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柳棠梨不禁扶额。


    毛毛一脸无辜的指指手里的头颅，表示是因为打不开，而后敲了敲高级丧尸的头。


    头颅上的眼睛转了一下，张大了嘴巴，却被塞进一大团布，而后一圈又一圈的从嘴巴的位置绕了起来。


    干完这个，凌生拍了拍手，“行了，没时间在这里研究怎么弄死他！先带走再说吧！”


    “从电梯下去的话，就正好落在药房那堆丧尸窝里……所以，”陆烬转向楼梯，“只能一层层从楼梯下去了。大家都注意小心点！”


    六楼五楼四楼的丧尸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三楼和二楼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家在经过连续的战斗后，已然是非常疲惫，但是高级丧尸的出现让他们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上策。


    下到三楼，大家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这一层是轻症外科病房，丧尸多数身体灵活。


    到了楼梯口，陆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率先贴着楼梯边往下探了探。还好，这层楼的病房门都是关闭的，只有楼梯口散落着两只游荡的丧尸。


    看起来他们原本是出来到窗口抽烟的，其中一只的嘴里还有半截断掉的香烟。


    陆烬对柳棠梨比划了一下，柳棠梨点点头，缚尸绳从她背后慢悠悠的探头出来，突然像两根红色利箭飞出，笔直的穿过晃悠的两只丧尸的太阳穴，然后得意洋洋的收回到柳棠梨的身体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陆烬觉得柳棠梨的缚尸绳颜色更加鲜红了，也更具有生命力，就好像被唤醒了自我意识一般。


    静悄悄的干掉这两只丧尸，没有惊动这一层楼的其他丧尸，他们顺利的下行到了二楼的楼梯间。


    二楼的情况就复杂了许多，这一层不是住院部，而是检验科，彩超室等等。结果就是，没有关闭的房间，所有的丧尸都在走廊上。


    凌生看了一眼，回头看看他们，用气声轻轻的说，“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而后几个人蹑手蹑脚的尽量贴着楼梯栏杆往楼下走。


    “咣当”


    “咣当……当……当……”


    地上一个空的易拉罐被踢到了楼梯下面，在空旷的大楼里发出连串的碰撞声，一路飘远。


    付绵绵弱弱的举起手，“我……不是故意的……”


    凌生的嘴角有些抽搐，“大小姐！你……”


    “快跑！”陆烬眼角瞟到二楼走廊，一大群丧尸开始朝他们飞奔过来，顾不得埋怨谁，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


    来不及一层层走楼梯，他们直接抓住楼梯扶栏，以最快的速度连滑带转的冲了下去。


    易拉罐带来的连锁反应不光在二楼，同时也将一楼的丧尸们引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付绵绵一脸要哭的样子，


    “妈呀！我可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付大小姐！你就跑快点吧！不然你叫妈也救不了你！”凌生甩开双臂跑到了付绵绵的前面。


    “你还是不是男人！跑得比我还快！”付绵绵撅起嘴，使劲跑得更快了。


    “你们！你们还有时间吵架！”柳棠梨气喘吁吁的跑着，跑步是她最不喜欢的运动项目，毕竟既不美又不酷。


    一口气冲到了一楼大厅，身后跟着二楼一起连滚带爬涌下来的丧尸们，身前是药房寻声过来的丧尸群，柳棠梨从来没有感觉到绝望和自己这么贴近。


    乌泱泱的前后丧尸群们，顶着腐烂的脸，支离破碎的四肢挤挤挨挨的凑过来。


    柳棠梨放出了身上所有的缚尸绳，在他们周围绕成了锋利的刀网，凡是靠近的丧尸都被打薄了一层。


    付绵绵在箭囊里摸了一把，只剩一根了，她抽出箭矢，当做武器插到面前丧尸的眼眶里。


    凌生还是拿着那把消防斧，斧口已经被砍的有些卷刃了，他也开始喘着粗气，体力明显不足了。


    陆烬的军刀上已经裹满了浓稠的血，他每插入一个丧尸的身体，都感觉自己要费比之前更多的力气才能拔出来。


    毛毛从丧尸群中硬是杀出一条路来，他身上的灰色卫衣染成了红黑色。


    五人一边苦战一边努力的靠近医院门口，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冲出去的机会。直到医院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汽车鸣笛的声音。


    外围一部分的丧尸被声音所吸引，有些犹豫缓慢的朝门外移动。


    “过来啊！你们这些大傻B！我在这里呢！”


