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真相

作品:《重回影帝少年时代

    陆灼颂愣住了。


    他捂着作痛的肚子,怔怔看着面前。


    安庭就在他面前。他身上和脸上都已经干净了,没有血,只有那件白衬衫还和那天一样,鲜血淋漓。


    黑暗里,安庭还是那双乌茫的眼睛。他目光担忧又不舍,那双眼睛里都揪心得发亮,瞳孔都在轻轻地颤。


    “怎么睡在这儿?”


    安庭又问他,话里话外都是心疼。


    他伸手过来,摸住陆灼颂的脸。


    手冷的吓人。


    陆灼颂被冰得一抖,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鼻尖一酸,眼前立马起了雾。


    “……你不要我了吗?”陆灼颂说。


    安庭手一僵。


    “你不要我了吗?”


    陆灼颂的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了,他喉咙里全是哭腔,一张嘴就开始哭得上不来气,呜呜啊啊地嚎啕起来,一个字儿都没法说了。


    安庭沉默地坐在他身前。


    陆灼颂伸手抓住他。他哭得睁不开眼了,又看不见安庭了,他怕他走,于是就伸手抓住他。安庭身上冷,胳膊像块冰,陆灼颂手心里面被冻得刺痛,皮都好像要被冻掉了。


    但他没有松手。


    安庭俯下身来。


    安庭把他抱住了,是一个冷得骨头都疼的拥抱。


    一股困意瞬间袭来。


    陆灼颂不想睡,可没敌过这股没来由的强烈困意。他被安庭用力扣在怀里,渐渐哭不出声了,抓着安庭的手也松开。


    他又睡着了,再次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混沌无比,他又回到了宴会上,看见了宴会阳台上那个麻木不仁、仿佛精神在身体里无声崩塌的安庭。


    冷风在肆虐地吹。陆灼颂走上前,刚想说话,一眨眼的空,面前又变成一片火海。


    他站在火场外。


    他脑子一嗡,刚想跑进去救人,跑出去没两步,胳膊就被人用力一拉。


    陆灼颂回头,看见了安庭。


    安庭正阴着脸盯着他,一双浓眉压得乌眼都阴沉吓人,脖子上气出了一道道骇人的青筋,像要杀人。


    陆灼颂呆呆望着他。


    热风在旁边灼灼地吹,几乎要把他半边身子烧死。


    “……对不起,”陆灼颂说,“我该接电话的,对不起。”


    一句话,安庭突然面色一软。


    他变回那张平静的脸了,然后平静也渐渐消失,神色逐渐带上了隐隐的悲痛。


    大火轰隆隆地从火场里烧了出来,烧到他们身边。人群里响起一阵尖叫声,人们四散奔逃,只剩下他和安庭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陆灼颂眼角一湿,又有眼泪往下流,可还没落下脸颊,就被旁的热风烧干了。


    “我可以给你移植的。”陆灼颂说,“为什么没等我?”


    安庭突然嗤地笑了,笑容讽刺。


    他低下头,闭上眼,轻轻摇了两下头,叹息一声,缓缓松开了拉着陆灼颂的手。


    “不要移植。”


    安庭终于说话,声音有些哑。


    热风把他的前发吹得飘摇,他垂头望着地面。


    “很痛的,阿灼。”他说,“会做个没完,你别做,也别难过。”


    “本来,也没办法跟你说什么的,一直都没办法。那两个电话,接还是不接,都没区别。”


    “对不起,”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


    梦戛然而止。


    所有的一切骤然消失,陆灼颂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卧室的天花板。


    一行泪顺着眼角,往下掉了下来。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扶着自己开始疼得欲裂的脑袋。他吸吸不通气的鼻子,转头看了圈四周。


    他居然躺在卧室的床上。


    他低头一看枕头,就见整个枕头全都湿了,大约是昨晚哭的。


    陆灼颂搓搓眼睛,又揉揉太阳穴。


    ……好痛。


    脑袋好痛,胃也痛。


    都是因为几天没吃饭,昨晚还一上来就喝了两瓶酒。


    上次吃饭还是摔手机那天,冰箱里除了花就没东西,陆灼颂饿得熬不过去,还是点了份外卖。可那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后来他就又足足两天都没吃。


