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
作品:《旺夫小胖妻》 第151章
糕糕低着头,她虽是恭恭敬敬,但心里头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滋味,诚诚恳恳地说道:“您是皇上,所有人都敬爱您,包括我也是,希望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好为天下百姓操劳。朝堂之事我不懂,但若是天下需要我,我想我也愿意付出一己之力的。”
女孩儿声音娇娇柔柔的,让皇上安定了许多。
走廊尽头没有什么人,糕糕安静地站着,风吹过来,有花瓣粘到她白嫩小巧的耳朵里,她浑然不知,皇上喉头滚动了下。
糕糕轻笑:“女子为闺阁所困,无论于国于家,似乎都没有男儿有用,但若是家里有需要,我也愿意第一时间做出牺牲。皇上,您是权力的象征,我不敢去想喜不喜欢,我只敢揣测自己下一步是万丈深渊还是如履平地,毕竟,宫中如何,您比我更清楚。我,我不敢喜欢您,更何谈拒绝?”
皇上看着她,心中空了一块,轻松和失落夹杂着:“你不敢喜欢朕,把朕当成了遥不可及得权力的象征?”
糕糕沉默着,算是同意了这话。
皇上笑得很苍白:“你与朝臣,我母后一般,把我当作治理天下的天子,觉得我不该有儿女情长。可是,刘宜安,你怎的见了朕却丝毫不怕?”
糕糕辩解:“其实,其实我很怕的”=杰米哒xs
皇上冷哼一声,忽然又捏住她手腕:“你在我跟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如今还说你很怕?你心里一清二楚,朕想你,想见你,特特地跑到这里来,你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什么意思?”
糕糕心跳加速:“撒谎?什么撒谎?”
“好一个敢为天下效力,敢为你家效力,那你倒是接了皇后的宝座,跟朕一起治理天下,替你家光宗耀祖!刘宜安,你撒谎说了这么多,不觉得自己可笑?”
糕糕这样一想,自己好像真的是说了一套做了一套,她瞬间脸红了,赶紧说:“我说的不是这些”
皇上瞥她一眼:“朕信你,刘大人为国操劳,他的女儿自然也不相让,你若是真的那般大公无私,宝坤宫等着你。”
宝坤宫便是皇后住的宫殿,如今一直都还空着。
说完,皇上甩开袖子走人,他有些懊悔,原本今日是来见见她说说话的,可是没想到又被她给气到了,忍不住说了重话。
原本想告诉她,什么表妹什么孙大人的侄女他一个都不会娶的,这下子也没说。
罢了,这个榆木疙瘩,看她什么时候自己能领会!
糕糕也觉得怅惘,本身想跟皇上说清楚,并且祝福他即将得新人的,怎么说着说着又乱了?
方才他竟然说等着她去为家国奉献做皇后?
这都是哪儿根哪儿啊!
若是她不做,就成了不公不义?
糕糕百无聊赖地回到宴厅,却瞧见孙思恬来了。
之前她吓唬孙思恬一通,孙思恬哭着回去找自己兄长诉苦,她兄长却笑了:“谁人那般胡扯?皇上虽然年轻,但生得俊朗,姿容非凡,无论如何也同丑字沾不上边儿了。”
孙思恬这才明白自己是被那个刘宜安给玩弄了!
她气的要命,赶紧地杀了回来。
孙思恬远远地瞧着刘宜安在同人说话,身上穿的是一件蜜合色团花锦衣,人漂亮又精神,站在几个年轻姑娘中间很是打眼。
她略一思索,走过去笑道:“怎可都在这站着呢?齐府听闻新进了许多锦鲤,好看得紧,齐小姐不带我们赏玩两眼吗?”
齐府那锦鲤的确是漂亮的很,五彩斑斓,个儿又大,身形漂亮,齐小姐赶紧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大伙儿一同去瞧瞧。”
几个大家小姐都一起朝湖边走去,孙思恬盯着糕糕,一刻也不放松。
等着大伙儿到了湖边,果然瞧见那锦鲤漂亮的很,在湖中翻飞游动,很是吸睛。
糕糕也忍不住低头去看,与旁人一起说起来锦鲤的传说。
忽然,她身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直地朝湖中倒去,竟然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众人惊呼,齐姑娘吓得大喊:“刘宜安!来人啊!救命啊,刘宜安落水了!”
几个小姑娘都急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府里会水的下人赶紧跳下去,但却慢的很,半天没够到糕糕。
原本皇上是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忽然瞧见有人落水,齐府姑娘又喊着刘宜安的名字,他想也不想就冲过来,直接跳下了水!
那几个下人还存着顾虑,完全不敢拼命,可皇上是拼了命地往前游过去,直到把糕糕捞起来了。
他抱着她,总算有下人来帮忙了,两人艰难地上了岸,齐府上下大乱,毕竟这是刘大人家的千金,竟然在他们齐家落水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因为皇上是平民装扮,齐小姐根本不认识,立即拨拉开他,喝道:“你快松开刘宜安!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出门之后万不可说从水里救上来过她!”
可孙思恬却盯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她不认识这人,这人虽然长得很不错,但面生,定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公子哥儿,方才他搂着刘宜安,离那么近的距离,这说出去不嫁都不行了。
“哎哟齐小姐,人家可是救了刘宜安,怎么可以不传出去呢?这岂非恩将仇报?”
齐小姐着急:“可是这样会影响刘宜安的名声,我们怎可”=杰米哒xs
恰好糕糕醒了,呛得咳出来好几口水,皇上赶紧给她拍背,孙思恬笑得很是高兴:“瞧他们那亲密的样子,说不准是相好呢,刘宜安,你说是不是?”=杰米哒xs
糕糕茫然地看着孙思恬,还没说话呢,皇上忽然就冷声说道:“来人,张嘴。”
立即上来两个小厮样子的
人摁住了孙思恬,她赶紧挣扎:“你要掌谁的嘴?我伯父乃是辅政大臣孙大人!你”
皇上眯起眼:“还不掌嘴等什么?”
那两个随从立即左右开弓啪啪给了孙思恬两巴掌,众人都震惊极了,齐小姐暗中揣摩这人身份,孙思恬在大喊:“你们是什么人!等我禀明了我伯父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齐小姐看着刘宜安旁边那淡定自在的年轻男人,自己在想,连孙大人都不害怕的人,会是谁呢?
第152章
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齐大人与齐夫人听到了口风立即赶了过来。
“刘大人性子温和,但能做到辅政大臣的位置,就不是吃素的!这刘小姐来了,家里头怎么不好生安顿?竟然掉到湖里了!我的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刘大人一边朝湖边跑,一边擦额上的汗。
刘夫人倒是没那么着急:“我见过几回刘夫人,的确是性子纯良,想必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咱们慧儿还是知书达理的,此事定然与她无关,老爷莫急……”
可等到两人见到湖边的刘宜安与她旁边那男子时,登时脸色惨白跪了下来:“皇,皇上!”
原本孙思恬还在张牙舞爪地骂人:“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子!敢来弄本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伯父是当今的辅政大臣,岂是她刘宜安的爹能比的?你……”
她的话在听到“皇上”二字时戛然而止,满脸的呆滞,继而变成了不可置信。
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生怕皇上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
齐家大人与夫人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糕糕瞧着一切,心里直打鼓。
这么多人看见了皇上这般抱着她,这还如何是好?
她赶紧把皇上推开,起身就要跑,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你也太任性了些!若是冻着了怎么办?来人,朕的披风呢?”
立即有人把皇上的那件披风拿来,虽然是刻意带出宫来的浅褐色披风,但却是上好的孔雀毛织就的,摸起来就精贵的很。
皇上强行把糕糕裹住:“先保住了自个儿的身子,再来朕跟前撒娇。”
糕糕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我没撒娇!”
“你撒没撒娇,朕看不出来?”
他说完,脸色冷下来,直接斥道:“齐大人,此事固然与你无关,可你教女无方,府中下人无用,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齐大人把脑袋磕得砰砰响:“皇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啊!”
=杰米哒xs
齐小姐吓得哭着求饶:“皇上,是臣女有眼无珠,没有教导好下人,请皇上责罚,但此事与爹爹无关,求皇上饶恕爹爹!”
齐府折了她一个倒是没有太大损失,但若是爹爹出了事,那齐府还如何走下去?
