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VIP】

作品:《大美人被哭包缠上后

    第46章 人小鬼大


    时间是个造孽的东西, 很快就把许穆宁推到了两个月后。


    都说言多必失,嘴上没把门的一定会遭报应,许穆宁就遭报应了, 自从他豁出一张老脸, 把心掏出来给萧熔看, 还说了那么多肉麻且暴露自己罪行的话之后,许穆宁十分不愿意承认的发现了一件烂事。


    萧熔那臭小子变心了。


    变心了!


    早说谈感情的都得死!许穆宁三十岁的老男人一个,长得比天仙还漂亮又怎么了, 照样没玩过小年轻!


    报应啊!都是报应!


    至于许穆宁是怎么发现萧熔变心的,这事说来话长。


    自从许穆宁被迫休假四个月后, 他这个工作狂是真的每天没事干,游手好闲的,闲得发慌, 许穆宁生下来就是该上班的人,现在让他闲下来他都快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一开始许穆宁确实不适应,但因为加班少了, 工作上的压力和烦心事也少了, 许穆宁紊乱的作息逐渐变得规律,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连皮肤都变光滑了不少。


    就连家里养的小金毛都因为天天有主人的陪伴变得越来越活泼,时间久了,许穆宁终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也可以放松放松的现状。


    只是,许穆宁脾气上来,还是因为休假的事情和臭小子吵了几回。


    许穆宁脾气恶劣, 吵架时说话难听的不得了,萧熔每次听完后眼睛都红的一塌糊涂,许穆宁一看萧熔露出那副惹人心疼的小样, 心啊肝啊软下来,就一句重话说不出了。


    “我真是怕了你了。”


    当萧熔又用眼泪来对付他的时候,许穆宁一身火气架在半中央,不上不下的,发泄出来也不是,不发泄出来又掉面子,真是快把许穆宁活活憋死,巴不得姓萧的少窝囊一点,和他顶两句嘴,不然许穆宁骂人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可每当这种时候,萧熔不但不还嘴,反而还会主动弯下高大壮实的上半身,一个劲用呲啦啦的大脑袋蹭许穆宁的脸和肩窝,胳膊也紧紧缠上许穆宁的腰,比许穆宁整整高十五公分的大块头,反而蜷着身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一个劲向许穆宁撒娇。


    都做到这份上了,许穆宁要是还骂人,那他嘴上天天骂着的王八蛋可就成他自己了。


    谁叫许穆宁自己坦白的,说最喜欢萧熔的眼泪,也最喜欢萧熔聪明的大脑袋瓜,是他主动把软肋暴露给人家的,就别怪萧熔用这种法子治他!


    许穆宁被治得透透的。


    至于他现在和萧熔的关系,要是用肉麻点的话来说,算是在耍朋友了,可萧熔如果非要逼他说,许穆宁也不得不承认。


    “谈恋爱,我们就是在谈恋爱,满意了吗?”


    萧熔耳根通红,吻着许穆宁的嘴唇不放,“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说这话时,萧熔的狗爪子又开始不老实,宽厚的手掌握住许穆宁纤瘦的腰,衣服布料的遮挡下,那里其实印着两个令人腰酸的指印。


    昨天晚上许穆宁被刺激到极限的时候,萧熔拇指按着许穆宁浅浅的腰窝,让他说什么许穆宁就说了什么。


    可在床之外的地方,萧熔却一次也没听到过他想听的话。


    许穆宁一想起昨晚的事全身就起腻,一把拍开萧熔的手,“我跟你吵架呢!你老跟我腻腻歪歪是几个意思?”


    萧熔最近也被宠坏了,终于如了许穆宁的愿和他较起劲来,“是你亲口承认说喜欢我,说爱我,还说会好好照顾我,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再说一遍,难不成你又在骗我?又想耍我!”