    他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出了卧室,出门时还撞上了门框。


    陆灼颂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往外飘飘忽忽地走。


    天已经亮了,客厅没拉窗帘。大好的天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照亮客厅上的一片狼藉。两个啤酒酒瓶放在那儿,瓶子里还剩下一点,没喝完。


    陆灼颂宿醉得头痛。他挠挠睡成鸟窝的红毛,一时想不起来昨晚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睡到卧室去的。


    头痛的要死,一动脑就更痛了。他嘶了一声,放弃思考,转头去洗了个热水澡。


    半个小时后,他头披着毛巾出了浴室,从沙发上找到遥控器,开了电视。


    快九点了,眼看着安庭的葬礼要开始,电视上也在现场转播。


    【影帝演员安庭的葬礼即将开始,娱乐圈内各方都来到了现场悼念。】


    娱乐新闻栏目,女主持清澈用力的声音字字清晰,【ECHO乐队主唱陆灼颂,仍未到达现场。】


    陆灼颂在原地一僵,沉默了一阵,继续抬手摁着毛巾,闷不做声地给自己搓干头发。


    搓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毛巾,去冲了杯咖啡,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坐了回来,把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又开了机。


    电视上,葬礼已经开始,安庭的父母站在台上,身后是他的遗像和骨灰盒。


    那对父母已经平静了不少,但眼中仍有悲恸。


    “感谢各位,来送犬子最后一程。”


    他父亲开了口,声音透着疲惫的沧桑辛苦,“衷心地感谢各位。”


    说完,他和身旁的妻子一起向台下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陆灼颂喝了口咖啡。


    他父亲站起身来,继续说:“小时候,安庭其实是个不算很听话的孩子。”


    “他经常不听我的话,总有自己的想法,成绩也不好。当时,我生气于他的不懂事,但现在一回想,他也是个有个性的聪明孩子……”


    陆灼颂皱眉。


    他啧了声,心里莫名不得劲。


    陆灼颂烦躁地一撇头,本想看看窗外,却忽然看见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一串钥匙。


    他一怔,起身走过去,把那串钥匙拿起来。


    钥匙上还挂着他之前某次专辑的附赠品,是乐队的印象钥匙扣制品。


    安庭的。


    居然是安庭的钥匙,陆灼颂这几天都没发现。


    他把钥匙拿起来,好好端详了下。


    这不是安庭的车钥匙,也不会是家门钥匙,他家可是智能指纹门锁。


    这么硬着头皮想了一会儿,陆灼颂想起安庭还有个柜子,柜子上就有把钥匙锁。安庭从来不让他打开,也不让他看。


    陆灼颂拿着钥匙,走进旁边的书房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木头柜子。


    他打开了柜子——钥匙还真是开这把柜子锁的。


    柜子里面东西不多,就几张纸,和一堆成山似的药。


    陆灼颂眉角一跳,把药从里面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翻过来看。


    阿/普/唑/仑片、劳/拉/西/泮/片,还有氯/硝/西/泮。


    基本就这三种药。


    陆灼颂翻过来一看用途,顿时浑身一僵。


    适应症那栏不约而同地全写着:焦虑症、抑郁症,失眠。


    余下的便不太相同——


    可作为抗惊恐药。


    镇静作用强。


    抗惊厥作用迅速。


    陆灼颂僵在柜子前好半天。


    半晌,他拿着柜子底下压着的几张纸,回到了客厅里。


    他坐在茶几前,全然听不到电视里的声音了。他拿着那几张纸,一行一行地看了过去。


    都是病历,心理科的病历。


    第一张是焦虑症确诊,第二张是惊恐障碍和创伤性应激障碍确诊。往后就是一些注意事项和用药须知,和两张复查结果。


    一张是三个月前的,一张是一个月前的。


    三个月前的复查结果,各项指标都好得出奇。


    一个月前的复查结果,全都跌了回去。


    陆灼颂捏着纸边,死机似的呆住了。


    突然,咔嚓一声。他一低头,才看见纸的一角被自己撕开了,边角还皱了一大片。


    他怔怔地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又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耳边嗡鸣,他盯着白纸黑字的复查结果,上头“重度焦虑”“重度创伤障碍”的几个大字,变得像一张蜘蛛网。