    门外传来黄毛的喊声。


    “黄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找死啊！”付绵绵忍不住大叫起来。


    黄毛却还在不管不顾的叫骂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吸引到了门外。黄毛所在的车被丧尸围了起来，车身都被推搡的不停摇晃。


    车上的黄毛脸色惨白，但仍然坚持喊着。从大楼里出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付老大他们那边应该压力小了吧！


    柳棠梨她们也已经逐渐挪动到了门口，距离车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付绵绵有些急了，她接过凌生递来的刀，拼尽全力的砍着还在身边试图抓咬的丧尸。


    黄毛的车摇晃的更厉害了，突然整个车身侧翻了，车窗重重的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无数只丧尸的手伸到了破损的玻璃空隙里，黄毛的叫骂声渐渐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惨叫声和丧尸的低吼声。


    “黄毛！”付绵绵的脸上挂满了眼泪。


    当他们好不容易冲出医院大楼时，黄毛的车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围在那里的丧尸分享着。


    远处疾驰过来一辆车，是二狗。他红着眼睛，车速极快的冲了过来，挡在了丧尸群和柳棠梨他们几人之间。


    “付老大，你们快上车！”


    付绵绵还在死死盯着黄毛所在的那辆车，直到柳棠梨使劲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上了车。


    二狗将油门踩到底，甩开了已经爬上车的丧尸们，一溜烟的驶出了医院。


    车上付绵绵好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付老大，你别难过了！这都是黄毛哥交待好的，他说如果到了这个点你们还没回，就开车过来接。”


    二狗从后视镜里小心的看着付绵绵的脸色。


    付绵绵突然掩面大哭起来，坐在她旁边的柳棠梨迟疑的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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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计划来医院！如果我可以计划的再好一点！胖虎和黄毛他们都不用死！”


    她一边哭着，一边用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头。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在这一刻终于情绪崩溃了。


    在被丧尸群围困逼到电梯口的时候，胖虎脸色苍白，满脸的汗珠，用整个身体挡住电梯的门口。


    他回头对付绵绵说，“付老大，进电梯躲起来！”


    “胖虎，你也进来！”


    “不用了，付老大！我已经被咬了！”胖虎伸出手臂，他的手臂上被生生的扯下来一块肉，血一滴滴的滴下来，他整个人疼的在颤抖。


    钻进半截电梯的付绵绵呆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胖虎使劲捶了几下电梯门，卡住的电梯竟然缓缓的又开始运行。他欣慰的笑了，“付老大！你救了我们的命！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胖虎！胖虎！你快进来胖虎！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付绵绵眼看着电梯口越来越小，胖虎面朝她，背后是扑咬的丧尸群。他憨厚的圆乎乎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却仍然对她笑着，“快走！”


    当时上了六楼的付绵绵没有哭，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的情绪中。


    找到东西！赶紧找到东西离开这里！


    而后就是黄毛的主动牺牲，他明知道，丧尸群被吸引过去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胖虎！黄毛！你们都是为什么！”


    付绵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砸在她腿上，也砸在她自己的心里。


    “付老大！我们这些人都是靠跟着你才活下来的！还能有吃有喝多活这么久，已经很好了！你不要自责！”


    二狗的眼眶红了，声音嘶哑，方向盘却是握得很稳。


    柳棠梨轻轻拍了拍付绵绵的肩膀，“人的命数有天定，到了该走的时候留不住。”


    付绵绵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头靠在柳棠梨的肩膀上。


    坐在后排的凌生和陆烬各自靠在车窗旁，车窗的倒影里两人交换了一个互相不信任的眼神。


    回到村子里，幸存者的氛围变得很沉重。这次几乎是丧尸危机爆发以来，他们所遇到的最大的损失。


    将药品整理分发下去，付绵绵带着奥丁格默默的上了二楼。其实小能的情况，现在吃不吃奥丁格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柳棠梨懒得去过问，这件事究竟是一个去医院的幌子，还是真的能帮助小能，恐怕只有付绵绵自己的心里才知道究竟。


    楼上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过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动静。付绵绵有些疲惫的出现在楼梯口，“小能死了，没有变异。”


    “你是说，他恢复了正常人类？”陆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不重要。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为什么去医院了吗？”凌生突然开口道，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锐利的看向付绵绵。


    付绵绵不遑多让的盯着他，“那你呢？是不是也可以对自己的身份揭秘了？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