    还不等许穆宁有所回答,萧熔便自己和自己闹起别扭来,他的眸色渐渐黑下来,盯着许穆宁一副又要犯病的模样。


    如今的许穆宁已经知道萧熔这大白汤圆里面到底包着多黑心的料,知道也没办法,他自己选择宠着的臭孩子,就得他受着。


    果不其然,许穆宁才刚移动步子作势要离开,萧熔便像一头突然暴走的狼,直接将许穆宁扑倒在地毯上。


    粗糙烫热的手掌探进许穆宁的衣服下摆,一点点蹭着细腻的皮肤往上游移,最终萧熔的手掌从许穆宁宽松的睡衣领口伸出来,径直握住许穆宁的下巴,强迫对方和他接吻。


    萧熔的吻总是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每一次索取都仿佛想把许穆宁整个人吞吃干净,密不透风包裹住许穆宁湿润的双唇后,再将口腔中所有东西一并掠走,也不说是多么厉害的吻技,甚至有点笨拙和莽撞,可许穆宁每次都能被萧熔亲至发颤,含得尾椎骨发软,好像整条椎骨都被人抽出来抖了抖,身体都快融化了。


    简直岂有此理!


    许穆宁怎么可能忍受身体的开关被另一个人完全掌控,立马翻身坐起来掐着萧熔的脖子,居高临下骑在对方身上。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胆肥又敢来招惹我。”


    二人位置颠倒,萧熔被许穆宁骑着躺倒在地上。


    萧熔的脖子被一双清瘦白皙的手虚虚握着,许穆宁居高临下看向他时,柔软的长发松散垂下,痒痒的掠过萧熔的脸庞和唇角。


    明明处于弱势的变成了他,萧熔的耳根却瞬间烧红起来。


    可面上害羞是一回事,身体上的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许穆宁话还没说完,萧熔粗大的指关节不知不觉间已经向后探进了许穆宁的屯瓣中。


    许穆宁猝不及防哼喘一声,上半身弯折很快趴在萧熔的胸肌上,桎梏着萧熔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萧熔用了多大的力气,许穆宁的双手便用更大的力气死死掐着臭小子。


    萧熔的动作越来越过分,许穆宁的唇明明没被堵住,可他那张骂起人来毫不心软的嘴此时却没有说话,像默许,又像带着什么别的情绪。


    被狠狠掐住时,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很快让萧熔的脖子爆起青筋,他的心跳飞快加速,像是终于感到害怕般停下手上作乱的动作。


    许穆宁一脸被打断后的不爽,十分不爽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萧熔很快在下一秒换了其他的东西猛□□□进去。


    许穆宁惊叫一声,萧熔又在用这种无理取闹的办法向许穆宁讨好处了。


    这两天萧熔不知犯什么毛病,简直肉麻到极致,咬着许穆宁的耳朵,又执拗地重复昨天晚上的问题。


    “许穆宁,我是你的初恋吗?”萧熔明知故问,一遍遍向许穆宁求证。


    许穆宁都快被弄死了,耳尖被舔至发红发烫,对许穆宁这个只撩拨却不负责的人来说,臭小子可不就是他的初恋。


    可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这把岁数才说自己有初恋,让人知道真是丢死人了,打死许穆宁他也不可能承认。


    所以许穆宁又嘴硬道:“少看不起人了,我这把年纪,有初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穿背带裤呢。”


    按理说相处这么久,萧熔大概能分清许穆宁哪些话是真话,哪些话是故意气他,可此时许穆宁明明说的是气话,听进萧熔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


    萧熔的脸色沉下来,很快想起许穆宁真正的初恋。


    在许穆宁还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萧熔亲眼见过许穆宁和他的初恋接吻。


    他确实不是许穆宁的初恋,怎么可能是。


    萧熔绷紧的下颔再一次变得冷硬,许穆宁明显也察觉到萧熔身上忽然变低的气压,可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下一秒他的双膝忽然腾空而起,萧熔健实的手臂发力,竟然直接握着许穆宁的大腿将他整个人端起来,用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架着许穆宁朝落地窗走去。


    彼时他们二人正一起住在萧熔的别墅里,算是同居两个月了,只是萧熔邀请许穆宁和他住一块,许穆宁却不允许萧熔踏入他家半步。


    不允许的后果就是,许穆宁现在被萧熔无理取闹扒光衣服,不管不顾的压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而这扇落地窗正对市区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任何一个人抬起头都可能会看到许穆宁这副不雅的模样。