齐家人都惊慌不已,但按照皇上的性子,必然是要责罚他们的,糕糕原本要走,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
她也跪下去:“皇上,此事与齐小姐无关,还望皇上恕罪。”
若真是无关,那还真说不过去,若是齐府的下人给力,也不需要皇上跳下水去救人了,糕糕差点丧命,皇上龙体遇险,齐府当真是错大发了。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糕糕自然清楚这一切,她咬咬唇:“皇上,此事……臣女跟您详细汇报。”
她说完,自己耳根子都红了。
=杰米哒xs
她要皇上留情,那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这个情分可不是轻易能留的。
但是今日齐小姐邀请她来玩,的确不是为了伤害她,齐小姐秉性纯善,糕糕不愿意把孙思恬的错,加到齐小姐的身上。
末了,皇上淡淡看众人一眼,指着孙思恬吩咐道:“先把这贱人押解起来,其他的齐大人看着办。”
他说完便走,齐大人赶紧跟过去安排了个暖阁,让皇上先喝碗姜茶去去寒。
糕糕也跟了过去,却站在暖阁外头不肯进去,皇上瞧着地上那道纤瘦的影子,简直就是要被她给气笑了。
先是拿捏两人的情分来求他饶恕旁人,此时需要她来解释解释这情分如何得来的时候,她又这样踟蹰着不肯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方才落水了么?还站在外头?”他气得后槽牙都在痒。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糕糕慢吞吞地进去,身上已经换成了齐小姐的干净衣裳,齐小姐稍微胖些,那衣裳穿在她身上就有些宽大,瞧着就有些好玩。
她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皇上斜着身在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串玛瑙珠子,懒懒地看着她。
“先把姜茶喝了。方才大夫给你瞧了吗?”
糕糕也听话,端起姜茶喝了一口,如实答道:“都瞧了,没什么事儿,就是得注意保暖,否则容易得风寒。”
“嗯。那你来找朕,要说什么呢?”皇上瞧着她,不自觉心里又跳动过快了。
他看着她精巧的小鼻子,小嘴巴,光洁的额头,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不知道为何,宫里宫外美人都特别地多,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好看些,仿佛那些人都是背景板,唯有她,是个鲜活的人。
一瞧见她,他心里头就有了许多灵动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活的真实,而非麻木不仁,像个工具一般。
糕糕撩起衣摆,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开始说道:“皇上,您两次救我,我这条命也是您的了,您若是想要,无论叫我去哪儿,我都愿意的了。”
皇上摁了摁太阳穴,指着她,声音都变了:“你是要气死我?!”
糕糕无辜地看着他:“我哪儿说错了吗?您救了我,我欠您一条命。”
皇上忽然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起来,目光里都是炽热的火:“是吗?既
然我救了你,你什么都愿意,那你过来,坐朕的腿上。”
他退回去,坐在榻上,拍拍自己的腿要她坐。
糕糕睫毛扑闪了两下,声音轻轻的:“我太重了怕压着您。”
皇上面不改色:“今儿就是压死我,我也认了,你坐不坐?不坐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朕不爱听!”
这人……怎么就这么奇奇怪怪呢!
糕糕咬咬唇,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样子像个小兔子在哀
求主人别吃了自己似的。
“非得坐您腿上吗?”她纤细白净的小手,拧着手帕,非常不自在。
皇上差一点就心软了,但终究是坚持说道:“你这人就是狼心狗肺,说的倒是好听,朕也是瞎了眼,才会跳下水救你,那水又脏又臭,冻得朕……”
腿上一沉,鼻息间是一阵清甜的香气,她的头发碰到了他的唇,皇上有一瞬间僵硬地不知道该如何动弹。
“皇上,我坐了。”糕糕低声说道,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跳得厉害。
皇上没说话,糕糕有些害怕:“是不是我太重了?那我下去?”
听到糕糕这样说,皇上一把搂住了她,声音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情绪:“刘宜安,坐一辈子,别下去了,朕求你。”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糕糕曾经也是被肖正言抱过的,那时候就是单纯地抱着,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太过异样的情绪,就是觉得害羞,觉得欢喜。
可是,在皇上的怀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心跳得非常厉害,闻得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龙涎香,以及,感受得到他不自在的拥抱的姿势。
他在试图抱着她,但姿势奇奇怪怪,似乎怕抱得太紧了,但又怕抱得太松了。
糕糕不知道为何,在心里想笑,又想起了他的胳膊,就问:“皇上,您胳膊完全好了吗?”=杰米哒xs
皇上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温香软玉盈满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变得那般奇妙,好像这世上忽然多了一种意义,教他觉得活着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突然,就很想长命百岁,想要跟她永永远远地这样下去。
听到糕糕这样问,皇上也静静地回答:“好了。刘宜安,你是在关心朕吗?”
糕糕不承认:“我……就是顺口一问。”
“你喜欢朕。”
“……”
“你搂着朕的腰。”
糕糕脸上红得太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刘宜安,你无情无义。”皇上赶紧攻击她。
糕糕慢吞吞地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其实一点力度都没有,只是碰到了他的衣裳罢了,可是这叫皇上高兴的很。
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好像真的很幸福,那种单纯的,让人感动的情愫,在缓慢的流淌。
可是糕糕想哭。
若是早一些,她觉得自己也会很喜欢皇上的,可是现在,她不敢了。
更何况,这人是皇上。
“刘宜安,随朕入宫,朕想要你日日都在朕的身旁。”
糕糕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旁边是皇上的脚,她苦笑一声:“那我能活多久?今日之事,齐府是有错的,可是我却心软,求您饶了他们。我心里头都知道,若是没有您,今儿我约摸也就死在那湖里头了。可是
我还是求您放了他们。您说的对,我这人虚假的很,说一套做一套,其实我就是没用的人罢了。贪生怕死,举棋不定。”
皇上捉住她的手:“你至少,活得过我。朕跟你保证,有朕在,就无人敢欺负你。就像今日一般,你掉进水里,我也绝不不在岸上站着。”
他是皇上,九五之尊,说的话那便是圣旨了。
糕糕笑了笑,但是有些尴尬,她揉揉自己的小腿要下去:“不成,我不能坐这儿了,我脚麻。”
第153章
糕糕原本想的是脚麻,从他腿上下来便是,却没有想到,皇上直接伸手去帮她捏:“我瞧瞧。”
她吓一跳,却又瞧见他手背上的伤,狰狞一片,还在渗血呢,瞧着像是新鲜的伤口。
糕糕赶紧睁大眼睛去看:“皇上,您的手怎的了?”
皇上缩回来一看,倒是也才注意到,方才搂着她,还真没有察觉到疼。
“许是湖里的东西刮伤了。”
糕糕急了,赶紧去拿桌上的小药盒子,找了找,找到了金疮药,细心地给她涂。
他虽然是个男子,但肤质细腻,白得很,瞧着那双手又纤长温润,真是好看的紧,一眼就瞧得出来是自小到大都很矜贵的人。
糕糕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皇上您自小到大,可受过什么伤?”
皇上笑了:“你想问我,以前可受过这种伤?我不善习武,自小便以读书为重,宫人们保护的好倒是不曾受过伤,除了母后偶尔责罚。上回胳膊骨折那是最疼的一次,此番掉湖里也是头一回。”
原来是这样,糕糕更加愧疚了:“我,我也不想的……”
他伸手摸摸她脸蛋,皮肤细腻滑润:“我并非是为了让你愧疚,而是希望你平安。刘宜安,等一会,只怕有人会向你求情,你要记得一件事,今日是有人要你的命,若是朕不在,你已经死了。”
想到在湖里时那惊险的情景,糕糕也后怕了。
没一会,她才出去,果真就瞧见有人哭哭啼啼地等着她,是孙思恬的姐姐孙思如。
孙思如眼都哭红了:“刘小姐,咱们自小都是认识的,思恬与你也算是有交情,如今她要被皇上打入天牢,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
糕糕觉得好笑:“她今日是想要我的命,你想让我做什么?想让我把命给她?”
孙思如摇头:“你这就是误会了,她怎么会想要你的命?都是弄错了罢了!你行行好,去求求皇上放了她……”
糕糕觉得头疼,她觉得这个人完全不讲道理。
还好,皇上忽然从身后上来了:“你们孙府如此这般嚣张跋扈,不如去求求孙大人,瞧瞧他可有本事保住你们。孙府上下原来在京中竟然地位如此之高,就连同为辅政大臣的刘大人都看不上眼,朕倒是小瞧了你们。”
孙思如胆子大些,隐约从伯父那里知道这皇上就是草包,便鼓起勇气说道:“皇上,伯父为了朝廷劳心劳力……”
皇上眼睛眯起来,已经有人过去一脚踢翻了孙思如:“大胆!在皇上跟前妄议朝政!”
