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雀绿坐的出租车没走五分钟就被迫停下了。


    轰鸣声喷出火焰,司机为难地看着堵在前方的巨大黑色机车,动弹不得。


    这种机车一看就是违规组装的东西,路边交警却对其视而不见,坐在车上的少年一头白金短发,桀骜眉眼帅气出挑,十足少爷模样。


    是他这种普通人八辈子也惹不起的存在。


    不过此刻,金发少爷却当众卡在红灯路口,低头费劲地伸手去够车窗,对里面视而不见的人哀求:“雀绿,你出来好不好,我们谈一谈?”


    谈雀绿本来不想理他。


    奈何一转头,却发现钟晚额头上贴着一个脏了的创口贴,格外滑稽。少年专注盯着他,目光在对视时倏然发亮:“雀绿,你下来,我给你道歉!”


    谈雀绿愣了下,咬唇,看了看眼巴巴的司机。


    系统在脑海叮咚:【宿主,给司机转好十倍车费啦!】


    谈雀绿这才嗯了声,神色冷漠地下车,语气很淡:“钟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晚看着他,因为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哄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我在和卫之晏谈项目,回来看到监控,对不起雀绿,我不知道谢沉璧会那样对你。”


    “他向来讨厌特招生,我以为他会看在我的叮嘱上对你好一些......”


    呵呵,谈雀绿冷笑打断他:“我也是特招生啊,有什么不同?怎么,有你钟少爷的看重我才配被人看得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雀绿!”


    谈雀绿一把撕下钟晚额头上的创口贴,丢在地上,声音难得尖锐,眼眶却红了:“便宜货就不要贴,你不配,滚远点!”


    说罢,他转身就闷头往前走。


    钟晚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可他恨不得被多骂几句,尤其是在看见雀绿微红的眼眶时,钟晚心脏发紧,只想打死之前那个没长心的自己。


    蠢货,怎么能放心把雀绿交给别人?没有他谁都敢来欺负雀绿,他那么无辜,做错了什么要被羞辱?


    钟晚一把将车钥匙丢给交警,焦急下车,捡起创口贴,几步追上人群中的谈雀绿。


    他紧紧抓住少年清瘦的手腕,胸膛起伏:“你要怎样才消气,雀绿,我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气,求你告诉我。”


    谈雀绿抬眸,钟晚将身上所有卡和现金都塞进他的双肩包,还把手上那块七位数的表摘了下来,强行放在他掌心,像条坚持不懈要给自己套链子的狗。


    “雀绿,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还有,我可以都给你!”


    谈雀绿没挣扎,几秒后,很轻地笑了下:“所以你觉得我只喜欢这些,对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


    钟晚张了张嘴:“......不是的。”


    是他只有这些。


    钟晚能留住谈雀绿的只有这些。


    谈雀绿摇摇头,很无力地让他放手。钟晚不放,甚至想给他跪下。


    “钟晚!”谈雀绿咬牙,一把强行将人拉起来,左右看了看人群:“你神经病吧?别在街上丢人!”


    钟晚看着谈雀绿,心脏被巨大的欣喜笼罩。


    他就知道雀绿是心疼他的,否则为什么不想让他下跪?那么生气都记得给他买创口贴,还愿意下车跟他纠缠,讨厌金钱却收下了他的礼物。


    他好爱他。


    他也好爱他。


    他们好相爱啊。


    钟晚定定盯着谈雀绿,褐色眼眸洋溢着无限满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灰姑娘这种蠢故事了,因为谈雀绿就是他的灰姑娘。


    “雀绿,对不起。”


    钟晚道歉的次数比小时候被他爸每天按在院子里暴打时还要多。


    谈雀绿抿紧唇,低低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钟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雀绿看,一字一句和他解释:“我真的知道错了——昨晚我收到消息,拍卖会压轴有个钻石胸针,我是想拍下来送给你,当作下个月迎新晚会的礼物。”


    “我想让你戴着胸针出席晚会,我知道我很蠢,但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谈雀绿眨眼,半晌,抬眸看着他,勉强道:“......也不是不可以。”


    钟晚眼睛一亮:“你同意我给你买胸针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雀绿这么讨厌金钱,会收下胸针一定是因为爱他!