    许穆宁的羞耻感很快被撕裂,立马挣扎着叫骂起来,萧熔却不打算放过他,就着现在的姿是开始肆意宣泄,嘴上却委屈巴巴强迫许穆宁承认只有他一个初恋。


    就像是为了一起逼迫许穆宁般,落地窗下的街道忽然在此时亮起红灯,许多辆车同时停下,人群开始在人行道上走动起来。


    许穆宁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忽然产生一种所有人都抬头看他的错觉,全身皮肤几乎烧红,许穆宁的双手重重拍打在萧熔的手臂上,偏偏萧熔还一副被许穆宁欺负的样子,眉眼耷拉着,眼眶边还带着一两滴通红的泪水。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我的唯一,我对你来说却什么都不是,你的身边总有很多人,我却只有你一个,你连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都不愿意,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又是骗我的是吗?”


    萧熔酸了吧唧的小样,直接戳到了许穆宁的命脉上,许穆宁被架着膝窝坐在萧熔的手臂里,却也只能无能狂怒蹬萧熔两脚。


    被踢后,萧熔一张嘴叭叭叭的更停不下来了,“不仅骗我,现在还一点也不心疼的打我。”


    就连在许穆宁一把揪过萧熔的耳朵,萧熔也没停下,“现在还扯我耳朵,扯了又叫我闭嘴,简直掩耳盗铃,你以为这样就能,唔……”


    许穆宁忍无可忍,给了萧熔一耳光后便反手揪过臭小子短短的发茬,又爱又恨的堵住了那张烦人的嘴。


    真是委屈死萧熔了!


    真是拿捏死许穆宁了!


    绵长的吻好像谁也停不下来,等四瓣唇瓣终于舍得分开的时候,许穆宁皱着漂亮的眼尾,恶狠狠将姓萧的训了一通。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也只喜欢你一个!到底还要我重复多少遍,还是你想跟我掰扯掰扯你对我做的那些混蛋事?我敢说,你个臭小子敢不敢听?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想养着要亲手打死的人,这在你心里还不算初恋?快点放我下来,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见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萧熔阴沉的脸终于亮起来,许穆宁松了一口气,可谁知道他这一番教训后反而将萧熔刺激得兽性大发,不仅没有放过许穆宁,反而直接将许穆宁压在落地窗上,猝不及防狠杆了进去。


    许穆宁吓得接连惊叫,萧熔终于吻上他的耳朵:“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我们,老婆,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


    人小鬼大!许穆宁内心狂怒,萧熔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身醋意和委屈全撒在许穆宁身上。


    许穆宁失神至快晕过去时,心底忽然产生一股又气又愤的暴怒来。


    原来和人谈感情,不仅要哄着他!惯着他!宠着他!还要被他关!还要给他草!简直岂有此理!许穆宁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遇到过这种好事!


    心中火气不打一处来,许穆宁于是狠狠收紧自己的下腹,真想就这么把身体里的萧熔夹死算了!


    偏偏萧熔被夹疼了还腆着脸朝许穆宁红眼睛,哭兮兮的可怜样,许穆宁一看见就放松了警惕,眉眼又柔软下来。


    萧熔计谋得逞忽然在此时松开一只手,许穆宁原本整个人都挂在萧熔身上,现在失去重心,差点被萧熔颠得摔倒在地。


    “萧熔!”许穆宁惊得脸色都白了,双手忙不迭抱向萧熔精壮的脖子。


    萧熔故意扭头躲过,单手虚虚掌着许穆宁的腰,许穆宁在萧熔身上摇摇欲坠,已经产生一种快摔到地上地危机感,萧熔趁机在此时提出要求。


    “明天你能不能不去聚餐,就在家里等我好不好,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我们一块去外面吃晚饭。”


    许穆宁休假在家没事干,从前好久没联系的狐朋狗友们自然而然找上门来,该工作时候就认真工作,该玩的时候那肯定也得玩,许穆宁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忙,难得有这种空闲的时候,他也想放松放松,于是昨天刚和一群朋友约了见面。


    而这次聚会的人,大部分是许穆宁从前还在读书时结交的同学,萧熔事无巨细基本把每一个要来聚会的人都调查了一遍,可也就是这次的调查,一直被萧熔视为眼中钉的人出现了。


    曾经当着萧熔的面和许穆宁亲吻的那位初恋,那位帮许穆宁解决论文被导师占用的男生,这次聚会也会来。


    许穆宁这么迫切的要去参加聚会,萧熔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阻止他内心又想把许穆宁关起来的想法。


    二人体型相差实在太大,许穆宁整个人几乎被萧熔鼎得悬在半空,失重带来的恐惧感很快让许穆宁慌张起来。


    “几次了,这个月几次了!萧熔你王八蛋,又敢监听我的手机!”