孙思如痛得跪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阵风吹来,莫名有些冷,糕糕觉得身上也不大舒坦。
皇上捏了一下她的手:“回家去,要变天了。”
他什么也没提了,糕糕心里有些发慌,但也就回家去了,到了家赶紧地把这事儿同爹娘说了。
刘二成性
子那么好,也重重地摔烂了一个碗:“那姓孙的如此**?!”
胡莺莺也瞪大眼睛,气得要命:“荒谬!光天化日之下敢对你动手?”
刘二成向来不会正面与孙大人对峙,此人狠辣无比,若是斗起来,必定要折损许多,两人一向都保持距离,却没想到,孙大人的侄女都敢在糕糕身上动手。
他看了看糕糕,说道:“你先在家休息,让你娘照顾好你。我进宫一趟。”
刘二成进了宫,也遇到了孙大人,却没料到孙大人开口就道歉了:“刘大人,今日是我那不成气候的侄女得罪了府上千金,我已经请求皇上杀了她以谢罪,还请刘大人莫要怪罪?”
杀了他侄女?刘二成算是又一次刷新对孙大人的认知了。
不仅如此,孙大人还开口请求皇上责罚他自己,这倒是让刘二成觉得愕然。
等到见了皇上,皇上却冷笑:“他自知气数将尽,苟延残喘罢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
刘二成不太懂。
皇上又笑了:“刘大人,往后朕还要依仗您了。”
+杰米哒0m
他说完,走到刘二成跟前,恭敬地说道:“刘大人,钦天监以及无心大师都说,刘宜安乃是上天命定的皇后,朕想要迎娶她为后,不知道刘大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这一日终于还是到了,刘二成想到糕糕,终究不是很情愿。
他低下头,拱手说道:“皇上,小女愚钝,并非是皇后的最佳人选,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笑了笑:“朕要娶她,并非要她有多聪明,朕要她在就是。刘大人是否瞧不上朕,怕朕做不到只疼爱她一个?刘大人,您能做到,朕也能做到。您等着瞧便是了。”+杰米哒0m
他说这话,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娶刘宜安了,刘二成心里七上八下,思来想去,最后竟然觉得,或许糕糕进宫才是最好的。
就比如今日之事,他们做爹娘的难不成日日都跟着糕糕么?也更加不可能限制糕糕的走动,刘二成竟然真的没有想到,在宫外头糕糕遇到危险了,还是皇上搭救的。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了,想了想,在一个喜欢你的人身边,日子还会好过些。
刘二成才一到家,皇上的赏赐就流水似地往刘府送了。
那架势,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要娶刘宜安了。
胡莺莺急得不行,但被刘二成一劝,倒是也看开了,这个世上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若是真的说安全,说不准还是宫里头最安全呢。
但这事儿,她还是担心糕糕的看法,便还是去找了糕糕。+杰米哒0m
糕糕正在看绣棚上的花儿,瞧见她娘来了,笑着收了起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撒娇。
“糕糕,你可喜欢皇上?”
糕糕下意识地反驳:“喜欢是没有的,只是,若是要嫁给他,那也不是不能。”
胡莺莺别眼往那绣棚上一瞧,忽然就笑了,她点点糕糕的额头:“那你真的不喜欢皇上吗?”
绣棚上是一堆云,里头隐隐约约地
藏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要很仔细地才能瞧出来那是一条龙。
若是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会这么用心吗?
胡莺莺忽然就安心了:“糕糕,你总是这般糊涂,娘真是担心你这个小傻瓜。”
糕糕辩解:“娘,我才不糊涂呢,有什么糊涂的?若是嫁,那便嫁了,不是做皇后么?就算是做不了几年,那也值得了,好歹也从平民做了皇家人了。也算是光宗耀祖,咱们家后人说起来,还知道出了个皇后呢。”
第154章
胡莺莺见糕糕这样混说,佯作发怒:“你瞧你满嘴里都是些什么?难不成你嫁给皇上就是为了丢性命的?他娶你必然也不是为了这个,既然决定了,就要好好面对。皇后这个帽子重值万金,你可要好好地戴。娘对你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命。你不可再任性了。”
就算是嫁到寻常人家去,又怎能如同在闺中一般肆意妄为呢?
胡莺莺说的认真仔细,糕糕也乖乖点头:“知道了。”+杰米哒0m
娘儿俩说了会子话,胡莺莺便回去了,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她还要听下人清点数目,毕竟是皇上赏赐的东西,都要非常注重的。
糕糕独个儿继续绣花,一边忙着一边忍不住回想起皇上让她坐他腿上的样子。
她想想这个人也真是坏,分明是他强迫她,却口口声声要求她心甘情愿。
糕糕想,自己一定是不愿意的,她才不喜欢他呢。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一笑。
恰好房里的小丫鬟山药进来送茶水,笑道:“小姐今日心情好,自己个儿都笑成这样呢。”
糕糕一愣,摸摸自己的脸,赶紧说道:“我哪里笑了?你净胡说。”
山药抿嘴:“可是小姐您的脸都笑红了呀。”
糕糕一怔,便有些不自在:“你混说,快出去,莫要在这里了。”
山药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出去了。
不过也就一会子,外头来人说,肖正言喝醉了酒,正在刘府前头的十字路口痛哭呢。
听下人说这事儿,糕糕气不打一处来:“他做出来这样子给谁看呢?”
肖正言在刘府前头的十字路口,而非刘府门口,那刘府自然管不着他,但他不顾形象地痛哭失声,人人都会说是糕糕负了他。
当初不顾一切要跟穷小子定下婚约,如今却又毁了这门婚事,这千金大小姐终究还是贪图富贵呀!
想到外头那些人会如何编排自己,糕糕就生气,她原本不在意外头的说法,但现在方才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若是一味地纵容旁人只会觉得她好欺负。
她不能任由这些流言继续伤及她的名声,何况她背后站的是刘家。
这会子胡莺莺与刘二成其实也听说了这事儿,胡莺莺霍地站起来:“这小子真当咱们一家都是好性子么?”
刘二成安慰她:“这事儿就让糕糕处理好了,糕糕也大了,若是真要进宫去,这点子小事儿都处理不了,还怎么办呢?”
糕糕果真是在想法子处理,她悄悄派人去风月楼花钱买下来一位姑娘,跑到肖正言跟前哭着问他:“肖郎你真的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苦!”
肖正言酒醒了三分,赶紧要跟那姑娘撇清关系,可谁知道那姑娘穷追不舍,一个劲哭着说要跟他回家。
最终,肖正言也怕带累了自己名声,赶紧地走
了。
这下子也没人敢说肖正言是为了糕糕哭了,毕竟那忽然冒出来的女子看起来也不清不楚的呢!
随着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京城各处的人都渐渐明白了,皇上是要娶刘宜安为妻了。
既然是正妻,那便是皇后。
想想刘二成的地位,他女儿能做皇后倒不是什么意外。
只是,这中间插着一位孙大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孙大人的确内心震动,他隐隐怀疑侄女孙思恬的事情乃是被人陷害的,可具体是太后还是皇上,或者是刘二成,这都说不清楚的。
若是刘大人的闺女真的成了皇后,那刘大人必然要为皇上与太后尽心尽力,这不就是一家人合力排挤他了么?
