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境
作品:《等等,你不是大反派?》 “师父,这刀刃上还刻的有字”,季清蘅说着认真地看了起来:“最是憎懂时,见君知相思。
拿起这把刀的时候季清蘅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再看刀上的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笃定和他有关。及此,季清蘅赶紧打断自己越想越扯的思绪。
“管它刻的什么,你拔出了刀,说明它认你为主了,出发吧。”
……
此刻,季清蘅正悠闲地坐在叽喳背上,心里感叹着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就是不一样,又快又稳。
下一秒,叽喳突然向下俯冲,季清蘅差点摔了下去,还好便宜师父早有所料,牢牢地抓着他的衣领,避免了一场悲剧。
不一会儿,叽喳稳稳落地。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门前,季清蘅心里可谓是万般感触,还没来得及脑补出自己回家后的“大戏”,就见叽喳一脸贱笑地看着自己。
回了它一个白眼后季清蘅和便宜师父跟着迎接的弟子往里走,边走边在心里感叹:这什么世道呀,鸟也能嘲笑人。
不一会便到了前厅,还未进去就见自己的伯父季朱明扶着季无瑕从屋里出来,后面跟了两个少年。
“清蘅,到祖父这。”季无瑕乐呵呵道。
一别十几年,季清蘅此时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祖父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家清蘅都长这么高了,看着也比小时候稳重多了,就是太瘦了。”季无瑕说着还瞥了一眼俞野禾。
“清蘅,这是你大哥清墨,还有二哥清池,小时候你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玩……。”
季无瑕此时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扯东扯西,滔滔不绝。最后还是俞野禾受不了打断了他。
“某人不是说自己病重吗,看来这是恢复的挺好的,我这悬着的心也是能放下了。”俞野禾嗔怪道。
季朱明赶紧圆场:“俞叔,家父前几日确实病得不轻,幸得回春堂少堂主前来医治,这春迢确实妙手回春,一副药就让家父好了大半,今已无大碍。”
俞野禾听后点了点头:“那就好。”
季清蘅闻此也放下心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堂兄。不成想和季清池目光交汇,对视几秒后,两人相视一笑。
几人闲聊一会儿后季无瑕有些困倦,便准备回屋休息,临走前还叫上了俞野禾。
季清蘅被自己伯父假模假意地拉着喝了一通茶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在青士居到处闲逛,故地重游,颇为感慨。
“清蘅,来这里坐会吧。”
季清蘅抬眸,发现是季清池在前面的亭子里叫自己,没多想就过去了。
刚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看着季清池略显苍白的脸色,季清蘅没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二哥,我看你脸色有些苍白,是不舒服吗?”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没什么大碍,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我看二哥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定能破除重重阻碍,一往无前。”季清蘅觉得自己好像戳到了别人的痛点,脑子疯狂运转,想着怎么转移话题,不经意间被桌上的木雕吸引了目光。
视线扫过木雕,只见一男子衣冠凌乱,双手胡乱地向前扒拉,脚步踉跄。仔细看方见其额角青筋凸起,嘴唇微张似在抱怨什么,眼神却平静无波,像一滩死了的水。
季清蘅拿起木雕旁的刻刀,状似无意道:“二哥,这木雕虽未竣工,但可谓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想必定出自某位大家之手。”
“闲来无事雕着玩的,过奖了,这‘大家’我可当不起。”季清池似被逗笑,嘴角微微翘起,周身的疏离气质也淡了几分。
“不知二哥雕此有何意义。”雕塑季清蘅倒是没少见,但如此怪异的雕塑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好奇。
“前几日无意间在藏书阁发现了一本奇书,此雕雕刻的正是书中的主人公,意外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妄图改变,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你说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季清蘅听后想也没想就答道:“能,肯定能。”
“——但愿吧。”
……
次日,季清蘅陪自己爷爷闲谈,经此一聊,他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对爷爷的“儒生”滤镜有点太重了:什么老古板,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八卦搭子。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从昔日到当今,从自家琐事到江湖八卦……
最后两人还差点创立“俞氏受害者联盟”,原因如下:两人都曾深受俞野禾“迫害”。