    竭力掩盖内心的偏执情绪后,萧熔仍旧在许穆宁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甚至倒打一耙道:


    “明明是你主动告诉我要去聚餐,要和别人不清不楚,吃顿饭就算了,还要一直待到晚上,背着我做了亏心事,你还理直气壮。”


    到底谁理直气壮?!


    许穆宁都快怀疑自己耳朵聋了,“我做亏心事?我背着你?姓萧的你还真敢说!”


    两个人一边做艾一边吵架的传统,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许穆宁被欲/火和怒火同时架在火上烤,都快爆炸了!


    “行,行,你个小混蛋好样的,既然你非要给我找不痛快,那我们就来说说我手机里的监听器……啊!”


    萧熔的手指向下移了移,不知对许穆宁的身体做了什么,很快许穆宁的嗓音便变了调,萧熔一脸被负心汉辜负的怨恨,更加胡闹的动作起来。


    许穆宁实在承受不住,细眉紧紧皱着,嘴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连脚尖都绷紧的蜷缩起来。


    一直临到崩溃的边缘,许穆宁才终于妥协,于是一句话应付道:


    “管天管地,管我几点打喷嚏!我明天会在家等你,满意了吗?”


    萧熔满意了,可许穆宁的鬼话能信就怪了。


    等第二天萧熔去了公司,许穆宁一身酸软的身体恢复后,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他甚至特意打扮了一番,长发做了造型十分精致地披散在肩上,身上则穿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一根色泽白润的珍珠项链往脖颈上一戴,耳后和侧颈点上的香水还是刚到货的新款,气质优雅清瘦的身形随便往哪一站,都是最吸睛的存在,整个人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可等晚上,许穆宁醉醺醺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时候,洁白的针织衫上不知印了哪个小妖精的口红印,长发被一根陌生的男士表带扎着挽至一侧肩膀,另一边则暴露出一截白皙颀长的脖颈,脖颈上有一小块刺眼的红痕,一看就是今天玩酒桌游戏时别人留给他的吻痕。


    至于颈间戴着的珍珠项链,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是被许穆宁送人了,还是被别人吃了,这就无从得知了。


    萧熔从公司回到家,发现许穆宁不在之后一直强忍怒火,在家里枯坐了一整个下午。


    直到门铃响,开门时醉意熏天的许穆宁被人搂着腰送回来的画面直直撞进萧熔的眼睛里,更令萧熔额角青筋暴起的是,送许穆宁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令萧熔这辈子最心怀芥蒂的那个人。


    许穆宁的初恋,许穆宁读研期间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陈南州。


    被送回萧熔家门口的许穆宁醉得不省人事,脸颊因为酒意泛起一层红晕,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在将萧熔的脸收进眼底后,忽然有些烦躁的闭了起来。


    他甚至当着萧熔的面将眩晕的脑袋靠在陈南州的肩膀上,还贴着对方的耳朵耳语了一句什么话。


    醉晕的许穆宁以为自己的声音够小了,却不知他说的话其实每一个字都被萧熔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朵里。


    许穆宁对陈南州抱怨道:“你怎么把我送他这里来了,我喝了这么多酒,今晚又要被念叨死了。对了小陈,今晚在酒吧的事记得替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我家那个,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一定要答应我。”


    两个人的秘密……萧熔魔怔地重复了一遍。


    陈南州扶着站都站不稳的许穆宁,表情已经很尴尬了,他知道萧熔已经听见他们说的话。


    他本想客气地和萧熔打声招呼,抬头却看见萧熔一脸黑沉的骇人模样,萧熔一米九几的挺拔身高,被室内灯光一照,面上很快落下一层压抑的黑影,此时看向陈南州的眼神,更是吓得他脊背发凉,一声不敢吭。