孙大人好几夜都没睡的着,第二日便参了一本,先是诉说那刘宜安的确才貌过人,可她与人有过婚约,何况那人是百官之一的肖正言,皇上若是娶了刘宜安,实在不合适。
这事儿是皇上的死穴,想起来便不高兴的,却被孙大人公然提了出来,当场就冷了脸。
“朕便是娶一个和离过的又如何?孙大人,此乃无心大师与钦天监所定的皇后,你若是不服,大可跟老天爷探讨一番。”
孙大人已过五十,一向得人尊重,此时气得脸都绿了:“皇上,老臣辅政,不过是在尽自己的本分。”
他宽袍之下的手握得很紧,再没说什么。
皇上冷笑一声,心中也知道孙大人只怕摁捺不住了。
既如此,大婚之事便正经开始下定了,这是关乎社稷之事,刘府忙得要上天,皇宫内外要翻新,每一处细节都要仔细照看,太监宫女,各处造办,都得上十二个心。+杰米哒0m
想到自己要出嫁了,糕糕心中忐忑,舍不得爹娘,好几夜都睡不着。
偏生皇上跟放了耳朵在她闺房中一般,给她送来许多吃食,想着让她开心些。
人说起来也奇怪,一开始瞧着那么多赏赐,都是觉得新奇,可到后来竟然也习惯了。
更别说糕糕要预备着大婚,自然不能敞开了肚皮吃东西。
她便挑拣着吃,吃不完的就赏给下人了。
这一日,宫里送来一块玫瑰糕,瞧着也没啥特别的,糕糕就不愿意吃。
可下人说道:“小姐,皇上吩咐了,这糕点您必须得吃,且是一个人吃。”
糕糕觉得奇怪,便去拿糕点,才一碰,那糕点竟然开了,里头露出来一只红木小盒子。
这倒是有意思,糕糕拿过来盒子打开一瞧,便看到里头是一只很小很小的泥人儿,彩色的,虽然小,但是非常精巧,像是自己的样子。
她喜欢的很,拿在手里反复把玩,再低头一看,盒子里还有纸条。
纸条上是很简短的几句话。
“宝坤宫非牢狱,糕糕想出去便出去,想见谁便见谁。”
这话,让糕糕心里头猛的一舒坦。
她怕的就是进宫了之后很难见到爹娘
,不知道为何,皇上写下这个承诺,她也就信了。
当晚,太监回到皇宫,说起来刘姑娘瞧见那纸条时脸上笑意浓浓,皇上倒是也高兴,跟着多吃了半碗饭。
可谁知道,太后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是皇帝,不可有什么偏爱,你应当知道,偏爱从来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后果。”
皇上心里头瞬间有些不得劲了。
他在刘大人身上看尽了偏爱,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第155章
皇上要娶刘宜安,太后是同意的,但却不同意他偏爱刘宜安。
“你娶妻并非只为了自己的喜好,你喜欢她,那固然是锦上添花,但你身为皇帝,要考虑社稷,考虑朝廷上下的官员之间的平衡,皇后进宫之后,务必要再对其他大臣表一表心迹,挑几个性子不错的人,或为妃或为嫔,哪怕只是添个贵人,也比合宫里只有那么两三个人要强。后宫热闹些,子嗣上也更强健些,莫要等你年纪渐长,膝下仍旧稀薄……”
她谆谆教导了好一会,皇上面色平淡,忽然抬头看她:“母后,儿臣斗胆问一句,母后可还记得从前等不到父皇的深夜,都是如何度过的?”
太后眉头一皱,却真的想起了往事。
她十九岁进宫,那时候心里头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夫君的,真心把先帝当成夫君对待,可是她的夫君,有其他女人。
今儿他歇在了皇后那里,明儿歇在了贵妃那里,后日又临幸了个新封的漂亮小答应,总之,一个月等不来两三次。
渐渐的,也许人该死心了,可她却等了十数年才真的心如枯井。
那十年来是如何熬过来的?她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现在却又明晃晃地想起来了。
“母后也是女人,应当明白女人的痛楚,何苦非要旁的女人也来承受这种苦楚呢?”
皇上的话,叫太后十分动容,可没一会,太后却笑了:“是,哀家是女人,但哀家也是太后!有几个女人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哀家的身上,可不只是小情小爱,还有这满天下的稳定与安康呢,皇帝,你要记得,皇后可不只是你的妻子,她还是‘皇后’。”
最火两个字,太后咬得很重。
等皇上一走,太后便着人放出去消息去,大致意思便是要在皇上大婚之后,也要封几位位份低的填充后宫。
这事儿谁不激动?
除了糕糕不在意宫里的位置,寻常女人都巴不得进宫去搏一搏,说不准就给整个家族都带来了荣耀。
得了太后的这个消息,但凡父亲有点头脸的姑娘们便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这事儿很快也传到了胡莺莺与刘二成的耳朵里。
两人虽然之前也有过预备,糕糕不会是皇上唯一的女人,但这实在是太现实了?
糕糕都还未进宫,太后便开始着手物色其他的人了,实在叫人心里头不痛快。
这事儿传到糕糕耳朵里,糕糕也不高兴,她还记得那日皇上说的话,如今看来都是骗人的。
“骗子,骗子!”糕糕气得在屋子里撕碎了自己要绣好了给皇上的荷包。
这些日子,皇上都很忙的,他在忙着收拾孙大人。
孙大人根基稳固,在朝中势力颇广,若是不动他,日后麻烦事儿很多,但若是动他,也非常艰难。
恰好,这几日西北传来战事告急,急需朝中派人前往。
可如今朝中谁堪重任?
西北原本就是非常尴尬之地,若是守不住,很可能就被打进来了,皇上当着朝臣的面,恳求孙大人出征。
“孙大人堪比朕之亚父,这天下就拜托孙大人了!”皇上言辞恳切,目光灼灼。
西北苦寒,孙大人一把年纪,若非情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前去的,当然,平心而论,他不想去受那个苦。
皇上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这样问他,岂不是强行把他推出去,孙大人咳嗽两声,说道:“皇上,老臣愿意为朝廷出力,至死方休,虽然老臣身子不适,但只要活着一日,咳咳……”
他忽然就晕了过去!
众臣哗然,这身子都成这样了,还如何上战场哪?
刘二成就站在孙大人旁边,赶紧地扶起来他:“孙大人,孙大人?”
皇上的贴身太监赶紧喊了太医,孙大人醒来之后老泪纵横:“皇上,是老臣无用!”
皇上亲切地看着他:“孙大人言重了,是朕不够仔细,竟然不知道你身子都成这样子了,这样,从今往后,孙大人还是以身子为重,就在家养病,朝廷之事有其他爱卿分忧即可。”
孙大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但他方才都“晕倒”了,此时还怎的说自己能干?最终只得默认了,还要感谢皇上仁德呢。
这回,孙大人“病休”,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称快。
+杰米哒0m
可谁知道,这老狐狸“病休”之前,还要将一军,他含泪看着刘二成,哀求道:“刘大人,您虽是文臣,但孙某知道,刘大人兵书读了几车,足智多谋,若是朝廷有幸能得刘大人出力,前往西北,想必此事迎刃而解……”
刘二成的确在几次战事吃紧之事出过锦囊妙计,但若是他一走,皇上身旁的臂膀便又少了一条。
还没等他说话,皇上道:“孙大人,您身子为重,这些事还是莫要考虑了。”
孙大人赶紧咳嗽几声,假装体力不支。
西北速报一封接着一封,大婚的喜庆都要被冲淡了,皇上没日没夜地在发愁,一边又听说糕糕因为太后放出消息说要纳新人的事情不高兴,心里头也觉得委屈。
他可从未这样想过,皇上还是抽空着人给糕糕送了信,告诉她是绝对不会纳新人的。
糕糕见了那信,才好过些,转眼却瞧见自己爹爹一脸肃色。
+杰米哒0m
“爹,您怎么了?”
刘二成叹气:“皇上大婚,但却遇到了西北战事吃紧,如今无人可用,勉强派去一个军师,但那人有勇无谋,只怕险哪。”
若是边界守不住,朝廷动荡,谁又能过的好呢?
糕糕不懂这些,但也觉得紧张起来:“爹,那您觉得该如何?”
刘二成没说话,但心神不宁的,到了晚上很晚才回卧房。
胡莺莺早就困得睡着了,他一掀开被子,她又醒了,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你又忙到现在。”
“睡,我吵醒你了?”
胡莺莺转身搂住他:“瞧你一脸疲惫,怎么了嘛?”
怀里的人身上香喷喷的,刘二成心里头才得劲了些,他搂着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说道:“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议一番,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什么事?”胡莺莺打了个呵欠。
“
西北战事吃紧,现下无人可用,我想,或许我得前去一趟。”
胡莺莺愣是被吓清醒了:“你疯了吗?你去打仗?”+杰米哒0m
她觉得他简直就是在说笑!
其实,刘二成这二十年来,兵书确实读了非常多,他知道,书读下去迟早有用得到的时候,不读书,那需要用的时候只要干瞪眼。
但这种兵书,谁希望能用到呢?