季无瑕少时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吃喝玩乐无不精通,好巧不巧和俞野禾同窗,他几乎天天被教书先生拿来和俞野禾比,这比不上人家,那比不上人家。
这些季无瑕根本没怎么放心上,可恶的是俞野禾总是打他的小报告,害得自己不是被教书先生追着骂就是被自己亲爹追着打。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同情谁,相对无言,心中泪已流千行。
“吱呀——”
突然的推门声打断了两人心灵的深度交流,俞野禾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
俞野禾目光在两人身上停了几秒,两人被看的都有些心虚。
“这位是?”季清蘅率先打破沉默。
“在下回春堂春迢,特来为季庄主诊治。”春迢说着开始为季无瑕诊脉:“季庄主恢复的还不错,再施一次针就能痊愈了。”
季清蘅跟在俞野禾身后退了出来,疯狂思索原著剧情。
由于当时看的不仔细,他只记得原著中春迢医术高明(就算主角成了一堆白骨都能医好的那种),在其父去世后继承了回春堂堂主之位,主角的得力干将之一。
季清蘅边走边想,眼前景物逐渐变换,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师父怎么带自己出了青士居。
“师父,你怎么带我出来了?”季清蘅茫然地停下。
“你离家多年,也该回去了,正好我也要闭关。”俞野禾话里似有不舍,他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思量许久才开口。
“你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只要按我教你的功法勤加练习,行走江湖绰绰有余,切记不可懈怠偷懒。”说到最后一句时俞野禾特意加重了语气,似在警示。
“再者‘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至亲至信之人,就算修为再高也免不了遭人暗算,坠入深渊。你伯父心胸狭隘,妒贤嫉能,与他打交道时定要当心。”
“最后,照顾好你自己。”
季清蘅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师父,你要闭关多久呀?”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等为师闭关结束就来考你功法,免得有人偷懒。”
“你若实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你师兄,别一个人逞强。”
季清蘅点了点头,朝师父郑重一拜。眼前人乘鹤而去,身影越来越模糊……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太阳都打盹了,季清蘅才抬脚准备回去,一转身才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不知这位小郎君为何事忧心,都这么久了才注意到我,不妨告知于我,帮你一解苦闷。”
季清蘅收了愁容笑着道:“公子玉树临风,气质不凡,方才一瞥,心中烦闷已解大半。如此良辰美景,我又怎舍得对公子诉说苦闷,扰公子兴致呢。不过——我确有一事想问公子。”
“郎君请讲。”春迢饶有兴致道。
“不知春兄可认识或结交有姓褚的人?”
春迢听后愣了愣,不知道季清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季公子是要找姓褚的人吗,兴许在下也可以搭把手。”
这不对呀,季清蘅明明记得原著中两人阴差阳错相识并结下了“革命友谊”,难道还没到时候。
“早些时候同祖父闲谈时他提到早年闯荡江湖时受过一户姓褚人家的帮助,我就想着春先生见多识广,兴许认识,我好顺藤摸瓜找到那户人家,替祖父还了当年恩情。”季清蘅巧妙的搪塞过去。
“大昭姓褚的人可不多,季公子估计要下不少功夫了,常言道:‘尽孝需尚早’,季公子一片孝心,堪称我辈典范。”
“春兄真是太谦虚了,单孝心这一方面春兄就甩了我一大截,更别说其他了。今日所做不过是追赶春兄脚步罢了。”
“你们季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都能凑在一起上台演出大戏了。”春迢眼眸微眯,“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就先行一步了,我们有缘再会。”
和春迢道别后季清蘅原本想去看看自己祖父,可小厮说他施完针后就睡下了,便回到了自己居所。
在床上躺下没一会,风已起势,窗户都被吹开了。寒意裹挟着风往屋里钻,季清蘅被吹得“透心凉”,赶忙爬起来关窗。
窗外漆黑一片,月亮的光辉都被阴云遮挡,除了风声,一片死寂,让人心中无端生出一股不安。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季清蘅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向声源处靠近,只见一女子对镜梳妆,眉眼如画,画中却满是哀伤。
不会见鬼了吧,想法刚冒头就被季清蘅掐灭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幻境。
只见女子梳妆完毕,隔窗看着月亮,喃喃道:“人生了了,事事草草,万般不顺心。”
“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要去找你们。”女子说着有些不舍地转头看了眼后方,这一看,刚好和季清蘅对上。
下一瞬,女子持刀猛地刺进自己心口,季清蘅想抬手阻拦,碰到的却只有空气。
眼前光景骤变,季清蘅看到了一个院子,院里古树叶子落了满地,还有一个房间,门紧紧地锁着。
幻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窗外的风依旧猖狂,还叫来了暴雨为它助阵,狼狈为奸。

