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习看着王四操作，发现他都是按照自己之前说的去操作，没有任何失误倾向，稍稍放心。


    没办法，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心头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王四都了解了一遍，有心想将它们拆开看看，但他知道杜衡习是不会同意的，转过头，“杜师兄我看好了。”


    他选择眼不见为净。


    杜衡习不知道他的想法，对他这话惊奇不已。


    不是他说，他第一次接触那是把能碰到的仪器稀罕了无数遍，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都不会腻烦，王四竟然只熟悉了一下，操作了两三遍就结束了。


    这顶级天才，跟他这种普通的天才差距有那么大吗？


    杜衡习表示不懂，杜衡习表示尊重，“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明天再来。”


    王四：“好。”


    王四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都放在书包里，拉链一拉就背着书包离开了，转头去了图书馆，再到九点回寝室。


    周宾文：“你这怎么感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啊？”


    “九点回来，也没换寝室。”


    唯一有变化的大概是本来他们四个人一排，现在只有三个人，还有早上都得抢座位了。


    还有人开玩笑：没有了王四早上的黄金位置都开始流通了。


    “我是白多愁伤感了。”


    方鑫达：“加我一个。”


    陈潮明还在图书馆，不然也要举手算一个。


    王四：“那我走？”


    周宾文还想说‘那也不用’，就看到王四拿洗漱用品进了厕所。


    感情您是这么个走法呢。


    他话在嘴边狠狠咽下。


    一扭头看到方鑫达憋笑的面孔，周宾文直接一记黑虎掏心，两人闹作一团，声音大的王四在厕所里都听到了。


    *


    杜衡习被王四秀了一把，也不再把他当纯粹的计算器工具人，做实验会带着他一起，还会问问他的想法。


    他这边进展跟加了发条似的，快的吓人，负责其他部分的小组成员就要求王四共享。


    王四本来就是临时加入的，不属于任何一个部分，不能让杜衡习独吞了。


    杜衡习抗议：“之前老贺提出来的时候你们都没反对，这会儿搁这马后炮啥？”


    其他小组成员：之前自己手头的工作都头疼死了，谁还想带个零经验的新人。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那不是看你那边辛苦，老是叫着要秃头了，算不过来，要拖后腿了，我们才没跟你抢。”


    杜衡习：编，你们就编，说的再冠冕堂皇，再振振有词都是一堆屁话，我信一个字我就是蠢蛋。


    其他人：行叭，知道你这家伙很难上套。


    他们也不是很失望，他们祭出绝招。


    “你进展太快了，我们跟不上。”


    搞科研又不是比赛，一个部分快没用，杜衡习那边就算做完了也得停下来等他们，最后王四还是得让出来。


    早晚都得让，是不是该大方着点？


    杜衡习听懂了言下之意，正是因为听懂了才更难受，他亲亲小学弟啊，多好的学弟，多么默契的搭档。


    没有他一起做实验趣味都少了一半。


    他调理了好几分钟才看向王四，“我们说了不算，要看王斯自己。”


    人家又不是真工具。


    其他人：“这是当然。”只是这事儿也要杜衡习同意，不能明抢不是。


    研究员A第一个表现，“老王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大脑。”


    王四还没开口，就被人损了一顿，“什么老王，听着像是隔壁老王，应该叫学弟。”


    转而又对王四说：“学弟我这边真的很需要你的加入。”


    他们争先恐后表现，那场面，都要打起来了。


    贺润佰清了清嗓子，“你们别说话。”


    其他人停下来，看向他。


    贺润佰却没看他们，而是走到王四面前，“师弟，在你给出答案之前，我想问个问题。”


    “不知道你是对难题感兴趣，更喜欢挑战，还是偏向于从简单的做起？”


    王四：“贺师兄是想邀请我？”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内心吐槽：老贺也太鸡贼了，故意打断他们争取不说，什么叫对难题感兴趣，更喜欢挑战，这不暗示学弟选他么，真的太鸡贼了。


    贺润佰遭受目光谴责，他不为所动，只是看着王四，肯定的说道：“对，我想邀请师弟加入，不知道师弟愿不愿意？”


    王四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贺润佰的手比杜衡习的更大一点，手指上是做实验留下来的薄茧。