第156章
刘二成说完,胡莺莺便扭头过去,她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刘二成搂住她肩膀,让她转身归来,这才发现她眼圈都红了。
“你若是去了,这家里怎么办?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娘身子还不好,这些我都能管得了,可我哪里放心的下你?”
十几年来,刘二成读书辛苦的很,加上在朝中为官,日日四更起床,又要忙到深夜,即使是上好的饮食与汤药进补着,那劳神劳力的事儿,也足以让他身子快被掏空了。
若是去西北,再好的人也被风霜打成茄子,胡莺莺这几年并非没有见过战场归来的英雄,那可都是死里逃生的,即便是打了胜仗,也都是脱了几层皮才能回来的。
刘二成一介文人,去了西北只怕性命都有危险。+杰米哒0m
“你莫要怕,我只是嘴上这么一说,但事实上皇上并未提到过让我前去,如今不是已经派了人去了么?咱们先别想这些了,糕糕与皇上的婚事要紧。”+杰米哒0m
是的,糕糕的婚事非常重要,胡莺莺忙得都要站不稳了,毕竟是要嫁到宫中作为皇后,此事怎能懈怠?
一连忙了一个月,糕糕紧张得睡不好,瘦了好几斤,终于等来了大婚的日子。
皇家礼数繁琐,还好,都有专人在负责。
大婚当日,皇上大赦天下,满京城的人都分得了喜饼,这一天天气好的惊人,不知道为何,处处都飘着香味儿,糕糕临行之前哭了好久,还是胡莺莺安慰她:“娘若是想你,自然会去宫里头瞧你的。”
可这深宫六院的,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
糕糕一走,胡莺莺也大哭起来,她靠在刘二成怀里,想起来糕糕自小的点点滴滴:“这个该死的地方,往后再见着糕糕,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若是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她忽然非常后悔让糕糕进宫。
刘二成虽然心里也伤感,但比她镇定得多,拍拍她的背:“你也别伤心了,皇上心里头是真的喜欢糕糕,只怕啊,你没几日就要见到糕糕了。”
这话还真的说对了,大婚当晚,糕糕不适应,想家想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哭,皇上为了哄她,竟然大半夜都没睡,最后洞房也没能完成,还是第二日才进行了的。
糕糕又怕疼,还是哭,情绪特别不好,皇上为了让她高兴,让御膳房把所有好吃的糕点都做了出来送到宝坤宫,又叫了宫里善舞的人去跳舞,使尽解数,糕糕心情才算好了些。
宫里人人都道,皇后这才进宫两日,就闹得宫中人仰马翻,实在是太娇气蛮横了些,等皇上新鲜劲儿一过,指不定如何冷落她呢。
对于这些,太后也是这般认为,男人就是男人,小年轻,看着新鲜,等着劲头儿一过,还是新人好哪。
新婚三日,民间是夫妇二人回娘家,可宫里头的规矩却是皇后的娘要去宫里拜访的。
糕糕嘴巴一撇:“我娘倒是成了下人。”
她想回家去的,皇上见她这般,笑:“朕早就准备好了。”
他是皇上,想悄悄出宫还是简单的,等两人乔装打扮之后,悄悄到了刘府,胡莺莺正要出门进宫呢,瞧见他们倒是吓了一跳。
糕糕哭着扑到她怀里,胡莺莺赶紧拍拍她背:“瞧你,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但说着说着,她自个儿眼睛也红了。
皇上给胡莺莺行礼,吓得她赶紧也行礼:“皇上,您”
他毕竟是九五至尊,何况身处于这个时代,胡莺莺怎敢造次?
可皇上却依旧给她行李了:“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他这般真诚,用了民间的礼数,分明是在哄糕糕开心。
作为皇上,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了。
胡莺莺都忍不住私下告诉糕糕莫要任性。
糕糕心里头也觉得皇上待自己是不错,虽说夜里终究粗鲁了些,但方方面面都非常迁就她。
连着几日,皇上下了朝都去宝坤宫,焱妃与另外一个妃子听说了,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谁让皇上从未宠幸过他们呢?
趁着白日里皇上在忙,焱妃跑到了宝坤宫,先是说拜见皇后娘娘,说着说着,焱妃就道:“皇后娘娘不知道,臣妾生不如死,身为妃子却被皇上厌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伺候皇上”
+杰米哒0m
糕糕瞥她一眼:“本宫会替你跟皇上说一声,劝他多去你宫里。”
焱妃大喜,想着皇后还是蛮好说话的,赶紧地回宫梳洗打扮。
当晚,糕糕倒是真的说了:“皇上日日都来我宫里,焱妃伤心的很,她也想念皇上了呢。”
皇上面色一沉:“朕与你洞房那日你难道不知道?”
那一日他们二人都没有经验,连地方都找不到,最后弄了个满头大汗才算勉强成功,足可以见都是第一次。
糕糕心虚:“可是她来找我,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帮着劝劝。”
皇上冷笑:“她进宫之时便是为着她父亲的前途,当初我就告诉她了,进宫只能做活死人,若是想得宠,那绝无可能。”
糕糕觉得纳闷:“焱妃生得美貌,又很体贴,难道皇上就没动过心?”
皇上有些烦躁:“美貌的人多了去了,何况她是在利用我,我再去对她好,我难不成是个傻子?”
说完他怒道:“来人,传朕口语,焱妃失言,禁足一个月。”
糕糕叹气:“可我也是利用皇上,我想要皇后的位置,想光宗耀祖,想不再受人欺负,所以才嫁给皇上。”
皇上气得牙根痒痒,把她压在榻上:“你这张嘴就是欠朕教训!你喜欢利用那便利用好了,只是你原本要做给朕的锦囊,竟然都撕碎了,可惜了那锦囊,你再给朕重新做。朕
不爱戴旁人做的。”
糕糕一想,便知道了皇上是派了眼线盯着自己的。
她佯装生气:“什么锦囊?我不知道。”
这小坏蛋,皇上更不高兴了,抓着她就要亲,糕糕倒是笑起来,两人在榻上扭做一团,半天不曾分开。
最后,糕糕终究没逃的过去,还是答应给皇上做个锦囊。
但因为如今已经成了夫妇,她也就大大方方嫡给他在锦囊上绣了条龙,威风凛凛,生动有趣。
第157章
糕糕进宫之后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她其实心里很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男人身旁有没有其他女人,取决的不是你防守得多好,而是他多在意你。
+;;;.
皇上如今宫中只有两个妃子,都是当初为了平衡前朝才选的,皇上给了她们荣耀,应得的体面,却从未临幸,这也是先前就说好了的。
甚至,皇上还曾说过,若是这俩人愿意,可以找个由头说他们病故了,她们可以偷偷出宫去再嫁人,反正身子还是清白的,完全没问题。
但人家留恋宫中的富贵,日日被那么多人伺候,吃的用的可都是这世上最好的,谁舍得出宫呢
仔细想想,碰不到皇上那便碰不到,在这宫里日子还是很舒坦的。
糕糕一听这内情,也是惋惜,其实这两位女子都是顶级漂亮的,且有才情,竟然愿意为了家族来到宫中做个活死人,皇上不肯碰她们,她们这辈子就等于从未嫁过人。
不过想想,她自己何尝不是?当初愿意嫁进宫来,不也是奔着为家里平衡在朝中的关系么?
糕糕心里头这样想,但进宫短短的一段时日,就觉得日子越发地开心。
这与她先前想的完全不同。
宫里头的宫女仿佛都长了一颗玲珑心,不管皇后对着什么东西笑了一下,她们都要告诉皇上,而后想出更多的点子来供皇后取乐。
要说这好玩的东西,那多的不行,就连满宫上下最有趣的太监与宫女,皇上都指给了宝坤宫。
这宫里人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小顺子的太监特别会讲笑话,自打皇后进宫,这小顺子就被皇上赏给了皇后,小顺子妙语连珠,逗得糕糕哈哈大笑。
见主子高兴,小顺子就更卖力,拼命从脑子里搜罗出来好玩的事情讲出来。
可他正卖力讲笑话呢,外头来人了,说是有宫女求见。
因为糕糕也在学习做皇后的事宜,虽然说皇上不忍心让她劳碌,但有些基本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做做样子看看账本之类的,总不至于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就是个空头名额。
糕糕命人让那宫女进来,那宫女进来就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平安公主吩咐奴婢把小顺子带走,说是有急事要见他。”
小顺子不敢惹皇后,也不敢惹公主,赶紧低着头不说话。
糕糕听到“平安公主”这四个字,秀眉微微一簇,停顿了一会,懒懒地说道:“那便去,本宫也乏了。”
她确实也有些累了,小顺子一走,糕糕就睡了一觉,可才刚睡醒,就听到宫女说平安公主在宫外跪着呢。
“跪着?为何?”糕糕倒是觉得意外。
“公主让人把小顺子带走的事情,皇上知道了,斥责了她,说她故意趁着皇后身子不适的时候打扰皇后,搅了皇后娘娘的清净,如此骄纵无礼,不如去行宫
住上两年。”
去了行宫那还是公主吗?