    萧熔死死盯着靠在陈南州肩膀上的许穆宁,躁动不安的拳头不停捻动着。


    陈南州还算有眼力见,将许穆宁推回到萧熔怀里后,便脚底抹油的溜了。


    萧熔搂着许穆宁的手骤然收紧,被不安和嫉妒充斥的双眼暗流涌动。


    而他怀里的许穆宁还不知道,萧熔的“变心”也就是在此时初见端倪的。


    ——


    ——


    ——小番外——


    至于许穆宁手机里的监听器,和萧熔在他身边安装的微型摄像头,许穆宁只要一提起这些事,萧熔便会用无理取闹和装傻蒙混所有,可他的内心其实还是很怕许穆宁有朝一日会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他现在还敢寸步不离的监视着许穆宁,不过是仗着对方一直到现在都没在明面上跟他掰扯过罢了。


    萧熔一开始还以为许穆宁没发现他动的手脚,直到两天前萧熔调出家里浴室的监控回放,回放中正是许穆宁在萧熔家洗澡的画面。


    萧熔像是得了一场名叫许穆宁的病,不时时刻刻盯着许穆宁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可当他看见回放视频中的许穆宁,侧着身子在淋浴下缓缓按摩皮肤上的沐浴露泡沫时,忽然抬起头,精准无误的看向萧熔藏针孔摄像头的那个角落,许穆宁的目光直白且袒露,静止的神情似在思考,又好像在深深的探究着什么。


    当许穆宁的目光和视频外萧熔的双眸撞在一起时,萧熔听见了自己心跳急剧加速的声音。


    意料之中的,许穆宁缓缓向摄像头走近,踮起脚尖将指尖上的一团白色泡沫点在高处墙壁的镜头上。


    回放中的画面瞬间变得灰暗,萧熔看不见许穆宁的身影了。


    他本以为许穆宁会在下一秒将镜头打碎,或是生气的冲出浴室找人理论,萧熔本以为那一天他和许穆宁的关系会再次迎来破裂,可料想中的所有结果都没有发生,回放中的视频画面消失后,许穆宁打开淋浴,平静的洗完了一个澡。


    直到许穆宁离开浴室,针孔摄像头上的泡沫消失,监控的视频画面恢复正常,萧熔安装的所有摄像头全都留在原处,许穆宁手机上的监听器也完好无损。


    许穆宁没有阻止他,对此也没有发表任何想法。


    而在萧熔的记忆里,许穆宁发现浴室有监控的那天,他从浴室出来后,先是颐指气使命令萧熔给他吹头发,萧熔一向是许穆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老老实实用精油和吹风机为许穆宁柔软的长发做了一个小时的护理。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许穆宁一直瞪着眼睛看萧熔,好像不把他的脸瞪出花来他就不肯罢休。


    萧熔都快被许穆宁瞪脸红了,心里还想许穆宁今天竟然这么喜欢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他好久。


    可等头发吹干,许穆宁却板着脸,没好声气的命令萧熔说:“自己扇自己两巴掌。”


    萧熔一怔,在他看来许穆宁的火气来的毫无缘由,可谁叫他最听许穆宁的话,即使带着深深的疑惑,仍旧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在即将落下第二掌时,许穆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脸心疼的咒骂道:


    “让你打你还真打!没脑子的东西,就不知道疼字怎么写!”


    许穆宁永远口是心非,怕萧熔疼,说话时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用他们昨晚用过的避/孕/套盒,狠狠抽打萧熔的手掌心,力气之大,打得许穆宁的手心也开始泛起疼意。


    “我错了。”萧熔老老实实认错,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许穆宁冷笑一声,“你没错,你哪也没错,你看我敢怪你一句吗。”


    萧熔一脸示弱地朝许穆宁扯开嘴角傻笑,许穆宁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毫无办法地扭过头看向别处。


    监控的事情许穆宁很生气,他的气还没撒完。


    也就是此时,他养的小金毛正好朝他们的卧室屁颠屁颠跑来,一看那轻松的小样,许穆宁就知道小狗这是拉便便拉开心了。


    许穆宁坏极了,下巴扬起,忽然命令萧熔把小金毛狗砂盆里的便便全部铲干净。


    萧熔哦了一声,照做。


    小金毛哪里都好,唯独便便臭得令人发指,萧熔戴上口罩要对便便下手时,许穆宁又发难了。


    “谁许你戴口罩的?你嫌弃它?”