    王四握住贺润佰的手。


    杜衡习内心哔哔：老贺在抄袭，他抄袭我欢迎小学弟加入的招牌动作。


    其他人：可恶，真叫老贺把人给抢走了。


    啊啊啊，为什么天才都要挑战难的，简单的容易完成，难道不好吗？


    不对，什么简单，他们这一点都不简单好不好，都让他们薅秃头了。


    上当了上当了！


    他们愤愤不平，他们要抢人，“学弟我这也有难度，你别听老贺瞎说。”


    “就是就是，你不去他那（指着上面说话的人）也可以来我这，我这……”


    他们也知道王四答应贺润佰抢不到了，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啊。


    闹了一通，大家紧绷的神经得到了充足的放松，解散继续做实验。


    王四跟着贺润佰去他那边，贺润佰负责的部分就是杜衡习之前跟王四介绍卡了足足四个月的关键点。


    贺润佰带着王四先做初步的了解，末了打个预防针，“你没有什么思路也不用着急，科研向来不是一蹴而就。”


    王四：“谢谢师兄提醒。”


    王四在贺润佰这边待了一周就去其他小组了，给这个帮帮忙，给那个帮帮忙，其他人也是十分欢迎，毕竟他是真的帮到了。


    只是贺润佰这边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贺润佰也没说什么，他不觉得王四是放弃了，去其他人那边找成就感。


    王四也的确不是，虽然贺润佰跟他讲了实验内容，研究进展，但这些还是太过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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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关键之处卡了四个月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些了解远远不够。


    所以他想从碎片开始拼凑整体，深入到整个项目。


    他在实验小组打转了一圈，对整个项目有了空前认知。


    这时候返回到贺润佰这边帮着打下手，他脑子里冒出些隐约的想法，只有一点点，还没成型，他自己也说不清，更别提具体怎么做，也就没告诉贺润佰。


    *


    3号楼701寝室，邓定真吃着薯片说：“王斯都不来蹭课了。”


    室友A：“不来蹭课不是挺好的，你之前不还不满他一个数学系的跑过来。”


    邓定真手停顿了一下，事情的确是这样，但是那都是之前了，他那时候是为乌贤通打抱不平，嫌王斯把乌贤通的风头抢了，还得到周教授的关注。


    现在么，他滤镜碎一地了，自然不会代入乌贤通，还为他冲锋陷阵。


    室友B接话，“他本专业课都可以不上，肯定不来物理系蹭课啊。”


    室友A：“说起来我上次经过笃学实验楼那边，还看到他了，估计现在都去那边。”


    邓定真点头间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人家是真牛，大一就被戚老收入门下，以后说不准就成为像是戚老那样的科学家。”


    “是啊，哪像我们还得忙活考研。”室友B感慨。


    他们后面的话乌贤通没有听下去，用了点力气，寝室门关上发出“咔哒”的声响，邓定真他们就发现他回来了，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他们很快又继续聊了下去。


    这种情况已经成了常态，乌贤通从一开始的不满愤怒，逐渐变得麻木，原来不会再有触动，但是刚才又听到王四的名字，他嘴又抿了起来。


    他们凭什么孤立他，谁还没有多副面孔了。


    要孤立也是他孤立他们。


    乌贤通爬上床，拉上床帘，打开手机玩游戏，在游戏里打打杀杀，发泄他所有负面情绪。


    王四可不知道还有人这么惦记着他，从实验室里出来去了食堂，吃完饭没回宿舍，也没去图书馆，而是走到了操场上，在塑胶跑道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随着他的走动大脑高速运转着，从实验项目纸面报告，到一点点开始实验，从无到有，实验不断往前推进，慢慢有了成果。


    这个成果在半道上停滞，他尝试着打通关窍，但是不行，改变某一处，计算结果得出它是错误更改，再换一处……


    王四不知道计算了多少次，结果都不理想，他换了个方向，从预测整体，结果出发倒推。


    这种做法其实很生猛，毕竟成果全靠理论，实验遇到的问题都是多种多样，最后的成果能基础功能一样就很不错了，直接从有分解，这种做法不是独创，但也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一般都是外行人才会这么去思考。


    分解的难度比从头开始难多了，可以说难上百倍千倍，因为每一步都是全新的尝试，和凭空想象无异。


    但他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的思维像是各式各样的拆解工具，耐心的将‘成品’拆开，拆出外壳，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