平安公主完全没有想到,从前颇为宠爱自己的皇兄,会在忽然间成了这样,但她并不想出宫,赶紧地到了宝坤宫门口跪着,但又不敢再次打扰皇后,便只能等着皇后睡醒之后再求情。
糕糕倒是觉得哑然,皇上百忙之后还关注了这样的事情,便随口问道:“皇上这几日不忙吗?怎的还有时间关心这些小事。”
宫女一笑:“皇后娘娘,皇上说了,后宫其他人的事情皆为小事,但皇后娘娘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要事。”
糕糕低头一笑,拿起一支发簪插入发上,倒是很感激皇上的怜爱。
她对平安公主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只说道:“公主若是再跪着,旁人必定以为是我欺负她呢。”
虽然说皇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宫女立即就明白了,赶紧地出去转告了这句话。
平安公主算是明白了,刘宜安这是不愿意原谅她,更不可能帮她跟皇上说情。
她含泪离去,心里虽然愤恨,却也不敢造次了。
想想这么多日来,与刘宜安为敌,破坏了刘宜安跟肖正言的亲事,如今刘宜安却一跃成了皇后,平安公主心中悔恨不已。
这一日糕糕却觉得心里头很是熨帖,她越来越发现,皇上倒是真的很在意她。
那么她自然也要礼尚往来,给皇上做了个锦囊之后,糕糕又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可谁知道皇上并不高兴。
他拉着她的手:“做饭是很危险的事情,你往后不要再碰了。朕吃饭不挑,有御厨就行了。”
糕糕哼了一声:“我亲手做饭,你倒是不领情。”
最后,倒是皇上哄了她好半天,糕糕才笑出来。
可没一会,糕糕发现,皇上竟然靠着她睡着了!
这是得有多累,才能靠着人,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她正想喊人来给皇上更衣,让皇上去床上睡,外头忽然有人着急忙慌地来了:“皇上,皇上,不好了!”
皇上几乎是立即睁开了眼,猛地站起来:“怎么了?可是西北有急报?”
太监跪下去,一脸要哭的样子:“皇上!西北传来急报,说是,已被敌军打退五十里地!”+;;;.
皇上颓然地坐了下来,他心急如焚,可是如今能想的办法,能派的人都已经派了,还要如何呢?
最终,皇
上连夜召见了几位大臣,糕糕没等到他,心里头也有些担心,便想着去勤政殿内瞧瞧。
御前太监不敢拦住她,糕糕也忘记了不可参政这回事儿,刚走到勤政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忧愁声音。
“不可,国丈也上了年纪,西北偏远,且他记挂家中妻儿,定然不能去往西北。”皇上声音笃定。
可底下几位老臣极力推荐刘二成。
“皇上!国事为重啊!您心疼皇后,宠爱皇后,那刘大人
就更该为了朝廷出力!如今朝廷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刘大人深明大义,想必也会愿意前往西北的。”
旁边一个大人也点头:“若是刘大人舍不得妻儿,亦可带着一家去往西北镇守,皇上多多赏赐他们便是。否则难道咱们只能看着西北失守,敌军一步步打到京城来吗?”
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才来一句:“朕……再想想旁的法子。”
+;;;.
糕糕呆立在殿外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方才那些人的意思,是让她的爹娘去往西北吗?
那是什么地方?天高地远,若是真去了,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得着!
糕糕心里头跳得很快,她不敢想象,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是西北真的失守,那就不是一个家的事情了,那是整个朝廷,无数个家的事情!
糕糕回到宫中,好半天都没有回归神来,她在想,爹娘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真的去西北?
她舍不得,糕糕垂下眼睛,一滴泪掉了下来。
她好想知道,为何长大之后,事事都这般艰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322:35:25~2020-04-0422:4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御染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战事紧急,第二日,糕糕尚未起床,就听到宫女来报,说是她娘来了。
“我娘?”糕糕赶紧起来洗漱。
等到她都打点妥当出门到了正殿,胡莺莺正坐在椅子上,见到她,站起来要行礼,宫中眼线众多,该做的规矩还是要做全的。
糕糕哪里会让她娘行礼?赶紧把她娘扶起来:“娘咱们去里头说。”
里头内殿之中,糕糕把其他宫女都撵了出去,只留了自己跟她娘。
胡莺莺爱怜地摸摸她脸:“宝坤宫的确富丽堂皇,我瞧着那些下人也都很仔细,有人欺负你吗?”
糕糕靠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倒是没有人欺负我,平安公主原本想给我难堪,被皇上撵到行宫里去了。”
胡莺莺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明白了,皇上是真的心疼糕糕。
这下子,她也有些放心了,叹一口气:“你长大了,也嫁了人,娘以后能护着你的机会不多了。何况……人生处处都离别啊。”
糕糕慌了,抬起头看她:“娘,您在说什么啊?”
胡莺莺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都有些熬红了:“糕糕,娘都知道了的事情,你应当也知道了。西北如今很是危险,你爹只怕逃不掉要去了。皇上不忍心使唤他去西北,但除了他,也没有旁人可用。他这一去啊,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娘不放心你爹,想跟了去,可你弟弟年幼,祖母年迈,娘若是也走了,家里无人可以支撑。娘与你爹商议了一番,不如一家都去西北。”
糕糕愣愣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很快泛红,胡莺莺心里头很疼,正想安慰她,却见糕糕又勉强笑道:“娘,那您跟爹一定要保重啊,这一去……若第158章
战事紧急,第二日,糕糕尚未起床,就听到宫女来报,说是她娘来了。
“我娘?”糕糕赶紧起来洗漱。
等到她都打点妥当出门到了正殿,胡莺莺正坐在椅子上,见到她,站起来要行礼,宫中眼线众多,该做的规矩还是要做全的。
糕糕哪里会让她娘行礼?赶紧把她娘扶起来:“娘咱们去里头说。”
里头内殿之中,糕糕把其他宫女都撵了出去,只留了自己跟她娘。
胡莺莺爱怜地摸摸她脸:“宝坤宫的确富丽堂皇,我瞧着那些下人也都很仔细,有人欺负你吗?”
糕糕靠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倒是没有人欺负我,平安公主原本想给我难堪,被皇上撵到行宫里去了。”
胡莺莺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明白了,皇上是真的心疼糕糕。
这下子,她也有些放心了,叹一口气:“你长大了,也嫁了人,娘以后能护着你的机会不多了。何况……人生处处都离别啊。”
糕糕慌了,抬起头看她:“娘,您在说什么啊?”
胡莺莺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都有些熬红了:“糕糕,娘都知道了的事情,你应当也知道了。西北如今很是危险,你爹只怕逃不掉要去了。皇上不忍心使唤他去西北,但除了他,也没有旁人可用。他这一去啊,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娘不放心你爹,想跟了去,可你弟弟年幼,祖母年迈,娘若是也走了,家里无人可以支撑。娘与你爹商议了一番,不如一家都去西北。”
糕糕愣愣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很快泛红,胡莺莺心里头很疼,正想安慰她,却见糕糕又勉强笑道:“娘,那您跟爹一定要保重啊,这一去……若
在屋子里无声地哭,皇上在屋外捏紧了拳头,他没有任何法子,否则真是不会让糕糕承受这样的苦楚。
可是,他也在心里默默发誓,绝对不会辜负糕糕!
杰mi哒0m
既然刘家决定去往西北,那么就要尽早启程了,路途遥远,能带的东西不多,细软大多只能留在京城之中,多带些金子与干粮才是王道。
好在皇上派了一队人马护着刘家人前往西北,安全方面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夏氏哭了好几回,心里头就琢磨着,这去了西北还不如回老家呢!