    像一张把人裹住,吸得骨髓都不剩的蜘蛛网。


    叮——


    陆灼颂一抖。


    电视的声音去而复返,又在他耳边响起来。


    安庭他父亲还在说话。


    葬礼上窸窸窣窣,人们掩面啜泣。


    陆灼颂喘了几口气,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也在抖个不停。他从旁边的纸抽里抽出来几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又看了几眼手里的诊断书,目光复杂。


    他放下诊断书,看了眼电脑。


    刚刚就是电脑上传出的消息声。


    他的笔记本不常开,一开机就自动登录的,也只有一个工作邮箱。知道这个邮箱的人也没多少,就那么几个。


    陆灼颂凑过去一看,果然,是邮箱收到了个邮件。


    他心不在焉地点进了那封邮件里。


    这邮件,其实他前几天开机时就已经收到了,但陆灼颂懒得开,这么多天都没管。这个特殊时期,谁有心思管这狗屁工作邮件。


    但这会儿他心太乱,乱得像团麻。脑子里正控制不住地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着,也没有自己在干什么的自觉,就这么迷迷瞪瞪地点进去了。


    网页打开,进了邮箱收件箱的界面。


    一看见发件人,陆灼颂猛地回过神。


    安庭。


    *


    已经死了的安庭,给他发了邮件。


    外头天光大亮,日光晴朗,落地窗的窗沿把阳光切割成一块四四方方的形状,投进客厅里,照在陆灼颂身边不远处。


    陆灼颂坐在阴影的地方里,坐在电脑前,手指突然僵得没法动弹。他盯着发件人的名字,几乎要把那两个字瞪出个洞。


    是安庭。


    真的是安庭。


    好久,他才逐渐缓过来些。他咽了口口水,僵着手指,点进了邮件里。


    邮件是定时发送的,在安庭死的第二天中午就发了过来。


    里面什么都没写,只发来一个文件。


    是一段录音。


    陆灼颂脑子都发僵了,没多想,直接打开了那段录音。


    音频文件跳了出来,开始播放。


    开头,是一小段的窸窸窣窣,而后是一声安庭轻轻的叹息。


    “阿灼。”


    安庭叫他,声音沙哑,像被药液泡毁了。


    陆灼颂心脏猛地一抽搐,啪地点了暂停。


    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跑去找了耳机,又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连上耳机后,他把耳机戴到头上,动作小心、谨慎,又没来由地珍重。


    陆灼颂伸出手,指尖都在抖。他咽了几口口水,终于,重重摁下播放。


    录音的进度条,又往前行进。


    陆灼颂摁着耳机,死命地把安庭最后的声音往自己耳朵里压。


    于是,声音只在他耳边响起。


    客厅里,电视上悼词依旧,外头吹起了风,家里的老式挂钟,依然滴答滴答。


    呼地一声,外头骤然大风起。


    陆灼颂脸色陡然一变。


    滴答。


    滴答。


    滴答。


    挂钟在一秒、一秒的走。


    分针往下掉了一小段,外头投进来的日光也往屋子里又投深了些。一群飞鸟飞过空中,楼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换了几个来回,日光终于缓缓地漫到了陆灼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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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


    录音走到了尽头,安庭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陆灼颂死寂愕然的脸,在日光底下,被一寸寸曝开。


    半晌,他终于伸出手,缓缓地将头上的耳机摘了下来,脸色已然惨白,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


    电视机的声音,重新回到他耳里。


    依然是他父亲的声音。


    “我们曾是美好的一家人。”


    “能够养出安庭这样对社会有用的孩子,我很骄傲。”


    陆灼颂僵着脖子,抬头望去。


    他父亲满是皱纹、黯然神伤的遗憾面庞,道貌岸然地站在那里。


    “我很遗憾,没有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陪在他身边。我想,他一定是不想让我们伤心,他一定也想见到我们,见到他最爱,也对他最好的父母。”


    陆灼颂两手抓住耳机,手背上爆出一条条骇人的青筋。


    他把耳机往外掰,耳机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


    “他和他哥哥一样,都是很好的孩子。如果他哥哥还活着,想必也是和他一样的大明星。”


    “而我,已经失去了他们两个。”


    “希望他们能在九泉之下相聚。”他父亲说,“尽管阴阳相隔,我们也永远都是一家人。”


    咔嚓一声巨响,陆灼颂把耳机生生掰成两半。


    碎片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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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现场。


    台上的男人说完这话,就突然情绪失控,开始控制不住地掉眼泪。但他没有结束话题,又把话往下说了很久,边说边哭,声泪俱下。


    男人的西装袖子都因为抹眼泪而抹湿了,再加上那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真是个痛失爱子的可怜父亲。


    可他的话说着说着,葬礼上就有人觉出不对劲儿了。有一些人暗暗皱眉,但碍着摄像机还在拍,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最终,男人说:“感谢社会各方在他意外去世之后,给我家提供的帮助。这些钱,我想用来给大儿子修缮坟……”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灵厅外头传来一阵骚乱声。


    男人话语一顿,厅里的人也转头看去。


    “你干什么!?”