    谈雀绿嗯了声,清纯的眼里终于出现笑意,几秒后,才抿唇道:“我原谅你了......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钟晚和他对视。


    半晌,他将手里那个被谈雀绿扔掉两次、又被他捡起来两次、早已脏掉的创口贴轻轻递过来。


    金发少年微笑,期待地看着他:“你帮我贴上。”


    “雀绿,你帮我贴上就好。”


    ......


    谈雀绿是中午十二点回到圣维斯顿的。


    和好以后,钟晚没有再把谈雀绿带回拍卖会,而是开车带他去了金穹集团名下的购物商场,彻底清扫了一圈奢侈品区。


    那枚钻石胸针当然也没有放过。钟晚知道谈雀绿不喜欢谢沉璧,于是让手下代他去拍下压轴品,千里迢迢送到了谈雀绿手里。


    丝绒盒打开。


    璀璨夺目的巨大主钻折射出耀眼火彩,灯光下,数圈细密的碎钻环绕,组成了一只粉绿相见的精致雀鸟。


    “喜欢吗?”钟晚小心翼翼地看谈雀绿脸色。


    不喜欢。


    谈雀绿笑着点头,没有多看,只说:“喜欢。这是你送的礼物,心意最重要。”


    钟晚大松了口气,同时觉得雀绿真的好爱自己,就算对金钱视如粪土也收下了礼物。


    谈雀绿没有答应和他吃饭,用自己很累当借口,被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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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高调送回了宿舍楼门口。告别之前,他终于大发慈悲,将那个脏掉的创口贴撕下来,在少年灿烂的笑容中,笑眯眯给他换上新的。


    “走了。”


    谈雀绿转身,拎着无数奢侈品袋子,头也没回地刷卡上楼了。


    钟晚满足地收回目光,想了想,赶紧给管家发消息。


    [明天晚上帮我准备玫瑰花和小提琴手]


    [让后厨准备二十份以上的备选菜单,不要酒]


    [庄园所有地方都收拾得干净漂亮点]


    管家摸不着头脑,试探地问自家少爷想要什么风格。


    钟晚垂眸,半晌,回他:[...…像电视剧里告白那样。]


    ......


    与此同时。


    谢沉璧让手下去查的那串英文微博资料终于送到了他面前。


    这个手下是他的自己人,谢家因为他的病对他看得很紧,成年后才略微放松。目前为止,被他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两个,这两个都帮他干过不少脏事。


    他们还恰好是亲兄弟,一个前段时间去了陵青查谈雀绿,另一个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少爷派去查同一个人。


    “少爷,这个账号是谈雀绿用另一张无登记电话卡开通的,所以哥哥之前没有查到。”


    谢沉璧没说话。


    那手下只敢为哥哥求情这一句,见状立刻把资料放下,识相地退出了包厢。


    大门关闭。


    谢沉璧点开屏幕,指尖轻轻滑动,一条一条看着那个私密而真诚的酸涩文字。


    【暗恋是独属于我的盛大心事。


    三年零四十二天,我终于又遇见你。】


    ——旁边资料附上文字图片:【三年前,谢家曾资助谈雀绿所在的鸥鸟福利院,少爷您也在场。三年后,谈雀绿考进与少爷您相同的圣维斯顿。】


    【今天和你的第一次对话,像梦一样.....其实偶尔我会羡慕那两个人,因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与你同行。】


    ——篮球馆的对话,他走进场馆,谈雀绿叫住他,笑着让他帮自己拧开瓶盖。


    【你跟我想象的好不一样。】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永远。】


    ——在今天上午,谈雀绿被他冷言冷语一番羞辱,夺门而出后取钱回来,冷漠急促地将所有东西通通还给他。


    ......原来如此。


    一切细节、时间、痕迹都对上了。


    谢沉璧放下平板,漆黑阴鸷的双眸如黑夜毒蛇,透出深深幽光。


    所有的欲言又止有了理由,所有的复杂泪光有了原因。那些紧张和局促不是错觉,刻意接近和受伤也不是演技,倔强和难堪更不是做戏。


    但真实原因却并非他想象中的复杂。


    而是汇聚成再简单不过、又再意外不过的一句话——


    他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