想要融入他的体温，被容纳进去，变成他灵魂里的一份子。好像这样就可以濡染一点他的光芒，让自己变得特殊，也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气。触及他的皮肤，口腔因泪意而酸楚。过多的酒精让咽喉肿痛。


    但是……好幸福……


    只要和他更进一步，就好像变得很幸福……


    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满怀期待地爱着他，等待被容纳进爱的漩涡里。她知道有什么东西要被刺穿而且要被毁掉了，很有可能她会在今夜死去，也很有可能她会因为沾染他的光彩而变得特殊……到底是死亡和新生，她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身体疼得像是被整个撕裂，然后又融化成云朵。连她说“我爱你”“好喜欢你”的声音也变成断断续续的碎音。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就算只有一个晚上……


    就算只有一个晚上……她也可以获得活下去的光彩吧……


    唇瓣弯弯地睡下去了。


    沉浸在幸福里。


    …………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体酸痛到不可思议，腰肢涩得像是生锈的机器。莉奈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幸福的痛苦。


    好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被酒精统治的大脑快要恢复意识，莉奈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从锁骨到小腹都有密密麻麻的吻痕残余。她满怀期待地睁开眼，掌心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满怀爱意地观察着周围的场景。


    ……


    是她的家？


    是她的卧室。


    不管是床，还是墙壁的颜色，她都无比熟悉。难道她昨晚就是在家里和BOSS发生了关系吗？


    好像有点不对。


    她一只手裹着被子，隐隐挡着锁骨前的痕迹。半扎的丸子头已经披肩，皮筋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身上没有一件衣服是可以找得到的。


    好讨厌。但是好幸福。


    ……


    下一秒。


    她突然发觉了什么，僵硬地转过头，发现一个熟悉的男人正躺在她身侧，红着脸惊愕地望着她，脖颈上还挂着她怎么也找不到的吊带。


    不是BOSS。


    是托比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