    小金毛怒气冲冲的“汪汪!”两声,萧熔黑下脸看着被许穆宁抱在温暖怀抱中的小金毛,口是心非的摇了摇头,“不嫌弃。”


    “不嫌弃就把口罩摘了。”


    臭死姓萧的!


    许穆宁又说:“把狗房子打扫干净后,顺便替它洗一个澡,好久没带小狗去宠物店,它对人家店里都陌生了,就在家里洗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去,跟着大爸爸洗澡去。”许穆宁放下怀中的小金毛,轻轻拍拍小狗的屁股,小狗就乖乖跑去萧熔脚边了。


    如今在这个家里,许穆宁是小金毛的正牌爸爸,就现在许穆宁和萧熔的关系来说,萧熔可不就变成小狗的大爸爸了吗。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给犬类洗澡更累人的事情,可许穆宁累的就是萧熔,非得把心里憋着的那股火好好发泄出来。


    当时的萧熔还不知道许穆宁生气的缘由,只乖乖顺着许穆宁的意思来。


    一人一狗进了浴室,萧熔脱了上身的工字背心,一身小麦色的健壮肌肉露出来,宛如雕塑般健美的背肌上还有许穆宁昨晚留下的几道抓痕,此时那几道抓痕时不时晃动一下,原来是萧熔已经蹲在地上给小金毛吭哧吭哧洗起澡来了。


    直到看见萧熔百看不腻的好身材,许穆宁心中的火气才稍稍平息了一点。


    当萧熔拉下淋浴头给小金毛冲水时,许穆宁不知又想到什么折磨人的坏点子,抱着双手倚靠在浴室门口,冲小金毛喊了一声,“小狗。”


    这么一声喊,正蹲在地上的萧熔和小金毛竟然一起回头朝许穆宁看来,一人一狗,四只眼睛同时亮堂堂地看向许穆宁时,一直在作妖的许穆宁忽然怔愣了。


    萧熔以为许穆宁在叫他,小金毛也以为穆宁爸爸在叫他,萧熔一脸有什么吩咐的表情,小金毛则摇晃着尾巴朝许穆宁“汪汪”两声。


    长久的恍惚后,许穆宁回过神,不知怎么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且复杂起来,紧皱的眉头看上去似乎比方才更生气了。


    当一人一狗同时看向他的时候,许穆宁的心脏仿佛真的跑到了耳边跳动,直到现在,他才像从一场不真切的梦中彻底醒过来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就是有两只小狗陪伴的人了。


    怎么说……很不可思议,挺那什么的。


    但好像还不赖。


    “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从来不见你这么乖。”许穆宁不着痕迹的将眼神从萧熔身上移开,语气愤愤的朝小金毛说道。


    小金毛委屈的耷拉下耳朵,随后又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离正替他洗澡的大爸爸更近了一点。


    萧熔感到疑惑,小金毛却在此时拼命甩起毛来,两只小耳朵在空气中快速甩动,毛发上的水全甩在了萧熔身上。


    萧熔很快变成落汤鸡,泡沫弄得他一头一脸全都是,几滴水珠顺着萧熔高挺的眉骨滑落,样子滑稽死了。


    许穆宁计谋得逞,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许穆宁笑话人时是真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倚在门框上笑得直不起腰。


    直到现在,萧熔给他装摄像头和手机监听器的事,许穆宁才算稍微解气了。


    可无人知道的是,对萧熔看似默许的纵容之下,其实也有许穆宁不为人知的心理。


    许穆宁毛病!像他这种别扭又生性多疑的人,就该给他来顿硬的!


    许穆宁讨厌一切受人控制和被人强压一头的境况,可如今萧熔给他的令人窒息的情感,令他无法喘息的爱意,却终于让许穆宁那颗不轻易与人贴近的心老老实实安定下来。


    许穆宁不正常,他自己知道。


    但许穆宁自找的,以后和萧熔的日子,活该他受着——


    作者有话说:很喜欢今天写的这章捏,磕得我上蹿下跳!七窍生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