    “麻烦你说句话好吗?”


    “现在来也太晚了吧,你还想进去!?”


    “喂!你听人说话没有!?”


    阻拦来人的叫嚷声越来越近,但显然没一个人拦得住他,时不时地还传出有人被他推出去的惨叫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响,逐渐来到了门前。


    碰的一声巨响,厅门被人重重推开。


    一个红毛脸色阴沉地大步闯了进来,气势汹汹。他身上穿着黑色摇滚背心,穿着件朋克风皮衣。皮衣落下了半边肩膀,露出那上面张牙舞爪的纹身,纹着“AT”两个英文字母。


    “灼哥!”


    路柔刚喊一声,又发觉不对。


    陆灼颂一脸杀气,连手里都死死攥着两个爆满青筋的拳头。


    她从没见过陆灼颂这般恐怖,心里一咯噔。


    陆灼颂穿过所有人,直接冲到台上,从男人手里夺过麦克风和架子,往人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场地里响起一片尖叫声。


    男人被揍得猝不及防,狼狈地后退踉跄出去好几步,鼻血立马喷了下半张脸。


    陆灼颂攥紧拳头,满上力气,又给了男人狠狠一拳,正中男人面门。男人痛得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还没坐起身,陆灼颂就冲上来,把他死死摁住,开始一拳一拳地打,每一拳都往他脸上用力揍。


    安庭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喊:“啊啊啊!!”


    “我操,快拍,快拍!”


    一个老牌制作人抽了两下旁边摄影小哥的头皮,催促,“赶紧!拉近,拉近!拍近景特写!”


    场地里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往外跑,有人往远躲,有人眼睛发光地赶紧拍摄,有人立马打电话给自家新闻社。


    也有人赶紧爬上去,拉住了陆灼颂。


    陆灼颂被强拉着从那老头身上离开了,一群人将他拖拽硬扯着往后退。他用力挣扎了好几下,没挣脱开。


    安庭他父亲也被扶了起来,人们把他围成一圈,嘘寒问暖。


    陆灼颂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装你爸什么家庭和睦,我操你全家!!”


    “你们家大儿子白血病,你俩就是把他当骨髓库生出来的,这话你怎么没敢说!?!”


    “他才三岁就被你摁着去做穿刺,十岁不到就给他哥做了十四次移植手术!你怎么不说啊!?你敢说吗!你对着这些摄像机,你对着全世界,你敢说吗!?”


    老头本来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想上来还手,这话一出,他浑身一僵。


    “他被他哥欺负,一天天吃不上饭,身上都被掐紫了,你当没看见!你怎么不说!?”


    “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人欺负他,欺负了好几年,你俩嫌他烦!他因为做手术学习不好,只能留级,你还嫌他蠢,你怎么不说啊!?”


    “他十九岁才高考,高考结束了他说他成年了,他不想再给他哥做手术,你们两个畜生就硬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说他不听话,要给他治病,你怎么没说!”


    “什么一家人,去你爸的一家人!你就是个畜生,你们一家吸血鬼,寄生虫!!”


    “半年啊!”陆灼颂歇斯底里,“在里面呆了半年,你们两个畜生!畜生玩意儿!死全家的混蛋!!”


    “你有资格办葬礼吗,你有资格接他回家吗!?”


    “滚啊!”他喊,“什么一家人,什么你骄傲!?现在他红了又死了,你跑来这里装慈父,狗日的玩意儿,你恶心不恶心!?”


    “我告诉你,他哥就算还活着也是废物,跟你一样的废物!蠢货!!”


    “就是个命贱的玩意儿,这辈子别想比上安庭!”


    陆灼颂红了眼,眼泪又掉下来,声音也开始抖。他深吸一口气,又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这辈子都别想比上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