但如今情势所迫,不去也不行,她虽然大字不识,但被儿子影响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国土安定意味着什么了。
送别那一日,糕糕没去,她躲在城楼后头,看着自己爹娘渴盼地四处找她,哭得不成样子。
刘二成叹息:“糕糕只怕是不敢见我们,罢了,我给她留的信件之中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走。”
胡莺莺眼睛红红的,豆哥儿与景瑜抱着她:“娘,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头能行吗?”
能不能行,胡莺莺也不知道,她只能强笑着说:“你们的姐姐很厉害的。”
马蹄一扬,车子就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此去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到达,急报来临之前西北就已经是被打退了几十里地的状况,等他们到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惨状了。
何况,恐怕还不止这些。
孙大人托病留在京城,但此番刘二成一走,他得了许多机会可以下手。
去西北的路上变数甚多,刘二成其实有些后悔带家人出来。
“只怪我太宠你了,你一哭我脑子都乱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带一家子去西北,如今想想,这真是大错特错。”
若是他自己出来,出了事那也就折损一个人,但一家子都出来,出了事折损的就是一大家子。
胡莺莺握紧他的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跟着你跟谁呢?”
马车已经行了大半天了,颠簸的人不舒服,刘二成拍拍她:“算了不说这个了,你靠着我睡一会。”
胡莺莺不肯睡,因为她觉得刘二成看了大半天的书,肯定累了,想让他睡一会,两人争执半天,最终还是胡莺莺靠在他怀里睡了起来。杰mi哒0m
在马车上睡觉,自然跟在家里不同,睡着了也不是很舒服。
胡莺莺迷迷糊糊的,在屋子里无声地哭,皇上在屋外捏紧了拳头,他没有任何法子,否则真是不会让糕糕承受这样的苦楚。
可是,他也在心里默默发誓,绝对不会辜负糕糕!
杰mi哒0m
既然刘家决定去往西北,那么就要尽早启程了,路途遥远,能带的东西不多,细软大多只能留在京城之中,多带些金子与干粮才是王道。
好在皇上派了一队人马护着刘家人前往西北,安全方面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夏氏哭了好几回,心里头就琢磨着,这去了西北还不如回老家呢!
但如今情势所迫,不去也不行,她虽然大字不识,但被儿子影响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国土安定意味着什么了。
送别那一日,糕糕没去,她躲在城楼后头,看着自己爹娘渴盼地四处找她,哭得不成样子。
刘二成叹息:“糕糕只怕是不敢见我们,罢了,我给她留的信件之中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走。”
胡莺莺眼睛红红的,豆哥儿与景瑜抱着她:“娘,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头能行吗?”
能不能行,胡莺莺也不知道,她只能强笑着说:“你们的姐姐很厉害的。”
马蹄一扬,车子就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此去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到达,急报来临之前西北就已经是被打退了几十里地的状况,等他们到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惨状了。
何况,恐怕还不止这些。
孙大人托病留在京城,但此番刘二成一走,他得了许多机会可以下手。
去西北的路上变数甚多,刘二成其实有些后悔带家人出来。
“只怪我太宠你了,你一哭我脑子都乱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带一家子去西北,如今想想,这真是大错特错。”
若是他自己出来,出了事那也就折损一个人,但一家子都出来,出了事折损的就是一大家子。
胡莺莺握紧他的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跟着你跟谁呢?”
马车已经行了大半天了,颠簸的人不舒服,刘二成拍拍她:“算了不说这个了,你靠着我睡一会。”
胡莺莺不肯睡,因为她觉得刘二成看了大半天的书,肯定累了,想让他睡一会,两人争执半天,最终还是胡莺莺靠在他怀里睡了起来。杰mi哒0m
在马车上睡觉,自然跟在家里不同,睡着了也不是很舒服。
胡莺莺迷迷糊糊的,
多次了,刘二成自然也是信了,立即下车,让人都停下来。
他们自然是希望可以赶路,绕路的话会耽误许多时间,但这白城却又非常危险,刘二成站在那眉头皱了起来。
孙大人这个狗贼,意图太过明显了,就是故意逼迫刘二成去西北,然后借机让他永远回不来。
半晌,他把人都喊过来,吩咐下去,让大家都扮成乞丐的样子,马车则是请几个农人赶过去,这样一天之内分批赶过去,应当会安全许多。
第159章
装成乞丐进入白城,倒真的是个好主意,一天之内,刘家一家子,外加所带的行礼,跟随的四个丫鬟,三十个护卫几乎都从白城出去了。
可是,刘二成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还是少了两个。
护卫的领头人翁帆满脸大汗:“刘大人,只怕他们两个被困在白城里了!按照计划,他们这会儿也该出来了。”
最后两人也是扮成了乞丐,可这迟迟没有出来,真是令人心焦,大家正在焦急地等待,忽然,远远地八成内天空一声暗哨的尖锐鸣叫,空中炸开一小束烟花。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若是出了事,就用这种法子说一声。
翁帆瞬间红了眼,握紧拳头:“刘大人,那些人也太猖狂了些!”
原以为路上会出事,可没有想到,这才到白城,就真的已经出事了。
胡莺莺也瞧得心惊,若不是她梦到了白城发生的事情,只怕现在一行人都全部被困在了白城里头。
“走,今日他们所为,必定会付出代价。”刘二成声音冷淡,带着寒意。
虽然牺牲了两名护卫,但还是得继续朝前走,并且得马不停蹄地赶路,毕竟边疆已经被突破了,若是不再早些到达,只怕更加守不住了。
当初出城之前,皇上赏给他们的马车便都是最结实的马车,马也都是租健壮的马,这般跑起来倒是也快,只是越快,人越是累。
胡莺莺忧心忡忡:“孙大人必定不止安排了一处阻挠咱们的人,这去西北的路也不多,只怕后头为难重重。”
刘二成摸摸她脑袋:“无事,有我在。”
他们从白城离开两天之后,大家都有些疲乏了,便就地扎了帐篷,胡莺莺亲自下厨支锅做了一大锅干虾疙瘩汤,倒是鲜美可口,一路上吃干粮实在是难受,这热乎乎的一碗面疙瘩吃下去真是身心舒坦。
原本护卫们闻着味儿心里头都在哀嚎,要是能吃上一口那就好了,只一口也是舒服的呀!
可这是刘夫人做的,他们哪里来的福气能吃?闻闻味儿得了!
可没想到,刘夫人做了三锅,分别分给了大家。
“都吃一碗,身子也爽快些。”胡莺莺笑吟吟的。
护卫们都感动极了,接都不敢接:“刘夫人,小的不敢当,这还是留着您跟刘大人吃……”
胡莺莺赶紧说:“你们若是不吃谁来保护我们呢?一路上就属你们最辛苦了。”
一行人这才感激地接过来面疙瘩,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可胡莺莺瞧着,其中一个国字脸的年轻小伙子似乎脸色不对,赶紧问:“你怎么了?小兄弟?”
那人抬起头,有些慌乱,赶紧扶着肚子站起来:“刘夫人……我,我拉肚子……”
“怎么会拉肚子?多久了?”
小伙尴尬地说:“自打才出了京城,就开始拉肚子了,这几日一直未好。”
但是身上担着保护主子的责任,就算是拉肚子也要硬着头皮骑马往前走,连着几天,人都要虚脱了,嘴唇发干,脸色蜡黄,瞧着很不对劲。
胡莺莺赶紧说道:“我给你拿一点干的石榴皮煮一碗水你喝上,另外随身带些参片,补气的,你随时含一片在嘴里。”
小伙子赶紧摆手:“刘夫人,小的不敢当!小的再忍两日便好了!”
胡莺莺没听他说下去,转身很快就从带的小药箱里翻出来两块晒干的石榴皮,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煮出来一碗石榴皮水让那人饮了下去。
“你们其他人也都是,若有什么不舒坦,及时过来说,千万不要强撑着身子往前赶路,如今大家都是一起的,折损了哪一个,彼此都会心疼,记住了吗?”胡莺莺把所有人叫到一起。
护卫们都感动得很,自打开始做护卫,还未曾遇到过这般贴心的主子。
“小的们知道了!多谢刘夫人!”
那个拉肚子的人名叫蔡建,他远远地看着胡莺莺的样子,心里头乱七八糟的。
喝下去石榴皮水,拉肚子的症状当日就减轻了许多,蔡建心里头感激,却又想了许多的事情。
接下来的路上,胡莺莺每逢扎帐篷做热汤热水的,都会让大伙儿一起吃,不知不觉的,二十几个护卫跟刘大人一家竟然都混成了朋友似的。
翁帆心里有些不赞成,私下跟刘二成说道:“刘大人,这些都是下人,夫人待他们太好了,只怕不妥。”
主子跟下人是要保持距离的,这一点谁都知道。
可刘二成倒是没说什么,淡淡地:“夫人做什么事情,只要她高兴就好。”
见刘二成都这样说,翁帆也无话可答了。
出京城第十八日,遇到了风沙,因为风沙太大,大家被迫找了几户农家休息,可谁知道,蔡建开始呕吐不止。
他同行关系较好的人,赶紧去找胡莺莺,刘二成则是喊了随行的大夫,那大夫去给看了看,说道:“他这是水土不服,但这种症状强烈的人倒是少见,只能先用参汤吊着,另外再用药养着。”
蔡建艰难地看着他们:“小的命薄,大人不必管小人的死活了,参汤小的不配用,大人继续往前行,小的留在这里便是了。”
刘二成没说话,他的确不是多想救这个蔡建,这些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何况这个蔡建说不准就是孙大人的人。
这一路上,刘二成并没有信任自己的护卫,这些是皇上安排的护卫没错,但是人是鬼谁也所不清楚。
蔡建看着很是可怜,胡莺莺终究不忍心:“你也就比我那豆哥儿大了五六岁,怎能这般想呢?参汤不缺,我身上带了几只人参的,给你用一支也不算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但你在这儿农家先休息休息,万不可放弃生命!”
她说完,还要给蔡建留下几两银子要他维持生计,另外叮嘱农家的夫妇多照顾着些蔡建。
蔡建眼含热泪,他这烂命一条,真的值得刘夫人这般用心吗?
这样善良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从前被主子派了任务,蔡建每一次都完成的很漂亮,他去刺杀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道貌岸然,蔡建动手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些人是该死,咎由自取。
可是,面对胡莺莺这样的人,他竟然就觉得自己是个黑心烂肺之人。
第160章
安顿好蔡建,胡莺莺等人便要启程继续,可蔡建却喊住了他们,他从床上爬下来,艰难地跪下,磕头说道:“刘大人,刘夫人,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西北天气变化多端,这会子天气炎热,您二位注意切勿上火,此外,小的祝您二位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与刘二成也点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一行人便走了,翁帆赶紧跟上去:“大人,夫人,再往前走,风沙会小一些,但天气会转凉,您二位记得随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他贴心地递上一壶水:“小的方才嘱咐人烧的。”
刘二成接过来,点头说道:“翁侍卫,一路以来你也辛苦了,等到了西北也要好生歇息。”
翁帆一笑,赶紧退下。
胡莺莺扶着刘二成的手上了马车,刚一坐下,就盯着他手里的水壶瞧。
“你在看什么?”他觉得胡莺莺目光异样。
“蔡建的话你可觉得哪里不对?”
刘二成回想了一番:“他说,天气炎热,小心勿要上火,祝我们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点头,两人对望一眼,疑虑丛生。
刘二成摇头:“翁帆乃皇上的替身一等一侍卫,此番我们去西北,皇上也是很不舍地才放他来护送我们,应当不会有问题,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不会那么忠心于皇上。另外,他对孙大人尤其厌恶,时常而言相对,皇上倒是因此斥责了他几次。”
可胡莺莺却依旧觉得怀疑:“越是这样,越是可疑。翁帆一路上对我们照顾有加,贴心程度甚至不亚于女人,我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职责是送我们去西北,但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护卫。”
听她说完,刘二成倒是也有所怀疑了,但终究没有证据,此事只得暂且放下。
那壶热水,他们两个没动,豆哥儿非要喝,便喝了一碗,竟然没多大会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胡莺莺摸摸豆哥儿的脑袋,心里有些奇怪,刘二成说道:“这孩子在家时就贪睡,这几日总是睡得多。”
旁边景瑜却说道:“哥哥每次下车休息,都与翁护卫说话,练习拳脚,每次回来都很困的。”
胡莺莺心里咯噔一下,决定往后让豆哥儿莫要再去跟翁帆走得太近了。
看着豆哥儿与景瑜,胡莺莺就难免想到了糕糕。
原本从小疼到大的女孩儿,却没想到会有一日,越来越远,直到音信全无。
不知道糕糕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会不会哭?
胡莺莺心里一酸,眼泪也快掉了,但怕旁人瞧见,赶紧把脑袋别开,假装去看外头的风景。
还好,刘二成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等我们到驿站之后,就托人送信回去报个平安。”
他们在担心糕糕,糕糕当然也在担心他们。
这些日子,糕糕虽然有皇上宠爱,但终究失落的很,时常发呆,宫女都要喊上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皇上愈发地心疼,白日里忙着政事,晚上便忍着困意去哄她高兴,只是,糕糕倒是比先前成熟了许多。
她轻声说:“皇上您睡,您白日里有精力处理政事,朝廷安定了,臣妾才能早些见到爹娘。”
这话让皇上心里难受,他搂着她:“糕糕,朕答应你,一定会把他们接回来。”
糕糕努力在撑着,她开始学习处理宫务,每日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对她不算特别热络,但该有的规矩都是有的。
只是这一日,太后还是与糕糕起了冲突,她提到西北,便说道刘家肯去西北也算是出了力,若是真的能因此大胜仗,往后就给糕糕的爹封个西北侯,刘家一辈子镇守西北便是。
糕糕一时不慎,就打翻了桌上的茶,赶紧起来认错,太后也还是冷了脸色。
“皇后不守规矩,就在外头的杏花树下站上一刻钟。”
其实也就一刻钟,今日虽然是阴天,但也不算冷,可糕糕忧思过度,回去便有些头疼,到了晚上就起热了。
皇上急的要命,放言糕糕哪里都不再去,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糕糕。
太后听到这话,也是愤怒了起来,甚至直接杀到了皇上的勤政殿,可谁知道皇上人在宝坤宫,太后又辗转宝坤宫,皇上只冷冷地说:“母后若是看不惯她,便是看不惯朕,不如把她连朕一起废黜了!这般国丈也没必要举家去往西北了!”
太后被气得站都站不稳,回去大病了一场。
糕糕的病倒是两三日便好了,皇上安慰她:“朕知道你思念家人,便着人快马加鞭,在每一处驿站都送了信件,不论他们到了哪个驿站,都能收到,他们安心,你也就安心了。”
这下子,糕糕扑到怀里,没忍住就哭了:“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低声亲亲她额头:“糕糕,我叫乾煜。”
半晌,糕糕才红着脸,低声喊:“乾煜。”
皇上会心一笑,把她搂进了怀里。
因为皇上着人快马加鞭,那速度是比胡莺莺他们要快上许多的,等胡莺莺他们到了其中一个驿站,便立即就收到了糕糕的一封密信,里头说她在宫中一切都安好,信的末尾还提及夏氏的腿是不是还会疼。
夏氏的腿疼不大对外人说,连胡莺莺都不知道呢,见孙女这么一问,夏氏都哭了:“糕糕竟然还记挂着我的腿。”
既然如此,那这信便是真的了,一家子都放心起来。
胡莺莺站起来,瞧着大家都疲惫不堪,关切地说道:“咱们在驿站也就只能休息一日,我去看着能不能做些热汤大家吃吃。”
她才打开门,就瞧见翁帆带人来了,着急忙慌地说:“大人!夫人!来信了来信了!”
胡莺莺一怔:“什么信?”
翁帆抹一把脸上的汗:“宫里头来信,说是……皇后得了重病,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夏氏一急,扶着桌子站起来,茶碗哐啷一声掉了下去,砸了个粉碎:“怎么会!”
翁帆着急地看着刘二成:“大人,咱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景瑜跟豆哥儿差点就哭了:“姐姐真的得了重病吗?什么重病?”
只有刘二成跟胡莺莺还算冷静,半晌,胡莺莺闻到:“什么急症?她好端端地才入宫没多久,怎么会得重症?”
翁帆差点也哭了:“说是,说是皇后与太后起了冲突,太后罚了皇后,不慎染上了咳疾,一不小心就成了肺痨,病得太重,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